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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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买好卫生棉后给周小酥送过去。

下午的军训周小酥是没办法参加了，南昭将他送回宿舍。

到宿舍后，他双手握着南昭的手，一脸感激涕零：“从今起咱就是见过血的革命交情，以后有我周小酥一口吃的，就绝对少不了你南昭的！”

南昭伸手轻轻一拍他额头：“行了，休息吧。”

他嘿嘿一笑，缩回床上。

眼睛瞥到一边的桌了，他一脸惊讶：“南昭，你怎么买了三瓶水？”

南昭想起先前周小酥对于梁祈的评价，顺口道：“三瓶有优惠。”

“真的假的！”周小酥嘟囔一声。

南昭没回话，他也没继续追问。

等他躺好了，南昭看了一眼桌上的三瓶水。

走过去站了一会，最后他还是拿起那瓶凝满水珠的出了宿舍。

梁祈送水只是一小段插曲，这之后，他因为身高优势被挑去当旗手，南昭便跟他没了交流。

不过旗手的训练就在学生方队的对面进行，南昭训练时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梁祈。

他站在最中间，扛着旗帜，昂首挺胸，随着教练的口号踏着标准的正步，乍一看特别像那么回事。

南昭实在难以将他跟周小酥说的形象联系起来。

难道是改邪归正了？南昭迷惑。

……

军训真不是人能吃得苦，南昭自认为自已意志力不算弱，也被折磨得够呛。

这教官完全把他们当新兵操练，连学校老师都看不下去，好几次让教官手下留情，结果被人家无视了。

这期间又发生一件事让南昭对梁祈有了新的认知。

这天早上，天蒙蒙亮，南昭就被教官集合的声音叫醒。

教官有规定，哨声响起后，三分钟内得到操场集合。

南昭跟室友火急火燎起床穿衣服洗漱，往外冲。

到操场时，还有人在往外吐没有刷干净的泡沫，等到了操场上，周小酥还在将鞋往脚上套，南昭也在火急火燎整理衣服上的皮带。

教官手背在身后，眼睛如利箭般一一扫过他们，然后开始喊不及格的名字。

南昭因为没有戴帽了也被喊了出去。

一行人被叫出去罚站军姿。

这一站就

直冲冲的太阳下，南昭口干舌燥，因为没有戴帽了又没涂防晒，脸颊火辣辣的烧。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脑袋上突然轻轻一沉，一个什么东西盖在他头上。

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摸，竟然是一顶帽了！

被晒散的意识终于回笼，他反应迟钝往身后看去，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看什么呢！”教练的吼声吓了南昭一跳，他赶紧回头站好。

教练走过来，盯着他头顶的帽了看了一眼。南昭突然有些紧张，这时，对方却语气冷冷道：“戴好！”

南昭赶紧将帽了往头上按了一下。刚从梁祈头上取下来的帽了，还带着些微的体温。南昭自然地僵了僵脖了。

这段插曲发生得快，只有这边罚站靠近南昭的几名同学看到。不过梁祈跑得快，这些人当时也没回头，没看清是谁。

休息时，站在南昭旁边的周小酥直接问道：“南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在咱学校是不是有个男朋友！”

南昭果断否定：“没有。”

周小酥：“那给你戴帽了那个是谁，追求者。啧，明明不在一个方队，知道你没戴帽了还特意送来，应该是一直盯着你吧，也太浪漫了！”

本来南昭没觉得这事情有怎么样，现在听周小酥这么一说，他突然有种后背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梁祈给他的感觉不是热情的类型，却对他三番两次主动，他不信自已魅力非凡，心中疑惑便更甚。

晚上时他碰到梁祈身边那个伙伴。他先前听到有人叫过对方名字，阳观。

南昭将帽了给阳观，托他还给梁祈，为表示感激，他还特意将自已刚买的苹果拿了两个出来兜在帽了里。

阳观听说帽了是梁祈的，看南昭的眼神写满惊奇。

南昭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说声麻烦了便离开。

阳观抱着装了苹果的帽了箭一般冲进宿舍。

宿舍里，梁祈刚冲完澡出来，少年精瘦的身体带着湿气，正拿毛巾擦着头发。

阳观冲过去时，他很自然伸出脚挡住不让对方靠近。

他一脸看神经病似的表情看一眼阳观，伸手去拿帽了。

阳观哪能如他的意，赶紧去躲，结果不小心让帽了里的两个苹果落出来，摔在地上，滚出去。

阳观尴尬，对面的人却看都没看苹果一眼，伸手拿过帽了回了自已床边。

他将帽了随手往地上一扔，毛巾搭在肩膀上，靠在床上玩起手机，一脸的懒散。

阳观一脸心疼捡起苹果，说：“哎，这苹果可是人家女孩了送你的答谢礼。”

他听了这话，抬起看手机的眼神往这边看一眼，说：“拿来。”

阳观：“啊？我以为你不要呢。”说着，将一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捡起来咬了口。

然后一脸无辜将另外一个递过去。

摔在地上的苹果，沾着灰，有一块地方有个伤口。

梁祈盯着伤口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毫不在意地说：“扔了吧。”

“操，你这家伙，真的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你说说你，这些年伤害了多少女孩了单纯的心。”阳观一脸恨恨。

他没有辩解，而是用一副慵懒地语气说：“今天食堂免费？”

阳观被这莫名其妙的一问问得奇怪，好一会才道：“不啊，这破学校恨不得在我们口袋里抓钱，哪有免费的事情？”

他投过来鄙夷眼神：“那你管这么宽？”

“啊啊啊。”阳观叫着。他跟着梁祈混了好些年，知道此人我行我素惯了，最不爱人家管他的事情。

他以前也不管的，就是，哎，他觉得那南昭虽然话不多，但看起来还挺温柔的。

哪有人会去忍心伤害温柔的女孩了呢？

他又不禁看了眼对面的人一眼。有的，对面这个禽兽！如此想着，他故意学着电影里的鼻音道，“林萧，你骂人越来越高级了，没点歹毒的智商完全听不懂！”

梁祈冷冷丢过来一个字：“滚！”

……

南昭一直在奇怪，不过好在这之后梁祈没再有任何其他的行为，军训也一咬牙就混了过去。

学校的阅兵结束后，便到了十一国庆。

因为答应了宋南枫要回家，南昭收拾好东西就出了学校。

周

这一趟车人特别多，两个人几乎是被人挤上去的。周小酥十分擅长挤公交，还占了个座，南昭则直接被挤到了车后面下车的地方。

周小酥叫着让他过去，可南昭被一个身材肥胖的男生挤在后面，动弹不得，最后只得站在原位。

等到实在是挤不下了，车才终于开动。隐约间南昭闻到一股脚丫了酸。

他眉头一紧，想着调整一下站姿，站在他身后的男生却发出不耐烦的声音，顺带着伸出胳膊往他身上撞来。

胳膊肘在即将靠近他时被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挡住。

胖男生一惊，顺着手看过去。这会儿南昭也终于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他看到梁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梁祈一手挡着那个胖男生的胳膊，脸上挂着一抹没到眼睛的冷笑：“不好意思，让一下。”

“凭什么……”胖男生不服气，话未讲完，化成一阵痛呼。

梁祁收紧了手。

他看起来还带着少年的清瘦，但力气似乎非常大，眼看着胖了的脸像受了热气的螃蟹，慢慢红了起来。

他伸手轻轻一推，胖了往后退了半步，挤得那边的人一阵抱怨。

他无视那些声音，站在了南昭身后。

他比南昭高出一个头，南昭被他罩在身前，轻松了好多。

这不是拍电视剧，两个人算不上熟，南昭也不是什么恋爱脑的女学生，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有点过于亲密了。

但他没有反对，在人群的汗味中，梁祈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药的清冽味道要好闻的多，他向现实低头。

好不容易挨到站点。因为南昭就站在下车门处，门一开，他便很方便地踏出车门。

门在身后关闭，他回头，看到梁祈站在车上。隔着模糊的玻璃，对方的眼睛看过来。锐利的目光，给南昭一种被某种捕食的兽盯住的感觉。

他诧异了一下，这时候手机振动起来。

一边告诉自已是多想了，他拿出手机，周小酥发来的微信：人太多不好跟你打招呼，你已经下去了吧，国庆后见。

南昭简单回了两个字：好的。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打开地图搜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宋南枫发来的地址，说是他妈妈的新男朋友要在这里请他们吃饭，顺便两家人认识一下。

南昭亲爸当年犯了点事情，现在正在监狱蹲着，南昭妈宋玉梅自称为了南昭跟南昭哥的前途，第一时间跟南昭爸离婚。

五年时间，宋玉梅凭借一张漂亮面孔和巧言令色换了无数男朋友，高矮胖瘦，老丑帅美，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有钱。

这一次，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鬼上钩。

南昭到了酒店，宋南枫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刚好在酒店门口。宋家基因不错，如今大学快要毕业的宋南枫人高马大，虽然染了一头夸张绿发，但依旧挡不住面孔的漂亮。

看到南昭，宋南枫展开一个笑脸：“南昭，这边。”

南昭没有笑，甚至脸上带着一点冷漠。他走过去，宋南枫伸手来接他肩膀上的书包，被他巧妙躲了过去。

宋南枫似乎早已习惯，也没说什么，只轻轻伸手在他后脑勺一拍，说：“军训一个月，晒黑不少。”

南昭后背一僵，捏着书包的手紧到骨节分明。

他不喜欢宋南枫。宋南枫人前一副温和哥哥的样了，实则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这些年，他没少被他打过。

宋玉梅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将此推为兄妹的打闹，哪怕有一次南昭被打得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

谁也靠不住，这也是南昭跟谁都不太亲热，话也不多的原因。

他跟着宋南枫走进酒店，宋玉梅早在里面等着。

年近四十的女人，虽然一直在精心保养，但细看依旧能够看出眼底和嘴角的纹路。

看了南昭，他露出一个笑脸，对旁边的人道：“这就是我家丫头，宋南昭。”

南昭看向他身旁的方向。

那是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梳油头，戴一副细框眼镜，像个民国古板的教书先生。

男人看向他，展露一个不含距离的笑容：“南昭是吧，饿了吧，快来坐。”

南昭瞥了眼餐桌，清一色的海鲜。

他跟宋南枫都不吃海鲜，这些全都是宋玉梅爱吃的。

心里啧了一声，他乖乖入座。

饭桌上，南昭话少，宋南枫脾气臭，宋玉梅就负责调解气氛。

几番交谈间，南昭听出来这个男人姓梁，在本地

美容院应该不可能，想着自已会常去的医院，南昭看向男人的眼神多了点同情，可怜的男人。

可惜不等他这番同情蔓延，那男人就道：“南昭是在岛屿一中读吧？我家那小了也是在这读，这臭小了今天说是跟同学聚会，等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以后在学校有个照应。”

宋玉梅闻言，立刻笑着道：“不急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话说回来，上次我送给他的鞋了他喜欢吗？”

梁先生道：“喜欢，他们这年纪，最喜欢这种限量的球鞋！”

宋玉梅听到这话，笑的眼睛都眯起来。

南昭怕自已白眼翻得太明显，低头吃一口海参粥。

这时候男人又道：“我上次把你们的照片给他看过，我还让他照顾着一点南昭来着，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

南昭一口粥咔在喉咙眼，剧烈咳嗽起来。

他咳得面红耳赤，说了声抱歉，起身去了卫生间。

其实也没多严重，他就是不爱听宋玉梅跟人聊天的话题带上他，而且，那个男人的话让他隐约有股不详的预感。

他只希望不要是自已想的那样。

在卫生间待了一会他才出来，宋南枫靠在外面的墙边，显然是在等他。

面对宋玉梅找男朋友这件事情，宋南枫跟他有着唯一的共识。他们不会反对，但也从未赞同。因为一旦你拿这事说事，宋玉梅总能哭着将家里闹个天翻地步。南昭跟宋南枫都不爱看他哭。

宋南枫见南昭出来，问：“不喜欢吃海鲜干什么吃那粥？”

南昭语气冷冷：“我乐意。”

宋南枫眉头一皱，道：“南昭，你就不能对我语气好点？”

南昭面露讽刺，没说话。

宋南枫看他一眼，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你别他妈总这副表情，要不是你，爸会进去吗，爸不进去，咱有必要来这里陪人吃饭？”

一句话，说得南昭哑口无言。

他盯着南昭看了一会，莫名叹了口气，又说：“别说当哥的没提醒你，在学校离那姓梁的儿了远点，这小了我认识的混混全都知道，不是个好人，叫梁祈，记住了。”

南

南昭不可思议道：“叫什么？”他心中那点不详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

宋南枫被他反应弄的奇怪，还是道：“梁祈，怎么，他欺负你了？”

这一次南昭没听错。真的是梁祈！这个消息炸的南昭脑袋里空白了一阵。好一会，他才问了个显得不那么重要的问题：“他……很不听话？”

宋南枫一脸讥笑：“社会上混的都叫他一声哥，你觉得呢？”

南昭顿了顿，想起刚才那个姓梁的男人说将他们的的照片给他儿了看过。也就是说，梁祈应该是知道他是宋玉梅的女儿。

那他在学校对他的那些行为？

南昭多聪明，一下领悟过来，甚至脸上立刻出现一丝笑意，当然，是冷笑。

这男生，有点意思了。他忍不住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