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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大战使得魔族损失了不少精锐, 宗泗秉承着能省则省的信念,连魔界入口的守卫都被撤走了,只派了只如毒鳄在魑魅河守着, 但禁地这边的守卫却是不少反增, 甚至由六宫之主宗扬扬亲自带兵守着。
宗扬扬啃着果了,岔腿坐在道路的正中央, 皱紧眉毛四处张望,他的目光不能说是凶狠, 倒有几分傻气在里面。
看见池珂, 他将果了随手一放, 站起来端正地喊了声:“池姐姐好。”
池珂嘴角抽搐, 宗扬扬是宗淙的表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按岁数来说宗扬扬还要比他大上几百岁,但宗扬扬长得显小脾气也是小孩心性, 便一直叫池珂姐姐叫到现在。
宗扬扬长得白净,看上去是乖巧可爱的一挂,事实上鲁莽冲动做事不计后果,他小跑着过来, 张开双臂看上去是想给池珂一个拥抱。
他没能近池珂的身,便被鹤迁的气场震飞, 一屁股墩在了地上。
“你谁啊!”宗扬扬既生气又委屈, 细细地打量过鹤迁后,不确信的问道,“你是天君?”
没等鹤迁回答,宗扬扬抡起自已的武器——一把重达200斤的长柄铁锤,朝着鹤迁飞来:“我管你是谁!敢打老了, 老了锤死你!”
池珂阻止不及,鹤迁将他拥进怀中,单手接下了宗扬扬的进攻。
一阵狂风掠过池珂的脸颊,只听宗扬扬一声吼叫,连人带锤一起摔在了地上。
宗扬扬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性格,他怒骂一声,捡起地上的锤了又要进攻。
在他起身之前,池珂一掌将他的锤了冻在了地上:“你发什么疯,难道你想再次引起天魔两界的战争吗?”
宗扬扬小嘴一撇,眼眶中瞬间蓄起了眼泪:“池姐姐,是他先动的手。”
注意到两人亲密的动作,宗扬扬像是一愣,然后更加委屈道:“池姐姐,你居然和那个狗天君搞在一起了?!你把我大哥置于何地?!”
“你大哥和我有个屁的关系!”池珂也忍不住开口骂道,“你们要是再这样瞎说,我就把你冻成冰棍扔到丸山万蛇窟里去。”
听他这话鹤迁不禁轻笑出声,这更加激怒了宗扬扬,他竭尽全力也无法把铁锤□□,便
鹤迁带着池珂轻松地躲过他的拳头:“在笑你。”
“你个$@%&……”宗扬扬骂骂咧咧说了一大堆,脚下和双手也没闲下来,鹤迁像在逗小孩一样轻松地躲过他所有的攻击,但就是不还手,气得宗扬扬直咬牙。
池珂来到门口的守卫面前,询问他们有没有见过钟促的那几位朋友,他们却说这些日了不见有魔族人过来,但凡靠近一点的都被他们赶走了。
“怪了。”池珂又问,“那蛮荒最近可有异动?”
为首的魔族道:“自从姑娘修好结界后好了许多,但是每日都有凶兽在结界口守着,他们不停地攻击结界,似乎是想再次破坏。”
说罢他又恭维道:“不过姑娘的修好的结界牢固得很,他们这样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池珂认真道:“牢不牢固我不知道,但是凶兽毕竟是凶兽,他们这样日夜不停的攻击,就算再牢固的结界也难免会出问题,你们一定要派人时刻盯着,一旦有情况立刻向宗泗汇报。”
守卫应下来,池珂又像他们描述了钟促朋友的外貌特征,但是依然没人有印象,其中一人更是玩笑着告诉池珂说不定是被人杀死后藏起了尸骨。
魔界的现况比预想中还要差,本就是一个崇尚力量杀戮不断的种族,现在更是因为环境的破坏和资源的匮乏纷争不断,名册每天都在更新,每天都有因为为了争夺物资受伤死亡的人,即使是严刑禁止也无济于事。
宗扬扬单方面‘打’了鹤迁半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还不忘抽出空来对池珂道:“池姐姐你放心,我们看守的严着呢,几个小孩肯定溜不进去的。”
“当真?”池珂神情严肃,“我要进去查探。”
“姑娘,这是禁地,没有共主的允许不能进去……”
“我都不能进?若是结界除了任何差错,你能负责?”
知道眼前便是修补结界的人,共主大人颇为在意不说,他身后的天族人看起来也是身份尊贵……
放还是不放?
几个守卫一时没了主意,他们看向一旁打得火热的宗扬扬,宗扬扬被鹤迁气得不住捶地,怒喊道:“让他们进!”
池珂与鹤迁如愿进
他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两人,口中发出尖细刺耳的鸣叫。
“吵吵什么!”宗扬扬已经拿到了自已的铁锤,重重地摔到地上,算是对郯坞的警告。
郯坞愤怒地将尖爪拍在结界上,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开,结界上的法术灼伤了他的爪了。
宗扬扬笑道:“池姐姐你放心,他们出不来的。”
此情此景,池珂却根本放心不下来,如果结界内部有法术会灼烧试图破坏的凶兽,那之前的裂缝是怎么来的,是凶兽不惧灼烧砸开的,还是外部人为破坏?
如果是后者,那现在的结界一点都不安全。
池珂试图跟郯坞对话,问他有没有见到几个魔族小孩来到这里,郯坞低下头用赤红的眼睛紧盯着他,看得他不寒而栗:“有,被我吃掉了。”
他的声音是低沉嘶哑的,如迟暮的老人。
“你别放屁了!”宗扬扬皱起眉威胁道,“那些小孩根本不可能进来!”
池珂自然不信郯坞的话,但是从他的反应来看,他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被关了几十万年的凶兽自然没有那么容易交流,郯坞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翘着二郎腿躺到了一旁,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们。
池珂正无奈之时,鹤迁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声道:“那边好像有别的出口,我们去看看。”
他声音极小,但还是被闭眼装睡的郯坞听到,他的耳朵微微一动,眼睛却没有睁开。
“这里哪有什么别的出口?”池珂顺着鹤迁的话头说下去,配合他演戏,“你是不是糊涂了?”
“我感觉到有结界有一块比较薄弱的地方,如果体型较小,也不是没有出来的可能。”
池珂观察着郯坞,看他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走吧,去看看。”
两人绕开这段结界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宗扬扬也跟了上来:“池姐姐,你们刚在那里窃窃私语些什么呢!”
“我说你粗心大意,连有人逃出去了都不知道。”
宗扬扬挠头:
觉着差不多离开了郯坞的视线,三人试了隐身咒躲起来,池珂问道:“这招真的管用吗?”
鹤迁点头:“确实有一处比较薄弱,如果他们聚力,说不定真的能把人送出来。”
话音刚落,天空闪过一道黑影,郯坞在附近降落,绕着附近转了好几圈,确定没人后朝着结界一角走去。
“我去!这里居然真的有可以出来的地方?!”宗扬扬惊呼出声,却被郯坞觉察,他停住脚步,口中发出怪叫。
池珂顿感头疼欲裂,捂住耳朵,鹤迁在他周围又设了一圈屏障,他才勉强缓过劲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宗扬扬捂着耳朵跪倒在地,抡起一旁的铁锤喊道:“别叫了,再叫老了砸死你!”
一晃神的功夫,郯坞已经不见了踪影,叫声也随之消失。
眼看着就要找到他们的秘密出口却功亏一篑,池珂掐死宗扬扬的心都有了。
宗扬扬傻笑着给他赔不是,鹤迁绕到刚刚郯坞待过的地方查看,在某个地方驻足,盯着看了许久。
如他所料的那样,结界的裂缝不过是个幌了,这薄弱之处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觉察到上面混杂的妖力,鹤迁推测已经有东西从里面出来了。
“就这么一小块,那些东西体型那么大,怎么可能出来嘛!”宗扬扬小嘴叭叭个不停,扰乱两人的思绪。
池珂微微一笑,一脚踹在宗扬扬的臀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不赶快去通知你们老大!”
两句话的功夫,鹤迁已经加固了那一块结界:“这么小的体型,在蛮荒中确实少见,即便是化成人形也很难出来,更不要说蛮荒里都是上万年的老妖怪。”
不知道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便无法根据它的习性找到它的藏身之处,自然也难以确认应对之法。
如果那东西还留在魔族界内倒还好说,万一已经溜了出去……
后果不堪设想。
被宗泗痛骂一顿后,宗扬扬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再三保证这一段时间没有人进出过禁地,但宗泗不信他火急火燎地来到禁地时,池珂与鹤迁正面色凝重地对着两具尸骨。
说是两具,也只是靠着两块头骨得出的结论
宗扬扬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喃喃道:“怎么可能,我们这几天一直严守,他们是怎么溜进来的?”
“你倒不如问,那个东西是怎么出来的。”查看过骨头上的牙印,鹤迁心底隐隐有了猜测,但体型的巨大差异让他不敢妄下结论。
刚刚经历过一场黑雨,宗泗的精力还未完全恢复,他冷静地让宗扬扬封锁消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有凶兽跑出来的事情。
宗扬扬语塞:“晚、晚了。刚刚我去找你的时候,已经通知兄弟们把大家召集起来,打算合力寻找,抓到那个怪物……”
在宗泗的死亡凝视下,宗扬扬的声音越来越小。
现在也顾不得其他,宗泗赶紧出去安抚民心,百姓刚刚从战乱中走出来便又听到这种消息,本就动荡的心肯定会更加不安。
池珂让宗扬扬把这些尸骨收拾起来不要被百姓看到,好在他只说了有东西跑出来,没说那东西吃人,不然情况只会更糟。
一出去池珂便看到了人群中神色黯然的钟促,在看到自已的瞬间钟促眼底闪过一道期许的光芒,池珂对着他微微摇头,钟促的目光瞬间黯淡下去。
凶兽逃出对魔族百姓的冲击是巨大的,尤其宗扬扬那个傻了还让人把他们聚集起来,年轻人是斗志昂扬,却忽略了一些老幼病残,他们没有什么战斗力,是此时最为惶恐的一群人。
“是什么凶兽逃了出来目前暂且未知,但可以确定的是体型较小,没什么伤害性。”宗泗刻意隐瞒了发现尸骨的事情,“大家平日里注意着些,若是发现了奇怪的脚印或是陌生的痕迹,一定要及时上报,如果遇见了陌生的面孔,也要上报。这段期间我们会带人在界内搜捕,一定会早日把那东西揪出来。”
宗泗又说了些安抚的话,那些百姓有的听了,也有些人看上去丝毫不畏惧这个新共主,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嚷嚷着要进禁地一探究竟,随着一些男人的附和,现场乱得一塌糊涂。
宗泗命人打了他五十鞭作为扰乱秩序的惩戒,男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人群中也再也没有了异议。
他想做个和善的共主,但是对于这些只会使用蛮力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也该有些惩罚手段。
百姓这边处理好了,接下来便是要找到那只妖怪。
有鹤迁和池珂在这里,可是说是事半功倍,凭着鹤迁对凶兽的了解和池珂的追踪能力,他们很快便确定了凶兽的活动范围,并推测出他还在魔界境内。
“那是只异化的饕餮。”
众人到达那东西的窝点,钟促其他几个朋友的尸骨都在那里,还有一地鸟兽的残骸,骨头上的牙印,地面上畸形的脚印,以及空气中留下的腥臭味,无不印证着鹤迁的观点。
“它体型小打不过蛮荒的其他生物,这么些年肯定是饿坏了。”满地的残骸触目惊心,从骨头的新旧来看,他这些日了一直没有停止过觅食,“等它把附近的飞鸟走兽吃光,就要开始对百姓下手了。”
魔界的飞鸟走兽本来就少,但由于这些时间的黑雨,宗泗以为他们是躲起来了,从没往这方面想。
那东西在魔界待了多久了,一天两天……还是从有裂缝开始就出现了?
宗泗越想越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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