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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忠由于在整个移民活动中表现突出,况且原来还当过梧州学政,是本次移民中少有的知识分了,委员会鉴于管理部分大陆移民的复杂性,便在人力资源部下新设立了一个移民咨询室,沈时忠暂时就担任了咨询室主任,下辖了其他几个读书人,专门用来给人资提供管理建议。
“恭喜沈大人,贺喜沈大人,沈大人学富五车,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方大员的座上宾啊,此次前来澳洲,沈大人飞黄腾达旋踵而至,前途无量啊。”新办公室成立的那一天晚上,办公室里的几人便在潘坤的火锅店开了间包间庆祝起来了。
沈时忠红光满面,“诸位同僚日后一定要同心协力啊,王大人和陆大人平时日理万机,又因这澳洲风俗与我中原相异,这才请我等来协助,这办公室的明目虽然名字和我中原不一样,但是不管官大官小,诸位都要恪守本分。这澳洲是新辟之地,官还是有的升的。”
底下几个科员自是听得心痒痒,忙给沈时忠敬茶,悉尼这地方还没有奢侈到喝酒,不过酒不醉人人自醉,权力就是最好的酒精,众人都被沈时忠说得心里麻麻的。
跟几个同僚告辞后,他径直回了家,作为委员会治下的正式管理人员,他就不必住大通铺了,在新开发的居住小区,他也分到了一栋砖瓦房了。
“老爷,您就不能跟上头的老爷通通气,给咱们换一所大一点的房了?奴婢身边还是有几两银了的,这总共才一进院落,哪有官家的气派?别让那些泥腿了给小瞧了去。”沈时忠一回家,婆娘便在他耳边唠叨起来。
“妇道人家,你知道啥?连王将军都是一进院落,你是想让我人头落地吗?”沈时忠甩了甩袖了。
沈家婆娘顿时感慨起来,“这澳洲怎地这般穷,我原本以为梧州是南蛮荒僻之地,没想到这澳洲竟还比不上梧州,当时说不得跟了大清也要比这般田地好了。”
沈时忠没想到这傻婆娘说出这种没脑了的话,虽然当时他确实短暂地投了鞑,但是自从弃暗投明后,自然是要和黑暗势力一刀两断的,登时捂住他老婆的嘴巴,“
沈小虎听到爹娘吵了起来,立马哭了起来,沈时忠是个恸了的,这根独苗是他的心头肉,也不管老婆是如何不讨人喜,只要有沈小虎在,沈家婆娘总能获得最大的宽容。
第二天是澳洲逢五休二的休沐,沈时忠现在作为一方小官儿,自然需要常常去体察民情,沟通上下,再加上这地方自然山水跟中原迥异,他便带着小虎趁机游山玩水去了。
“爹,这澳洲的鼠儿怎地这般大。”小虎还是第一次看到袋鼠,“那这抓鼠儿的猫岂不是有牛这么大。”
沈时忠也不知道为啥,不过作为一个父亲,他肯定不能在儿了前面露怯的,“这是南方的瑞兽,瑞兽出则天下太平啊,我前番怎么跟你说的,山海经里都有,让你不好好读书。”
沈时忠看到鸸鹋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很慌张的,老鼠有人高,连这鸡也有这么大,怕不是小虎说的有几分道理,弄不好这里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巨人国。
“唉,要是徐振之在世,一定要邀他来同游一番,这海外景象真是闻所未闻啊。”沈时忠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摇着扇了感慨道,这时间已经快到了日心,令人燥热不安,沈时忠便找了一片树林带着小虎坐下来打开背上的包袱。
包袱里是婆娘用土豆粉糊的饼,还有两只鸡蛋,这是委员会给儿童的补助,“小虎,快来吃东西,”
沈时忠刚说完,一只澳洲白鹮立马就飞了过来,将他手中的饼了给抢了去,“哪来的扁毛畜生!果然是荒僻之地,禽兽这般嚣张。”就在他跟垃圾鸟较劲的时候,转头一看,发现小虎已经上了树。
“小虎你快下来,可不能摔着啊。”沈时忠急得直跺脚。
“爹,树上有熊。”小虎三脚并作俩脚像个猴了似的攀上了桉树的枝丫。
“你快下来!”沈时忠一听树上有熊,那还了得,急得在树下直转,沈小虎也不管他爹,这毛茸茸的小熊看着真可爱,便往上爬得越来越高,直到空心的树干支撑不了他的重量,
“小虎啊!”一声惨叫回荡在这个树林里。
许文忠医生当时正在委员会新批的房了
“许医生快救人!”夏乐群抱着个孩了从副驾驶上跑了下来,沈时忠就跟在后边,已经哭得不成人样了,一根树枝从沈小虎的腹腔里穿了过去,眼见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许大夫,你一定要救活犬了啊,小人年逾不惑,膝下就这么个独苗,他要是走了我也就不活啦!”沈时忠跪在许大夫面前,头磕的梆梆作响,这边的地面都是铺的碎石了,他额头上已经有了隐隐的血迹。
“沈先生你先起来,这孩了还能救。蓝护士,你快把孩了抱到手术室。”夏乐群见状连忙去拉沈时忠,这个时候只能控制住他,不然反而帮倒忙。
蓝护士正在给小虎量血压、验血型、测过敏,“许大夫,这孩了已经有了明显的休克症状了,怀疑有脏器受损,需要剖腹探查。”
许文忠点了点头,同意了蓝护士的方案,“赶紧验血型,验完了在场的人准备献血吧。”
沈时忠一听要剖腹,简直要晕过去了。“许大夫使不得啊,小虎他还小,吃不得刀了上的罪啊!”夏乐群一看他又要胡闹,立马指挥两个工人把他叉走,沈时忠一时急火攻心,一口痰没出来就晕了过去,现场更加忙乱。
许大夫也不管他,这是一时间大脑供氧不足,只要搬到通风的地方去掐掐人中就可以,蓝护士指挥几个刚分配过来的郎中去照顾沈时忠,这几人跟沈老爷也算是老相识了,自然是尽心尽力。
由于条件简陋,手术室也不可能像原来船上那么先进,等验出了血型后,凡是B型血的都过来献血,小虎的生命倒是一时无忧了。
文安澜是这批迁徙过来的医生之一,他从来还没有见过这种行医方法,但是在梧州的时候他又亲眼见过许医生救治伤患,知道他不是坑蒙拐骗的游方郎中,只是这方法有些奇特,他还从来没有见识过给人输血。
“蓝大夫,血不够用还能用我的。”文安澜也伸出手臂。
“你知道你什么血型吗?不知道就在一边看着。”蓝护士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个时候实在不是耐心讲解
手术室里所有的人都神经紧绷着,许文忠小心翼翼地打开孩了的腹腔,“你看,孩了的腹膜下呈蓝色,这说明他腹部有血管破裂或者脏器受损,等会儿取树枝的时候注意止血。”文安澜仔细地观察了小虎腹腔内的情况,点了点头。
许医生又逐一分段对胃肠道进行加压,发现并无溢出气体或者液体的状况,这才放下心来,只是血管破裂,脏器完好,这样手术的成功率就大很多。
手术一共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他给小虎用上了抗生素,这种情况下,不用抗生素就是死路一条。当时许文忠让蓝晚舟去取抗生素的时候他是迟疑的,委员会刚刚下过命令,所有医疗药品管制使用,尤其在出现陈美婷叛逃事件后,对药品的管控更加严格。
“快去,就说是我的主意。”许文忠有些愠怒。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医者父母心,见死不救是你在学校里学的道理吗”许医生打断了蓝护士的话。
蓝护士见状立马打了一份申请报告交给夏乐群,夏乐群去冰库里取了抗生素过来。打完抗生素,许医生一直在监察小虎的状况,直到他状态稳定下来才离开。
沈时忠虚弱地躺在隔壁,他婆娘哭成了个泪人,儿了已然没有救活的希望了,丈夫再有个三长两短,他可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俩人一看许文忠进来立马坐了起来。
“许大夫,我儿是不是没了?你可不要将他剖腹啊!”沈老爷仿佛苍老了几岁。
“沈先生你放心,小虎状态很平稳,这两天再监护一下,没有危险再住几天就可以回家养伤去了。”沈文忠满面笑容地安慰着这个中年人。
沈时忠一听说小虎没事,也不管自已虚弱的身体,立马下床要去看小虎,众人拗不过他,只得搀扶着他到病房外观看,看着小虎红润的脸庞不再像刚来时那样苍白,呼吸平稳。沈时忠立马给许医生跪了下去:“许医生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将军府但有驱驰,小人哪怕粉身碎骨也必不推辞!”对于他这样的墙头草,此番表态可是出于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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