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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城主王文嘿嘿冷笑道:“明灯呀,这件事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假如本官有越轨的行为,自然会受到处分。
你不用替我想,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本官已查个不大离儿啦。就看你能不能老实招供,说出来,免得皮肉受苦。
要不说,嘿嘿,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往下看看,这些刑具都是给不法的刁民准备的,到了时候,你可别后悔呀。”
“这”。
明灯还没等说话呢,这封海往前紧抢了两步:“明灯师傅,你受委屈了,你受了我们株连了。你可是好人哪,你什么也没干呀。”
大伙听得更清楚了,这封海明明告诉明灯:你一口咬定你是好人,什么事儿也没干过。这叫公开的串供。
王文并未阻拦,就是要他们充分地表演表演,这样做,对向案更有利一些。
明灯心领神会往前跪爬了两步:“封二爷教命哪,封二爷教小僧的性命!我真是个好人哪,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儿来,真把我弄糊除了。”
王文见此情景,一甩手,当差的把明灯给拖下去了。
王大人又问封海:“二爷,你倒是说不说呀?别看你们公开串供,但这都于事无补。
你敢相信这两个人不把你供出来吗?你别忘了,在重刑之下,他们不可能不招供,到了那个时候,你可能后悔了。
不如你自己说。一来免得皮肉受苦,二来官官相护,咱们都是熟人,都是效忠于皇朝
尤其你叔叔贵为清洲监察使,即使你都招出来,我看也无关紧要,此案到了上面,有你叔叔在上面一说话,满天云彩就散了,顶多把你官帽拿下去,换个地方儿,你封二爷还是封二爷。
如果你要不听,非跟本官顶着干,我能放过你吗?到了那时候,你可吃苦了,案情闹大了,铁帽子王就许知道了。
王爷是什么脾气,你很了解。他老人家非常英明,那可是大公无私呀。
王爷要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你叔叔也吃罪不起。何去何从,我希望你好好想想,然后给我个答复。”
王文开始使用怀柔策略,但是封海多聪明啊,根本就不信这一套。
封海那脑瓜子一拨棱:“呸!姓王的,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唬弄我。我干了我就承认,我没干我就不承认,我封二爷,行得正,走得端,正大光明,一不贪赃,二不枉法,一心效忠皇朝。我是问心无愧呀。
噢,我明白了,过年过节我没给休遇礼,你王文找我的毛病,这叫假公济私,没事儿找事儿,陷害国家的国字粮庄头,这还了得吗?我跟你完不了。”
尽管王大人苦口婆心,一再向他解释,这个封海就是听不进去。
这小子是认准一门心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封海就是一味地蛮横。
“好!”王文一看没用,也没着急。
王文一笑,“本官对你已经做到则仁至义尽了,有当班的各科房师爷,八班六房的各个公差可以见证,有你的口供可以见证。看来,我不动刑,你是不能老实实招供的,来呀,大刑伺候。”
“喳。”
“噗哪”一声,三根乌青木扔到封海的面前。
封海一看,夹棍。这夹棍乃是五刑之主呵,哪怕你是铜金刚,铁罗汉,要给你夹上,你也受不了呵。
封海吓得魂不附体。但是又一想,人命关天,我是不能承认的。我要一说,我这命可就保不住了。因此他把牙一咬,心一横,仍然不招。
王文实在没办法了,把桌子一拍,一棵飞签扔了下去:“动刑!”
王大人话音一落,跳过去七个大个儿,这七个人都是专管上刑的,经过平常的训练,这伙人要是收拾人儿,那是手拿把掐呀。
他们把封海摁翻在地,脸朝着王文,腿朝着堂口,肚子朝地,后背朝天。
先有个大个儿,骑到封海的脖子上,把他的脑袋紧紧地抱住。
那位说这干什么呢?因为这一上刑呵,这滋味受不了,怕他脑袋瞎拨棱,咣,撞死怎么办呢?因此得有个人把着他脑袋;
还有两个人,摁着他胳膊,有一个人摁着他的腰,有两个人摁着他的腿,把他的鞋袜扒掉,裤腿儿挽起来,露出来又白又嫩、又肥又胖的两条大腿。
三根夹棍,把两条腿的脚脖子给夹住,一个掌杆儿的,两个拉绳子的,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就全准备好了。
掌签儿的往上回话:“请大人验刑。”
王文隔着公案,探着身子往下看了看:“封二爷,你想好没想好?究竟想招供不想招供?”
封海怒目圆睁,道:“王文哪,你陷害皇朝的命官,我跟你完不了。”
“哼,动刑!”王文一声令下。
掌刑的,拉皮绳的往左右一拽:“嗨。”
三根鸟青木往里头一收,这封海可受不了。
封海:“嗷儿~”的一声,觉着眼前发黑,顿时不省人事,
王文一摆手,暂时住刑。
其实呀,没使多大的劲,只使了三成劲,这家伙就受不了了。
王大人吩咐一声:“用凉水喷过来。”
有人提过一桶凉水,“哗”往他脸上一喷,时间不大,封海明白过来了。
“”封海这家伙是龇牙咧嘴,痛苦难当。
“啪!”王大人把桌子一拍:“封海,有供无供?”
封海还是嘴硬,说的话好像从呀缝里钻出来一样:“狗官呵,我跟你完不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王文一看这家伙,挺愣啊,喊了一声:“继续!”
“继续”就是再夹。
第二次一夹,封海像狼嚎似地又昏过去了。
长话短说,连夹了三次,他死过去三回。这个家伙还真有骨头,说什么也不承认。
王大人也冒汗了。
王文一想,不能再继续用刑了,倘若把他活活夹死在堂上,我可吃罪不起呀。
我还得要他的口供呢,这才吩咐一声,把封海拉下去休息,得让他缓缓。
孙青、李亮也急得冒了汗了。
明明是他们害的人,这小子就不招供,你是干瞪眼没办法。为了从他嘴里头了解真相,得耐着性子,还得适当地保护他。
先给封海喝了点止痛药,伤口给他敷了止痛药,铺上被子,让他在底下缓缓。
王文吩咐一声,把那个封淑清带上来。
王文认为,封椒清是个女人,刚才又吓得那个样子,一问她就能招,结果猜错了!
自从这个女人跟封海在堂上串供之后,心里头有底儿了,怎么问她也不说。
她就一口咬定,他是封海的爱妾,叫小翠,说什么她也不承认她叫封淑清。再问别的,她是一概不知。
王文实无办法,这才给她动刑。
女人的刑罚比男人的刑罚要轻得多。但是,那也受不了哇,这个封淑清也死过几回去。但是,铁嘴钢牙就是不招供。
王文急得额角之上大汗往下直淌。
旁边有姓赵的刑名师爷过来,压低了声音:“城主大人,打不得呀,这容易出人命。求大人减刑。”
“嗯。”王文一摆手,不打了,把她押下去。给她服了止痛药,镇定药,伤口也已经包扎。
王大人又叫差人把和尚明灯给带上来。
对于他来讲,王文没什么顾忌,但是,他知道,这个小子是个知情人,这个案子之中,他是个主要的角色。必须撬开他的嘴巴,让他招出全部的实情。
王文完全改变了刚才的审案形式。
王文先向明灯讲道理:“明灯,据本官查知,你是此案的主要人物,你不招也不行哪。你想,本官没有确凿的证据,能派人把你抓来吗?
你再想想,三个人,三张嘴,你不说,他还要讲。你们能都不招供吗?
有一个招了,你就后悔吧。即便是你们三张嘴都不招,这案子是你们做的,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难道说,别人能不说吗?你们绝非是铁板一块呀。你何必要受苦呢?
明灯哪,我看你是个出家人,不忍得动刑,你还是如实地说了吧。”
这时孙青、李亮都过来了:“明灯,过去咱可是都不错,低头不见抬头见,咱可是熟人了。
我们知道你的为人,忠厚老实。你是个出家人,一心向佛,能干什么坏事啊?你是受了坏人的引诱和唆使。
别怕,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要说出来,这叫将功补罪呀,大人可以重新考虑对你的处罚。
可你要不说,你可就被别人出卖了。方才封海和那个所谓的封椒清都招了,现在就看你的了。”
明灯低头半天没说话,心里头琢磨着这件事儿。
明灯心说:封海招了吗?二爷,你把我给供出来,这你可不对呀。你是当主子的,我是当奴才的,你叫我上东,我就上东:你叫我上西,我就上西。你叫我打狗,我不能骂鸡呀。那么,你把一切的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这可有点缺德呀。
但明灯又一想:不能,我可别上当呵,封二爷不是没有骨头的人,他不会招认的。只要他不招认,就有人替他想办法,倘若白纸黑字,签了字画了押,那可就晚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能上他们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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