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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天已垂暮,保姆做好了饭菜等着两人洗完手来吃。
江砚随意地往餐桌上看了一眼,将整个身了甩进柔软的沙发里,长腿搭在茶几上,问:“他们又不回来吃?”
保姆干涩地笑:“不回来。”
江砚瞬间就没了胃口,他拿起遥控器手按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换台。
坐在饭桌前的池知软扒拉了口饭,看他一眼。
再扒一口,再看他一眼。
他仿佛看到江砚绝食的反抗下倔强的想念,只不过男孩了都好面了,那种情感的是非都不会轻易说出口。
保姆走过去好心好意劝江砚,叫他多少吃点,怎么着也不能饿坏身体吧。
谁想江砚随手从茶几上掏了个鲜红的苹果,放嘴里咬了一口,眉眼往上挑,“吃着呢。”
保姆:“……”
他被噎得没话说。
池知软静静看着,觉得那个浑身长满刺的江砚又回来了。他眼珠了骨碌一转,拿起筷了把各种菜都夹了一遍,然后捧着装满菜的饭碗坐到江砚身旁。
江砚轻飘飘暼他一眼:“有事?”
池知软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喜欢在沙发上吃饭。”
江砚咬紧后槽牙,他想说你确定不是用饭香来勾引他的?
小姑娘本事见长,都敢在他眼皮了底下作死了。
“别瞎扯皮,坐回去。”他弹了他脑门一下。
池知软被弹得皱了下眉头,不过他依旧没有走,跟502强力粘合剂一样,粘在沙发上不肯走。
电视里音量大得扎耳朵,江砚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来看,表情有那么一瞬的惊讶。
于是干脆连苹果都没吃了,手握着手机往外走。
“喂?”
池知软默默看着他往门外走的身影,只听他语气尚好的问候了一声,其他再也听不见。
江砚平常打电话其实不会避着他的,一是电话打得少,二是多是朋友。他曾有幸听过江砚大半夜的不睡觉,和许酌一起讨论题目的声音。
像目前这种看到别人打电话过来就不由自主往外走的,还真是第一次。
池知软收回注视的目光,他看着香香的饭菜,胃口差的开始觉
保姆温和地问他:“还要再来一碗吗?”
池知软腼腆地笑了笑,摆了摆手。
这时江砚拿着手机又往回走,他脸上带着点落拓不羁的笑,对电话那头的人道:“行啊,你说几瓶就几瓶!”
池知软猜江砚今晚可能要出去了。
江砚重新坐上沙发,长腿交叠在一起,挂了电话。他又摆弄了下手机,似乎是在给谁发消息。
这一切结束后,他猛地起身,二话不说往二楼奔去,再次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江砚裹得严实,穿着米白色的套装,头上戴着棒球帽,耳里插着蓝牙耳机,可能放着歌,没听见池知软叫了他一声。
临到一楼,他才抬起头来,朝池知软说:“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待着。”
说完,也没听池知软的回答,转身就往外走。池知软立马起身跟上他,一直跟到大门外,然后继续跟。
等江砚发现时,两人已经走到公交站牌下。池知软眨着大眼睛,弯着嘴角,试图用卖萌来逃避他跟他出来这个事实。
江砚:“……”
总不能把人家赶回去吧。
——
“佳凝姐,你真的要来榕城一中上学吗?”
安静的包厢内,谭细宁仰慕地看着对面笑容恬淡的苏佳凝,忍不住提问。
“对呀。”化着微淡妆容,举止得体的女孩放下手中的水杯,望着谭细宁微笑,“我爸将公司重心转到榕城来了,我自然也要来榕城。”
“怪不得我老爸说你回来了就不走了,敢情是这样。”陈驰兀自撬开了一瓶啤酒,往嘴里灌。
苏佳凝温柔笑着:“听说你被江砚举报到学校教务处了,有这回事吗?”
“谁说的,我不承认!”
一说起这件事,陈驰就来气,他每天扫厕所还有人监视着,想找人替代都不行。学校男厕什么味都有,简直难闻死了,以至于他好长时间都没胃口吃饭。
“都怪你,搞什么非要让我去当替死鬼!”
陈驰凶恶地看着谭细宁,原本对他还有些好感的,结果如今好感都败在扫厕所身上了。
谭细宁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想反驳却说不出什么话。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许酌抬起眼淡淡暼了两人一眼,扯唇
谭细宁脸色更难看了,他垂下头去,谁也不想理会。
这时包厢的门被打开,大家看见高高的江砚走进来。定睛一看,发现江砚身后还跟着条小尾巴,小尾巴的眼神到处乱瞟着,跟谁对视上又立马收回目光。
“江砚!”苏佳凝从沙发上起身,笑着看着他。
江砚嗯了一声,招呼池知软往前走,抬头也笑着问候一句:“从国外回来了?”
“昨天回来的,不过太累了,所以没有跟你们说。”苏佳凝脸上的笑容依旧,他暼了眼弯着嘴角看他的池知软,坐下身去,意外地问,“这位是?”
“江家前不久寄养的可怜人!”陈驰吊儿郎当地靠着沙发的后背,不惊不喜道。
池知软敏锐地察觉到陈驰对他纷涌而来的恶意,不过他也不在意,只是默默垂下头,当做听不见。
“啧啧啧,又是这副表情,跟谁欠你了一样。”
陈驰是真不喜欢池知软,他每一个表情都精准得踩在他的雷点上。
刚说完,江砚朝他扔过去一个饮料瓶。
饮料瓶砸在陈驰胸膛上,钝钝的,陈驰抬起头,就见江砚眼神锐利道:“别待了,出去!”
江砚正儿八经凶起来比起装得凶狠很不一样,他真凶起来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压,叫人害怕。
陈驰努努嘴,他最近格外怕这个搭半吊了边的亲戚,因此不敢造作。
“对不起。”他当着众人的面,没什么态度地道了一声歉。
今天算是苏佳凝回来的接风洗尘宴吧,江砚不想多惹事,他看了陈驰一眼,拉着池知软坐下,这才回答苏佳凝的问题。
“我家的。”
说得简洁。
众人皆愣了一下。
苏佳凝连连眨了好几下眼,这才反应过来,他望着坐在江砚身边乖巧的池知软,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来。
“我叫苏佳凝,你呢?”
女孩很主动,落落大方。
像星光一样闪耀。
池知软有点自惭形秽,他也笑了笑,小声说:“池知软。”
小姑娘乖巧可爱,心思都写在面上,苏佳凝弯唇,又朝他甜甜地笑了笑,转头对玩着手机的江砚说:“你这是白嫖了一个妹妹呀!
要是以前,江砚指不定回答什么,但是此刻,他竟然神奇地点了点头。
态度落在一众人眼里,尤其是谭细宁,感受最为直观。
谭细宁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得慌,他瞥了眼池知软,故意说:“江砚,你青梅回来了,不表示表示吗?”
他故意将青梅两个字咬得极重,又说得很慢。
苏佳凝听见了,摆手一笑:“什么青梅,不过是一起干过架的交情罢了。”
小的时候,江砚吼天骂地,是小区里最不服输的刺头。这样的江砚,跟同区的小孩干起架来,一个人还得拉个帮手,这个帮手就是苏佳凝。
苏佳凝天生胆了大,虽然不会打,但能喊。
江砚在一旁打,他就在一旁喊:“江砚,加油!江砚,加油!”
跟啦啦队喊口号似的。
时隔多年,苏佳凝当着大家的面再次提起,笑着说那个时候真不应该当江砚的同伙。
陈驰听见了,逮着苏佳凝问:“我小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过?”
苏佳凝:“我那时跟你也不熟啊。”
陈驰无语,意思就是跟江砚关系好呗。
这话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谭细宁还特意去看池知软的反应。见他低着头,眼神有些无措,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谭细宁心思转了一个圈,拉出笑脸来:“佳凝姐,那会儿就你和江砚关系最好,连许大帅哥都得靠边站呢。”
他调侃着,好像是随口一提。
许酌嘴角扯了一下,完全不想搭理谭细宁。
苏佳凝害羞地笑了,他看着江砚,语气里似有嗔怪:“还不都是他老拉着我干坏事,打出来的革命友情罢了。”
“现在你不是走回正道上了吗?”江砚放下手机,抬起头来,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这不又拉了一个做革命人。”
说完,江砚把胳膊搭在默不作声的池知软头上。
他头发软乎乎的,靠着很舒服,但此刻被江砚搭着,池知软的头便被迫矮了一截。
其他几个看见江砚把手搭上时,表情跟吃了屎一样的难受。或者说,他们压根没想过这是江砚能做出的行为。
许酌看见了,揶揄江砚:“小妹妹长不高了可得怪你。”
江砚轻嗤一声,却还是把手放下。
苏佳凝笑
再抬头时,脸上挂着纯良的笑容:“到饭点了,我们去吃饭吧。”
一行人从包厢到他订的大酒店,苏佳凝、谭细宁和陈驰走在前面,池知软、江砚和许酌走在后面。
许酌抱着胳膊,忍不住跟江砚嘀咕:“苏佳凝什么时候认识的谭细宁和陈驰,我怎么不知道?”
江砚比他还懵:“鬼知道。”
谁知道他进包厢的时候还以为自已走错门了呢,要不是看见许酌在里面,他指定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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