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聪明人该有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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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焱域，暨城最大的一家酒楼。

徐小湛惬意的喝酒吃菜，这两天他真的是过得很悠闲。他没有修炼，从咸城离开之后便一个人来了暨城，这里逛逛，那里吃吃，几乎是跟刘攀闲下来之时的生活一模一样。

然而，徐小湛自然不可能真过着跟刘攀一样的生活，之所以悠闲，一是在观察暨城整体的商业情况，为百宝商会之后的扩张做调查。二是在打发时间，等雷宗的人到来。

暨城是南焱域南部唯一一座有传送阵的城镇。可以说，百宝商会若是想在南焱域扩张，暨城是需首要拿下的城镇。

至于雷宗的人，因为那封信的缘故，徐小湛知道，一定会有人来，并且是地位不低的人。

说到底，徐小湛心中还是有些忐忑。跟雷宗的人接触，除了谢阜，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就连刘攀都没有。

徐小湛一直都是一个有自主想法的人。他很清楚，如今的百宝商会能在中州发展，跟刘攀与刘狂的照顾脱不开干系。

而也就是因为脱不开干系，所以徐小湛想要脱开干系。或者说他是想要证明一下他自己的能力。

徐小湛没有忘记在南郡时刘攀说过的那句话——“极的目标是整个天下。”

因为最初不清楚这个天下的几何，徐小湛虽觉得这句话很有难度，却也没太往心里去。直到在中州经营了一段时间，逐渐了解了这个天下之后，他才开始意识到这个天下的可怕。

虽然咸城这个根基已经建立起来了，但徐小湛很清楚，想要扩张，好比登天。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的问题。一个没有实力背景的商人想发展到整个天下，那跟白日做梦是没有区别的。

想要发展，必须借力，拥有强有力的靠山。

对于刘攀与刘狂这两座靠山，徐小湛到现在都没发现能与他们两人资质比肩的修士，所以他不怀疑，未来这两人可以登上绝巅。

然而，未来毕竟是未来，商业发展需要的是现在。

咸城是边缘小城，厉害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武皇境，所以现在的百宝商会能发展的如鱼得水。

可若是出了咸城向上几步来到暨城，武帝境修士暂且不提，光是武皇境修士就有数十位，如此压力，刘攀能承受得住？

徐小湛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盲目发展而葬送了所有人。

武道纵横的世界，框框条条都由强者制定，而强者根本不受框框条条的约束。是以，一步一步，需得小心谨慎。

原本按照徐小湛的计划，百宝商会要在暨城“站脚”的时候，需等刘攀出关，而百宝商会要在暨城扩张的时候，得等到刘攀或是刘狂其中一人修为突破到武帝境。而后续更大的扩张，那就要等到刘攀与刘狂的修为再一步提升。

可以说，徐小湛制定的一切商业计划都依赖于刘攀跟刘狂两人的修为实力。

如今，百宝商会虽然能为刘攀跟刘狂不少修炼资源，但根本而言，因为依赖，百宝商会的发展一直都比刘攀与刘狂两人慢了一步。

一步的差距，前期发展或许不会有太多的感觉，可若是到了后期就不一样了。

商会的每一次扩张都需要时间，前期只需短短几天，后期需要的却是几个月甚至几年。

徐小湛可以预见，按正常发展到了后期，百宝商会根本无法有效为刘攀跟刘狂提供帮助，甚至会拖两人的后腿。

如果商会的存在拖了刘攀与刘狂的后腿，徐小湛宁愿将商会解散……

或许这便是聪明人该有的苦恼，因为他们总是想得比别人多，看得比别人远。

徐小湛很清楚，未来的百宝商会若不想拖刘攀刘狂两人的后腿，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找到一个比刘攀跟刘狂更坚实的靠山。

也只有这样，百宝商会才能摆脱对刘攀跟刘狂两人的依赖，从而为两人提供更多的帮助。

然而，靠山好找吗？以徐小湛聪明才智，自然能想出很多找靠山的办法，不过无一例外的都会付出太多，甚至在找到靠山后很可能会失去自由，并且无法再为刘攀与刘狂两人提供帮助……这不是徐小湛想要的。

原本考虑找靠山的问题，徐小湛是没抱多大的希望。然而，当发电机出现在他面前时，徐小湛却是看到了前所未有希望。

让雷宗当靠山，这会是很美妙的事情。

酒足饭饱，徐小湛看了看天色，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叫来店小二结账，而后迈着悠闲的步子一步一步向着东城门外走去。

约定的地点是暨城东城门外小河边渡口处的一棵古树下，时间是下午。

按照徐小湛的估计，雷宗的人很可能上午就到了，不过他依旧等到了下午才去。

一个原因是不想等在那弱了自己的气势，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想吃了午饭再去。

与雷宗的人接触，虽然有信心，但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意外。吃得饱饱的去投胎，给人的感觉终归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小半个时辰，徐小湛慢悠悠的来到了暨城外小河渡口处的古树下。

树下有人，两个。

其中一人带着斗笠，佝偻着身子坐在靠河一方，手中握着一根青竹鱼竿在垂钓。因为是背对着，所以看不到容颜。

而另一人是个年岁比较大一点的男子，面容寻常，衣着朴素，正坐下树下的石桌上饮茶。徐小湛记得，他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这张石桌。

念头一动，徐小湛用神识扫了扫这两人，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甚至连那垂钓之人的容貌他都扫到了，很寻常，比饮茶男子看起来年岁更大。

然而，虽然一切都没什么特别，但神识扫过之后，徐小湛依然迈步走了过去。

“两位前辈远到而来，晚辈有失远迎，还望不要见怪。”徐小湛开口的时候恭敬的行了一礼。

“不要废话，那封信是你写的？说吧，找我们来什么事？”石桌旁的男子开口，说话间目光上下的打量着徐小湛，也不知是在好奇徐小湛的身份，还是在看其他什么。

徐小湛闻言怔了怔，对于树下两人的身份他是猜的，不过他没想到两人这么直接的就承认了。

外界传言雷宗的人都是直性子，并且一言不合就喜欢动手。如今这个直性子是让徐小湛见识到了，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封信确实是晚辈写的，不过在说详细情况之前晚辈得先知道两位前辈的具体身份，不知两位前辈可否告知？”徐小湛开口，依旧是行礼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也依旧恭敬。

虽然感受到了直性子，但对于身份什么的，徐小湛却是需要进一步确定，因为这关系到百宝商会的未来，甚至还会影响到刘攀与刘狂两人。

“我是雷宗现任掌门陈玄霆，旁边钓鱼的这位是我们雷宗的太上长老陈一清。都可以代替宗门讲话，所以不要浪费时间，有什么就直说。”

饮茶男子很是随意的开口，虽然语速很快，但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而他的目光也一直没有从徐小湛身上离开，也不知究竟是在看些什么。

雷宗掌门跟雷宗太上长老？此刻的徐小湛真的是吓了一跳，虽然他信上写着来的必须是能代替整个雷宗讲话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会是这两尊大神。

而且，这回答得也太直接了，徐小湛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晚辈要说的是关于发电机的事情。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晚辈希望两位前辈能拿出可以象征身份的东西明示晚辈，而后再以自身以及整个雷宗的气运发一个誓，保证不会对晚辈不利，并且今后要照顾晚辈身后的势力在未来一百年的时间里都可以安稳的发展……”

徐小湛开口，说到最后是真有些说不下去了。面对两个性子直到不能再直的人，他却要绕这么多的弯弯道道，简直都有了“不仁不义”的感觉。

不过，因为必须，所以不得不做。徐小湛最终还是忍住了不适，开口说完了这番话。

“用我们自身以及整个雷宗的气运发誓？”

中年男子怔了怔，目光也随之落在了徐小湛的脸上。好片刻，似看出徐小湛并没有开玩笑，这才开口道：“你觉得你口中的那个发电机有这么大的价值？”

“有。”徐小湛没有犹豫，直接点头，神情认真。

“说实话，在晚辈看来，交易发电机是雷宗占了便宜。毕竟，雷宗要做的只是护住晚辈跟晚辈身后的势力一百年。”

“一百年的时间对修炼者而言并不算长，而晚辈身后的势力也并不需要整个雷宗一同保护，需求的只是雷宗的几个人以及一个被雷宗保护着的头衔。”

“而发电机，这种东西若是雷宗得到，具体能有多大的好处晚辈不知，但晚辈相信，发电机绝对能够提升整个雷宗的气运，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天峰大陆的雷系修士从弱势群体逆袭为最强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换个方向说，对于发电机，虽然晚辈只试验了武王境以下的修士，但安全程度却比雷系修士正常修炼的情况下高了十倍不止。这一点的价值就已经是不可估量。”

“而武王境以上的修士，因为晚辈没信心可以绝对制住武王境以上的修士，所以不敢去试验。发电机这种东西，一旦走漏了消息，绝对会引来要命的危险。”

“按晚辈的估计，发电机是可以对武王境以上修士的修炼有帮助的。当然，最高对什么境界的雷系修士有帮助，晚辈不得而知了。或许这对圣境的强者都有帮助也说不定……”

“前辈可以试想，发电机一旦问世，不用百年，天峰大陆武王境以上的雷系修士的数量可以翻一倍，数百年之后就能达到与其他灵根修士一样的数量。如此基数，若是再多蹦出几个资质逆天之人，以雷系的狂暴战力，还会是弱势吗？”

“简而言之，以上就是晚辈眼中发电机的一些价值。当然，这些价值能不能让雷宗护着晚辈以及晚辈身后的势力一百年，具体还得由前辈来判定。”

“如果前辈觉得不能……晚辈是没有活着回去的打算的，而发电机，可能永远都不会问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