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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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攀他不止是天行者，同时他也是魔灵鬼尸。”

“对于天行者与魔灵鬼尸的情况，想来现在的你都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天行者，从其他世界而来。所有天行者最终都破虚成神离开了这个世界。”

“魔灵鬼尸，尸生异灵。虽然历史上曾有养尸一脉专门为尸孕灵，但现实魔灵鬼尸的历史却远比养尸一脉更为悠久。甚至更确切的说，魔灵鬼尸才是养尸一脉的鼻祖。”

“至阴至邪，嗜血成性，虽有灵，却无识，行动趋于本能，所过之处几乎无人畜可以生还。而更为恐怖的是魔灵鬼尸自身所携带的邪灵尸气，一旦被其侵染，若无恰当的治疗方法，被侵染者也会化身为低阶鬼尸祸乱四方。”

话到此处，刘狂眼神微闪，却是忽然想到了林晓当初跟他说过，刘攀在北原冰域之时，为了救她的姐姐林凌曾化身魔灵鬼尸，并且在林凌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伤口？

不过很快，这一切被他抛到了脑后，他现在最优先的是要跟徐小湛解释清楚这所有的一切。

说到底，即便徐小湛今天没有强行逼迫询问，刘狂本也就没打算对徐小湛一直隐瞒，再者，他也知道这不可能完全瞒得过徐小湛，他是在等，等一些事情被确认，等一个好的时机。

然而，他等的都还没来，徐小湛就已经先到了。

“如果刘攀仅是天行者，或者说他仅是魔灵鬼尸，那这所有的一切我都不会太在意。就如你之前所言，刘攀帮了我们太多，即便被他利用那也无所谓。”

“可，现如今的问题并不是利用与否，而是他同时拥有天行者与魔灵鬼尸这两重身份，且有迹象表明，他可能正在逐渐失去作为一个寻常人类该有的意识。”刘狂的神情极为认真且严肃，看着徐小湛，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刘攀有一天突然发疯或是失去了人性，那后果将会是怎样？”

徐小湛愣住了，此刻在他的脑子里有太多混杂的思绪：刘攀发疯？天行者？魔灵鬼尸？天峰大陆？历史？灾难……

徐小湛非是蠢人，只在极短的时间里他便从刘狂的话语中总结出了一幕极其骇人的画面。而与此同时，他也才真正明白了刘狂所猜测与担忧的究竟是什么。

片刻的沉默，徐小湛开口，道：“理由？”

简单的两个字，问的自然是猜测刘攀可能会发疯的理由。

微微呼了口气，刘狂道：“还记得当初在黎云城举办的那场拍卖会上雷宗来人里的那个主事之人吗？”

“陈一清？”徐小湛想了想是有些意外，不解刘狂为何会问这么一个问题，点头道：“记得，他在雷宗内的身份地位不低，专门负责雷宗外部的大小事务，之前我还想着能用什么方法与其搞好关系以谋求更多的发展，可后来却听闻他死了，具体原因我是没去探究。”

“他没死，而是被雷圣特殊安排一直跟在刘攀身边。”刘狂开口，一个鲜有人知的消息也就这样被丢在了徐小湛面前，道：“虽然之前刘攀在中州游历的之时他未曾与我们有丝毫联系，可这陈一清却是一直都有给雷圣传递消息。”

徐小湛呆愣，而刘狂也没等他反应，便继续道：“在夯土城传出被人硬闯的消息之后，确实如你所说，雷圣来找过我，他与我聊了很多，而事实上我也是在那时起才开始对刘攀如今的状态有了怀疑。”

说话间，刘狂微微抬手，原本被徐小湛毁去的石桌便在空间之力的驱使下迅速复原，而后一张中州大陆的全局地图出现在了石桌之上。

徐小湛目光落下，有些意外的发现这地图上有条曲线折扭。这曲线是以雷宗嵇雷城为起点，以串联的方式将整个中州近八成的大小城镇村落连在了一起，至于其终点，是在与嵇雷城的又一次重合后被拉向了北天域最北方的北殁城，再之后便是进入大海没了后续。

“这是……”徐小湛有些迟疑，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却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对陈一清给雷圣传递的消息整理后所得出的一份路线图，这也正是刘攀在中州游历之时的行动路线。”刘狂开口，而后伸手指了指地图上夯土城所在的位置，道：“据陈一清传给雷圣的消息，是在夯土城一行之后，刘攀的行动较之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

“刘攀是一个人去的夯土城，具体在那发生过什么，陈一清也不知晓，不过在那之后刘攀的行动方式与生活规律就有了明显的变化，在以往……”话到此处，刘狂微顿，看了看徐小湛才继续道：“你与刘攀也有过不短时间的接触，想必也应该知道他有口腹之欲，一日三餐几乎不会缺食。可，自土宗一行之后，他连续大半个月都没怎么进食，一路都在疾行赶路，只花半个月走完了原本计划一个月走完的路，而后便迅速离开中州去了北原。”

“这……发生了什么？”徐小湛微怔，盯着刘狂，他是很意外会听到刘攀竟会“绝食”的消息。而这也确实不是他记忆里刘攀一贯的行事风格。难不成……攀哥他真变了？

“我不知道。”刘狂摇头，道：“或许除了土圣，其他没人能够知晓。”

不知道？徐小湛微呆，却是很敏锐的把握到了这其中的关键，道：“那你是如何确认攀哥可能会发疯，并且威胁到整个天峰大陆的？”

“因为土宗，还有刘攀的态度。”说话间，刘狂又一次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本书籍递到徐小湛面前，道：“这是与土宗有关的历史前身，是雷圣交给我的，我查过其他相关的历史古卷，确认了这上面记录的非是虚假。”

徐小湛闻言眼神微闪，却也什么也没说，接过书籍迅速翻阅，发现其上记录的是对土宗前身的总结。养尸一脉为土之一系，其大部分遗留均被土宗搜罗，甚至传言有数具完好的魔灵鬼尸尸身被存放于现如今的土宗禁地之中。

魔灵鬼尸，养尸一脉，这与现如今的土宗有牵连？徐小湛又一次呆愣，而后只觉得思绪又开始压制不住。

土宗搜罗了当年养尸一脉大部分的遗留产物，而养尸一脉的根本就是为尸体孕灵，也便是培养魔灵鬼尸，土宗的禁地之中传言还存放有完好的魔灵鬼尸尸身，这……刘攀的肉身是魔灵鬼尸，若他去土宗，那恐怕那真会发生什么不得的大事。

思绪至此，徐小湛的目光也随之望向了刘狂，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刘狂依旧摇头，也正如刘狂之前所说，或许除了当时就在现场的土圣，其他恐怕没人知晓刘攀当时在土宗之内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还不够……”片刻，徐小湛开口，神情异样，目光是又一次落在了石桌的地图上。

“确实，这还不够。”刘狂点头，目光同样落在了地图上，道：“然而，促使这一切成立的关键是刘攀的态度，是他对我们的态度。”

“他离开中州去了西漠，一句话也没留下，为什么？”

“土宗一行，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导致了他的改变。或许是他意识到了什么，也或许……他迷失了。”

“然而，无论是他意识到什么，还是他迷失了，这对整个天峰大陆而言都未必会是好事。”

“且，据雷圣所说，在土宗事件之后，刘攀虽有去过嵇雷城，但却不是为了跟他叙旧或是说些什么，而是为了送回两具雷宗弟子的尸体。那两具尸体雷圣都有检查过，非是寻常，是有人做过实验，与魔灵鬼尸相关的实验。”

“雷圣还说过一个情况，是与刘攀状态有关。在土宗一行之后刘攀曾到了嵇雷城，那时刘攀所散发的气息较之以往明显更为诡异，甚至，即便刘攀保持着常人之躯，他的身体上也依旧能察觉到有阴邪的气息在四溢。”

“雷圣曾明言，在嵇雷城见面之时他感觉那时候的刘攀是真的想对他出手，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刘攀一直在压抑。或者，如果他们两人见面不是在嵇雷城，而是其他什么地方，当时的情况可能未必会是平和……”

抬手，徐小湛打断了刘狂的话。从刘狂的话里是不难分析，自土宗之后刘攀是有了变化。然而……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或许都是雷圣的阴谋？从魔灵鬼尸到养尸一脉，再到后续的所有，一切信息来源是是雷圣的一面之词，或许雷圣他是想要挑拨，想将攀哥他推向我们的对立面，想以此来达成他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徐小湛看着刘狂，神情极为认真的道。

刘狂心中微叹，相处这么多年，他自是明白徐小湛的脾性，他知道徐小湛不可能想不到这其中的关键，他只是单纯的不愿接受。

雷圣的阴谋？这成立的前提是雷圣能有绝对的信心把控住刘攀所有的一切，然而这可能吗？即便不提刘攀天行者的身份，单是刘攀现如今的实力就已经说明了这绝无可能。

再者，这阴谋关系到的可不并不是刘攀一个人，他与徐小湛两人可都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傻子。

如此，唯一能有的合理解释只有一个——这是刘攀做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