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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过,三尸”,指道教的三尸神。尸者,神主之意。道教认为人体有上中下三个丹田,各有一神驻跸其内,统称“三尸”,也叫三虫、三彭、三尸神、三毒。上尸好华饰,中尸好滋味,下尸好淫,其实就是各种痴,贪,嗔、怒等欲望产生的地方。
早期道教认为斩“三尸”,恬淡无欲,神静性明,积众善,乃成仙。当人死亡后,三尸则从人的尸体脱离出来,变为游离状态,其形象为人生前形象,称之为“鬼”,因此鬼并不是死人灵魂,而是游离的三尸。
过往的道教认为,三尸是人恶的一面,它甚至巴不得人早点死,因为人死了,它就可以不受人的魂魄控制,得以离开身体出来逍遥。所以,道教主张要斩杀掉一切三尸,也就是鬼。
所以,在传统的意识里,“鬼”是恶的,是没有感情的,通俗的说,它们是“坏”的。但是如今,查文斌却觉得“鬼”有它存在的理由,和人一样也有好坏之分。
如何才能了解“鬼”的真正面目,查文斌选择了与它们同吃同住,不深入了解的对手,仅凭主观意识,他认为那是不客观的。这一次,他只随身带了一把七星剑,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法器护身。
“这一次我不想用武力来解决问题。”查文斌道:“道,应该可以化解一切恩怨的,若不然,学那些道经典籍又有何意义,只学那些个打打杀杀的门道便就是了。”
超子非常不赞同他这么做,他说:“万一有危险呢?”
查文斌笑道:“那就权当是我本事不济,要忤逆老祖宗定下的斩鬼规矩,死了也是活该。们谁都不许跟着,我说的是任何人!”
罗老板以修缮的名义把达德学校的外围都用绿布给封了,几辆卡车装载着查文斌所需的所有物件被停放在了正中的操场上。从车上搬下来的尽是桌椅和半生的饭菜,还有各式的香烛纸钱和殡葬用品,他要在这出了名的达德学校里摆上一次“鬼席”。
他是如是和罗老板说的:“不管怎么说,鬼怪妖邪终究是人死后所化,按照人的规矩,先礼后兵。我要能买到的最好的材料,要香港最考究的酒楼最有名的大厨,总之,一切都按最高的标准来,但东西只能是半熟的。”
一共是九桌,其中八桌里头每桌是五道荤菜,四道素菜,碗筷八副配一个酒盅。饭是夹生的倒头饭,饭里混合着从香港香火最旺盛的黄大仙祠里舀出的香灰,上面插着一双筷子。
正中的那一桌,是查文斌留给自己的,那个桌上只有最简单的粗茶淡饭和一盏用油碗做的长明灯。
入园后的第一晚,查文斌什么都没做,他就在那张正中的桌子上双腿盘膝打坐,把那七星剑从拔出剑鞘插入木桌竖在自己跟前。这一晚,他闭着眼睛念了一整晚的《太上救苦经》,此经是道场里用来长度亡灵的经文。
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周边那股无形的压力,有很多的“朋友”在绕着他,或许里面不乏一些想取他性命的。但是他从始至终没有睁开过眼,凭这把七星剑便足以震慑这里的一切。
查文斌的剑不同于很多影视作品中的桃木剑,而是一把金属剑。这里重申一下,真正的道士用的一定是金属剑,而绝不会使用木剑。并且他的这把剑还是从师祖凌正阳手中传承下来的,剑身上有一圈暗褐色的符文,是用鲜血沁入进去形成的,那便是大名鼎鼎的灭魂咒。也不知道多少邪魅曾经被斩于此剑之下,它的存在就是查文斌最大的安保障。
一整晚,那把剑都在颤抖,不断的发出“嗡嗡”的声音,伴随着查文斌的经文,一唱一和。到天亮边,一直拴在桌子下方的那只大公鸡终于是“哦哦”得开始扯着嗓子啼叫了,他这才睁开眼睛。
一看,桌子上油碗里的灯还亮着,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第一天算是平安度过了。而桌子上的那些饭菜然没有动过的迹象,不过很快就会有人进来把这些饭菜都撤掉,然后摆放上新的。
跟着一块来送饭的超子道:“丧事场上的那些贡品不都是几天都不带换的嘛?”
“这里的天气这么热,一天就馊了。”查文斌道:“祭神要用干净的食物,祭鬼也是一样,要从心底里尊重它们,不要试图去糊弄鬼。”
这天上午,查文斌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叠元宝,一直到装满了整整三个竹筐为止。
中午时分,他决定去这两栋楼里各转一圈,阴暗、潮湿,腐烂和发霉的味道充斥着这里的每一寸空间。期间,他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他知道那些玻璃窗的背后也许有一双双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但始终他没有踏入那些教室一步,只是在走廊上来回的感受着这世人口中最恐怖的地方到底是有多恐怖。但是他感受到的除了悲凉之外,再无其它。
站在走廊上上,他看着尽头的拐弯处的黑暗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想如果们有选择的话,即使是做了“鬼”,也不愿意让自己将就在这种地方吧。小弟贸然打搅,为表歉意,特地备了一些酒水,若是各位朋友能够赏脸,还请今夜子时于楼下一聚。”
在达德的所有闹鬼传闻里,见鬼最多的地方就是那间厕所。它位于学校的西北角,是一栋左右两开间的平房,孤零零的隐藏在一片小树林的后面。
据说,当年那个红衣女子就是在那间厕所里被人奸杀的,据说她是一个音乐教师,那晚她负责值夜班。行凶者用墙上的爬地虎藤蔓把她的手脚捆住,在得逞之后又用藤条活活把她给勒死了。
从那以后,这座学校里的爬地虎就被人刻意的清除,但无论清除的多赶紧,来年开春,它们又总会在四面八方出现,然后肆虐的疯长着。如今,这些植物已经把那间厕所给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它们互相交织是里三层外三层,似乎想把过往的一切都给牢牢的捂在里面。
查文斌来到了那座小屋前,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门前的地上轻轻的放下了一束康乃馨和一把口琴便转身走了。
夜晚,如期而至,四周漆黑一片,安静的连个虫子的叫声都听不见。正中的那张桌子上的油灯成了唯一的光,查文斌一边给自己的杯子里倒着酒一边静静的等待着,过了大概两炷香的功夫,终于,迎面缓缓来了一个老人,他悄然落座在查文斌的对面。查文斌抬头一看,正是那日自己在那外面的路灯下遇到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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