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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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都是有点茫然不解，纷纷看着孙宗师。

“有钱，有人，对于江湖帮派仇杀来说，这两点或许确实就是足够了。”孙宗师的神色中也是带起了一丝缅怀，说到“就如当年我参与的一些事情，哪个势力有钱，有高手，那确实就是可以横着走了。

就如同现在的神虎镖局，别说是想要垄断这多梦城的全部金属材料生意，甚至就算是你们放出消息说要组建一个什么联盟，由你们来老大，那也多半是可以成事的。

有不服气的，拿钱砸、派人杀，基本没有搞不定的事情。所以如果神虎镖局只是想在这江湖中成为一方巨擘，那么恭喜大家，你们已经做到了。”

众人听孙宗师如此说，都是笑了起来。大家都是男人，对于称霸一方这种事情，自然是极有兴趣的。

此刻听孙宗师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神虎镖局不知不觉间竟然是已经做到了这一点，心中便也都是有点小小的得意。虽然大家没想过真的要去征服这定康帝国的江湖，但有了这样的实力，多少还是让人高兴的。

“但是，大家的目标却不是这个。”孙宗师等众人都是在心中荡漾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到“大家的目标说简单点，是想杀了兰斯夏玛替王山河将军报仇。

这个目标，看起来也和江湖仇杀差不多。但事实上，这却是因为大家一直都将这个目标放在了‘说简单点’这样的定义之下。而事实上，击杀一国的大将，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们都知道五年前边境大战帝国惨败，但正如今天白天余凡说的那样，当时说的是各大宗门势力都派出高手协助帝国大军，但实际上，却只有和皇室交好的冰皇宫派出了一名武尊长老而已。”

“对啊，以前我们也不了解情况，现在看来，如果一开始皇室就派出今天那位老者那样实力的高手去突袭，那兰斯夏玛再如何厉害，他和他的那三百名精锐，也坚持不到走到边境上获得接应吧？”余凡此刻也是将心中的这个疑惑问了出来。

确实，按照预估，五年前那兰斯夏玛的实力应该是在初级到中级武尊之间，而他手下那三百名精锐，应该大部分都是武宗实力。

这样的实力阵容固然是极强，但也是放在相对比较的基础上来说。

在今天白天皇室那名武尊之上的老者面前，也许兰斯夏玛还能抵挡那么一两招，但那三百名精锐就算全部是武宗，却也是没有多少抵抗力的。

三百名武宗虽多，但在过大的实力差距下，这种单纯的数量堆积并没有任何意义。就如同大金如果恢复圣龙天猿的本体，那么抓三百只鸡和一只强壮的猴王去群殴他，就算这三百只鸡都是鸡群中的战斗鸡，那也毫无悬念。

最多，可能有那么一只鸡能好运的趁着猴王抵抗的那个瞬间在大金身上抓上那么一爪，但也绝对是连大金的皮都抓不破的。

但事实上，皇室并没有那么做。哪怕皇帝乐正天觉得绝对不能放走了兰斯夏玛，他也没有那么做。

甚至在之后的边境大战中，皇室也没那样做，而众多势力也并没有派出真正意义上的顶尖战力。

“确实，这一点看起来比较让人疑惑。”孙宗师听完了余凡的疑问，也是笑着说到“明明可以派出绝顶高手一战定乾坤，但却不那么做，哪怕最后十万大军惨败，都没那么做。

而这，其实就是我刚才说的，江湖仇杀和帝国战争，完全就是不同的概念。江湖仇杀，完全可以不顾及这些问题，比如我们神虎镖局想要灭了赵得褚这个武宗，也可以让大金、春梦和我联手去做这件事。

这样做，不但可以灭杀赵得褚，还可以向多梦城的众多势力展现我们的碾压实力，以达到威慑的目的。但帝国之间的纷争，却并不是说一国实力强，就能对另一国为所欲为了。”

说到这里，孙宗师看着想开口的余凡，却是摇了摇手说到“我知道，你想说拉曼帝国实力比我们强，就敢在我们帝国首都当街杀人，难道还不是为所欲为吗？

但事实上，以拉曼帝国武力上对我们的碾压，他们如果要真的为所欲为的话，早就是尽起大军，灭了我们定康帝国。以五年前的那种实力对比，你们觉得拉曼帝国可以做到吗？”

众人想了想当年玛帝浩蒙带领两万士兵正面击溃帝国十万大军的事情，都是点了点头，虽然不愿意承认这点，但事实上，五年前，拉曼帝国便确实是可以灭了定康帝国的。

“这一点，当初我也给你们说过，不知道玛帝浩蒙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孙宗师说到“但最近我却是想通了一些，虽然不能完全解释玛帝浩蒙的意图，但却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了。

那就是像定康帝国和拉曼帝国这样的国家之间，总是会维护一个微妙的平衡。虽然拉曼帝国在武力上甩开了定康帝国，但这并不代表拉曼帝国就真的可以灭掉定康帝国了，灭国之战，付出的代价，就算是拉曼帝国那也是承受不起的。

这样说或许有点抽象，我们打个比喻吧。就比如那定康城中，两名尚书一人实力比另一人更强，强的那人或许会欺负弱的那人，日常各种压他，但始终，强的这人也不会真正就把弱的那人杀掉。

哪怕强的这人完全有这样的实力，他也不会做，因为这样做的后果，强的这人必然也是不能承受的。”

“这我倒是明白了，也就是说，拉曼帝国虽然强势，但却也没有到了完全可以碾压的地步，所以他们也不敢真的全面开战，因为那后果，拉曼帝国同样承受不住。”在这些方面，董大力的脑子无疑是最清醒的。

因此见众人都是听得有点疑惑，他便是开口解释到。

“对，正因为不敢全面开战，所以两国之间的争斗，就会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当初那兰斯夏玛是六级战士，皇室也就只能派出对应的实力去对付他们，技不如人后派出一名武尊尚还说得过去。

但如果派出武尊之上，那就是破坏了这种平衡，那么拉曼帝国必然也会做出对应的报复，而双方如果都出动真正的顶尖战力，那无疑就是直接将战争升级了。”

这一番解释下来，众人也都是听了个明白，当下余凡便说道“这就像两个帮派争斗，手下怎么打那是手下的事，如果一方老大直接出手，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要和对方决战分生死了。”

“是的，帮派之间自然很容易就会分生死，但对于两大帝国来说，那却是不行的。”孙宗师也是点点头，说到。

“如此说来，今天白天我骂那些势力舍不得派出真正的高手，其实是骂错了？”余凡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是略微有点尴尬。

孙宗师点了点头，道“算是错了一半吧，这些人，固然是有维持平衡的心思，但也是在顺势保存实力，这事却也不必放在心上。”

余凡应了一声，他自然不会去多想白天的事情，不管怎样，这些势力尽起高手来威逼神虎镖局，却也是事实。

“所以，我们要替老大报仇，如果还只是想着击杀那兰斯夏玛，姑且不论自身安危，那样做也就是在破坏这种平衡，有可能引发两国之间真正的战争？”

众人闻言神色都是变得凝重起来，孙宗师也是点了点头，说到“虽然不敢说百分百有这种可能，但这种可能性确实很大。以前我始终觉得大家离这一步还很远，但经过了今天白天的事情后，我才突然发现，神虎镖局真的已经有了做成这件事的实力了。”

“那么，我们就永远都不能替老大报仇了？”董大力看着孙宗师，问到“我们一出手，就会引发两国战争，那还怎么报仇？”

“所以你就是脑子不好使。”张家瑞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因为刚才的分歧生气，不等孙宗师回答便是对着董大力翻了翻白眼。

“你没听孙宗师说么，这种平衡是因为实力没有到了碾压的地步。等到我们全部人都变得很厉害，靠一个神虎镖局就可以灭了拉曼帝国的时候，我们打上门去，那拉曼帝国还不是只有乖乖地把兰斯夏玛交出来让我们杀！”

张家瑞说得得意，浑然没想到自己所说的以神虎镖局之力灭了拉曼帝国，是多么夸张的一件事情。

但众人在一笑之后，心中却是突然泛起了一些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一时间大家都是没有说话，甚至就连孙宗师看着众人，脸上也是逐渐浮现出了一抹震惊的神色。

大半年前的神虎镖局，一个中级武师五个初级武师，还有一个勉强算武师的春梦，得了两千两黄金便是欢喜到了天上。而如今，众人自身的武力虽然没多大提升，但却是拥有了问鼎定康帝国巅峰的实力。

这样惊人的变化速度，如果真的一直保持下去，那么以神虎镖局之力灭了拉曼帝国，似乎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孙宗师被自己的想法搞得有点晕，抬头看去，却见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浮现出了默契的笑容。

当下孙宗师便是像个娘们儿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嘴，看这样子，神虎镖局，似乎是真的要做出以一己之力去灭了那拉曼帝国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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