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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泽王黑疾一番话,教哈刚达、婴&nbp;二人思索良久,他二人想起夔前番战事的种种进退,确实不像他自己所为,今又有黑疾所说开河运粮一事,此二人即便未亲眼见到喀戎,心中却将此事已定了九分。
“既夔王从一开始就欺瞒我八家,我等何须再为他卖命?喀戎计杀我家瘴泽王,夔定知此事,他为统大权,不惜残害昔日兄弟,这样的王,我们尊他来干什么!若此时为各族所知,不知众位偏申王又作何反应。不如我等就此反了,将喀戎与夔一并杀了!”
黑疾道“婴将军稍安勿躁,夔王实力在你我之上,欲和他斗,我们至少要团结四位偏申王,这样才有和他较量的资本。我今日已向他提出,要立你为瘴泽王,若你登瘴泽王之位,则可名正言顺统帅索纳将军旧部。只是不知,除了你我之外,土泽王是如何想的?”
哈刚达当然明白,黑疾教他来此,就是谋划反夔一事。他曾经做下对不住索纳的事,如今真相大白,喀戎假死,索纳只是夔王为统八个部落的牺牲品而已。如今黑疾既敢找他,就知他必会站在夔的对立面。哈刚达知他此时决断,不但关系着蛮族命运,更关系着他自己的命运。他今日若不肯与黑疾、婴等为伍,就决计走不出这个大帐。
哈刚达见黑疾双目似毒蛇一般,紧紧盯着他。他心中既想为索纳报仇,但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生死。此时黑疾已泄露于他,就不容他说不肯。哈刚达只好道“既风泽王大计已定,我自当追随!”
婴拍手道“好!有土泽王相助,我们便不怕胜不过夔!”他转而问黑疾道“风泽王所说四位偏申王,此处只有三人,敢问这剩下的以位……”
黑疾道“八王之中,还有谁能与我共同聚义?”
婴思索片刻,自觉云泽王、山泽王等人皆难定论,万一盲目拉拢,恐怕后患无穷。
哈刚达道“雨泽王——木隆。”
黑疾点点头,“不错,正是他!”
婴道“我这就去请雨泽王”
黑疾道“且慢,此事干系重大,怎可轻易泄露。我信任二位,才将肺腑之言相告,倘若是旁人,又怎能轻易袒露。我既已推你做瘴泽王,夔当时已应下,道明日集会之时,便封你做这瘴泽王,我等三人只需做好准备,静待时机。若能及早说服雨泽王,便早日动手,若时机不成熟,就静观其变。夔正要举兵杀向北境之地,此战非同小可,若在此战之前将他斩落,则蛮族人心溃散,我等亦背上不义的骂名。”
婴道“依风泽王之见,该当如何行事,我定听从您的号令!”
黑疾道“夔与喀戎已定下大计,要一举扫灭北面的李启明之众,我等且听调遣,以此战为重。待时机成熟之时,便可借助北贼之力,将夔杀之。到时候其余四王也怨不到我等头上,待夔一死,我便立你为王,咱们一鼓作气攻破北贼老巢!到时候,不但喀戎、夔可除,北境也可收入囊中。”
哈刚达道“看来风泽王早有反心,已将此事筹划许久了……风泽王深谋远虑,佩服,佩服……”
黑疾笑笑道“土泽王可知喀申谋为人,此事若但败露,不止我黑疾一人遭殃,土泽王可要三思慎重而行。”
哈刚达明听这黑疾就是在威胁他,可他却不敢反驳。他知喀戎从来就不信任自己,就算自己前去揭发黑疾之行,也讨不到半点好处。事已至此,索性就跟随这老奸巨猾的东西反夔。哈刚达强笑道“风泽王放心,我定依言而行。”
次日大会,夔命立婴为新任瘴泽王,统领原索纳旧部。如此一来,蛮族云、雨、雷、风、火、山、瘴、土八王又齐,军心大振。同时,夔也向八位偏申王宣布了要动兵前往南陲,与坐拥北境之地李启明的李启明决一死战。他将各部行军之计定下,又点兵拨将,筹备兽军,只待发兵。
喀戎得知夔立婴为瘴泽王,却不知此计是黑疾献与夔。且夔也没将自己改命黑疾监督开挖河道一事告知喀戎,此两件事,真是后祸无穷。
蛮兽大军整顿已毕,铺天盖地碾向北方而去。其中有雨泽王木隆主动请缨,有雷泽王花雄棘配合,率本部及鸤鸠兽军作为前锋,为大军开路;又有云泽王石拓野,火泽王呼峦崖,土泽王哈刚达为中军,率本部及狸力、彘兽、羔蟒兽等兽军打头;再有瘴泽王婴、山泽王叱咤为后军,率本部及蛊雕,驳兽等兽军压阵。
夔王在木隆、花雄棘之后,亲统本部大军,挥师北上,势要踏平汴攸城。
李启明得知此事,既不惊慌,他知夔必要率军卷土重来,且出兵时间,与他先前所料相差无几。他早命北军日夜训练,制造大号的弓弩车,投石器,捕兽夹等等作战之资,以备抵抗蛮兽大军。他于汴攸城收到南蛮出兵的消息,便急召群臣前来议事。
时有文臣武将梁璧成、司徒悯、太史卫侯、孙赫、方通臂、樊祖、庞龙、张五常、罗伏云、曹沛等人众人皆在朝堂。李启明料定夔此来定倾全力一战,做了详细的部署。从南陲到雄踞关、楼外关几处增设数十几道防线,排兵布阵,无敢遗漏。
后他又孙赫、方通臂二人前往中原武林各派寻求帮助;差张五常动身赶赴西域,向托努王求援。
李启明大计一定,众臣散尽,只留下张五常留候。
李启明道“张将军,此番之战,与前番大有不同。你可知此战关系北境生死安危,夔亲统百万蛮兽大军而来,是要与我等决一死战。前番我们凭着天时地利,又得托努王出兵相助,这才退了蛮贼。此次前去,不但要西域点将出兵,更要借到两件东西。”
张五常立于阶下问道“不知此二者是何物?”
李启明道“前番来援我的裴将军固然勇悍,但此一战,仅他到此,恐怕不足以抵抗蛮军。我还需你请到托努王手中的机关术兽,另一件便是一尊唤作‘饶王印’的宝物。”
张五常道“前番作战,臣将倒也见过一些西域机关术兽,我此次前去,再提及此物,相信托努王愿助我。只是这‘饶王印’又是何物?望陛下指明。”
李启明道“你到了西域,记得要借到这两件东西,方可搬兵来援。若只借到一件,则大功难成。等你去了之后,自然会知道它是什么。北境安危,全系将军成败,有劳将军了!”
张五常叩首拜道“臣领旨!”
北境众将皆已开始筹备抗敌之事,张五常亦出发前往西域,他知自己肩负重任,不敢有所怠慢。故当晚离开汴攸城,乘快马赶赴托努王处求援。
张五常换了六匹快马,赶了半月才入西域境内。他身份特殊,到达西域之后,一路畅行无阻,直奔圣杰宫而去。第一日到了此地,便赶去见托努琪。
他为北皇李启明南征北战,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只是苦了这远在西域的妻儿,不能朝夕相伴。他曾言说要将托努琪带回北境,同他一起在北方生活。只是此事不单托努王不肯,托努琪似乎也并不肯离开西域。张五常拗不过她,此事只好作罢。前番西域名将裴雪骑前来助北境破敌,曾带了托努琪的话给张五常。
她叫他破蛮之后,早日回到西域。张五常诸事缠身,哪里走得脱,此番前来,又是为求援之事。他虽知托努琪想留自己在西域,但在此大是大非之上绝不会为难于他。他回到西域,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他妻子。
张五常又回到这曾生活了数年的地方,陈设依旧,景色已然,只是他心境不同而已。
那时他初识托努琪,还以为她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子。他本身中剧毒,幸好托努琪一直在他身边悉心照料,他才慢慢转好。二人渐生情愫,皆为夫妻。张五常最后才知,原来这女子是西域的公主,她父亲便是托努王。张五常在西域一呆就是三年,终于他为赴约,辞别托努琪返回北境,向李启明复命。
幸有这段机缘,托努王与李启明才有两家联手的机会,那时南蛮之危才得以化解。入今夔王卷土重来,且抱着决战的决心,张五常又到此地,不禁感慨万千。
他转入圣杰宫中,左右见了竟是驸马回转,正欲禀报。张五常拦下那二人,径自入了宫阙大门。
他极为熟悉地绕过长廊,转过殿角,来到了托努琪所居之处。
他见屋子外有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凳子上正坐着一长辫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发妻托努琪。托努琪身边的凳子上坐了一个乖巧的小男孩。母子二人正捧着一本书,念念有词。
张五常见此情景,不禁眼眶湿红。他走近几步,轻声唤道“琪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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