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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孙白带着惨笑转身离开。念成再不去留他劝他,只是默默望着这人的背影。
念成不知思绪飘荡在了何处,只是被一声叫喊惊得回过神来。
“好了好了!这下都走了!你真要在这石山上呆个十四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当年我收集宝物的时候,也曾隐藏踪迹,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可谁受得了呢!是个活人,怎么能不吃不喝呢。终于我还是因为吃喝弄丢了一件宝贝。可那天我放弃宝贝去吃喝的一顿,够我记上一辈子了!这世上最好的宝贝就是吃喝。”
“我看你连两天都忍不下来,莫说是十四天!十四天!会死人的!”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郭爽绕在念成左右唠叨半晌,见他都没半点反应,伸手在他面前晃悠。正要拍他一掌,却见念成回过神来。
“你怎么在这?”念成笑笑。
“我怎么在这?”郭爽睁大了双眼,那张脸变得扭曲起来。“我不是一直都在这儿吗?众人都走了,只有哥哥我还记挂着你,你竟浑然不觉?”
郭爽一拍念成肩头“我说,你要真在此处十四天不走,非得饿死在这神止峰上不可。幸好有我在,你说几句好听的,说不定我还能下山去,帮你找些吃的充饥。”
郭爽朝着念成挑眉,洋洋得意。念成却没理会他,径自靠近一块巨石,打坐调息。
“哎?”郭爽紧跟在他身后,见他坐下了。指着念成骂道“你难不成真要为了那点薄面,而要饿死在这个鬼地方?你这小子这么不通人情世故?求人办事怎能是这种态度!”
任由郭爽如何渲染,念成依旧不为所动,默不作声。
“你就在这山上吃石头,喝西风吧!哥哥我要走了,你求我已经晚了!”郭爽掀了长袍,迈出一步去,他故意弄出声响,哗哗哗向前几步,而后又偷偷转头来瞥一眼念成,见他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小子还真不把我放在眼里!郭爽又气又急,心一横,拔步就走。话都给自己说绝了,再留下来未免太失脸面……
郭爽欲离神止峰时,忽闻身后传来念成声音“我饿了,你要早点回来。”
“好你个罗念成!到头来还是要哀求小爷!你今日……”
念成似乎全无在听他说了什么,继续道“你若不来,往后就自己去见沙平雁。”
郭爽一听此言,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脸色变紫,却不敢回半句嘴。
那一刻郭爽心中已经将罗念成祖上十几辈问候一遍。他气鼓鼓攥了拳头,蹬步朝崖下跃去。
天幕渐暗,顶峰上的寒气高而盘旋,钻进了他的身子。念成不自觉打个冷颤,身子稍微缩紧了一些。
他仍是闭目坐在那块裸石之上,缓缓吐纳。神止峰经历了一场浩劫,只是幸好这灾祸并没有爆发。众人齐心下,力挽狂澜,让这神峰维持了它的岿然。只是权魔剑周遭的那层护剑魔火消散,不再炙热,神峰也因此更加肃冷。
念成细细察着体内的真气、灵真变化。外练真气,内修灵真。他却误打误撞将这两者齐头并修,武学世家出身的他本就有了一身外家功夫,真气修为早在十多岁就拔萃于俗流。后经罗伏云等高手指点,更是厚积真气内劲。他本以为以此一身的本事,足可以保护自己和家人,小小的江湖,却是有足够的胆量涉足。
只是南陲与那夔王一战后,他才见识到何谓人外人,何谓天外天。这些从小听夫子讲,与婉熠论的经典道理,当时觉得了然。只是真真正正身体力行一番,又顿觉先前之领悟,尚不深刻。言语给人的警醒,不如自己学到的文字;文字给人的警醒,不如亲身体验过的苦辣酸甜,悲欢伤怜。
从那时败给夔后,念成再也无一颗傲然豪气的自居之气,他变得谨慎洞明起来。师拜忘岁翁,巧受柳泫点拨。他将内家灵真修了个底朝天。灵窍流运灵真之法,教他生出骨羽纹。只是他自己不知,他是少数内外兼修的奇人。凡在一个领域的杰出宗师,只是专于一侧精修,或是真气功夫,或是灵真能为,精力集中时,难以兼顾,多半的大师都是走一脉,修一派。
念成虽身怀天梦劫,却是难得的兼顾内外同修的奇才。当时忘岁翁收他,本不是因他天梦骨纹被毁,而是看上了他同时具有灵窍及神猛穴的禀赋。
念成打坐了五个时辰,将体内紊乱之气调节,封剑之事,教他受伤不轻。权魔剑骤变时流窜的剑气也曾将他伤到,加之耗费灵真封剑,使他花了这么久才逐渐恢复。
师尊让我守在此处十四日,想必是怕权魔剑初封,会有异样。他既前去告知柳先生此处情况,我也不必再担心。只是闻张将军所言,不专道长身负重伤,我有心与众人下山一观,只是此间脱不开身,希望他平安无事。
念成缓缓提气,又顺着下掌呼出,睁开双眼。
四下已是漆黑一片。这石山之上无草木,寒风便无遮掩地从四面袭来。寻常的树林里,也有虫鸟窸窣,此间却静得瘆人。只是因此处无有活物,那唯一的青碧藤苔,生在半壁之上,同那权魔剑缠绕在一起,与青石融为一体。在这样的夜里,早已分辨不清了。
念成从石上跃下,他摸黑躲进了一堆石头后面,想避避风。他身上穿得单薄,以往到了这个时候,就有一堆人在他耳边聒噪。天冷加衣,喝姜汤,少出门。只是今年却少了这些声音。
他在这孤寂的山上奋力睁圆了双眼,可他看不到任何东西。若没有一丝光照进眼中,双眼是看不清这世间百态的。他环绕着望向四周,只有耳畔的呼呼风声,和自己的鼻息。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张望寻找着什么。
终于他眼中跃入了一丝蓝光,那光似是这漆黑夜中的唯一藉慰。念成寻到那剔透的蓝光,便不敢再转头去看别处。生怕一不留神,连这点光芒也失去了。他不曾想过自己会如此惧怕黑夜。说是惧怕,倒不如说是憎恨。夜里,他心中所有的情绪都会生长蔓延,把他的心绷得紧密,像要勒碎一样紧紧缠绕,让他喘不过气来。
在那种寂静中,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自己失去的一切,他会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无助。所以他逐渐痛恨黑夜,就像现在一样。他紧紧盯着那抹半空的蓝色。
这是随侯珠发出的光,我知道。
念成没有出声,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会显得格外突兀,在这石山上,在这片静谧中。他心中起伏,只是没有人能听他说话,他便没有出声。
他终于又想起来几个时辰前的封剑之事,他望着那抹蓝色就会不自觉地想。因为这里的平静,他的脑中就越发的混乱和躁动。他想起为权魔剑剑气所伤,他觉得身上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去摸那剑气划痕,感觉到刺痛。只是伤口早已经被他包起来,方才冷风,才不致太过刺痛。
那蓝光是随侯珠独有的色彩,念成还记得,他初见这珠子时,就认出了那是随侯珠。
李翀已经死了。
他正欲回忆起什么时,天幕上泄下淡淡的银光。那厚重的黑云掩了月光,直到现在月才现身。风更紧了,推开了那厚厚的黑云,白光才得以撒下来。
念成看得清身边的环境,也只是一堆又一堆的乱石罢了……还能有什么呢,我早该想到的。
白月之上还残留着几丝黑气,这寒光倒让身边的风更冷了。还好他所在的石堆成了一个避风港,他静静地张腿坐在那儿,手放在膝盖上,抬头望着那朦胧的月。
李翀已经死了……
念成终于从嘴角挤出了一丝冷笑,他像是见到了一个活人。他对着半空的月有了话说,“爹,李翀血祭权魔剑,为窃取魔剑的力量,神峰上祭台皆是蒙骗天下人的幌子。您是对的!”
念成呆呆望着半空的月。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显得惨白……月当然不会回应他。
念成想到这,低下头去,从地上捡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念成将它掂在手中,稍一用力,那石便碎成几块。
“这山上之石,饱受风吹雨淋,轻轻一触,就碎了。李翀为了他的野心,不惜血祭魔剑,想一统全境。即使他这么做了,那王权版图不是和这石头一样,终会化为一抷黄土,又有什么意义呢?”
念成觉得有些困倦,只是忘岁翁说过,这十四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合眼的。他思来想去,为了打起精神,从避风港中跃出,在崖顶练起剑来。虽是手中无剑,他以指作剑,从那诛仙剑法第一式舞起。
“朗照乾坤、万道归人、山河碎梦、擎云一鸿、孤雁折翅……扳仙锁气、抚须眉”
他的身影在白光下跃动着,也同这月光一样,显得模糊。只是他身形太过迅捷的缘故,在这暗光之下,只是扑朔。他将诛仙剑法从头至尾一招不差地使出,剑指处气流窜动,剑气所到之处石崩壁塌。
一整套剑法使完,念成觉身上热气腾升,再无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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