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桃金娘的婚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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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角魔不紧不慢的往前走，马车也摇摇晃晃，克拉拉只觉得车厢里氛围莫名的奇怪，更反常的是赛门竟然一直盯着自己看，漆黑的眼，倒是让克拉拉莫名熟悉，但想不起来这股熟悉感是怎么冒出来的。

为了让车里的气氛稍微正常一些，以及按耐住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克拉拉选择主动开口，虽然调节氛围这个事儿她一直很不拿手。

“那个...赛门，嗯，我是说你今天看上去有些不太一样，哈哈...”

神父的脸庞不英俊，但十分端正，带着与生俱来的矜持与优雅，这两种特质在长时间保持沉默的时候更加明显。他的胸前挂着倒十字架，克拉拉在弗利维亚帝国的神殿裁判所相关的书籍上看到过神职人员的十字架正确的佩戴方式，但赛门的十字架完全佩戴相反。

克拉拉从认识赛门以来，一直不敢正视他温柔的双眼，大多数时候说话，目光总是会在他身上找准某一个点，就像在埃布罗河畔飞旋的妖鸟，总是喜欢蹲在某个树桩上。克拉拉的目光再次停顿在他胸前的倒十字，但也没一直盯着看，只是眼神游离着，这真是一只失败的妖鸟 ，连个像样的树桩都找不到。

赛门没有回答，克拉拉有些丧气，觉得氛围变得更差劲了，心跳太快。克拉拉觉得作为夜魔，具有旺盛的生命力真是太糟糕了，身体间的感应让刚成年的她完全招架不住。

“呃...抱歉赛门，我的意思是...你今天很热情，哈...”

小夜魔尴尬的摸着自己挺翘的鼻子，她甚至开始真心实意的发愁新婚之夜该怎么办？好吧，实在不行就按照亲热天堂上的指南挨个试试，说不定有神父喜的动作姿势？可以化解这无与伦比的尴尬？包括道具玩具该准备的全都在新婚之夜的大床下摆放好了。

可是，老天啊，有什么一周情趣速成的方法吗？至少先解决一下不敢眼神对视的问题。

不得不说，克拉拉是夜魔中最纯情的，在进一步地说，她简直就是夜魔种族里的奇行种，变异菌，怪不得海默老打趣她，她应该去上九天当个纯情的小天使，这样的侮辱导致克拉拉和他冷战了半个季节。

克拉拉鼓起勇气正要抬头和赛门对视的时候，对方已经凑过来轻靠在她的肩窝，行为有些古怪，克拉拉心想。因为赛门这会儿高挺的鼻梁蹭过脖颈导致自己的四肢严重僵硬，接下来还把自己抱起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红海边那些穿着纱衣蹭着恶魔柱跳艳舞的夜魔们都没有像神父这样勾引人，克拉拉觉得如果自己这会儿昏倒的话，赛门会不会因为自己太脆弱，而拒绝结婚...

“是吗，我很想你 。”

赛门的眼睫像落了层洁白的细雪，还带着朦胧的雾气，克拉拉又失去控制的掉进这片雪的世界，真是深情又执着神情，将这株正欲绽放花蕾的桃金娘完全溺毙在雪雾里。克拉拉因为这一句话回应，耳边除了风的轰鸣，听不到别的东西，眼睛似乎也失去了视力，陷入一片黑暗中，如果硬要说还能看见什么，那就是他漆黑双眼中的光亮。

“嗯...我也很想你，赛门。”克拉拉避免身体的僵硬会不会压的赛门不舒服，轻微的侧转的身子，也是想和他拉开一点距离，真的是太让人难为情了现在这样的姿势。

“你从哪里来？”

赛门抚摸着她与柔软顺直完全不沾边的头发，克拉拉不敢动，斜着眼还悄悄捕捉到有几根干乌草从自己的头上捋下来，被赛门不在意的扔在脚边。

看着木地板上散落的草头，克拉拉想把头缩起来，防止神父能看见自己脸上出现任何不自然的神色。她想动动，可是腰上柔软的手掌却压的很紧，明明是温柔的力道。刚刚赛门问她什么问题来着？

“唔...”

克拉拉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不想让神父知道自己给他悄悄准备了新婚的礼物，那是一个漂亮的银十字架。

她好不容易才让那个脾气古怪，孤僻的独眼矮人答应铸造，毕竟在整个黑暗森林，只有一个矮人工匠，毕竟在整个弗利维亚，铸造最顶级的上古种族就是矮人族。为此去了至少七八十次活火山，为了拿到独眼矮人要的火山晶石，皮肤都快被那群在岩浆寄生的恶心的孽鬼给泡烂了。

尽管是这样，但依然不能提前告诉神父关于这个礼物。神父胸前的十字架被磨损的厉害，上面最细的那一端被磨掉了，可能原本十字架的质量就不是很好，再加上时间长了，颜色有些发黑。

赛门总是穿着圣洁的白袍，但没有肩衣，可能是因为多盖莱的教堂很小，或者是赛门只是一个小神父，没有像肖像画上那些神父一样，有着权杖，权戒，还带着小圆帽。赛门只是胸前单薄的挂着倒十字架，虽然十字架上断掉了一截。

克拉拉的新准备的十字架很漂亮，纯银的光泽，上面还镶嵌了泪晶，克拉拉总觉得看着塞门老旧的十字架有些怪异的感觉，也不是什么不好的或者是负面的情绪，就是她有些本能的想回避，甚至不想站在十字架面前。

可能是因为她是恶魔，而经过神父长时间佩戴的十字架有圣力的缘故。克拉拉从没怀疑过天神和恶魔之间的关系，在弗利维亞相关书籍记载里，天神作为上帝之子，怜爱世人，和恶魔人们保持着还不错的关系，至少这片黑暗森林里的堕天使家里还挂着圣子，以及三大主教的画像。

鼻尖被湿润的唇含住，克拉拉漫游的思绪一下被拉回来，明明是神父，为什么总会亲她一些害羞的地方。跟跳跳魔一样，克拉拉条件反射的一下子从神父宽大的身体里跳出来，蹲在马车的角落：“啊！我刚才，刚才...哦！是从药剂师洛林那里过来，嗯，才换了药，就是这样。”

克拉拉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表现的如此自然，为了更加自然，增加可信度，克拉拉立即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包的跟奶酪一样的额头。

“蕾尼，过来...”温柔的声音，眼神，带着香气的身体，向她伸过来的手。

“赛门，今天可不可以，不要了...”

克拉拉跪在神父的双膝之间，仰着头看着他，虔诚又心虚，她的神父总是像笼罩在一团光晕里。

克拉拉总是像这样跪在神父的腿间，倚靠着他，他似乎分外偏爱这样的姿势，神父经常请求克拉拉用这样跪在双腿之间的姿势为他念书，神父说喜欢克拉拉的声音，还有她柔软的头发。

神父并不在意克拉拉全天都是乱蓬蓬的头发，跪在他腿间念书的时候，克拉拉发现神父经常会有些不正常的颤抖，但一探究竟对视，他依旧是温柔和煦的笑意，只是会按着她的脊背再往腿间推一推。

除此之外，柔软干净的手掌会亲昵的抚摸她的脑袋，还有她健康有劲儿的角...

温热的手指灵巧的将额头的纱布一圈圈解开，两个流血的圆形的大伤口显露出来，上面有两个残留一寸没有被彻底磨平的角根。

“今天可以...休息一下吗？”

克拉拉抓住神父的腰侧的衣摆，试图想让他停住手上继续的动作。

“宝贝，我的错，对不起。”

温柔双眸噙满忧伤，双唇接连不断的亲吻在额头丑陋的断角和伤口上，渗出的鲜血沾上了神父的双唇，他的脸色很苍白，嘴唇上的鲜血让神父普通的样貌显的有些诡艳。

“啊，没事的，赛门。”克拉拉觉得自己坏透了，又让神父伤心。

“今天也拜托你了，周五的婚礼也快到了不是吗，只剩一点点了 ，今天最后一下就好啦！”

克拉拉主动地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锃亮的小短刀，拉过神父的手，放在他手心里。

“对不起...”

“婚礼的时间可以往后移吧，我不想... ”

“赛门！啊...那个，不用往后的，我真的没关系，反正迟早都要这么做，现在解决这个问题，是最合适的！”

克拉拉是夜魔和天使的产物，额头的羊角就是夜魔的标志之一。和纯种夜魔不同的是 ，克拉拉一般天使的血脉让她更像人类，有着健康的四肢。但妈妈萨福作为纯血而又美艳的大夜魔，上半身是女人柔软□□的身姿，下半身是像山羊一样的后蹄。

说到天使的血脉，与堕天使不同，这股血脉应该是来自于上九天的大天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