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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繁花落不尽,四季轮回未相重,万里芬芳醉心房,这便是花界,虽小,却是这世间所有鲜花神的故乡。
花簇帝君离开境中镜回到花界,刚入锦花宫,便见到了坐在花亭中等候自己许久的南修殿下,花簇帝君立马扯出一抹浅笑迎了上去。
“南修殿下,可是等候多时了?”花簇温柔地问道,随后冲着花婢使眼色,示意上待客的点心。
“作为晚辈等等是应该的。”南修身着红底金甲战袍,神姿高华的坐回花亭中。
花簇微微一笑:“南修殿下难得来花界一回,应该是遇到了棘手之事吧?”
“帝君乃料事如神,晚辈正是为魔族而来。”他轻车熟路地恭维道。
“魔族?”他眼底掠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疑虑,旋即和蔼:“最近魔族似乎静得很,难不成在暗中做妖?”
“有暗探在魔尊的大殿内,见到了几万年前在医神府神秘消失的浮生鼎。”他窥探左右后,刻意压低了声音。
“殿下说的可是神医府用烹煮之法来医治外伤的浮生鼎?”说起这个鼎,花簇帝君颇有印象,凡有身溃烂伤者,入此鼎,被煮上十天半个月天,表皮便会痊愈如初,却治不了内伤。
因为太麻烦便遭到了医神府的闲置处理,没想到魔界居然会要此物。
“正是。”南修肃然正坐。
花簇帝君沉滞了片刻,端起花婢刚倒的茶,浅浅的抿了一口,将茶盏放下:“如果说,魔族能从戒备森严的九重天搬走那样一口大物,那想要在里边杀几个天官就都是小事一桩了。”
知道沉舟在魔界为尊也是这一两万年的事,得知天界失窃虽有些讶异,但细细想来总觉得事有蹊跷。
“所以晚辈欲敬帝君助也。”
“花界本就是天界的分界,战神开口,岂有不帮之理?”
“谢帝君慷慨。”他虚了虚身子,抱拳道谢后,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魔界近两万年来,频频到凡间修自己的魔观传道,愚昧凡人无辨善恶之能,听之信之,以至于神官庙的信徒锐减,日渐荒凉。”
花簇帝君嘴角扯出一抹难以置信的轻笑:“魔族传道?”
“是,传财富经,奸商道,将至纯至善之人通通变成,生为财权,死为财奴的庸俗之人,还说出‘与其焚香祈愿安康无忧,不如多多纳财铺后路’这种满身铜臭的谬论!”南修义愤填膺的说道。
好好的魔族不四处挑事征战,居然去给人族授行商之道,挑起人族在行商中的尔虞我诈,用钱财迷惑人族的心智,虽说是凭自己本事挣的钱,但这将财神置于何地?
“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人的志向不能放在这些身为之物上,确实有违天道,该治。”花簇从未关注过人族,但如此说来,人族都信奉魔族了,将神族置于何地?
“晚辈记得五万年前的魔族,野心勃勃妄想一统三界,可不在乎人族生死,可现在的魔族虽说表面安分,背地里却行着这种两面三刀之事,更加恶毒。”
他宁愿魔族天天给神族下战书,至少自己搏一搏战绩,如今魔族安分过度,自己上任战神几万年,一直无法超越上任战神。
花簇不禁轻笑,暗想:你如何斗得过你的哥哥?
“所以晚辈想借助众花神之手,在人间的百花节上,为神族挽尊。”
“就只是挽尊?”花簇帝君微微蹙眉,调动众花神就只为博得人族一笑,未免太过于大材小用。
“此举是为了稳住众天神的心,军心不齐必遭大乱,况且晚辈怀疑……天界有魔族的细作,如若真有此人,将其揪出,也算是找到了与魔族开战之由。”
在自己登上天君之位前,一定要将这些潜在的障碍一一铲除,也算是战功一件。
花簇帝君认同地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重新将他打量了一番,突然想到了什么,莞尔道:“南修殿下对万灵堂被屠一案是否已有头绪?”
“天君已经下令,加派兵力下鬼域搜捕那可疑的妖仙,万灵堂被屠她却是毫发无损的活着给同门收尸,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此事不会简单,那妖仙定是至关重要的突破口。”南修俨然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说道。
逮到以后,最起码先严刑逼问出时幻镜的下落,至于万灵堂是被谁屠的他并不关心。
花簇闻言,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细细一想甚是可疑,果然妖都不可信。”
“父君!”锦年提着一篮子百花糕,兴冲冲而来,虽嘴里喊的是自己的父君,实则目光一直在南修殿下的身上来回游动。
一见到有花婢呈百花糕,锦年就猜到是来客了,因她们在花界从不吃百花糕,本是同类花相煎何太急?
得知是南修殿下来了,她一把抢过百花糕决定亲自呈上。
“殿下,这是我们花界最负盛名的百花糕,就着茶水十分可口。”说罢,锦年主动给他们二人倒上热茶。
花簇深知女儿的用意,顺水推舟道:“鬼域之大,盲目搜捕可谓是大海捞针,不知殿下是否还需要花界的协助?”
“如若帝君愿意相助,是晚辈的荣幸。”南修虚拳抱之。
“本君公务繁忙,实在是爱莫能助,但本君有一绝好人选,如果南修殿下不嫌弃的话。”花簇喝了一口热茶,瞥了锦年一眼。
锦年意会的坐在了南修身边:“殿下,锦年擅长花粉追踪术,如有需要,锦年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如此听来甚好,但不知对方的用意,南修低头一笑:“锦年上仙为花界女君,若是让一界女君到我身边,做着一些屈高就下的事,传出去只怕不妥。”
“有何不妥?能助殿下缉拿案犯,是为佳话也。”锦年微微扬起下颌,莞尔一笑。
“诶~锦年,殿下的话你怕是没听明白。”花簇玩味地浅浅一笑。
“啊?”锦年一脸不解地左右看了看身边的两个男人。
“殿下应该是担心你帮倒忙,不仅要搜捕案犯还要照拂你,照顾不周还要落下话柄,可谓是自找麻烦,我说得对吗?”
花簇对锦年说着,最后一句突然看向了南修,看似娇柔的帝君瞬间眸光一凛,盛气逼人。
“不敢不敢,方才的话如有得罪,南修愿弥补锦年上仙。”南修连忙抱拳,微微躬身对锦年上仙致歉。
花簇给南修倒了一杯茶,又复温和:“若非此意,那殿下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南修看了看锦年,敛了敛难为之情,对她一笑:“如若本战神有得罪之处,还请锦年上仙海涵,至于到鬼域搜捕案犯,还请明日到我府中详谈。”
听到他的这番话,锦年难掩喜悦,她激动得看了看花簇帝君,帝君对她和蔼地点了点头,她再次看向南修:“多谢战神的信赖,明日见。”
南修点点头,起身对着花簇帝君抱拳道:“晚辈还有要事在身,还需速速回府,只能先行告退了。”
“好,慢走不送。”花簇帝君双手抱胸,微微仰头笑望着他。
说罢,南修仅对锦年浅浅一笑便转身离开了,看着南修的背影,锦年对花簇帝君蹙眉:“父君,我喜欢他。”
“在天界,他确实是最好的夫君人选,但放眼六界,我最看不上他。”花簇帝君轻蔑地说道,女儿喜欢的人和事他都会尽力促成,但嫁女儿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喜欢有野心的晚辈,但前提是野心与能力相匹配,南修显然不是,只不过是因为对方为下任天君候选人,多多往来还是益处多多的,所以对于女儿的夫君人选,他还在斟酌。
对于想让自己开心,却又要考虑对方是否对自己有用的父君,锦年一脸不悦的甩脸子给他,旋之走出了花亭,留下花簇帝君独自喝茶。
远远地,他看到刚回宫的堇禾,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丝嫌弃,旋即又笑脸相迎。
在回姑逢山的路上,秋野一掌拍死了一头白虎,拖着虎腿对溪辞粲然一笑:“辞儿,一会儿爹爹给你做虎肉饺耳!”
凤阳上神此时的神情有些闪烁不定,欲言又止地望着秋野。
眼尖的溪辞发现了凤阳眼底有异,偷偷问道:“义父,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凤阳一言难尽地瞅了她一眼,道:“唉,回去你就看到了。”
溪辞一脸不解,直到站在家门口,她才明白了义父的担心。
秋野亲手搭建的木屋房顶破了,屋内一片狼藉,溪辞扭头看了看自己的爹爹,只见他青筋暴起,肉眼可见的跳动,表情似欲哭无泪。
溪辞刚想说些什么安慰他,然而他一个箭步绕过了溪辞,一把揪住凤阳的衣襟:“这是怎么回事?”
“我涅槃后又长了个子,所以发生了些意外,所幸我并无大碍。”凤阳企图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你觉得吾是在关心你吗?”秋野细长的双眸闪过一丝杀气。
眼看着秋野已经开始动怒,溪辞灵机一动,往地上一坐,哀嚎连连:“哎呀,哎呀呀!”
“辞儿,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秋野闻声立马松开凤阳,转身蹲下焦急的确认溪辞是否有哪里不妥。
溪辞捂着肚子,哭丧着脸:“爹爹,自从你被掳走,辞儿天天吃不好睡不着,怕是太过于想念爹爹的手艺,肚子竟不争气地疼了起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攀上了秋野的脖颈,佯装出委屈到需要用抱抱安慰的样子,引得秋野心疼得拍了拍她的背:“吾儿受委屈了,爹爹知道的……”
凤阳暗暗对溪辞竖起了大拇指,溪辞俏皮地冲他眨了眨左眼。
为了不让溪辞饿肚子,秋野没再与凤阳过多的计较,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让他自己领悟,转身便进屋收拾了起来。
凤阳无奈地对溪辞摊了摊手,准备去帮秋野收拾,却被溪辞一把拉住。
“义父,你不是殿下的挚友吗?为何如此不讲义气的把他丢在那里?”溪辞对义父的行为十分不解,到迫于爹爹对殿下似乎没有太多好感,所以一路上都不方便多问。
“我没有不讲义气哦,只是让他留下来断后而已。”凤阳不以为然的解释道。
溪辞微微蹙眉,觉得“断后”就像个极其敷衍的幌子,有点像之前义父为了帮爹爹出气时,戏弄天官的手段:“虽然他在鬼域总是欺负我,但还不至死。”
“辞儿乖,不要去担心他这种身经百战的老人家,你应该多关心关心我跟你爹爹这两位老人家。”凤阳拍了拍溪辞的肩,和煦地说道。
“身经百战的老人家?”莫非他真如自己所说的,强到上火?溪辞的侧重点永远与他人有异。
“想不想……听故事?”见溪辞很感兴趣的样子,凤阳微微欠身,莞尔一笑。
“想!”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一会儿记得多帮义父说说好话哦!”凤阳冲溪辞眨了眨眼后,转身进屋去帮秋野的忙。
看着爹爹与义父忙碌的身影,溪辞笑着无奈地耸了耸肩,无意抖落了身上的花瓣,眼角微微一瞥,花落满肩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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