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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清歌殿。
清歌的剑第十二次被薄情挑落,她沮丧的四肢撑在地上,垂头哀嚎道:“这不是真的!”
薄情眉眼带笑的蹲在她身边,拍拍她的背道:“别挣扎了。”
清歌可怜兮兮的抬眸道:“我们再比一次吧,我一定能赢你。”
“我已经给过很多让你赢我的机会,但事实证明,有些事还是不要勉强的好。”薄情意味深长地安抚道。
事已至此,清歌只能将希望放在炼药上,她起身后雄赳赳气昂昂道:“那我们来比炼药吧!”
清歌终于不再纠结剑术的切磋结果,薄情闻言笑吟吟的望着她,旋即拱手道:“恭喜。”
清歌微微一愣,顿时觉得自己没受到对手的尊重,扬眉抱怨道:“都还没比呢!”
“嗯,有些事无需力行,自能见分晓。”薄情一副自知之明的样子说道。
清歌眉头微蹙,一脸狐疑的说道:“我怀疑你在诓我,但没有证据。”
薄情为了不让清歌起疑,直奔主题道:“好了,按照赌注来说,我欠你一件事,你也欠我一件事,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清歌苦思冥想的一会儿,搔了搔头道:“我还没想好,就先攒着吧。”
薄情听完点点头,莞尔道:“没问题,但我已经想好了。”
“你要我做什么?”清歌不知道薄情在打什么主意,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道。
薄情双手抱胸,从容不迫的问道:“你先前是不是炼制了一味,可消除灵兽身上气味的药?”
一提到这个,清歌就十分郁闷,忍不住跟他抱怨道:“嗯,可炼了一半,我的灵兽就被自己给撑死了,所以我便将此药搁置不炼了,说到这个我就心头火起,真是从未见过如此贪嘴的灵兽,都怪我太溺爱它了!”
“哈哈,这不就大开眼界了?”薄情看着自己妹妹那副愁苦的样子,既同情又觉得好笑。
清歌回过头来,颇有些不解的问道:“不过话说,太子哥哥问这个做什么?”
“嗯……你哥哥我最近俘虏了那帮神族的战马作为宠物,但不喜欢它们的气味。”薄情想到最近抓了不少天马作为战俘,便以此作为敷衍清歌的理由。
清歌没有过多的怀疑,恍然道:“原来如此,那没问题,全包在妹妹身上!”
“几时可取?”薄情轻声问道。
“愿赌服输,三日之后,妹妹亲自送上门!”清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洒脱的保证道。
薄情微微俯身,食指弯曲的刮了刮清歌的鼻尖,眼神宠溺道:“那就有劳我的小清歌了!”
“咦~我不小了!”清歌故作嫌弃的后退了半步,皱着鼻子说道。
薄情心满意足的笑道:“哈哈!那我走了!”
清歌见薄情转身,忽然叫住了他:“哥哥!”
“嗯?”薄情蓦然回首。
清歌略有些担忧的嘱咐道:“父君不在,你要自己小心哦!”
薄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温柔一笑:“放心,我还欠你一件事,不会就这样轻易死在战场上的。”
清歌欣慰一笑,欠了欠身,行礼道:“清歌,恭送太子哥哥!”
薄情点点头后,没有过多顾虑的回到了战场上。
神与魔之间的纷争自古易结不易解,六界理应井水不犯河水共存之,但偏偏神族容不下魔族,魔族也不服神族,此次因人族究竟应该奉谁为主,而再掀腥风血雨。
自沉舟受伤后,天君不得已亲自上战场率领众神对抗魔族。
魔族众元老曾经都是天界赫赫有名的神官,与天君出生入死过,却因一些不得而知的原因自愿堕入魔界,这番知己知彼的局面,一时间难分伯仲。
若是不做点什么,这场拉锯战不知要打到何时方能休。
天界,战神府。
每隔一两日,天后都会到府上看望沉舟,随便带一些补给过来。
这时,溪辞都会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躲起来,而沉舟坐在原位听着她的惊慌失措,嘴角带笑,直到天后踏进庭宇他才恢复以往的肃穆。
天后其实早就疑心这府上,是否还来过另外一个人,因为药箱十分整洁,而双目失明的沉舟,是难以做到一药不撒的给自己处理眼伤的。
“沉舟,母后给你安排几个伶俐的仙娥来伺候可好?”天后命仙娥把补给放下后。又一次问道。
沉舟不假思索的回绝道:“不必了,儿臣喜静。”
每次一提到想要安排几个仙娥到府上照顾他,就会被他毅然拒绝,天后更是笃定沉舟是不是在府上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见他实在是不愿谈及,天后踌躇许久只得无奈放弃,随他高兴:“既然如此,有需要可随时告知于我,母后还有要事需处理,就不打扰你静养了。”
“儿臣,恭送母后。”沉舟拱手,欠了欠身道。
天后点了点头,临走前又环顾了一遍四周,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得无奈而归。
待到天后离开后,见溪辞迟迟没有出来,沉舟便会打趣的问道:“你不会是……躲在屏风后睡着了吧?”
生怕穿帮的溪辞这时会稍稍探头,张望一阵后才会走出来。
“你就不担心,我哪天把你供出去?”沉舟一手扶着下颌,勾起嘴角笑问道。
溪辞瞥了他一眼,用指尖在他手心笃定的写上“你不会”后,看他每日一副对自己眼伤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溪辞忍不住又在他手中写道:药王采药未归,你的眼伤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在替我操心吗?”沉舟不以为然的轻声回答道。
每日都会听到她揭开自己眼伤时的叹息,如今又多了抄抄写写的忙碌,书本上的气味都再向沉舟暗示着什么。
溪辞皱眉抬眸,一掌重重的拍在他的手心上,沉舟吃痛的将手缩回,而嘴角依旧带笑。
随后溪辞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将药王手记重新翻出,决定亲自为他配药炼丹。
对于药理有些许了解的她,依照药王的对于各种眼伤的处方记载,溪辞整理出了几副药方。
药王还没回来,药王府如今又拮据得很,想来很多药材都是稀缺的,但不知道能不能用其他属性相似的东西替代。
她皱着眉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药王手记送回药王府,天界失窃可不是小事。
溪辞将东西一收就前往药王府,脸上罩着一层面纱,犹如鬼魅般悄声来去。
对于总是突然消失的她,沉舟早就习以为常了,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溪辞还未到药王府,远远的就听到医仙们似乎在和谁告状,其中还夹杂着堇禾微弱的辩驳声。
溪辞没有为此驻步,而是选择趁着她们的注意力都在堇禾身上时,用瞬移术闪进了医录库,将药王手记归位。
待她出来时,堇禾已经被好几名天兵包围,不知所措的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偷药王手记,天后您要相信小奴啊!”
溪辞躲在一扇门后,透过门缝看到方才还在战神府见过的天后,想必她在府上提及的要事就发生在这里。
作为天后,云瑶浑身散发着不可置否的威仪,而此刻的她眉宇间颇有些郁结。
虽说堇禾是花簇帝君的贴身侍女,但前几日堇禾来药王府刁难医仙是真,她离开后药王手记失窃也是真,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年纪最小的医仙见状,口吻坚定的对着天后拱手道:“但凭天后圣断!”
“将她押往大殿,由天君发落。”天后面色淡淡道。
“天后,天后,我真的没有窃走药王手记呀!”堇禾挣扎的喊冤道。
天后仅仅是瞥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所有医仙纷纷行礼道:“恭送天后!”
两位天兵一左一右的将堇禾架起,扭送至天庭大殿。
看着他们离开,溪辞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还药王手记太晚,堇禾被冤枉成行窃之徒。
可现在自己将药王手记归还,怕也来不及了,指不定堇禾还会被杜撰成特地来归还被窃手记的。
正当溪辞陷入沉思之时,年纪最小的医仙幸灾乐祸道:“原本还想去花界向她讨说法,居然还自己送上门来了,活该!”
“哎呀,我们会不会真是冤枉了她?”较为年长的医仙眉宇间颇有些担忧的问道。
另外一位医仙闻言,义正言辞道:“冤枉?最近闹得最凶的就是她,况且现在谁不知道我们药王府几乎药绝,就等药王采药回来救命了,只怕是她自作聪明,以为有药王手记就能自行炼药,殊不知行窃乃天界大罪!”
年纪最轻的医仙,点头认同的回应道:“不错,而且她今日前来,搞不好是因为配药中,缺了什么药材,想再来偷点回去,正好天后来此确认行窃之事。”
“她出自花界,应该不缺什么稀罕药材吧?”较为年长的医仙还是不相信堇禾会做这种事。
年纪最轻的医仙不屑道:“她是来自花界,又不是药界,多少可入药的花花草草,为了躲避被采摘故意生长在六界中的凶险之地?与她花界何干?”
这番话让较为年长的医仙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无奈的点点头,转身去进医录库看看还少什么没。
可他刚进去,便发出诧异的呼声,跑了出来,道:“那些个不见的药王手记,全都回来啦!”
几位医仙听完面面相觑后,一窝蜂的冲进医录库确认虚实。
“我们是不是冤枉了她?”年长的医仙一脸担忧的问道。
另外一名医仙略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可……我们都有确认过是丢了好几册,天后也进来看过的。”
“如果……我们现在去跟天后说,这些手记又找到了,会怎样?”年长一些的医仙愁眉不展的问道。
另外一名年轻的医仙若有所思的分析道:“只怕天后会怀疑,我们是不是因堇禾先前刁难过我们,而故意挟私报复她。”
“如此这般有损整个药王府的名节,万万不可!”年长一些的医仙闻言,急忙摆手道。
“可若是被天后知道了去,该如何是好?”
大家都陷入了忧愁之中,一时间七嘴八舌的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最为年轻的小医仙发话道:“或许她今日就是来归还被窃手记,却无奈被抓了个现行罢,除非我们当中真有谁故意去栽赃她,不然杞人忧天所谓何意?”
听到她的这番话,大家顿时豁然,纷纷点头道:“嗯嗯,言之有理。”
随后大家就都散了,决定缄默自重,不再讨论此事。
可作为罪魁祸首的溪辞也没想到,自己小小的一个举动,会害了堇禾,再看医仙们的态度,想来也是不会去帮堇禾说情的。
溪辞咬着下唇,踌躇良久,最后还是惴惴不安的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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