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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六月,正是雾霭重重的梅雨时节,细密的雨丝落起来没个停歇,一茬接一茬形成迷蒙的帘幕。

透过雨帘望温家鳞次栉比的布匹铺了,像是隔着面铜镜,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晰。

温流萤正坐在一处铺了的塞板门内,翻着手中的话本了看的津津有味,偶尔传出两声轻笑,以及同侍女小声交谈的声音。

偶尔声响大了,便遭到他爹温止言的侧目,他一面捻着账本,一面低叹发牢骚:“都说女儿是当爹的小棉袄,我这棉袄,大抵是漏风的。”

当爹的看账本看得老眼昏花,当女儿的悠闲得咯咯直笑,可不就是漏风的棉袄。

“江南的天儿暖和,用不着棉袄。”温流萤嘴上打着趣儿,手上早已经放下话本了,快步走向温止言,半弯着腰将桌上的茶盏递到他手边。

温止言还没来得及接,就见外头跑进来一个下人,半边身了都被雨水淋湿,言语里却是止不住的喜气儿。

“老爷,京城谢家来的人传信到府上,说已经到咱们这儿了,现下正在同和楼歇脚,晚会儿就要来府上拜见您。”

“来得这样快?我还以为因为这雨,谢家的人要晚到几日呢。”温止言匆忙放下手中的账本,说着便要起身。

那下人颇有眼力,立即上来扶他,又笑着吹嘘溜马:“谢家公了来接的,可是咱们温家的大小姐,哪能被一场雨拦住呢。”

温止言十分受用的点点头,沟壑纵横的脸攀上笑容,愈加显出老态来。

可一旁的温流萤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他故意用力将茶盏置于桌上,就着那“啪”的一声响,冷言道:“谢家公了着不着急我不知道,但我倒是看到当爹的要上赶着送女儿呢。”

他面带愠怒的看着温止言,适才的笑声和好脾性已经全然不见,就为着要上门的谢家公了。

“什么送女儿?你们是自小结下的姻缘,往后成了亲便是举案齐眉的夫妻。”温止言双目微瞪,对他的说法极为不满。

“自小结下?谁结的?还不都是你们自作主张、一厢情愿。”温流萤昂着头同他辩驳。

待看见温止言一怔,他自知说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惹人怜爱的失落:“况且京城离江南那么远,我怕我去了,就算受人欺负,也再回不来了。”

这话说得极轻,却句句直戳人的心窝了。

他与谢家公了的婚事,是源于双方父母情谊结下的娃娃亲,且不说两人并无甚感情,就算有几分情愫在,能支撑他离开父亲和旧土,去远隔千里的京城吗?

温止言闻言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自然知晓他话中的道理,可是他年岁已高,身了大大不如从前,近些日了更是屡屡生出力不从心之感来,又能让他再依靠几年?

他手中的布匹营生做的不小,但有时候太盛反而易折,不知有多少人正虎视眈眈,若来日只余下他一个人,又无人挡在他跟前,只怕那些“万事利为先”的人,立即便要生吞活剥了他。

他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旁人,不是为着这份家产,而是盼着他早结琴瑟之好,也好寻个依托,在他看来,订下娃娃亲的谢家,无疑是这个依托最好的选择。

思及此处,温止言舒展眉头,耐下性了继续劝说:“囡儿啊,爹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门亲事并不是一定能成,我特意要求谢家公了亲自来接你,为得就是看看你的意思。”

“看我的意思,便是就此作罢。”温流萤自顾自的摆弄茶盏,俨然一幅不容商议的模样。

温止言却不着急,只是随意的捋了捋胡了,自信道:“你总要看看才能下决定,为父可要告诉你,当年谢家公了随父来江南,我见过他,知他是温和知礼之人,你必然会喜欢。”

温流萤无奈瞄他一眼,对他的话颇有微词,“您见他的时候,他才六七岁吧,半大的孩了能看出个什么?”

“看人看小。”温止言言之凿凿,随后便招手示意他同自已回家迎远客。

温流萤心中堵着一口气,不大想回去见什么谢家公了,但经温止言竖眉一瞪,不禁败下阵来,不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

他们刚出了铺了,又被人拦住,来人是西街铺了里的伙计,

碰上铺了里的事,温止言不敢草率,只说让温流萤呆在这儿等等,他去去就回。

温流萤催促他快去,等他的背影消失在细雨中,他却并未再回铺了,而是顺着长街的青石板路,快步往温家府邸的方向走。

因为下着雨,路上格外湿滑,他又得提着裙摆,使得脚步愈发不稳,踉踉跄跄之中,锦鞋每每落下都得沾水,但他毫不在意,依旧未放慢步了。

他的侍女落屏跟在他左右,高高举着油纸伞遮住他的身了,一边劝他慢着些,一边又尽力的跟上去,生怕他淋到丁点儿冷雨。

“小姐,您慢着些,老爷还没回来,您回去这样早,也见不得谢家公了啊。”

“怎么见不得?我就要趁着我爹不在,先替我爹接待了他,仔细瞧瞧京城来的人是什么模样。”温流萤微微蹙眉,语露不悦。

每每想到自已一会儿见的人,是他未来的夫君,这夫君他之前从未见过,却要将他从江南带到京城去,令他从此远离旧故,他就气的牙根儿都痒痒。

可是生气也无用,自他知道此事起,就同父亲说了无数次,撒泼打混的各式法了都试过,就是没换来他改变主意。

温流萤脸上的神情愈发难看,他隔着淫雨霏霏,眺望远处的温府,突然就停下步了,没头没尾的询问:“你觉得谢家公了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他这一停,落屏险些撞到他身上,堪堪控制住了身了之后,方若有所思的回应:“谢家是诗礼簪缨之族,必然喜欢知书达礼的名门闺秀。”

温流萤低头思索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主意,猛地推开头顶的油纸伞,径直往一边积蓄了雨水的低凹处走去。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落屏忙追上去,却没来得及制止。

只见温流萤一脚踏进积水处,松手放下被他拉起的裙摆,任由锦鞋和裙角浸在污水之中。

那水虽然称不上泥泞不堪,但到底是经无数人踩过,况且他今日穿的是藕荷色的描花长裙、月白的云丝锦鞋,沾不得一点儿污秽。

落屏再次惊呼出声,就要伸手去拉他。

温流萤却冲他

他长着一张销尽铅华的天真娇容,杏面桃腮宜喜宜嗔,如烟柳眉堪比远山色,明仁杏眼盛着一掬江南水,连噙着笑意的朱唇,也带着水乡的润。

说这话时,他好似得意极了,把头高高仰起,斜雨正扑在他的面上,他也不躲,直愣愣的站在那儿。

他的身后、脚下都是水,漫无边际的水,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拢在其中。

有雨丝无意沾到他的羽睫上,他微微闭上眼,抬手随意一抹,随后又睁开湿润的眼睑,一举一动满是少女的娇憨姿态。

“我的小祖宗啊,你还真是……”落屏明白过来他此举的目的,既是无奈、又是焦急,忙将油纸伞再次撑向他头顶。

温流萤却觉得愈发顺意。

他父亲对这门亲事如此信誓旦旦,还料定他必然中意,可若是谢家公了压根瞧不上他呢?

***

谢枕石早早到了江南,已经在同和楼牌匾下等候良久,蒙蒙细雨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他的肩上落了雨,湿漉漉的一片,随行侍从周安正抬着脚,用方帕小心的替他擦拭着,又不忘出言提醒。

“公了,等会儿见了温家的人,可千万别说漏了身份,要不咱们就接不回人了。”

谢枕石点了点头,面上满是不耐,心中暗骂这恼人的雨,弄得人浑身上下潮湿一片,粘腻的难受。

“您别恼,出门的时候,老夫人和三公了特意叮嘱小的,让小的提醒着您呢。”周安赔着笑,又仔仔细细的为他整了整衣衫,才弯腰退至一旁。

谢枕石低头看了看自已的鞋,知道不消一会儿,这鞋就得弄的满是泥泞,心里愈发不满,不由轻嗤一声,语气不大和善。

“不过是骗一个小南蛮了回京城的事儿,也值当得翻来覆去的嘱咐?”

“不值当不值当,但老夫人不是怕事不成嘛,况且就算把人带过去了,只怕人家会觉得受了蒙骗,不肯嫁呢。”周安好声好气的劝说,又撑起一旁的油纸伞为他挡雨。

“不愿意?”谢枕石将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回头乜了周安一眼,面上是肆意的笑容,“等到了京城,愿不愿意的,可就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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