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西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528章 拖延约战,花重大明,乱花西子,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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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说得对,为什么不打?既然徐辉祖不肯与我们联手,我们只能把他拿下。南下本来就是要过五关斩六将,徐辉祖他这一关,难道我们还过不去了?”
因为徐妙锦在场,朱棣显露出比以往多十倍的轻蔑。
“殿下,他这一关,我们肯定过得去,可是现在不是时候。”红石不急不噪地解释。
“我们的兵力不如他们,当然这并不起决定作用,一路上我们都是以少胜多。可是魏国公的实力人人皆知,我们与他们硬仗必然损兵折将。他们调兵遣将近在咫尺,可我们却千里迢迢。你说现在出战,谁的优势更大呢?”
“红石,你忘了起兵当日我们的盟誓吗?不管是死是活,都要一路打到应天!”朱棣看似失去了耐心。
“打,每一城池都是我们浴血奋战打下来的,他们不会打开城门,满腔热忱地迎接我们。”
道衍轻描淡写,他知道这些讨论都是多余,即使红石的话再有道理,也已经沾染了为敌筹谋的嫌疑。
“殿下,大师,他们当然不会把我们迎进城去,可是要在丧失天时和地利的情况下硬战,那就是违背兵法,必将满盘皆输!离应天越近,我们越不能冲动,要保存实力!”
“我也不想打硬仗,可是何福平安守着宿州,徐辉祖很快就会赶到灵璧。我们被夹击在中间,进也进不得,回也回不去。除了死战,还有什么办法?”朱棣反问。
“殿下不必着急。今日我们被三路人马围困,可是过几日未必就是这种情形。我们再等等看吧,等到更有利的时机再出击也不迟。”
“殿下,红石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如观察两天再做定夺。”
道衍假装改变了立场,他打算单独和朱棣商讨。
朱棣还欲分辩,道衍向他使了个眼色,他到了嘴边的话和恍然大悟一起被咽进肚里。
徐妙锦心满意足地喝下最后一口茶,起身离开了营帐,由勤务兵引导着来到一间招待贵宾的帐篷。
当然,她对住宿和饮食从不挑剔,在世人眼里,这与她尊贵的身份有些不相称。
高贵的血统给她带来的是高贵的人格,与她一个阶层的人及其不同,她从小就知道怜贫恤老,赈贫济乏,不贪慕权势,不饲养野心。
在她看见她们这个阶层的人以一种独特的生活方式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的时候,她常常感到痛恨与厌恶。
虽然她尚未意识到要反抗,但她至少知道她们不能再给百姓带来苦难。这也是她反对姐夫为了争权夺利,无视民不聊生最重要的原因。
过去的两三年,她走了很漫长的一条路,可却还在原点。
她觉得自己只是米粒之珠,往往因为孤立无援而气馁失意,但她的心底总有更强大的一股力量不允许她溜之大吉,逃之夭夭,摧毁她退一步就是海阔天空的幻想。
当她意识到她注定了就是一个不能放弃的人时,她意外的找到了同盟。
她感觉像做梦一样,模模糊糊,隐隐约约之中,有一个人拉了她一把,或许只是杯水车薪,但绝不会无济于事。
深夜,红石悄悄前往徐妙锦的营帐,他要向她表达自己的真诚,不容许她再有丝毫疑虑。
徐妙锦面红耳赤,搭上外衣,点亮一盏油灯。
“妙锦,没打扰你吧?”
“没有,红石,有什么事?”橘色的灯光隐藏了她的羞怯。
“我来和你说说魏国公的事,你相信我吧?”
“当然,我不信你信谁?”徐妙锦没有撒谎,在这一刻她心意相信了红石。
“嗯,谢谢你,妙锦。”
看见抚媚动人的徐妙锦,红石一瞬之间忘了自己深夜登门的目的,沉醉片刻才又恢复记忆。
“妙锦,你不要急,我们只要拖延半个月,殿下就会主动挥师回北平。”
“为何?”徐妙锦的大眼睛在朦胧的烛光下异常迷人,长长的卷曲睫毛像是迎春抽出的嫩芽。
“呃……”红石几乎又失了神,“现在,现在天气越加闷热,很快士兵们就会因为水土不服陷入疲惫的状态难以作战……”
“原来是这样……”徐妙锦沉思片刻后眼睛发亮,“红石,你就是在等天时!”
“是的,殿下不战而退,这是最好的结局。”
徐妙锦捂住鼻子,突如其来的百感交集令她热泪盈眶,透过泪水,她似乎已经看见了井然有序的街道,歌舞升平的夜晚,笑逐颜开的百姓。
“红石!”徐妙锦忘情地抓住红石的手,“我们,我们真的可以等到那一天吗?”
“妙锦,你瘦了,保重身体……我们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就可以了。”
红石点了点头,他不忍心坏徐妙锦的兴致,但心中难以扫除的阴云依旧大行其道。
月亮孤寂地悬挂在夜空中,静静聆听人们的心声。
道衍也独自来到朱棣的营帐中,开始了他们真正的讨论。
“怎么,红石没有来?”朱棣披上外衣。
“殿下,红石所说的就是他的想法。”
道衍始终在朱棣面前替红石隐瞒,他不愿在理想的道路上半途而废,也不想失去红石这个一生中最了解他的朋友。
“红石认为不出战,大师也这么认为吗?”
朱棣双手抱在胸前,还未得到道衍口中的答案,便已开始在屋中沉重地踱步。
“不出战。”道衍的眼睛随着朱棣的移动而移动。
“为什么?”朱棣耐着性子,希望自己不要再重复听到那番“真知灼见”。
“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朱棣停下脚步,虽然不解其意,不过新观点显然引起了他的兴趣。
“大师,说得详细点。”
“或许我们真的可以不用打硬仗,比如拖延数日,徐辉祖有没有可能被谴调回京?”
道衍脸上浮现诡秘的笑容,不过朱棣深陷英勇迎战的豪情壮志中,未能领会他的用意。
“怎么可能?他才刚刚到宿州啊!而且我们还被他吓跑了,这个捷报传到朝廷中,皇上说不定还要升他为平燕大将军呢?”
朱棣立马给予否定。
“平安、何福、徐辉祖三个人都在宿州,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三个男人也能演一台戏。”
道衍的笑容越发开朗,他的意图从沟壑纵横的皱纹中呼之欲出。
“离间计!”朱棣随手抓起案几上的兵书猛然拍下,一只不幸的蟑螂被挤出了粘稠的内脏。
“哈哈哈!”两人随即心领神会仰头大笑。
虽然离间计是他们惯常使用的计策,也为他们不损失一兵一卒赢得了多次战斗,但是它依旧散发着无穷的魅力,在营帐中久久回荡。
每天从燕军的营地都将准时无误,风雨无阻地送出两封信,送到徐辉祖的手里。
这些信无一例外地无视徐辉祖的约战,老生常谈燕王与魏国公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及达成一致的必要性。
两天之后,徐辉祖已经不再查阅信件内容,将它们像破布一样随手扔在角落。
五日之后,这些“垃圾”被一个有心的仆役清洁出黑暗的角落,辗转至一个会对它们视若珍宝的人的手里。
一个潮湿闷热的午后,没有睡好午觉的何福发现他的案几上竟有一沓皱巴巴的信件,他无处发泄的怒气找到了靶心,对这种胆敢挑战他的权威的行径怒吼咆哮。
“谁干的?谁把我的信弄成这样?”他的目光像恶狼一样盯着侍卫。
何福的侍卫不知所措,目光落在那沓格格不入的信上,他的意识告诉他此时若不跪地求饶必将后患无穷。
“都指挥,属下刚刚**,不知……属下也是刚刚才看到……”
侍卫跪在地上,语无伦次。
他深知何福这个七尺武夫与众不同,不像其他将领那样邋遢肮脏,对卫生不拘小节,即使征战在外,也要求保持居所干净整洁。
侍卫上前一步,想要处理掉那些不符合何福审美的东西,可是灵光乍现——它们是信件,他的举动唯恐火上浇油。
强烈的求生欲望恩赐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站在原地,垂首抱拳:“属下听凭大人吩咐!”
“吩咐?本将没有吩咐过吗?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把这些信件弄成这样,五马分尸!”
方圆两丈之内的杂乱都可以让何福心慌意乱,削减他处理公务新鲜的活力,持久的精力和平和的耐性,这是属于他独一无二的脾性,他从未想过克服,甚至认为这使他的专注非一般人可比。
在想象惩罚作恶者的酷刑后,他发泄了些许怒气,随即尝试靠近那一沓信。
他用两只手指捻起最上面的一封准备拆开,信的褶皱纹理像沸腾的水一样烫伤了他的手,信被扔出一丈多远。
“你!读!”他恶狠狠地冲着侍卫又展开一波攻势。
侍卫领会到补过的机会来临,像恶狗一样扑向那封信,他才读出信套上的名字,何福就像失忆了似的,完忘记这封奇皱无比的信多么令他恶心,刚才他的手又是如何被这封信所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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