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146章 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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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雷声已然消失，彤云依旧存在，缓缓涌动。

面对两位道苗的疑问，南宫殇胸有成竹：“之前在湖边，为此深思熟虑过，我等大可将秘地的祸源，推给枯法道人。”

“嗯？”贺威不禁蹙起眉头，略一沉思，眸光逐渐发亮，“愿闻其详。”

南宫殇缓缓道：“据曦皇所言，枯法道人的分神融合过其它元神，当年即便逃过一劫，想来也是残神，且当其掉落境界，需要大量灵气恢复修为，就在百年前潜入千秋福地。”

贺威提出疑问：“听曦皇所言，枯法道人应当是北玄宗修士，为何不在北玄宗恢复修为？”

南宫殇脱口而出：“枯法道人若在北玄宗，岂能瞒过曦皇的天人感应？枯法道人处心积虑，只为消灭曦皇分神，想来是无法从北玄宗得到助力。”

穆戎点下头：“据我所知，密宗的实力固然强大，若与皇朝撕破脸皮，最终只会两败俱伤。”

贺威笑道：“此点若解释得通，其它都水到渠成，枯法道人先掩藏自身，再施展灰雾，吞噬灵气，暗中修炼，最后制造恐慌，引曦皇分神前来，趁机报仇。”

南宫殇道：“至于秘地一行，枯法道人收服诸多蚀阴蜂，引三品妖类汇集，最终与曦皇分神同归于尽，探索者与三品妖类和蚀阴蜂厮杀，仅存我等四人。”

穆戎接声：“如此说法，才叫人信服，曦皇迫于即将降临的天地浩劫大势，多半会亲自探索，枯法道人一举两得，符合法相境老谋深算的特性。”

贺威望向古玄：“书兄为何不发一言，莫非有不同看法？”

古玄面露苦笑：“若非见过晶华果，我对此说法必然深信不疑，只是诸位似乎忽略了曦皇的态度。”

穆戎道：“听闻曦皇真身长年在外游历，连莫首辅都联系不上，除非曦皇主动垂询，或者我等被搜魂，否则此说法无忧。”

贺威轻笑：“曦皇分神已知秘地祸源，离火神雷降落，祸源势必荡然无存。即便曦皇得知此说法，想来也能理解我等苦衷。”

南宫殇点头赞同：“贺兄所言甚是。”

王莽出声：“此说法还有一妙处，能掩盖大浩劫的源头所在，历来劫数源头所在，必会诞生应劫者。”

古玄转述此话，南宫殇闻言，不由神色诧异，只是很快掩饰过去。

贺威赞道：“书兄一语中的，我等就一言为定。”

南宫殇转而问：“贺兄曾说要召集采药者，围杀金甲战队，结果如何？”

贺威道：“初始是有此意，后来反复思量，觉得新规则更为妥帖。由皇廷采摘三味主药，炼制唤灵丹，其他采摘者用灵药换丹，问道盛典更有意义。”

穆戎娓娓道：“以往的问道盛典，厮杀惨烈，死伤严重，道苗避而远之，不失为一种遗憾，但愿新规则能有所改变。”

南宫殇望向古玄：“书兄有何看法？”

古玄双目微眯：“新规则有利皇廷掌控唤灵丹，加强对修士的管辖。”

南宫殇大赞：“三位都有远见卓识，令人佩服。”

贺威最后道：“短时间内，蚀阴蜂应当不会离开秘地，我有意在灰雾中捕捉蚀阴蜂，诸位有何打算？”

穆戎当先回应：“我损耗不少精血，得补回来。”

南宫殇轻笑：“我且四处遛遛，欣赏他人厮杀，也是一桩乐事。”

古玄瞟向南宫殇：“我可闲不得，尚有大半日工夫，多采些灵药回去。”

直到四位探索者离开，彤云才缓缓消散。

……

古玄驾鹤飞行，一人一鹤都贴着匿身符。

原有匿身符已用完，东方麒储物袋倒有好几张。

古玄顾不得俯视地面，趁机与王莽交流。

“前辈在湖中就对秘地有头绪，可有理清？”

“八九不离十。”

古玄轻笑：“前辈何必吊人胃口，直说便是。”

王莽肃声道：“曦皇曾说秘地有异物搅乱天机，此话才是一语中的，而异物正是诡异灰蛋。”

古玄郑重道：“我也认为秘地的祸源是灰蛋。”

王莽逐渐分析：“灰蛋吞噬秘地灵气，既是自我孕育，又衍化出晶华果，以掩盖自身存在。”

古玄没有回应，上丹田继续回响王莽的声音：“如同粉瘴林瘴气，灰雾是晶华果藤蔓排放的废气，但在灰蛋作用下，竟能吞噬神识念力，模糊记忆。”

古玄思量：“想来蚀阴蜂的变异也与灰蛋有关。”

“绝对有关。”王莽赞同，“灰蛋选择古树作为孕育点，只因古树有冢湖和蚀阴蜂存在，经过变异的蚀阴蜂，自行守护晶华果，等同间接保护灰蛋。”

古玄问：“前辈话犹未尽，还有何头绪？”

“还有许多。”王莽的声音依然严肃，“曦皇要求将山河图移到古树上方，除了凝聚探索者气运，增加自身胜算，恐怕也感到湖中有异物，万一战局堪忧，就引离火神雷灭杀异物，因而对于灰蛋，务必要保密。”

“就算前辈不提，我也晓得轻重，神秘彩光和诡异灰蛋，万万不能暴露。”

古玄轻叹一声，摸了摸小晴羽翎，若有所思。

“殇兄此前那番话语，听着不着调，仔细想来，不无可能，曦皇兴许也认为枯法道人是异物。”

“此言有理。”王莽赞同，“法相境完有手段避过大阵监测，枯法道人若提前进入此地并不奇怪。老夫思量再三，才得出结论，南宫殇这小子竟有此见识，相当难得。”

古玄轻笑：“那小子一向顺风顺水，难遇挫折，压根无需如此思考。”

王莽道：“也对，环境使然，如此一来，对于隐藏你的身份有莫大好处。”

古玄凝重问：“曦皇推测秘地是天地浩劫源头，前辈有何看法？”

王莽感慨：“此点已能确认，你就是应劫者，诡异灰蛋为浩劫产物，神秘彩光多半是破劫关键。”

“我在秘地的预感，想来是神秘彩光所为。”古玄神色复杂，“天地浩劫应劫者，可我才真力境……”

王莽连忙劝勉：“莫要灰心，老夫始终相信，你能趁势崛起，一飞冲天。”

古玄仰望苍穹，双拳紧握，眼中充满斗志。

……

王莽没有纠正过方向，小晴一路飞到清虚湖。

正如古玄所料，清虚湖宁静依旧，风光如画，没有受到采药者干扰。

古玄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清爽宜人，闻不到丝毫血腥味，索性撤去匿身符。

小晴清鸣一声，体表血光一闪，同样现形而出，自个在湖面戏水。

湖边垂柳依依，古玄盘坐在岩石上，一连取出数个储物袋，开始整理所得。

先拿起一个储物袋，真气一催，晶华果和冢湖湖水从中掉出。

古玄眼疾手快，直接抄住晶华果，灰色湖水掉在地面，没有流入清虚湖。

仔细观察几眼，晶华果流光溢彩，绮丽无比，令人深深陶醉。

正要取出玉盒，王莽就建议：“问道盛典结束，没花岗设有监测法阵，能识别唤灵丹主药，不妨将晶华果收入青长葫芦，免得被法阵感应到。”

古玄觉得有理，连忙取出青长葫芦，边吐槽，边耗费五成真力激发。

就见葫芦口发出一团青色旋风，将晶华果一卷，就呼啸而回。

慎重收起青长葫芦，吞服一颗中品回力丹，随即拿起兽肉储物袋。

古玄先站起，才催动真气，嘭的数声，储物袋内的妖尸尽皆掉地上。

拔出阴流剑，催动真力，剑身绷得笔直，随即一剑破开暴喉狮小腹。

此妖下丹田果然有一颗元核，比泣月禽元核略小。

古玄面露喜色，连忙将暴喉狮元核装入玉盒，收进自身储物袋。

将妖肉收起，转而整理东方麒的三个储物袋。

一个储物袋内尽是玉盒，古玄逐一打开，居然都没有灵药。

一个储物袋内装有少量宝物，虽然颇有价值，可古玄都看不上眼。

最后一个储物袋只装有一张黑弓，东方麒曾用其射杀辉角犀。

古玄仔细观察，样式除了前文所述，骷髅头形态的弓把内侧，雕有“藏恨弓”三个篆字。

王莽轻笑：“世俗常有咬牙切齿之言，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藏恨弓以血气施展，倒也名副其实。”

古玄问：“前辈推崇此弓，不知威力如何？”

王莽介绍：“此弓为魔道秘宝，真力或罡力混合血气，皆可施展血色光箭，威力等同法力境寻常一击，可作为罡力境底牌。”

古玄面露喜色：“前辈诚不欺我，此弓一箭夺命，对方不恨才怪。”

王莽交代：“此弓必为东方世家重宝，尽量不要在东方修士面前展露。”

古玄收起藏恨弓，最后掏出一个伏生袋，神色极其肃穆，真气一催，诡异灰蛋和湖水掉出。

单手抄住灰蛋，如捂着烫手山芋，古玄观察几眼，郑重道：“前辈，我总觉得与灰蛋有某种联系。”

王莽沉吟：“滴血认主才有此感受，料想是神秘彩光所为，你已成为灰蛋之主，不知蛋中有何物。”

“灰蛋之主？”古玄苦笑，“此蛋诡异莫测，有造化之力，我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