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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永安这边。
许屠申的死似乎并没有再永安产生多少风波,所以知道许屠申死的人并没有多少,但最终作为他弟子的崔更年还是从卓不凡这里知道了。
崔更年说不出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他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师竟然就这样死了,且死的不明不白。
“知道是什么人杀死我老师吗?卓兄……”崔更年眼中带着许些怒火看向卓不凡,打算从他这里寻求来答案。
但事实上卓不凡也是从季青秋那里知道了许屠申的死讯,至于是谁杀了许屠申他也并不知晓。
看着眼前这个悲伤的少年,卓不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给他给予一定安慰。
且近来几天,卓不凡通过和崔更年交谈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虽然年纪尚小,但在许多事情的理解上却有他自己独到的理解,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在剑道上还有着弱的天赋。
而孟月夕的意思也是希望可以将这个少年给争取到地瓜帮里。
知道眼前少年心情不好,卓不凡则带他到了一个小店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黄酒和他边喝酒边聊了起来。
知道崔更年心情不好,卓不凡也特意避开不和他谈论有关许屠申的事情。
少年一开始则是一言不发,只顾着闷头喝酒。
但待到他两眼微红,他还是同卓不凡聊了起来。
兴许是说在兴头上,许屠申饮下一杯酒后又道:“老师另一件憾事,便是当年的圣上听信妖人谗言,要屠桂县的一城百姓,他没能阻止!”
他口中的桂县,是大周西北边境上的一个小城,当年有消息称桂县出了霍乱,若不屠杀一城之人,不出三月,大周必亡!
可就是这么一则荒唐的消息,满朝文武百官竟然全都相信,并且纷纷谏言朝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要派兵去镇杀这一个小城!
当然,这事情的执行人本身就是齐兴虎。
当年周皇刚刚即位,为了立威,他才想出这么哥办法。
而那桂县不过才寥寥几千人,这些人更大周所有九牛一毛。甚至于此事闹到让许屠申一度不想再归隐下去。
但最终的结果是,桂县还是被屠了,且此间事后,许屠申也彻底隐退了朝堂,至于去了哪儿,也是无人得知!
这是大周十几年前震惊全国的桂县一案!如今一般百姓也是无从得知此间事,就是崔更年也因为许屠申的关系,知道一些。但太具体的许屠申却没有告诉他。
而如此当年的这件事情,终究随着时间流逝,被人彻底遗忘。
“可叹我老师祖上门门忠烈,哪怕是老师后来归隐,也一直心系百姓!但其实老师当时是给圣上说过这事的……但当时的圣上又怎么听得进一个一介草民的话呢!”说这话时,崔更年是咬着牙说的!
自己的老师一生都心系大周,可到头来却在他心心念念的永安死的不明不白,崔更年说不上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也的确如他所说,就卓不凡所了解到的,许屠申这一家代代都是忠烈,哪怕到了他父亲那一代,家道有些中落,可依旧还是心系天下!更可叹,当年因着他祖父谏言不成,许家也落了个后世子孙不得入仕途的下场,但许屠申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走上了朝廷,为大周效力。
崔更年真正替自己的老师许屠申不值!
原本卓不凡也只是当个故事听听,可听到他说完后,神经一下紧了起来!
“小兄弟,那你可知你老师说没说过,十几年前屠城是谁的主意??”他连忙向崔更年问到。
“我老师曾经告诉过我,他曾经私下查询过,出那主意的人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是姓宋。”不等卓不凡发话,与崔更年一起的那个书生却是回了卓不凡的话,接着他又道:“还有当年屠城的理由虽明着是用霍乱,可有野史记载说,实际理由是那一地会有妖邪诞生,若不及早除之,大周必亡!”
也是此话后,他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他叫白子福,也是许屠申的弟子之一!
说起来,他白子福祖上也是贵族。
“那李兄怎么……”他一番话,也算是解了卓不凡的好奇,可他眼前看上去却是十分落魄,全然看不出曾经的高贵。
白子福叹了一口气,便道来了自己是如何成为现在模样的。
原来,他祖上就是那桂县的县令。
说着,白子福又道:“我是真不知道咋们的朝廷如今是怎么了……不想着咋们对百姓好,倒是做皇帝的想着自己的位子怎么坐着稳!可明明我也没看出来这皇帝围子怎么做的稳了!”。
至少他这几日来永安后,看得到就是永安城表面平静下的各种乱象。
这可不是一个国家稳固的好兆头。
撇开过去这些事情不说……
现在,白子福和和崔更年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为自己的老师报仇。耶也虽然老师的死扑朔迷离,事实真相有一角等着他们去掀开,为了复仇,也为了找出背后操纵这一切之人,他们已不可能再安稳的待下去!
而卓不凡则思虑的是,有关桂县一事,可以找当年大周朝堂上的老臣问也可以,但估计也和白子福、崔更年知道的差不多,甚至也只是知道“霍乱。
也虽然这件事情过去许久,怕是已被人遗忘的差不多,但事情总归得有个交代。
思绪拉回,当下卓不凡对着这二人道:“二位要是不嫌弃可以加入我地瓜帮,我相信我们可以帮你们找出幕后杀你们老师的人。”。
而这些日子以来,崔更年和卓不凡聊得很投机,所以想也没想,他答应了下来,见崔更年答应,随后白子福就跟着也答应了下来。
而另外一边,就在卓不凡找完这二人离开不久之后,也有人找上了他们,而找他们的正是知玄。
另外一边,卓不凡则是将自己探知到的消息刚忙给孟月夕传递了过去。
但让卓不凡意外的是,孟月夕却并没有再在,代替她的是个叫古宸香的女子。
说起来,卓不凡和古宸香是老相识了,说起来他们二人都不算是地地道道的永安人,而是西北边境那边大漠出身,而他们正都是桂县出身。
那场大周朝廷组织的无礼屠杀,让他们颠沛流离成了孤儿,后被前任地瓜帮帮主带了回来。
后来卓不凡留在了永安,古宸香就留在在西北成了那里分舵的舵主。
说起来,他们二人算是有近乎七年时间未见了。
“听说你娶了个巴蜀女子?”而她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他则笑笑道:“不说这个了……咋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在大漠时,古宸香觉得卓不凡最多就是一个耍小聪明的少年,但现在她却有一种看不透对方的感觉。他能看透她在想什么,而她却不能。
不过倒也没什么可看透的,在她看来卓不凡在某些方面就是心大,有时又没有情趣,她想同他寒暄几句,他却要一本正经,对她来说,她常年在大漠,身边少有认识的人,如今见了同为一个地方出身的卓不凡,她自是想见了亲人一样和他好好聊聊,可惜他却刻板的一本正经。
不过随即她又释然了,在来永安后,她当然也没闲着,几番调查后,她对于十几年前的屠城之事有了一些眉目。
她记得卓不凡对此事很是在意,若以此事为引做筹码,他多少会对她所要谋划的事情同意几分。
至于具体是什么,她会稍后慢慢说……
“对了,十几年前年前的屠城之事,我有了些眉目。”古宸香说得很随意,像是无心之举,而对于他的一本正经不近人情,只字不提。
这会她的态度少了几分活泼,多了几分刻板,明明没有特意生气,但卓不凡确定感觉的出来她有些生气了。
“好!那就说说看……你近来过的怎么样?”卓不凡无奈一笑。
说起来,他们二人的关系也是相当微妙,不是男女间的情感,也不是兄妹情,但二人却就是有一种默契,每每对方一个举动,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我不是说了说正事吗?”
“你不是要聊境况吗?好那就说正事。”
“好!那咋们就办正事,赶紧把衣服脱了,咋们办正事!”
“喂!古宸香你胡说什么?我现在可是有老婆的人了!”
看着卓不凡手忙脚乱的样子,古宸香像是只阴谋诡计得逞了的小狐狸,笑得得意开心。
其实以前的时候,他们见面也是常常这样贫嘴的,但那时的卓不凡还是单身一人,尤其脸皮比城墙还厚,她拿他没有一丁点办法。
如今她看他有了老婆,倒是成了他的软肋。
“行了……你倒是一副好口才,我说不过你了。”桌不凡灌了一口酒后,打心底里怕了这个女子,又看向对面女子道:“不过,我也的确想知道你查出了什么?”
古宸香如今拿他老婆说事这话,也的确可以让桌步凡有些无可奈何。。
也不知古宸香喝了多少酒,一双好看的凤眼中开始透着迷离,少了份凛然自威,多了份风情万种,令人心旗摇曳,那张樱桃小嘴,也是引人遐想,想一亲芳泽。
谁又能想得到,现在的她会是震慑西北大漠的那个女魔头。
至于她说的话,倒像是醉酒之人说出的胡话,不过卓不凡还是筛出了有用的信息。
又或者这女人是根本没有醉,故意做出这样的姿态诱惑他?卓不凡有些恶趣味的想到。
不过总的下来……
有些事就和卓不凡从崔更不那了解到的一样,没什么可说得,可有些事却是让他很意外的,比如:当朝的平长侯齐兴虎知道这里面更深的内幕!
而当年被周皇派到去督查屠城一事之人,也是他们齐家两个!
卓不凡很意外,虽然他早就知道这齐家哥俩不是什么好东西,猜过他们和当年屠城有关系,却不曾想是这层关系。
现在两人虽名义上和贤王还有着一些关系,实际上卓不凡也是知道,这两人早已不是什么贤王身边的人,他们早就投靠了幽王。且从古宸香的话中,他还了解到,当年有大臣并没去督查屠城,反而极力阻止此事!
但事后,这些大臣就被一一给“查办”了。
可也是此间事了,他齐佳二人就越发平步青云,一个成了礼部尚书,受人敬仰,一个在军政上越发有建树。
也虽然当年有那么多大臣阻拦这事。
后来一城之人还是被屠了,至于里面有什么猫腻,外人无从得知。
可就在这个时候,古宸香却又道:“还有一个人,当年最反对这事。”。
“何人?”
“凌朝峰。”
听她说着凌朝峰极力阻止屠城,卓不凡是信的,虽然他不喜欢凌朝峰,但他的风骨如何,他是知道的,他是不信凌朝峰会做出屠城之事!
这位帝国的鹰犬在一些事情上,有着他自己的判断。
可卓不凡同样不解,有些事凌朝峰是知道的,为何不告诉告诉众人?难道就只是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看来有必要,要找个机会,去问一问凌冬。
近来木莲儿和凌冬走的很近,他倒是可以借她口知道一些事情。
“我想让你帮我复仇!还有……我觉得有一个人更适合做咋们大周未来的皇帝——明珠公主!”卓不凡还在思绪当中,冷不丁对面的女子,来了这么一句。
而前面的话,卓不凡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复仇也是他份内的事。可后面的他不太看好。
“前面的没问题!可大周的宗制,你又不是不知道,明珠公主如何做皇帝?”卓不凡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醉酒后的胡言。
大周国的宗制,他是知道的,原朝堂的一些老顽固,是决计不会同意一个女子登基上位!哪武九凰以武力镇压上位,只怕野史上也会有一个暴君的名号。
这样的结果,万不得已,他应该是不想要的。
且明珠公主虽然给人的感觉的确有才华,但卓不凡对她并不了解。
是古宸香想做些什么?
再者她古宸香已是地瓜帮的舵主,按照规矩,她注定不能为朝廷做事,对于世俗的权力又有什么可贪恋的?但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却又不像说胡话!
“所以我要你帮我,你是季老的弟子,有你扶我上位,帮中几个老顽固也不会说什么!再者……现在孟姑娘不在,永安都是我说了算!”她脸上的红晕退去了一些。
或许之前她是有些醉了,但现在却是像清醒了些。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季老?”齐安这话却是有些拒绝的意思。
“你又不是不知道季老的脾气?”古宸香显得很意外。
卓不凡却是觉得她喝酒有些喝大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卓不凡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他记忆回到以前,回到十几年前,那时的他不过才刚刚十岁。
他在桂县待了十年的小山村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小山村依旧宁静,轻盈的雪花撒向村子,映得村子殷红。几只乌鸦时不时飞过,似在诉说往日时光。平日里零星亮着的几家灯火,现在也是黑着。
从几具可辨认的尸体上,卓不凡依稀认出了往日熟悉的面孔。
找了好几圈,他也没有找到自己爹和兄弟姐妹的尸体,他便知道心中的不安还是发生了!
那时的他其实刚刚十岁,可偏偏自己就哭不出来。
同样也有一个人在不停寻找他爹的尸体,那个人正是地瓜帮前任帮主朝天海!当然,那个时候的卓不凡并不知道他是地瓜帮的帮主,他只当他是自己爹救的一个普通大叔。
“老哥你早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跑?”朝天峰扬起头对天咆哮,声音回荡了许久,没有人回答他。
他坐在雪地里闭上眼不说话,面色平静的可怕!风雪拍打在他的脸上,冰寒侵蚀着他的身体,他也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站起,拍掉身上的雪。
他沧桑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似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在乎。但十岁的卓不凡记得清楚,那一天这个中年男人流泪了。
朝天海踱步走在往日的村子,似在寻找什么,终于他在村口停了下来。
几个月前,朝天海追杀一个魔教的恶徒,一路追杀到这里将那恶徒杀死后,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后来被卓不凡的爹给救了下来。
但现在他朝天海的救命恩人却被大周朝廷给杀死。
而眼前有的是尸山尸海,有的是密密麻麻围住村子的兵士。
“什么人!没有军候口谕,任何人不得出入!”守门的士兵见朝天海走了过来,也是加强了戒备,并没有让他们出去村口的意思。
朝天海由于身上的伤未痊愈,显得异常虚弱,很是艰难抬起头,脸色苍白扫了一眼面前几个守住村口的士兵。
朝天海强行站直身子,脸色苍白加之现在的身体状况,让他看起来比病了十多年的病秧子都不如。他声音微弱、沙哑,对着面前几人道:“这些村民都是你们杀?”。
话毕,也就不大会功夫。朝天海便化身成一道暗影,爆射到其中一人面前,手中刀起,一颗大好人头便飘到了半空之中。
血花在空中溅起,洒落在其他几个士兵的脸上。这突如其来滚烫的血,却让他们火热的心,一下冰冷了下来。他们僵直身体,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的中年人!
且朝天海虽然伤未痊愈,但底子就摆在那里,杀几个普通人如同切瓜一样。
几个士兵有一种寒气从脚底传来,瘀在脖子上的感觉。这种冰凉的感觉,让他们都怀疑自己的这颗项上人头还在不在!
听到朝天海发了话,几个士兵竟然有了一种头又是自己的诡异之感。
但杀戮却并没有停止,而是在扩散,一片又一片殷红,像是一朵又一朵的红莲开放。
冲击着远处只有十岁的卓不凡幼小心灵。
“我奉长平候侯爷之命,来此缉拿逆贼!尔等……”有兵士大着胆子想要以此威慑朝天海。
可习惯了血雨腥风的朝天海哪儿会害怕这些。
“狗屁!”简单说出两个字,他抄起手里血迹还为干的刀,似弹射一般飞了出去!
手起刀落,那个军士的头颅便飞向了天空,血也飙得很高,溅了三尺多高!
朝天海冷眼扫了面前所有人一眼,话语沙哑说:“你们这些人废话倒是很多!”。
朝天海越发苍白,那句话从他口中吐出就和他的脸一样苍白,而又那般的无力!但刀却在他手中握的越发紧。
而人往往是对红色很敏感的,恰巧血便是这种颜色。
或许朝天海的话很苍白,可血的红色却把这种苍白变为了震慑,甚至是恐惧!
和军士来的人都是经历过沙场,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人。但朝天海这种几步之内杀人的手段,让他们一腔热血铁情都变得软弱了几分!
话毕,他似飞一样向面前军队而去!而军队也蜂蛹而至,密密麻麻把他围了个密不透风!十几杆枪一波又一波似雨点一般,向朝天海戳来,让他腹背受敌,跟本无处可躲!可事实是,他只一刀砍过去,就有一片又一片人如割麦子一样倒下。
就如虎入羊群一般,一波又一波人倒在他脚下,在他的刀下,数颗头颅飞起,成了他刀的亡下魂!数条血线在空中走出优美的弧线,交织出一副杀戮之下的血色视觉盛观!这一幕在雪地里尤其刺眼。
一波又一波的人被朝天海给杀退。
而恐惧也是会传染的。而人一旦在恐惧的支配下,都会丧失一定的理智!终于,这支军队彻底有了松动!
看着身边人一个一个倒下,尤其是当熟识人的血溅到他们身上,这种恐惧就越发强烈。
且他们惊恐的发现,面前的中年人虽然看着越发脚步不稳,但他身上却没有一处伤痕!
杀戮还在继续!
朝天海的刀快如风过,狠如虎狼,所过之处便是如割麦一般,伏倒一片!
这其中不乏有人求情。
对于他们的求情,朝天海也根本不想去听。
对于面前这支军队,只要有一个人出手,他就会继续杀下去,哪怕他握着刀的手都渐渐无力了起来。这是他朝天海心中所讲的“义”,既然卓不凡的爹救了他,他就必须杀这些人给他们报仇!
对朝天海出手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可朝天海杀人的速度却是一点都没有慢下来!一颗颗头颅在空中缭乱飞起,让人看得眼花。滚烫的血飘在空中向下洒去,让冰凉的地都有了温度!
“大伙,听我句劝,虽然赏钱重要……但还是命要紧!咋们跑吧!”有人终于奔溃,对着周围还活着的几个人喊了一句后,他什么也不顾的跑了!
这句话像是一根引线,彻底点燃了还剩下大部分人中心中的恐惧!他们也什么都不顾,跟着前面逃跑的人一样逃跑了起来!
大多数人是不出手了,可还有极少一部分人或许是真正不怕死的人,在对朝天海出手!
但这位有着丰富杀人经验的江湖帮主,即便不都用灵力去杀人,也能一刀下去收割掉好几人的性命。
而他们也不知道,这种飞蛾扑火的行为,却是更加刺激了朝天海!
他的刀就像是无人掌控的死神镰刀一样,收割着生命!这漫天雪地,也成了生命终止之地,一个又一个的人在这永远倒下了!而恐怖不断在他们之间弥漫着。
“你们还想再出手吗?我算数不是太好,你们这两位数也可能成一位数也说不上,还不快滚……”朝天海似是也杀得倦怠了,扫了一样还活着为数不多的几人。
而在朝天海周身遍地都是无头的尸体。有些尸体断开的脖颈处流出的血已经有了冻结的迹象!活着的一行人看得都是头皮一阵发麻,手脚都是一凉!或许眼前的冰雪很冷,但这种无形的寒意却让他们真正害怕!
活着的人看着外正在发生的一切,脸上都没有了人该有正常的血色。他们觉得没有直接对朝天海出手,是一件最正确的事。
朝天海淡淡道:“还有谁敢前来?”。
他脚步虚浮,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但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甚至连同他说话的语气都没有。
刘则宁看着外面的一切。他面无表情,眼里却是含着复杂又难以表达的情绪,看着还握刀勉强站着不倒的朝天海,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他和朝天海相识十几载,但唯独这个时候他不敢去见他。
“军侯觉得我这偏远山村的雪景如何?”朝天海话语平静,不带丝毫感情。
村口的人,正是大周前长平刘则宁。他正头探向村内,似在欣赏雪景。见到朝天海进来,他道:“是比永安城要好上许多。”
他言语简单,似乎对于自己兵士被朝天海杀死毫不在意,但实际他却是意外在这里见到他,也不敢去见他,更不知道自己同他怎么说话,因为现在自己所杀人的人根本不是流寇悍匪,而是实实在在的普通老百姓。
可这之中,他又有着太多的苦衷了。
“那军侯认为自己应该站在这吗?”朝天海沧桑的瞳孔盯着刘则宁,虽不带一丝杀气,却有一种被死人盯上的感觉。
他和刘则宁认识许久,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敢在这里杀死这么多的普通人!这实实在在不是朝天海认识的刘则宁,他认识的刘则宁爱惜百信,怎么会滥杀无辜?
可事实却就是这么残酷摆在他面前。
刘则宁烈笑了笑,全身气势陡然一变,浓重的肃杀之气便向朝天海压了过去。
似一只无形的大手,朝天海直接被拍翻在地。可一会儿之后,他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却显得极为勉强。
实际说来,这二人都是道生后境,但由于朝天海伤未痊愈,他这才不是刘则宁对手。
“你现在的状态杀不了我……刘则宁笑笑,似乎根本没把朝天海放在心上,然后又道:“朝帮主,你我既然都是为朝廷做事,眼前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管?若你再阻拦,我只好杀了你。”。
似是猜到刘则宁所想,朝天海冷笑道:“军侯也没有杀我的意思!你说是吗?”
刘则宁并没有直接回答朝天海问题,而是想了许久摇摇头,又看了看远处的卓不凡,点点头才道:“你觉得我的丫头怎么样?我既然杀了那小子的爹,就让我女儿刘宸香和他结为夫妇如何?”。
这个问题问的很突然,让朝天海不解,可也想到了很多。刘则宁杀了这么多人,这会又说这么一句,他刘则宁问这么个不相干的问题,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你收好,再见她时,让那个小子把她娶了!替我好好管管她。”说着,刘则宁把一个环形玉佩扔给一旁的卓不凡。
玉佩雕的是一个环形蜷着的鸳鸯,很精致。而明显这块玉佩也是有另一块,才算完整的。
初听刘则宁这话,朝天海是有些惊愕的。可想到眼前死的这么多人,他冷笑道:“军候到底什么意思?”。
“不稀罕!”卓不凡说这话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跟没过大脑一般。
刘则宁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我错了!可我有我的苦衷。”刘则宁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目光看着窗外下得越来越大的雪!
朝天海并不知道,此次刘则宁一家人都被大周朝廷给控制着,许多事情都由不得他。
“你还是想杀我?没个十年,你杀不了我。不过,有十年你也未必啥杀得了我。”刘则宁感受到卓不凡身上越发强烈的杀机,却毫不在意,反而口气十分平淡,就像与一个年轻后生交谈一般随和。
但终究,他没有把这个只有十岁的孩童放在眼里。
“难道不该杀?”朝天海则反问一句,手中的刀抓得越发紧。
“是该杀!”出乎朝天海意外的,刘则宁没有丝毫犹豫便给了他回答!
可还不等朝天海意外,他接着又看着对他显露杀意的卓不凡道:“小子……我知道你是想杀我……可我还不到死的时候。我若现在死了,你连真正报仇的机会都不会有!”。
刘则宁的话说的毫无道理,可从他的嘴中说出却有很有道理,在朝天海看来十分的滑稽和荒诞可笑!
“什么叫你不该杀!”朝天海提起手里的刀,化为幽影便向程烈而去。
刀至,刘则宁看都没有去看齐安,运起周身的护体罡气,只一股灼热的气浪便将刀弹了开来。朝天海也直接被再次拍倒在地上!
他现在受了重伤,自然不是刘则宁的对手。
“小子,看清楚……凭这,你就想杀我!你有又什么资格去杀我身后所牵扯的势力!你知道吗?他们超越世俗!就是一般的修行者都惹不起,懂吗?”刘则宁情绪十分激动,单手抓起倒在地上的朝天海对桌不凡到。
修行者是什么,那时的卓不凡还不知道。可看刘则宁的眼中,竟然也有一种他都无奈的感觉。那种无力感透过瞳孔,传到卓不凡眼中,让他也感同身受!
因为在他一个十岁孩童眼里,眼前的刘则宁已经十分厉害了。
“我再告诉你,就连来屠杀你们全村的人,也只是他们手下的小喽啰!”刘则宁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也是后来卓不凡才知道,刘则宁说的背后势力,就是大周。
而大如洪钟的声音在卓不凡耳边响起,把他震得脑袋嗡嗡作响!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我可感觉得出,军侯对我的杀意并不纯粹!编这么个荒唐的理由!”朝天海从程烈手中挣脱,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屑看着他!
他又道:“你我也是老相识了……说这么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朝天海根本不相信刘则宁,他觉得这个理由着实可笑,可又找不出刘则宁要编这个理由的理由!
甚至于他说的这些话都是莫名其妙。
话毕,朝天海忍着沈上的伤,操起手里的刀,如一条迅猛的白蛇再次向刘则宁而去!
“锵!”刀再次被程烈弹开,朝天海连刘则宁影子都没有看到,便又倒在了地上!
朝天海擦去嘴角的血,再次倔强的站了起来,可很快又被打到在地上。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的意识都恍惚了起来,可他还是倔强的爬了起来。
“碰!”他再次倒在了地上,刘则宁一脚踏在他身上让他不能再爬起。
一股巨大的力量传遍全身,朝天海直感觉浑身都喘不过气,肋骨都断了好几根。接着,便是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痛觉神经,让他声音都发不出!
“你觉得我的这个理由很荒唐!可我要告诉你真相,那么有人便会马上杀了你!这便是修士的手段,他们知道一切!再多我也不敢多说!”刘则宁踩的力道越发加大,口中的话语也是冰冷无比,没有丝毫温度!
朝天海想反驳他的话,可一张嘴只有血吐出来,和背上传来越发剧烈的疼痛!
也不知被踩了多久,朝天海本来恍惚的意识也越发恍惚,可就要闭上眼的时候,一股寒意却让他身上一僵,清醒了过来!可也是这股寒意,让他的身体里的内伤好了一些。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只能爬在地上,动都不能动,连呼吸都做不到!相反,他现在进入了一种奇异的假死状态。意识还在,可身体却停止了一切机能。
这时刘则宁又道:“朝天海啊!朝天海!要不是因为往日情分,我早就把你杀死了!”。
朝天海则就此晕了过去。
“军侯果然做到了!我还以为是因为往日兄弟情,你下不了手!”一道阴深深的声音在村口里响了起来,可放眼望去却什么都没有,十分的诡异!
“齐兴虎大人不是说过,人要有选择。本侯自然有决断!”程烈应和了那声音一句,但从面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一道黑影出现在了程烈面前,渐渐凝实成一个人,正是齐兴虎!
他对着卓不凡盯了又盯,过了好一阵道:“军候确定不杀干净?”。
刘则宁则道:“十岁的孩童能做什么呢?”。
话罢,他们二人就此离去。
过了好一阵时间,朝天海才能感觉身体又能动。他看到刘则宁还没有走,心中虽对他还有杀意!可对他的做法也十分不解!
从刚才两人的对话,他推断出另一人要杀他。
“好好活着,不然,你拿什么报仇!我会安排你去西北边境,那里你或许才能有活着的可能!还有,今天过去,你随时可以来取我头颅!”可还不等朝天海发话,刘则宁却先发了话。
当然,这话是刘则宁对卓不凡说的。
朝天海正还要问,突然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当然,后来的后来,刘则宁却是被朝廷给悄悄处决了,且随便给了他一个罪名,而之所以杀他也是为了维护朝廷的尊严,毕竟屠城的名声怎么都不好听,哪怕朝廷的理由再怎么名正言顺……
当然,更巧合的是,刘则宁女儿的名字和古宸香的一样,这说不上是不是命运的巧合……
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卓不凡从来没有对大周有过归属感,要说有,也是朝天海后来带他会永安给的而这些年他看似没心没肺,但每一日他想着如何报仇?
而这些年以来,他也尽力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只有遇到古宸香的时候才会卸下自己所有的伪装,把最真实的自己显露出来。
不在同古宸香继续待在一起,他替她披上衣服离开了这里。
卓不凡相信,虽然现在的他们与整个大周比起来还算是渺小的连沙子都不如,但终有一日他们会见证大周的毁灭!然后在毁灭的大周废墟上重建家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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