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狼族妖后：夜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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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像额头的那颗宝石却突然射出一道投影，投影是一个跟赫洛一样脸上有着六道妖纹的女人，女人看着赫洛，轻轻唤了一声：“孩子。”

而赫洛在看到这道投影后也是瞬间眼睛中浸满了泪水。

“母亲？”赫洛喊道。

“我终于等到你了。”那道投影说道。

终于，此刻赫洛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终于见到了将近百年没有再见的母亲，母亲的模样跟他小时候的记忆还是有些许出入的，他记得母亲当年也是喜欢战斗的，身上穿的最多的便是铠甲，然后手握着那把妖刀，任何胆敢侵犯妖狼族的杂碎妖怪都会被她一刀斩为碎片。

而如今，这一道投影中的母亲却身穿一身人类女子的衣裳，完全没有了当年英姿飒爽的风气。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母亲，或者说应该是他从来没见过母亲穿成这样过，同时他也固执的认为这是母亲朝人类的秩序屈服的表现。

“母亲，孩儿不明白您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宗族，是族内长老们对您有看法吗？”赫洛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能说是看法吧，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原则，或者说，族群的原则，而母亲我恰好违背了那些原则。”夜凌慢慢说道。

“原则？什么原则？”赫洛有点激动地追问道。

“赫洛，你会娶一个人类作为你的妻子吗？”夜凌淡淡地说道。

“怎么可能？”赫洛激动地说道：“人类是低等又脆弱的生物，我身上留着高贵的妖狼一族的血液，怎么可能娶人类为妻？那是玷污血统的做法！”

“你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族内的那些长老们。”见到儿子如此激动，夜凌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本来就没错嘛，虽然父亲对人类的态度一直比较缓和，不过他也是绝不会同意族人跟人类联姻的！”赫洛继续争辩道。

“正因为如此，母亲我嫁给了一个人类，因此才会被族中长老所责备。”夜凌看着赫洛那义愤填膺的样子，略显失望地说道。

“什么？母亲你！”夜凌这一番话对赫洛来说简直如五雷轰顶，惊得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那些低等人类怎么配得上您高贵的身份？您为什么要背叛父亲去嫁给一个人类？”赫洛的语气中明显多了一丝责备，从小就缺失母爱的他对于母亲的记忆是模糊的，但同时对于母亲这样一个形象却又是期待的，如今母亲却告诉他这样一个他完全不能接受的事实，此刻赫洛的妖生观几乎都崩塌了。

“所以你也责怪母亲我对吗？”夜凌继续说道。

“我……我没有责怪您，但是您当初真的做的不对。”赫洛现在有些不愿意直视夜凌的眼睛，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

“难道说母亲你……”赫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对于父亲，真的没有任何感情吗？”

闻言，夜凌的头也是微微低了下去。

“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吧，但是确实…………没有太多感情。”

“母亲！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赫洛情绪此时极度不稳定，他真的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母亲居然不是恩爱的夫妻。

“我跟你父亲的婚配，只是为了生出你罢了。”夜凌微微叹气道。

“只是因为我？”赫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宗族现在还存在，你应该是新一代妖狼王吧。”夜凌有些欣喜地说道。

“可惜宗族已经不在了。”赫洛并没有感觉到非常骄傲，宗族被灭这一事在他心中已经烙下了深深的烙印，也让他整个余生背负着复仇的枷锁。

换句话说，他若真是足够资格来继承父亲的族长之位，那么五十年前他就应该奋力打败入侵的黑蝠妖一族，保护宗族的裔民。但是他没能做到，甚至就连逃跑都是借了父亲的力量。

“那件事并不完全都是你的错，孩子。”夜凌似乎也是猜到了赫洛心中所想，安慰他道。

“所以他有恨过我吗？”夜凌问道，对于冥刹，夜凌似乎觉得自己亏欠了他太多。

“父亲从未怪罪过母亲，甚至他都不愿我在他面前说母亲的不是，他说他一直深爱着母亲你。”赫洛回答道。

“他果然还是那么痴情，一直那么痴情，我这辈子欠他的实在太多了。”夜凌说道。

“所以母亲，如果当时你也在族中的话，助父亲一臂之力，那么妖狼一族就一定能胜利。”赫洛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激进。

“这件事我也想了无数次，要是我能及时赶回去，那么冥刹他也许就不会战死了。”说完，夜凌的神情突然变得哀伤了起来，看来她对于妖狼王冥刹，自己的丈夫，还是有至少一点点感情的。

“所以母亲，我之所以来到人界寻找到母亲的墓穴，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然后找黑蝠妖报仇。”赫洛说到此处开始激动起来，只要拿到了妖刀，等灭了黑蝠妖后，这些往事的恩恩怨怨，他就都可以不去计较了。

“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夜凌微微一怔，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微笑着说道：“你是说那把妖刀吧。”

听到母亲还记得那把妖刀，赫洛喜出望外，赶忙说道：“正是！孩儿特地来找母亲讨要这把武器，有了他我就能拥有更强大的妖力，然后去找黑蝠妖复仇！”

但是紧接着他却看见夜凌又显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随后她说道：“要是早知道你会来取它，我便把它留在这里了。”

“什么？母亲大人，你是说那把妖刀不在这里吗？”刚刚获得希望的赫洛瞬间又落入失望，他千里迢迢费尽千辛万苦找到母亲的墓穴，结果他要的东西居然不在这里。

“那么请母亲明示，妖刀在何处，孩儿再去寻便是。”赫洛压制住心中那股失望带来的愤怒问道。

“还记得母亲说过嫁给了一个凡人吗？”夜凌回答道。

“难道母亲把妖刀给了他？”

“他早就去世很多年了，我跟他有一个女儿，那把妖刀我在大限之前交给了她。”

“您跟人类有了一个女儿？那不就是说，我有一个妹妹吗？”赫洛震惊地说道。

“是的，她叫，我考虑到我死后她就成为了彻底的孤儿，没有家庭的庇护她的生活必然举步维艰，人类不会接受他，妖怪也不会接受她，因此……”

“她就不应该出生！”赫洛直接打断了母亲夜凌的话，先前听说妖刀不在此处已经够让他抓狂了，结果现在凭空又多出一个妹妹，然后妖刀居然还被她带走了，这让赫洛有了一种被忽视的感觉，毕竟他也是母亲生下来的，然而母亲对他似乎什么也没留下。

“赫洛，你这么想的话，作为母亲的我很是伤心。”夜凌有些失望地叹气道。

“我…………”

“你若能找到你妹妹，我想到那时你再找她要道的话她也不至于不给你吧。”

“灭族之仇必须得报，但是在此之前你得先学会调整自己对某些事物的看法。”夜凌嘱咐道。

“我是不会对人类改变看法的，其他方面我会好好改正的。”赫洛转过身去说道，这明显是表达了对母亲的失望。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墓穴的？”夜凌问道。

“问了一个人类他告诉我的。”赫洛的语气稍稍显得冷淡了些。

“你看最终还是人类帮了你，看来你很幸运遇到了当年昊泽国的幸存下来的人，不然的话是不可能找到的。”夜凌微笑着回答道。

“那些家伙早就把你的经历编成故事到处去说了，甚至还引来了数不清的盗墓贼，你应该去那石门口看看那堆积起来的白骨，顺便提一句，我在进洞之前还刚刚赶跑了一群山贼。”赫洛有些气愤地说道。

“你没有取他们的性命，就证明你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夜凌说道。

一旁的佩玲听完不禁在心中吐槽这母子二人说话都是一个样。

“母亲，当初昊泽国发生了什么事，您又为何要为那个无用的城主殉情？”赫洛终于忍不住问道。

“看来你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了。”夜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是经历过了才知道，人类之间的屠杀，并不比妖界差多少。”

“母亲……你。”

“当初临安国派兵攻打昊泽国，城主下令全城士兵迎敌，接连打退临安军队多次进攻，但是没想到后来恼羞成怒的将军下令用火攻，他们打造了投石车，然后抛射燃烧的火石妄图把整个昊泽城烧成灰烬。”夜凌说道。

“看来他们成功了，看那片遗迹确实是毁于一场大火。”赫洛回道。

“我为了不暴露身份因而一开始并没有选择出手，现在看来一开始就出手的话说不定能直接击退临安队，然后就不会有后面的火灾了。”

“算了吧母亲，我不相信您对那些人类下得去手。”

“对于人类，我依旧还是有些不明白的问题，他们集中那么多军队攻打一座城池，在付出那么大的牺牲之后得到的却只是一片焦土，为了什么呢？”

“这恰恰是我看不起他们的原因，脆弱的身体却有着无尽的，永远得不到满足的。”

“或许你的看法比母亲我的更正确。”

似乎是觉得这趟寻亲之旅该结束了，赫洛随即便向母亲夜凌告别：“母亲，孩儿前来主要是为了妖刀，既然不在此处，那孩儿就此告辞了。”说完便转身就走，也没给夜凌回答的时间。

夜凌看着远去的赫洛，感叹这个儿子和他那沉稳的父亲一点也不像，又看了看旁边的佩玲，问道：“你是她的那个侍女佩玲吗？”

“夜凌大人，在下正是佩玲。”见到妖后记得自己，佩玲心中有一丝高兴。

“还请帮我照顾好他。”夜凌随后对佩玲嘱咐道。

“佩玲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