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灵魂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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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岚现在似乎永远无法摆脱璃玥的影子了，哪怕是素不相识的人，再见到一个一身灵力的女猎妖师后，都会理所当然的把她当成璃玥，那个无所不能的璃玥。

不过往好的地方想，把她跟璃玥弄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对她的实力认可，说明她如今也足以引起一方势力的重视了。

还好凌寒没有揪住这个点大做文章，此刻他更关心这两个月来的挖心悬案的发展，而面对他的请教，云焱也没有什么掩饰，而是一一给凌寒他们道来。

那还是两个月前，冬日的积雪还覆盖在整座城市的街道屋檐之上。人们一如往常一样庆贺新年，亲朋之间互相拜访，年后的喜庆味依然很浓厚。

然而一切的平静都被一场入室谋杀案给打破了，城东头米铺的王掌柜夫妇一家有一天没有开门做生意，要买米的顾客们很是疑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来直到有人强行破开了房门进去查看了才发现他们一家六口人全部死在了昨天夜里。

据后来验尸官所说，他们一家人都是被武艺高强之人所杀，因为六人身上都有明显的致命伤口。而且都是一击毙命，可以推测凶手是个用剑高手，然而唯一令验尸官不解的是，其余四位大人的尸身都保存完整，唯独两个孩子的尸体中心脏却不翼而飞了。

这一下原本以为只是仇家寻仇，现在却蒙上了一层更为迷惑的面纱，随即便让人不得不猜测是妖怪所为。

这一案件迅速发酵，挖心老妖一时间成为民间流传的热点，毕竟除了妖怪以外，实在想不通会有人专门挖童男童女的心来修炼什么旁门左道。

平阳城赵太守也是第一时间通知了云焱，请求他出面调查，只是他并非是破案奇才，而且案发现场留下的踪迹很少，他也无法确定凶手来路。不过云焱当即下令全宗的弟子自即日起联合官府军队一同在全城不间断地巡逻，志在震慑凶手让他不敢再次行凶。

这一波行动的效果起初很好，连日的巡逻给了全城百姓极大的安全感，而凶手似乎也是有着自知之明一般，此后七天都没有再次现身。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七天后，又一场杀人挖心案出现，受害者是大商户李家年仅十三岁的小儿子。不过与之前米铺的案件不一样，整个李家没有第二个受害者，似乎那凶手只是专门冲着孩子去的一般。

一剑刺破胸膛挑出心脏然后逃走，这是验尸官给出的结论。

李家人悲痛欲绝，而全城的百姓则再次陷入无尽的恐慌，尤其是家中有子女的，更是如临大敌，有些家庭甚至特地挖了一个地窖，一到快黄昏的时候就赶紧督促孩子下地窖躲着，然后祈祷不要被那妖怪找到。

此后对方便越来越猖狂，前面说道由于平阳城占地面积广大人口众多，哪怕是官兵们和宗门弟子倾巢而出，也没办法顾及到每一处地段，因此总有漏掉的地方被他得逞。

说到这理云焱愤怒地拍了一掌在座椅扶手上，木质的扶手直接被他的掌力震碎，碎木屑散落了一地。

“这该死的妖怪简直是在对我等挑衅！”云焱气愤地说道。

看着那怒火中烧的云焱，凌寒似乎也窥探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妖怪的目标全是未成年的孩子，长此以往只怕数不清的家庭会绝了后。

“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非常希望请到那位璃玥姑娘来助阵。”一旁的云龙长老侧过头对凌寒说道。

这时，那大座上的云焱说话的语气平缓了一些，他端起酒杯面向凌寒说道：“凌兄弟这身本事世间难寻，还望你能倾力相助。”

说完云焱甚至站起了身，看这架势是要敬凌寒一杯啊。

此时周围的其他长老们也是悉数起身，毕竟这是连宗主都要客气相待的人，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于是凌寒也是立即起身举杯说道：“宗主客气了，为民除害本就是猎妖师的分内之事，凌寒定不辱命！”

顾岚还在发呆，却被反应过来的柳辰一把拉起，要是在这种场合出了礼节上的乌龙，回头不知道得多尴尬。

众人一饮而尽，凌寒从云焱的眼神中看出了无限的寄托，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的话就像是赌徒山穷水尽之后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最后一句上面，只求一把翻盘。

酒宴结束后依旧是按照管理先去客房歇脚，凌寒此时才察觉到顾岚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在离开大堂后他快步走到顾岚身边，然后取下自己的长刀交放在她手上。

见到顾岚有些惊讶的样子，凌寒说道：“在这期间你先用我这把刀吧。”

没等顾岚回话，凌寒又取下背上的翎羽弓，叹了口气说道：“那妖怪看来是个腿脚极其利索的家伙，要像逮住他不能考刀了，得靠箭！”

似乎是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机会用弓箭了，凌寒在手上把弄着弓弦，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顾岚则是看着手上的长刀，片刻后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将刀从刀鞘中拔出，她将刀举在半空中，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

“凌寒，你说如果璃玥在的话，是不是一切麻烦都会迎刃而解？”顾岚问道，然而说话间的她却并没有看向凌寒，而是依旧盯着手里的长刀。

凌寒此时前进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此时此刻他似乎才意识到，这么多天来，顾岚几乎一直被掩盖在璃玥的阴影之下。

凌寒转过身，一脸认真地看着顾岚说道：“她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

闻言，顾岚也转过了头，与凌寒四目相对，紧接着她把长刀插回刀鞘，然后问了一个积压在她心中很久的问题。

“你是不是真的一直爱着她？”

顾岚说话的语气极其平静，完全就是像是普通的问话，没有吼得声嘶力竭也没有哭的梨花带雨。

然而凌寒的心头却像是被重重锤了一击，他跟顾岚相处这么久以来，对于这个问题两人一直都是近乎默契般地避而不谈，然而一再地去努力避让却让顾岚陷入了感情漩涡，毕竟在这件事上明显是她在吃亏。

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动了感情，并且对方似乎也对她动了感情，然而正如之前的秦燕所说，或许凌寒确实爱她，但是并不是只爱她，在他的心里永远留着那么一处空间，用来承载他对璃玥的爱意。

“没有。”凌寒随即否认道，当然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看着一脸严肃的凌寒，顾岚却突然轻声一笑，说道：“没事，我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啊。”

说完便走过凌寒身旁，朝着客房方向而去了。

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凌寒也是第一次在心中有了争斗，或许在这件事上，他真的得做个决断了吗？

此时柳辰走了上来，刚才在大堂内他感觉无比压抑，生怕有人认出了他，虽说霄云宗里面的人大都可以相信，然而也不能肯定就不会出一些为了钱什么都不顾的家伙。毕竟云龙长老对于凌寒的这些消息估计也是从那些耳目中打听来的，因此见到凌寒被对方几乎揭了底之后的柳辰在当时是非常惊恐的，万一自己也被认出，那么就等于把命让了一半给别人。

“你又惹人家生气了吗？”柳辰没好气地问道。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凌寒收起手中的翎羽弓回道，随即拍了怕柳辰的肩膀示意他早点去休息，并且表示了自己并不愿意就这个话题谈论太多。

而顾岚来到客房，卸下身上行李后便整个人躺在了床铺上，她用右手小臂压住自己的眼睛，然后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一片混乱过后，她突然坐了起来，然后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她心中冒了出来：她要亲自去截杀那个妖怪，不为什么就为了证明璃玥可以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我要让世人知道，这世间不止只有璃玥一个女猎妖师！”顾岚暗暗攥紧了拳头，朝着面前的空气挥了一拳后说道。

其实她这么想也很正常，虽说她跟璃玥并没有太多交集，但是架不住凌寒对后者的仰慕之情，她有时候也觉得凌寒这个家伙也跟那些男人一样，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总想着三妻四妾。

更让她觉得受不了的是明明璃玥根本不喜欢他，他还依旧恋恋不忘，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心里面还想着璃玥，结果在她顾岚昏迷的时候却偷偷吻了她，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嘛。

他的姐姐沂罗对自己说的凌寒是个专一的人，然而这时候顾岚自己也不太愿意相信了，毕竟他们姐弟俩足足十年没见，这十年间可以改变很多事，她觉得沂罗还当凌寒是十年前的那个小男孩，非常天真地以为他能一心一意对待感情。

“烦死了！”顾岚越想越气，随后举起双手将头上盘好的头发一顿乱抓，然后一把从床上走翻下身来。这时候的她想去广场看看，去看看那些正在练功的弟子们，这样至少不用再为了凌寒而心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