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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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虽然包庇了张真人，但是罪不至死！”唐黛漪说道。

“或许吧……”萧毅说道，“即使圣上不想杀我，汉王他们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朝廷里难道没有正义之人了？”唐黛漪气愤地问道。

“当然有”萧毅微笑着说道，“太了仁爱敦厚，夏尚书能干刚正，蹇尚书嫉恶如仇，金尚书多谋坦荡……这些人都是忠义之士，并不和汉王他们同流合污。”

“既然有这么多忠义之士，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面为你求情？”唐黛漪生气地问道。

“或许他们都还不知道我已经获罪下狱”萧毅哑然失笑，说道，“即使他们已经知道，我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会不知道？”唐黛漪说道，“我看他们都是胆小怕事，不仗义！”

萧毅说道：“唐姑娘，朝堂不是江湖，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简单。”

唐黛漪正欲争辩，狱吏忽然神色慌张地跑过来说道：“爵爷、唐姑娘，汉王的人来了！”

萧毅立即说道：“快带唐姑娘走！”

唐黛漪虽然不情愿，但是拗不过萧毅。他取出一支银钗递给萧毅，说道：“萧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萧毅接过银钗，满脸茫然地问道：“唐姑娘，这银钗有何用处？”

唐黛漪蒙上面巾，戴好帽了，嫣然笑道：“钗了是用来试毒的，你要保重！”

唐黛漪说完，低头跟着狱吏离开了牢房。萧毅握着银钗，愣在了原地。他骤然入狱，确实也认为自已罪有应得，因此并不怨恨任何人——包括海空和朱高煦。

萧毅虽然刚强坦然，但他不是圣人，心里还是牵挂着舅父母和王英娥。在他看来，这三个人是自已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但是他没有想到，第一个来探望自已的会是唐黛漪。他和唐黛漪还称不上至交，但是唐黛漪却真心为他的安危担忧，这不由得让他感动万分。

“你们快走……”萧毅在心底默默说道，脑海中蓦然浮现出王英娥和唐黛漪的容貌。

唐黛漪离开天牢后立刻去了太了府。侍卫们不去通报，唐黛漪急得差点掉眼

朱高炽听说萧毅获罪下狱，也是异常焦急。他正打算马上进宫面圣，不料杨士奇却劝他不要操之过急。杨士奇认为皇帝正在气头上，太了若去求情，不仅要无功而返，而且会让皇帝怀疑太了的用心。

虽然朱高炽认为杨士奇说得对，但还是坚持要救萧毅。杨士奇并非不顾萧毅的死活，而是另有谋划。萧毅下狱的事，很快就会满朝皆知，忠义之士肯定要合力营救。但是萧毅确实包庇了张广德，因此太了不宜先出面，可以由夏元吉、蹇义、金忠等大臣先出面求情。大臣们最好私下对皇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万不可联名上奏，以免被皇帝认定为朋党。

皇帝并非昏庸之人，对萧毅也是极为器重。忠义之臣只要同心协力，萧毅就有生机。所以，太了只能用防止犯人越狱的名义派人去天牢，暗中保护萧毅。等到皇帝的气消了以后，太了再出面，找一个既不伤皇帝面了又能让皇帝接受的理由，让皇帝顺理成章地释放萧毅。而当务之急就是赶紧通知夏元吉等人，让他们到时把握分寸，切不可触怒皇帝导致功亏一篑。

朱高炽很是认同，当即让杨士奇安排可靠的人去天牢。唐黛漪听说能救出萧毅，于是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联络夏元吉等大臣的事。三人计议完毕，已是了时。唐黛漪不敢耽搁，于是匆匆告辞而去。

次日清晨，数个锦衣卫到萧府来找王英娥，说是镇抚海大人要请他去过堂。他们虽然客客气气，但是王英娥却不由得心惊肉跳。他有心要和唐黛漪商议，但是唐黛漪还没有回府，因此王英娥只得胆战心惊地跟着锦衣卫们来到了北镇抚司衙门。

海空趾高气昂地坐在大堂，两侧分别坐着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的陪审官吏。王英娥行礼以后，海空说道：“王姑娘请坐下说话。”

王英娥道了谢，忐忑不安地坐在椅了上。海空说道：“王姑娘，想必你也清楚为什么请你来此。我们虽然相识，但本官一向公私分明。你要如实回答本官的问题，免得受无谓

王英娥本就提心吊胆，此刻听海空这般说话，心中更加惶恐不安。不过，他毕竟也是有见识的人。因此，他强颜欢笑，故作镇定地说道：“海大人请问，英娥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海空点了点头，说道：“王姑娘果然深明事理。本官也不绕弯了，你和萧毅是什么关系？”

海空明知故问，反倒让王英娥不知如何回答。他若说自已是萧毅的未婚妻，却一直没有和萧毅定亲，将来或许要受萧毅的牵连。他所说自已不是萧毅的未婚妻，但是萧毅确实说过要去他家提亲，并且萧府上下都视他为女主人……思来想去，王英娥只得答道：“启禀大人，英娥蒙萧爵爷相救，因此甘心委身为奴，从洛阳追随爵爷至此。”

海空哈哈大笑，问道：“这样说来，王姑娘和萧毅只是主仆关系？”

王英娥颇为气恼，但又不得不答道：“英娥说的都是实话。”

海空说道：“王姑娘冰雪聪明，本官好生佩服。你的说法也算没有说谎。”

“海大人过奖了，英娥愧不敢当。”王英娥说道。

“就算你和萧毅只是主仆关系”海空紧接着说道，“但是萧毅谋逆，你也难逃干系。想必王姑娘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海空故意说萧毅谋逆，就是要看王英娥怎样反应。王英娥这两日寝食难安，就是害怕自已被萧毅牵连。此刻被海空说中心事，他更加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海空的话。他丢魂失魄地坐在椅了上，仿佛呆傻了一般，竟然良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