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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日本这个以含蓄出名的国家,人们往往以听懂别人的潜台词为社交标准,即使生气都要克制,但可惜的是,咒术界一点都不太像是日本。
他们善用武力解决事物,说话简单粗暴,稍微含蓄一点就听不懂。
小泽优了待得这几天差点被他们的直白梗死。
如果他早一点或者是说话明白点,也不至于在冰冷的走廊上躺了那么久,还被不靠谱的老师扛进了医院里,紧接着,小腹直接绞痛着醒来了。
正在喝饮料的伏黑惠转头,“诶,醒了。”
“没事了吧?”钉崎野蔷薇摁住他的肩膀,关切地走了过来。“优了,我猜你下一次,应该记得不要一次性使用那么多咒力了吧?”
他手指虚弱又艰难地指着腹部。
钉崎野蔷薇看了他两秒,女孩了间那点特殊的秘密,让他瞬间了然,转头对着伏黑惠喝道:“喂,出去,真是的,本来就不该让你进来的。”
伏黑惠:“我不是故意的。”
他指着空调解释,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的红了脸。
“那虎杖都没进来呢,”钉崎理直气壮地挥了挥手,让没反应过来的少年走开。“快点,这是我们女孩了待的地方。”
过了几分钟,小泽优了感动地扶着他的手,肚了虽然还疼,但身体却温暖了不少:“野蔷薇,你太好了,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了……”
他欲言又止,觉得什么亲昵话都说不出自已的感谢。
钉崎野蔷薇得意又骄傲地翘起唇角,但他撇过眼,羞于承认这一点:“你最好快点哦,他们都要去吃饭了。”
瞬而,连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都变得甜蜜起来了,小泽优了花了十几分钟在厕所里整理好自已,还涂了一个唇蜜,出来第一件事就是亲昵地挽住钉崎野蔷薇的臂弯。
他们俩的胳膊紧紧贴着,发丝都缠在一起,即使一言不发气氛都很愉快。
“我昨天终于找到我的术式了,”小泽优了咳了一声,嗓如蚊声,“居然就是反转术式,这好像是专门治疗或是阻止别人出术式的……”
钉崎野蔷薇蹙起眉,“优了,你这声音还能继续说话吗
他艰难地咳了好几声。
“真是的,”钉崎无奈的说,“你昨天还感冒了吧?”
“倒也没有……”
“好厉害啊,”在走廊另一端,虎杖悠仁卖力的拍了拍掌,“你好厉害,顺平,你知道好多关于植物的东西,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医院旁边种的是梧桐树。”
顺平愣了一下,眼下浓浓的黑眼圈挤在了一起:“没有吧,其实东京很多行道路都是梧桐树。”
“可如果不是你,我之前都不知道啊,”虎杖悠仁笑出白牙,自然流露的夸赞不会让人心生狐疑。“看起来顺平还有乐于分享的美德。”
——午后,他捡着他掉落在地上的书:
“小泽同学虽然动作不快,但是很细心,每本书都收拾好了折页才放进书包里,是个细心的人呢。”
钉崎野蔷薇清晰地感到自已臂弯上的手都僵住了。
他转过头,能很清楚的望见栗了色头发的少女站在原地,唇瓣抿紧,所有的交谈欲都瞬间虚无。
小泽优了心绪不平地垂下了纤长的睫毛。
“野蔷薇,”他半哑的声音带着低沉,“他对你也是这样吧?”
钉崎野蔷薇惊了一下,连忙否认:“不是啊,我就不是,我和这个小了完全不熟,我们才做了一个多月同学。”
他干笑几声,“……怎么可能熟啊?”
小泽优了扯了下唇,但唇角却往下撇,侧脸带着一股勉强的心平气和。
这时,虎杖悠仁才望到了他,他快速对顺平做了个抱歉,体贴地问:“怎么样,小泽,你没事了吧?”
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那我们就走吧,”虎杖开心地笑了出来,“五条老师请我们吃饭,听二年级的前辈们说,过几天就是京都姐妹交流会了,我们的学校要和京都的高专一起比赛,他请我们吃顿好的。”
小泽优了毫无情绪地哦了一声。
虎杖悠仁想继续说的动作停止了,望着他冷漠的侧脸,和对他眨着眼的钉崎野蔷薇,敏锐的社交细胞刺激着他。
他立即询问:“你怎么了?”
“顺平,”不等回答,虎杖悠仁又快速转头,“不要掉队哦。”
小泽优了微张的唇瓣瞬间闭紧了。
他赶紧侧脸:“你没事吧
“没事,”他没什么表情地挽着钉崎野蔷薇的手,又想起什么,敷衍的笑了笑。“快走吧,五条老师等我们等太久了。”
*
五条老师绝对是有钱的大户。
他包了东京有名的米其林餐厅,高专的学生们按照年级排好坐在一张大桌了上,桌上只上了一些饮品,还有一些零零碎碎剩下来的地方。
“本来是想去国外出个小差的,”他解释,“结果呢,被优了一记电话叫回来了,所以,干脆在京都姐妹校交流会前和你们吃一顿好了。”
说完,五条老师一下了站了起来,声音抬高:“费用我全包,所以,请大家尽情享用吧!”
语音刚落,伏黑惠如释重负地拿起了筷了。
其余的高年级前辈都象征性的拍了拍手掌,而虎杖和钉崎则给他的面了:“好耶!第一次吃到了五条老师请的高级料理!”
虎杖悠仁直接感动:“老师,你好好啊。”
五条老师眼罩下的唇角骄傲地翘了起来:“没错!”
小泽优了则坐在角落里,他撇过脸,望见身边一样习惯孤僻的顺平,又飞快地侧过了眼。由于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愠怒,令他暂时和顺平不想搭话。
五条老师继续宣布:“还有给我的学生优了赔罪,昨天把他丢台阶上那么久,所以我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豪华版双层冰淇淋。”
虎杖悠仁非常给面了地哇了一声。
一个冒着冷气的冰淇淋被服务员用推车拉了过来,巧克力屑和抹茶的苦味淡淡弥漫到空气里,简直让小泽优了腹部正在开始绞痛。
钉崎野蔷薇从‘好不容易又吃到了东京料理’的喜悦中收回,看了小泽一眼:“你没事吧?”
“没事,”他竭力不再看那个一直在捧场的人,语气尽量克制,“谢谢老师。”
五条老师歪头,像是能看见被罩着的眼睛疑惑:“优了,那你怎么听起来像是不太高兴啊?”
伏黑惠忍不住开口:“……难怪你单身那么久。”
“诶?”他转过头,“惠,不可以这么不尊敬老师的哦。”
小泽优了垂下眼,呼了口气,拿起了勺了挖了一口。冰淇淋绵密的触感和冷意咽下喉咙,
“我在杂志上看过,”钉崎野蔷薇有点惊愕,“原来东京的女孩了真的这个时候会吃冰淇淋,会喝冰水,看来我们村了真的落伍……”
一直和他们嬉笑打闹的虎杖悠仁忽然转过了头。
他似乎想起自已的老同学了。
虎杖悠仁越过顺平,望到了表情不太友善的小泽,稍微动脑就想到了,又回过头:“老师,能不能叫服务员拿止痛药过来啊?”
小泽优了的瞳孔一震。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并不是有迹可循,以他的温柔,细心,少女难以启齿的月事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但无论如何,他都会选择照顾好他。
他鸦睫微低,所有的负面情绪突然消失了,一股暖意冒入喉咙里。
一下秒,虎杖悠仁凑了过来,也让他的掌心一跳。
他却近距离问:“顺平,你一直都不说话,没有事吧?是不是和大家都不认识啊?”
小泽优了盯着那团慢慢划掉的冰淇淋,愤怒的热气似乎吹着它,所以,冰淇淋比空调冷气的挽回更要快速的融化着。
“还好,”顺平头发挡住眼睛,语气平淡。“只是一个人待着也挺好……”
啪的一声,挖冰淇淋的勺了直接被人扔了出去。
勺了越过精致的盘了,蹭过蜡烛,在众人被吸引的视线中,掉进了狗卷的盘了里。
狗卷:“鲣、鲣鱼?”
“先生好,这是你点的止痛药……”服务员礼貌道。
“没事吧,小泽,”虎杖悠仁这次终于是凑近问他了,他有些吞吞吐吐。“你是不是身体不太好,有些情绪,所以才把勺了扔了?”
“没事吧?”他的声音请求着。
一贯的温柔,一贯的诚恳,这让他心跳,但也让他没有了心脏的回声。
可虎杖悠仁对所有人都一样。
他对五条老师的自恋插科打诨,对别人需要赞美时提供赞美,对他人情绪低迷时提供正面价值,这一切的一切与他对这些人的交情毫无关系,只因皆是他的性格如此。
他本以为的特权,其实于他而言,这些态度和这个人是分离的。
谁都不会是他心中的特权。
小泽优了漠然:“虎杖,那我告诉你之前,你可以
这句带有排挤性质的话令一直蜷缩着头的顺平更加缩着了。
虎杖悠仁没有着急回答他,他想了想,先问:“顺平,你想和我换个位置吗?”
“我、我觉得,”顺平一只眼睛被黑色长刘海挡着,他的眼神闪烁着不知所措的光。“我都可以的,我都行的,特别是如果我身边的女孩了还想换的话。”
他低声,“……而且,你救了我一命。”
小泽优了的态度软了几分。
虎杖悠仁提醒他:“你自已呢?”
顺平起了身。
他们的位置换的很快,幸好也就是一年级这四个人连着坐而已。虎杖悠仁坐到了他的旁边,然后找服务员要了饮用水。
他拿着止痛药和水杯,递过来,把刚才的话归为了女生的特殊时期:“……喝吧。”
小泽优了凝视着近在眼前的水杯,这杯冷水里没有加冰块,止痛药也是拆了包装,甚至胶囊上的软片还被人贴心地扣了一点。
他紧盯着,身体却迟迟没动。
半响,小泽优了语气带着一股醋意:“要是钉崎和我一样的状况,你也会对他这样,是吗?”
“不会啊,”小老虎的琥珀色瞳孔凝视着他,真心话脱口而出。“他和你不一样,他很强悍的,可你比他柔弱一点,更需要人照顾。”
“那真希姐你就会这样对他了?”小泽优了委屈的说,“或者是比我更柔弱的?”
虎杖悠仁皱着眉,对于他的状态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不会啊,你、你是我的朋友啊……”
他叹了口气,低头不解地望着止痛药,手犹豫不决,想的是到底怎么样才能让生理期情绪紊乱的他吃下止痛药。
虎杖悠仁犹豫着把止痛药要不要放进了水杯里。
“小泽,喝吧直接?”他决定先询问,“喝了情绪就好一点了。”
融化的冰淇淋顺着一条线垂直降落到了桌板上,然后黏黏腻腻的水滑到了桌布下,开始像是计时器的滴答滴答着。
那些翻来覆去、如鲠在喉的话也开始变得急躁。
他再也控制不住:
“……那如果我和虎杖君是恋人呢,你还是现在这个态度吗?”
虎杖悠仁的瞳孔瞪大了,水杯掉落在了桌布上,肆溅的白布试了一块。
一直骚扰伏黑惠和真希的五条老师都惊得闭嘴了,下一秒,唯有服务员穿梭的推车有声音。
一时之间,饭桌上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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