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咫尺之间，人尽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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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可跳，铺垫三人内心理念不同。】

“咳咳！”

日下遥回到希尔后咳嗽了两声，她看了眼还在炸毛的薇薇安，心里一时间思绪万千，这个游戏对她来说究竟是什么？

姜平实在被薇薇安缠烦了，他转头看了眼爱丽丝，开口问道：

“爱丽丝，你呢？”

不料出乎薇薇安和日下遥所想，爱丽丝嘴角扬起，笑容十分甜美，“我自然是跟着叔叔一起走。”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您一位亲人。”爱丽丝在心中如此想着。

“你......”

薇薇安欲言又止，她只感觉有同志背叛了革命，本就摇摇欲坠不断进水的友谊小船更是翻了个底朝天！

“哼！”

薇薇安冷哼，一扭头竟然开始闹变扭。

姜平又把目光投向了怔怔沉思的日下遥，刚才自己本体可是也看见了论坛的激烈讨论。

呵呵，我的马车竟然是黑车？竟然还蛊惑乘客跳车！

日下遥此刻显然在思考着游戏人生，在希尔大世界历经百年，每次在地球醒来，她都暂时栖息，又再次投入游戏世界里，也许正像当年奥比和他们感慨一样：

“地球也许只是驿站，他们真正的灵魂归宿就在希尔大世界！”

而现在，她是否又要冒着千载难逢的机会，和这位神秘罗尔一同去冥界呢？

之前他们只是恰好结伴同行，似乎她到冥界并不能得到任何收获！

利益与风险不成比例，绝大部分人此刻都会止步，但日下遥此时却细眉微跳：

“冥界吗？从诞生之初就笼罩在神秘、黑暗的世界，我倒是想看看这个死亡世界究竟有多诡谲！”

正如她所说，不为其他，只为见证另一片天地，游历另一个奇妙世界。

“薇薇安，那你呢？要我把你送回老家吗？”姜平随意的转头向不与自己正视的倔强之薇薇安。

“哼！”

听到姜平询问，薇薇安怒目相视，一双金色瞳孔犹如猫咪的眼睛狠狠看着面含微笑的姜平。

“当然是一起走！你难道还想把本姑娘一人丢下！”

说着她已踏步向前，“反正我这辈子是赖定你了！甭想把我抛下！哼哼！”

薇薇安像只小猪般冷哼两声，仿佛又回到当年义无反顾孑然一身跟随他一起走的小时候。

“噗！”

棕红骏马不安跃动，两道龙形白气久久未消散，它很像说一句：

“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然而随着姜平的一道视线落下，大马乖乖的低头，任劳任怨的继续踢脚拉着马车，确认过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嘶！”

骏马嘶吼着，四蹄跃动，拉着马车一路驰骋，一路向西，这一次，它的目标就是世界树最底层的黑暗冥界！

马车飞驰，落日的晚霞照耀在马车上，大马迎着夕阳奔跑，同样的夕阳，同样的奔跑，但它此时却已不是自由身，回忆往昔，大马想起当年的峥嵘岁月......

世界之旅，漫长而又奇妙，日下遥双眼悠远，两百多年前，曾有一位出世没多久的热血青年，背负着行囊就义无反顾的踏上去往巨人国度的旅程。

放在如今，估计连界门都出不了，一路艰难险阻，这位青年自己都怀疑怎么到达的。

“不知天骄在巨人国度如何？”

日下遥自语道，一代天骄虽然在论坛冒泡，但具体的现实情况他也没讲明，众人只能知道他现在带的一个矮人族群驻扎在一座火焰山，整日除了打铁就是炼铜，还融合不同金属，试炼新技术。

日下遥觉得自己决定要去冥界，肯定会路过巨人国度，说不准就能和一代天骄见面。

“天骄？”爱丽丝似乎听到了她的喃喃声，“瑶瑶姐，你是不是有朋友在巨人国度？”

薇薇安精巧耳朵动了动，不甘示弱的说道：

“瑶瑶姐，那你真是交友广泛，连近年来被诸神严防死守的巨人国度都有朋友，这次大叔要载着我们去冥界肯定会经过巨人国度，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望下你朋友，祂是矮人族吗？”

矮人算是巨人国度与中庭交往最频繁的族群，据说目前似乎连神界都在拉拢矮人族，有一位强大真神企图把全族都是能工巧匠的矮人收为麾下。

“我的那位朋友和我们一样都是人类。”

日下遥轻轻一笑，似乎有点期待与一代天骄的会面，如今剩下存活的玩家中，一代天骄是最低调的。

日下遥昔日好歹也闯出了“剑之圣女”的称号，虽然是昙花一现，却也在希尔大世界留下一道身影，不少女性向的奇幻冒险故事就是以她为原型蓝本而再创作的。

奥比虽在奇异世界，但中庭却流传着他的传说，毕竟英雄王吉尔伽可是被称为史上最强人类，当初他虽也只是在琴爱海登陆战昙花一现，但却因《吉尔伽史诗》的广泛流传，亦有不少人留意到这位神秘射手。

只有一代天骄总是被论坛网友嬉笑，说他泯然众人，前期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穿梭两界，也没在希尔世界的中庭留下传说。

不过这么久了，如今只有三位玩家在，也有人感慨：

“也许像一代天骄般默默打铁也挺好的，没有掺和中庭风云，至少能苟下去是不？”

这可是危险的奇幻世界，当年叱咤风云的一位位王者、圣者皆已歇菜，历史再次证明，不是你最能打就能赢到最后，活的最久，苟的最长的才是最终胜利者！

“人类吗？那肯定是好久以前的了。”爱丽丝想了想，在巨人国度的人类，估计比珍宝还要稀少。

“瑶瑶姐，你那位朋友跑到巨人国度干嘛？一般就算出界，不都是去往奇异世界吗？”薇薇安好奇道。

“你们听说过异乡人吗？”日下遥开口道。

“异乡人？！”

爱丽丝和薇薇安异口同声惊讶道，两个脑子飞速转动，在翻阅过的诸多古籍中查询这个似乎听说过的名字。

“有了！”

薇薇安眼前一亮，她赶紧瞥了眼还在苦思爱丽丝，马上开口道：

“异乡人这个称呼最早起源于《吉尔伽史诗》中，里面只是一笔带过，提了一句。

当年英雄王曾在王宫内与咸鱼圣者彻夜畅谈，其中一生笔耕不辍的咸鱼圣者提过他似乎就是什么异乡人，能沟通域外虚空，获取无量知识，也因此才能撰写出文风迥异的千万本书籍！”

薇薇安一边开口讲解，一边用眸光瞥着默默赶车的姜平。

“哼哼，本姑娘知识渊博吧，这么偏僻的知识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薇薇安心里得意到，似乎有一次压住了爱丽丝。

“你说的没错，“异乡人”最早的确是英雄王吉尔伽提出来的，也是咸鱼告诉吉尔伽的，其实中庭历史上数位风云人物皆是异乡人。”日下遥说道。

爱丽丝异色瞳怪异的看了瑶瑶姐姐一眼，忍不住开口询问：“莫非姐姐和那位在巨人国度的朋友，也尽皆是异乡人？”

日下遥嘴角一翘，轻笑道：“是的，我也是异乡人。”

“瑶瑶姐姐竟然也是异乡人？！”

不管是薇薇安还是爱丽丝皆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历史上惊鸿一面出现的世间第一神秘族群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薇薇安神色尤其复杂，她望了眼前方没有任何异样的背影，又仔细的端详了下之前一向如同往常一般少女的瑶瑶姐，以及越长大气质越独特，光明与黑暗凝聚为一体的爱丽丝。

“.....怎么感觉四人中我最普通？”薇薇安心中吐槽，总有一种乡村土狗误入魔狼群的感觉。

周围都是大佬，就她一个是萌新！

本来就神秘的罗大叔只是展露冰山一角，就已经把希尔世界最强者戏耍了一番，连平时看起来也就稍微靓丽的瑶瑶姐姐也是历史上充满谜团的异乡人，而爱丽丝越长大气质越奇异，再加上大叔对她的态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薇薇安是万万没想到，到头来只有自己一人是普通人！她转头一想，当年好像是自己主动跟来的，大叔好像最开始只是想带着爱丽丝，也就是说她是多余的！

原来一切的缘由皆在于此，薇薇安终于搞清状况！

“难怪我看瑶瑶姐姐好几次都怪怪的，原来那个时候就是沟通虚空信息。”爱丽丝恍然大悟的说道，想到此，她又好奇冥冥中的虚空到底蕴含了多少秘密。

“瑶瑶姐姐，你们沟通的虚空信息究竟是什么，它们有自我意识吗？能解惑我们的疑问？听说当年阿芙拉圣女见人间疾苦，感到心中一阵绞痛，迷惑不解时，正是咸鱼圣者使用什么“神游”招式，询问虚空之灵才得到答案。”

爱丽丝显然也阅览了诸多书籍，不比薇薇安差，当不清楚咸鱼圣者当年用的是什么招式时，她还故意看向薇薇安，想给她一个表现机会，可惜薇薇安此时正处于自己原来才是废材的自我怀疑中，完全没察觉到爱丽丝的意图。

“虚空信息吗。”

日下遥满脸复杂的用手轻捏下巴，脑海中正组织语言描述，如此姿势揣摩了好一阵。

“莫非虚空信息如此神秘浩瀚，不能用语言来简单描述？”爱丽丝心中疑惑，倒是听说过有些太过至高的真理，根本不是用语言所能描绘，需用自己用神魂去细细感知领悟。

许久，迎着好奇不解的目光，日下遥开口了：“虚空有灵。”

爱丽丝和薇薇安不明觉厉的点点头，尽管不知道可能生活在世界树之外的虚空怎么生活的，但听起来好像也有自己的意识，就是不知道祂们能够与希尔本土生物交流不。

日下遥却是想着，地球网友们自然个个都有自我意识，也许对于希尔大世界的人来说通过诸天论坛，而了解希尔大世界的地球网友就是虚空生物吧？毕竟无形无质，但却真实存在。

“他们混乱而又睿智，他们聪慧而又愚蠢，博学而又愚昧，善良而又邪恶。”日下遥缓缓开口讲解着地球网友的属性，她说的词完全是相反的，爱丽丝和薇薇安听的是一个脑袋出现大大？号。

“祂们全都是疯子吗？”

薇薇安忍不住打岔，这么多矛盾属性，只能用疯子来形容了！毕竟正常生物那来这么混乱！

“疯子？”

日下遥回想了一下论坛上各异的网友，他们心态随时转变，前天还支持希尔诸神统治中庭，现在又觉得还是中庭人类自己出来反抗比较好，撕掉现实的虚伪面具，网络上本就疯狂，根本没有原则，或许这样的他们在异界生灵看来就是“疯子”？

不过，最终日下遥还是浅浅一笑：“虚空也是多元的，你们可以把他们想象成一群无形无质，游荡在世界各地的幽灵，有的善良，有的邪恶，相互间还会自己攻击。”

这么一说，薇薇安和爱丽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原来就和中庭生物一样，有的嗜杀，有的爱好和平。

“看来，无论是那个世界，争斗与矛盾永远是世界的主旋律。”爱丽丝忍不住感慨道，不了解之前觉得异乡人很神秘，这么一解释，其实也和中庭差不多，只不过形态不一样。

在薇薇安和爱丽丝的脑中，这些混乱到极点的虚空之灵一定是长着恶心的章鱼头，上千条黏糊触手在下巴不断盘绕，肋下长着一副狰狞的黑色魔鬼蝠翼，总体还保持着人身。

突然薇薇安眼前一亮，她看向前方一直没动静的姜平，“大叔，你实力这么强大，能不能感知到只有异乡人才聆听到的虚空之音？你能与虚空之灵交流吗？”

“呵呵”

前方只有一道轻笑声，似乎对这个话题没有一点兴趣，毕竟地球的逗比们他会不了解吗？

论坛上，瑶瑶开始召唤一代天骄了：

“@一代天骄，天骄我打算和罗尔一起去冥界，肯定会经过巨人国度，巨人国度现在情况如何？我打算顺道去看看你。”

此言一出，论坛沸腾！一位位狼友宛如月圆之夜，在山巅咆哮！

“嗷呜~~！！瑶瑶妹子你怎么想不开了？！是不是被罗尔蛊惑了？亦或被爱丽丝和薇薇安怂恿？我觉得你现在最明智的举动，就是一手抱着一个赶紧跳车！这是灵车，坐不得！”一位常年仰慕垂涎瑶瑶的网友痛心嘶吼，在他看来，瑶瑶现在的行为无疑就是直接往火坑里跳！

“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我们首先要想明白自己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死亡冥界！”一位分析大师冒出头了，“生命来之不易，每一个人的游戏生命都是天赐神机！利益与风险完全不成正比！”

“虽然进入神秘的死亡国度很刺激，但生命诚可贵！我还是劝你在冷静思考一下，这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现在可能是一时头热，被另外两个女孩蛊惑了！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理智的人。”

劝着劝着，这位大师又开始用起一贯的话术了。先说一堆建议，管你接不接受，最后再加一句：“这都是为了你好！”

“喂！这是瑶瑶自己的选择！”也有网友力挺瑶瑶，“游戏是她自己的，不管做出任何选择，我们都无权替她选择！更何况，神秘罗尔竟然敢主动前往冥界，肯定是有脱身之法，说不准就是：

冥界是我家，大门随便开。再不济也就是沦陷冥界，当个压界夫人吧......”不知为何，他越说越感觉有点不对劲，总感觉好像朝着某些本子剧情发展。

收到召唤而来，正主出现了，一代天骄：“这是好事，人生在世嘛，总要见证大好河山，瑶瑶想去冥界我是举双手赞同，要不是和罗尔不熟，我都想毛遂自荐一起加入进去。”他似乎又想起当年横跨两界的峥嵘岁月，一时间感慨万千。

“等路过了巨人国度，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这么说着他已经把自己在巨人国度的位置放了上去，反正现在也就是三个玩家在，也不用担心泄露信息。

“收到，罗尔的马车很快，我们应该不用多久就能穿梭界关。”瑶瑶马上回复。

“界关嘛，小心守门的诸神。”一代天骄略带不放心的提醒，随着中庭的重要性越来越方式，诸神对巨人国度的警戒也越来越大，如果说以前还有“偷渡客”的话，现在一偷渡就发现对面是辉煌神国！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骨碌，骨碌

车轮转动很快，前面拉车的骏马很有精神，车厢内时不时传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偶尔还会弹出一个金色脑袋，这里面就属薇薇安最不安分！

“姐姐，姐姐，你和我多说一下关于你们异乡人的信息。”

薇薇安一直缠着日下遥让她讲解异乡人的奇妙之处，盛情难劝，日下遥只能当讲故事一般慢慢开口，越听，薇薇安和爱丽丝对域外虚空越好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奇妙世界？

“这么说来的，这次我们要经过的巨人国度，你那位朋友也是异乡人？”薇薇安好奇问道。

“是的。”日下遥点了点头承认，“这位朋友两百年前就已跨越两界，据悉目前就在巨人国度偏中庭的边境线上生活。”

“你们异乡人能得如此多的虚空之灵帮助，怪不得每一个都如此厉害，天底下究竟有几位异乡人？”爱丽丝也好奇了，越听，越觉得每一个异乡人天资卓绝。

日下遥苦笑着摇了摇头，幸存者偏差罢了，不厉害的上线第一天就被人兽无害的史莱姆连骨带皮吞了。

“目前包括我在内也只有三个，我们分别位于奇异世界、中庭、巨人国度，千载难逢才相聚，所以这次去往冥界，既然经过了自然也见一面。”

“大叔，还有多久才能出界。”似乎迫不及待想见到巨人国度的朋友，薇薇安掀开斗篷遮步，又催起了姜平。

“咦？”

掀开遮布后，薇薇安才看清窗外两边流光奇景，之前三人在车厢内交谈，根本就没注意周围事物变化，只能说交谈太入迷，大叔的驾车技术越发娴熟。

听到薇薇安的惊叹声，另外两人也掀开窗外遮布，举目望去，不知不觉中马车早已腾云驾雾。

骏马现在十分兴奋，不断喷出龙形白气，似乎对于它来说，大地就是束缚，如今在天际奔驰才是龙归大海般自由！

呼呼

随着掀开遮布，一阵阵清风抚过，骏马驰骋于万里云海，按道理高空飓风凶猛，但不知是否因为驾车人在此，一切有害狂风皆被隔离，等接触到了马车时，已全是轻飘飘。

爱丽丝难得的探出头，三千白发肆意乱舞，剔透晶莹的白发一缕缕遮挡她的异色双瞳，此时她的右眼深处犹如绽放圣光般，左眼黑暗深邃如黑洞，双眼望去尽是云海奔腾。

白色云雾滚滚袭来，犹如一条条怒吼的气龙，辽阔的万里云海无一位人影，只有健硕骏马拉着马车肆意驰骋，不用顾忌人间遮挡，前路一片广阔光明。

不知为何，爱丽丝觉得自己越长越大后，冥冥中似乎改变了什么，本是中庭最常见的金发渐渐蜕变成如今三千白发，暗地里还伤心了一把，毕竟虽然不在意他人目光，却也是还怀着少女之心。

直到大叔笑呵呵的抚摸她的白发，如同开玩笑般的开口：

“白毛好啊，像薇薇安一样金毛经常炸开，我还以为她是什么猫咪化身的，这么容易炸毛。”

当时的爱丽丝半信半疑，直到遇到日下遥姐姐，当自己在深夜里谈论了关于发色问题时，瑶瑶姐面色古怪，她说：

“白毛很好啊，据我所知，很多人钟爱白毛，有一个大约14万万人的古老国度，似乎人均白毛控，如果你在哪里，恐怕将成为最受追捧的王女。”

虽然半信半疑，觉得瑶瑶姐说的太夸张，那有这么多人喜欢异色白毛，却也稍微安心了一点。

但她还是觉得随着年龄增长，很多东西都变了，如昔日的儿时玩伴薇薇安，按道理两人一同成长，应该成为知心姐妹，但现如今没有故意拆台就不错了，有什么真心话也不会互相畅谈，都深深的埋在心里。

爱丽丝转头看向前方张开双手，犹如拥抱天空的薇薇安，一时间心情复杂。

“大叔，有如此浩瀚的景色，应该快点叫我，我还以为我们还在大地上驰骋。”

薇薇安深吸一口气，如同要把此片天空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一望无际的白色云海，尽显缥缈和自由，这里远离人山人海，与人生间的种种相隔离，让人心旷神怡，心情都轻松许多。

原本还担忧冥界的沉重心情也舒缓了许多，“以这样的速度来算，估摸着半个月就能到达中庭界门。”爱丽丝看了看速度。

此时骏马四蹄踏空，犹如肋生双翼的天马，速度十分迅捷，一眨眼的功夫就已跨越数百公里，周围云海不断翻滚，让人目不暇接，广袤浩瀚天空，空无一人，只有她们这辆马车驰骋，此时这辆马车犹如传说中太阳神车，驱赶着大日在天际行走，为世间带来光明与温暖。

突然一声尖锐的唳身响起，在空旷天空中尤为项目，薇薇安和爱丽丝好奇的向着声音看去，只见一片白色的云海中，一群巴掌大的蓝色小鸟密密麻麻的穿梭云层中。

蓝色小鸟很美丽，虽然个体很小，但落眼望去足有数千米，犹如是一群蓝色的湖泊，点缀了一片白茫茫的天际。

“是极风鸟。”薇薇安高兴的开口，这种鸟她只在书里看到过，据悉是生活了万年的古老族群，几经变迁，在岁月的变迁中消失了大批。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极风鸟对风系加成太高了，不管是极风鸟的魔核，还是一身蓝色的美丽羽毛都能大大增加人类速度，所以被疯狂捕杀。

当然，薇薇安知道，这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增添魔法属性的魔兽很多，风系的也不少它一种，最重要的原因是极风鸟肉质鲜嫩异常，虽然只有巴掌大，但去掉内脏，恰好被人一嘴吞下去，有段时间内，人类贵族以开一席极风鸟宴为荣。

再加上极风鸟本是群居属性，一发现就是成千上万，它的速度再快，也抵不住人类对它身体的垂涎，人类的口服之欲让这群在远古时期遍地都是的极风鸟几乎快灭绝。

如今中庭遍地难寻极风鸟群，很多人推测，极风鸟应该是被人类吃怕了，现在估摸着除了逃尽奇异世界的仅存独苗，中庭应该绝迹了。

但薇薇安没想到，在万里高空的云海深处竟然巧遇这群传奇魔鸟，数千只极风鸟聚集在一起，犹如一个整体般，一阵清风萦绕在鸟群两侧。

鸟群呈锥形，领头的一只极风鸟足有半米大，虽然在魔兽中还是属于“小不点”，但在巴掌大的鸟群中却已是当之无愧的巨无霸。

这只领头鸟不仅仅是首领，也掌管这数千只极风鸟的方向、目的，可以说它身怀的是一个族群的命运。

“数千极风鸟围绕领头鸟而飞翔，当鸟群首领迷失方向，一头扎进人类城邦的方向，那等待这群极风鸟的就是灭顶之灾。”爱丽丝目光也投向蓝色鸟群，她似乎想到了很多。

“而方向正确，在无尽的危险之中找寻到一条真正的通天之路，就能完整存活下来，极风鸟的命运掌握在鸟王手里，那我们人类呢？”

“是少数人领航时代，还是时代浪潮涌来，在诞生出随之而来的时代之子？”爱丽丝想的很深。

“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吗？”听到爱丽丝的不解，日下遥自语道，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地球的人们。

“纵观历史，人类族群大多数都是臣服于极少数，正是极少数人类王者掌握绝大部分人类命运。”薇薇安与爱丽丝针锋相对。

“少数的王者统领普通民众，他们才是决定人类命运的关键！不管是当年未大一统时期，城邦联盟的西林城主，亦或后面的城主议会，还是最后一统中庭人类的英雄王，他们虽然人数少！乃至于只有一人，却决定千万人生死！”

薇薇安一双金色瞳孔直视爱丽丝，“人类历史正是极少数的英雄们开创出来！没有昔日咸鱼圣者，也许现在我们都还在苏美尔王朝时期，而不是迎来现在的混乱战国时代！”

“无论新时代是好还是坏，但它的确是由少数人拉开帷幕，绝大部分普通民众只能浑浑噩噩的如海水般随浪奔腾，被时代浪涛淹没！”

“智者掀起新时代浪潮，愚者只能被动的接受浪潮的击打，随风飘荡，不能自由，更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爱丽丝皱眉，一黑一白的异色瞳丝毫不弱的与薇薇安对视，“也许你说得是对的，不管是人类亦或其他族群，绝大部分普通百姓的命运的确执掌在首领手里，也许首领的一个政策举动，就能让千万人家破人亡。”

“但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有绝大部分普通民众的支持，首领才诞生？如同一座高山般，任凭绝巅石头多么屹立不倒，俯瞰万物，但没有身为基层的石块、泥土，又怎有万米之上的绝巅？”

“没有基层支持，就算一时间还能维持，却也总是昙花一现，不能持久！”

“新时代的浪潮也不是少数“英雄”掀开，我觉得恰恰是世间万物发展到一定时候，一切自然而然向前进，一切本就在暗中酝酿，弄潮儿也不过是恰好点开新时代的火苗。”

“没有这位约翰，也有那位杰克，纸终究包不了火。”

滋滋

无形中霹雳闪电在两人的视线中出现，两女又开始了一场新的交锋，一个出生高贵，天生就站在上层，见贯秋月春风，自然觉得还是少数精英决定民众的命运。

而爱丽丝出生底层，从小就出生在偏僻村庄，就算跟随姜平游历后，接触的也大都是普通民众，在她眼里辛勤劳苦的民众才是基石，一个王者就算再强，武力再高，连百姓都没有了，他还是王吗？他又能统领、指挥谁？

王者、英雄的存在，正是因为有民众的承认而诞生！

两人相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几乎在同时，金发、白发乱舞，两女转头问向中间的人。

“瑶瑶姐，你觉得是少数精英重要，还是大部分普通民众更重要？”异口同声的质问让吃瓜少女有点懵。

她正安静听着两人辩论，怎么又问向她了？说实话，日下遥觉得自己就剑道方面有点天赋，这个高深问题实在不是她所能解答！

不过看了眼两双饱含期待、信任的目光，日下遥把刚想推辞的话吞下了。

“我只知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匹夫一怒，血溅三尺。而我咫尺之间，人尽敌国。”

此言一出，正紧张看着日下遥的两人都有点傻了，这个回答远超两人意料，但细细琢磨一番，似乎又觉得有些道理。

王者决定百万之众的命运，但如果普通民众被压迫到极限，亦会作出惊人之举，如瑶瑶姐这般的顶尖剑客，化为绝顶刺客有死无生般行刺，这样的话，任凭王者依靠一个国家，执掌百万之众亦无用。

“这就是每个人的道吗？”薇薇安细微的自语道，她望了眼前方驾车人的背影，眼神一时间有点深邃，不知大叔又会走那条道，亦或者他选择、支持谁。

“啾”

极风鸟的叫声由远到近，在三人的交谈中，已乘着清风，飞驰而来，数千只蓝色的极风鸟好似完全不怕人，竟然好奇的看着在天空驰骋的马车。

“恢儿！”

正肆意奔驰的骏马被打搅了性质，难得有机会彻底释放，怎么这群小不点又聚集来了？

棕红骏马刚想一个扬蹄，喷出一道烈焰驱赶，不料主人就是一个巴掌警告，它马上又乖乖的拉着车继续在云海里跑，不顾围绕着自己的蓝色小鸟。

“咦？这群极风鸟不怕人吗？”

面对主动聚集而来的蓝色鸟群，薇薇安惊讶道。

这一打岔，也算解开了刚才三人的尴尬气氛。

三人都带着疑惑目光看向围绕而来的蓝色飞鸟群，如果都是这么蠢的极风鸟，那也难怪会在中庭差不多灭绝。

“这群极乐鸟生活了这么久，应该没有这么没警戒心。”薇薇安不解的伸出白皙小手，似乎想抚摸一下身边的蓝色极风鸟。

不料这只巴掌大的蓝色小鸟受惊般的扑扇翅膀逃离，噗噗，极风鸟飞驰，围绕着这辆在天际驰骋的马车。

三人终于注意到是何异象让极风鸟群主动前来，只见一只只极风鸟雀跃的飞动，不断围绕着爱丽丝周围飞驰，与其说是围绕马车，还不如时候是围绕爱丽丝。

瑰丽的蓝色潮水淹没这辆马车，一只只通灵的极风鸟丝毫没有担心的向爱丽丝叽叽喳喳叫着，似乎是在祝福她，歌颂她。

爱丽丝也很惊讶的伸出右手，之前见过的大极风鸟王扑扇翅膀，竟然乖乖的落在爱丽丝手掌间。

这个差距.....微微安眉头闪过黑线，不止是大叔，连这群魔鸟也更宠爱爱丽丝？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欣赏蓝色鸟海的美景，而是应该尝尝味道冠绝中庭，让宫廷大师们赞不绝口的极风鸟肉是何等美味！

咔咔咔

马车犹如落入美丽的蓝色湖泊，一只只可爱精美的蓝色极风鸟欢乐飞驰，湖泊外是万里云海，广袤无垠，没有一个人类在此，如此奇景，日下遥自然不会放过，一个劲拍照留念，还顺手把极风鸟王落在爱丽丝手掌上的图片也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