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活着的才叫天才，死了的全是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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渲城丹师协会前厅内，徐憬淮走了出来，看见厅内多了一位女子。原本以他的性格并不会特别关注一个人，尤其是女子，不过这位女子很特别。只见她身着赭红色交领齐腰襦裙，指间把玩着丹火，一头棕红色长发绾成随云髻形状。

徐憬淮也见过不少女子，其发色多以黑色为主，偶尔也会见到白色的，不过棕红色还是头一次见，不觉多看了一眼。

何灵萱同样打量着徐憬淮，长发素衣，肤如白雪，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到这里应该是俊秀男子的标准了。然而，他的鼻子以下却如女子一般，朱唇皓齿，颔如莲叶。再看他的手，洁白如玉，纤细修长。

何灵萱也见过许多少年才俊，有的阳刚过重，有的阴柔太甚。很难想象，此人竟然能将男子之英气与女子之优雅完美结合在一起。

“我叫何灵萱。”

徐憬淮微笑点头，回道：“在下徐憬淮。”

“你服用过驻颜丹吗？”何灵萱问。

“驻颜丹太过珍贵，在下无福消受。”

何灵萱收了丹火，绕着徐憬淮走了一圈，笑道：“田师兄说你才十八岁，我原本是不信的。如今看来……哦，对了，你应该尚未婚配吧？”

徐憬淮有些没跟上她思维的跳跃，愣了一下，回道：“在下尚未婚配。”

“好巧啊，我也是。”何灵萱侧着脑袋看着他。

“什么？”徐憬淮一向严谨的思维受到了挑战。

耿伟华咳了一声，冷然道：“你该炼丹了。”

田建树虽然早就猜到小师妹在见到徐憬淮后，一定会表现得特别一些，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特别。当下询问道：“小兄弟要炼什么丹？”

“只要是黄阶九品丹药，就可以吗？”徐憬淮问。

“是的。”

“那我炼制火系灵气丹。”

田建树听后，嘴角一抽道：“小兄弟是真的喜欢，挑战高难度啊！”

徐憬淮心里疑惑，他觉得火系灵气丹并不算难啊！相比其他黄阶九品丹药，火系灵气丹少了材料处理的部分，只不过更需要丹火的控制而已。

田建树要是知道他是这么判断丹药的炼制难度的，估计会忍不住祭出丹火，来个丹师决战。毕竟，一般而言，丹药的炼制难度主要看三点：

其一，材料的复杂程度；其二，丹火的控制程度；其三，炼丹的危险程度。

很不巧，火系灵气丹正好占满这三点。它的材料主要以火灵石为主，不过辅材就很复杂了。原因主要有两点：

其一，火灵石容易爆炸，而且爆炸的威力堪比人仙的力一击。所以需要大量辅材降低爆炸的风险。

其二，火系灵气丹可以快速补充火系法修的灵气，但元婴对外来的灵气是有一定的排斥性的，所以需要辅材降低排斥程度。这也是判断灵气丹是否优质的标准。

总而言之，火系灵气丹的炼制过程是非常危险的。别的丹药炼不好，不过是浪费材料而已，但火系灵气丹是会死人的。

耿伟华急于看徐憬淮出丑，催促他尽快炼丹。徐憬淮也急于验证自己钻研的成果，到了炼丹室就着手炼丹。

何灵萱在看到他的丹炉后，嘴巴长得老大，这就好比一个儒雅的公子手里却没有拿着折扇，而是提着一个装鱼的麻袋。然而，更令她惊讶地还在后面。徐憬淮祭出了雪莲花火。

何灵萱的父亲是渲城的丹协会长，故而，她也见过不少丹火。其中多以兽火为主，偶尔也会见到天火。但是，像徐憬淮这样的丹火她还是头一次见。以她的直觉而言，此丹火必然非比寻常。为了验证，她催动神识探入丹炉之中。

那一刻，何灵萱脸色凝重。因为，她看到徐憬淮的丹火竟然是一朵雪莲的形状。一般而言，兽火在炼丹时会呈现其原本的形态。比如她的金纹豹火，就会呈现一头火豹形象。至于天火则并无固定形态。

突然，何灵萱捂着脑袋大叫一声。田建树转头看去，询问道：“小师妹，你怎么了？”

何灵萱摆了摆手，“我没事。”

然而，她是没事，可徐憬淮就头疼了。本来他就是第一次炼制高难度的火系灵气丹，被何灵萱这么一干扰，顿时手忙脚乱。

丹炉内，雪莲花火突然提升温度，导致火灵石将一股火灵气宣泄而出。糟糕的是，徐憬淮分股炼制的辅材有些跟不上消耗。火灵气肆虐，导致丹炉剧烈颤抖起来，似乎随时都有爆开的迹象。

耿伟华见状，骂了一声废物，转身溜出丹室。田建树一阵犹豫后，安慰道：“小兄弟多保重，我在外边等你。”

何灵萱则一脸歉意道：“对不起，我不该干扰你的。”

“出去！”徐憬淮厉声道。

何灵萱心里不悦，说道：“我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你让我接手。”

“你出去，我能应付。”徐憬淮语气缓和道。

“你应付不了的，我已经是半步玄阶，交给我吧。”

“不行，此刻交手必然炸炉。你出去等我。”

“你可能会死的。”

“我是枪仙，死不掉的。”

何灵萱听到这话，脑子嗡嗡响，然后莫名其妙地走了出去。

丹室外，耿伟华看着田建树，询问道：“你带固元丹了吗？”

“没带。”

“那还不去拿？”

田建树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耿伟华冷哼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整日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但毕竟是个好苗子，死了太可惜。”

田建树苦着脸说：“师兄，我没有自以为是。”

“你现在就是自以为是。”

田建树缩了缩脖子，出去拿固元丹了。不一会，何灵萱眼神痴迷地走了出来。

耿伟华询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何灵萱惊醒过来，回道：“比较麻烦。”

“你是不是以神识探入丹炉了？”

“是的。”

耿伟华有些无语道：“你好歹也是即将晋阶玄阶的丹师，难道就不明白丹师炼丹最忌讳神识干扰吗？”

“我之前也曾观看过父亲炼丹，一时忘记了。”

“师尊已是地阶丹师，自然不会受影响，可他才是黄阶，而且还自以为是地炼制火系灵气丹。”

何灵萱点了点头说：“虽然确实自以为是了些，但天才不都是这样吗？”

“活着的才叫天才，死了的是蠢材。”

“可我觉得，他能炼出来。”

耿伟华保持了沉默，跟这些人说话，简直是一种煎熬。

丹室内，徐憬淮思索着应对之策。现在的问题是辅材消耗的速度赶不上火灵气溢出的速度。若想解决，就只能加速辅材的炼制，换言之，必须再分出一股丹火，也就是四股丹火。

徐憬淮很快便做出来决定，他对雪莲花火说：“帮个忙，再分一股吧！”

雪莲花火当然是完可以再分一股的，只是徐憬淮能否控制四股丹火？答案是，可以，但有些笨拙。

分股控火术与魂力挂钩，魂力越强控制的丹火数也越多。徐憬淮先是服用了天问丹，又晋阶小枪仙，其魂力的提升是巨大的。（除了魂修外，大多数修行者都是在成仙后，才将神魂质变为元神。成为元神后，魂力有了阶梯性的提升，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魂力也会逐渐增强。不过，增强的速度较为缓慢。）

话说回来，在多分出一股丹火的情况下，辅材的炼制速度逐渐赶上火灵气的溢出速度。徐憬淮一点点摸索，终于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丹炉也开始稳定下来，如今就差凝丹了。

丹室外，田建树急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瓶固元丹。他看向何灵萱，问道：“小师妹，人在哪？”

何灵萱指了指丹室。田建树以为徐憬淮已经挂掉了，叹气道：“可惜了。”

“田师兄，人还没死呢。”

“什么？还没炸炉？”

何灵萱似乎察觉到什么，笑道：“不仅没炸，还成功了。”

果然，话音刚落，徐憬淮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三颗火系灵气丹。耿伟华看着丹药，难以置信道：“你真的炼出来了？”

徐憬淮微微一笑道：“惭愧，只是上品。”

耿伟华又开始不爽了，质问道：“即便你炼出来了，可你是如何知道它的品质的？”

“我吃了一颗，感觉与元婴的融合程度仅有七成。”徐憬淮一副认真的模样。

耿伟华被这话起到了，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在下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好，很好。你绝无此意就告诉我一个丹师吃了火系灵气丹？还他娘的跟个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扯淡？”

“在下还是法修。”

此言一出，场间一片死寂。

耿伟华缓缓转过身，走了出去，嘴里念叨着：“废物，真是个废物。”

田建树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关切道：“师兄，你没事吧？”

耿伟华驻足，回道：“我要闭关，没事别来打扰我。”顿了一下，补充道，“有事也别来打扰我。”

徐憬淮心里无辜，他真感觉自己已经很低调了。见耿伟华要离开，两三步跟了上去，恭敬道：“您的丹方玉牌。”

耿伟华转身，伸手拍着他的肩膀，感慨道：“之前是我不对，这玉牌里有九种丹方，你才学了一种，便送你了。”

徐憬淮一脸感激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只是这丹方晚辈万不能收。”

“没关系，反正我也用不到了。”

何灵萱见徐憬淮还要推辞，咳了一声说：“耿师兄既然肯割爱，你就收下吧。”

徐憬淮退了一步，躬身行礼道：“晚辈谢前辈厚赐。”

耿伟华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笑着离去。何灵萱走到徐憬淮身边，笑道：“你可真傻，丹方玉牌可是很珍贵的，尤其是这种包含多种丹方的。”

徐憬淮有些无奈道：“可我已经部学完了，留着也没什么用啊！”

何灵萱磨了磨牙，没好气道：“若不是看在你这张脸上，我真想抽你两巴掌。”

田建树叹了一声，走到徐憬淮身边说：“你这话幸亏没让耿师兄听见，不然我可保不了你。”

徐憬淮有些好奇道：“为什么？”

何灵萱捂着嘴笑了笑说：“耿师兄最早跟随我父亲学习丹术，但因资质有限，其丹术的进展也相当缓慢。如今，都快被晚进门的田师兄赶上了。前不久父亲让他炼制护脉丹，可他炼的品质有些差，被父亲训斥了一顿，所以心情不太好。”

“护脉丹是什么？”徐憬淮问道。

“护脉丹是玄阶三品丹药，其作用是保护灵脉。”

“如何保护？”

“修行者晋阶仙君境后需要重建灵脉，而重建就需要自断原有的灵脉。想必你也清楚，有些灵脉是相互交织的，在自断时很容易影响到其他灵脉，故而需要护脉丹保护。”何灵萱耐心讲解道。

然而，徐憬淮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为何要重建灵脉？”

这话倒让何灵萱有些不解了，问道：“你当真不知？”见徐憬淮摇头，好奇道，“你不是法修吗？”

“我是法修，可我不是仙君啊！”

“那也不对呀，你的师尊就没讲过吗？”

“我是野修，没有师尊。”

何灵萱先是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突然问道：“我娶你如何？”

徐憬淮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田建树一脸惊容道：“小师妹，你就别开玩笑了，瞧你把人家吓的。”

何灵萱认真道：“田师兄，我没有开玩笑。”

徐憬淮似乎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谢绝道：“姑娘厚爱，在下心领，只是在下一心修行，别无他念，望姑娘见谅。”

“是吗？我父亲可是渲城丹协会长，地阶六品丹师。若以丹仙称谓，就是五品丹仙。你现在还要拒绝我吗？”

“仙路漫漫，一人足矣。”

“好，有骨气，我倒想看看你一个人能走多远。”说完气哼哼离去。

田建树看到这一幕，苦笑道：“小兄弟啊！我师尊就这一个女儿，对她那是百依百顺。你这一拒绝，可等同于错过了一条捷径啊！”

“田大哥，捷径虽快，可烫脚啊！”

“罢了，我先带去你考核吧！”

徐憬淮应允，并询问刚才的问题。田建树耐心为他讲解一番。

修行者在灵元境时就需要建立的灵脉。晋阶道人境后需要连接元脉。之后若能晋阶仙君境，就需要重建灵脉。重建的原因很简单，灵元境时的灵脉无法支撑仙君境的灵气输出。

届时，人仙需要自断原有的灵脉，然后重建更坚硬的灵脉。若由人仙境晋阶素仙境，就需要再建立九条灵脉，加上之前的，共计十八条。当然，这个阶段可以选择再次重建，也可以等到灵仙境时重建。

总而言之，每一次重建都会使灵脉更加坚固。甚至，有些极端的仙君会在每一境重建多次。而这种仙君在同阶法修的领域基本无敌，甚至还可以越阶。（更详细的内容后面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