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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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内，气氛瞬间尴尬起来。林蛮儿猜不透燕子语是何用意，一阵沉默后，回道：“俺娘告诉俺，做人要知足。”本来还算是顺耳的话，可他接下来的一句就有些气人了。“更何况，你都几千岁的人了，俺也没法要你。”

“你觉得一百岁与一千岁差得大吗？”

“大。”林蛮儿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我再问你，一万一百岁与一万一千岁差得大吗？”

“大。”林蛮儿毫不犹豫地回答。

燕子语有些愣住了，她没想到林蛮儿的脑回路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整理思绪后，问道：“你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林蛮儿想了一下，回道：“年龄。”

“好，我再问你，若你第一次见到我，会认为我是多少岁？”

林蛮儿参考鳎蟆村里女人的年龄与容貌的关系，得出了三十岁的答案。燕子语虽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但也能接受。故而，教训道：“你们这些男人，最终还不是看脸？”说完，饶有兴趣地看着林蛮儿，调戏道，“若我是二十岁，你会不会动心？”

“不会。”林蛮儿毫不犹豫道。

“理由？”

“俺已经有婆娘了。”

燕子语听到这个令她倍感意外的理由，问道：“你应该不到一百岁吧？至于那么猴急吗？还是说你的那位婆娘已经到了倾国倾城的地步？”

“在俺们村，就俺这年龄，生的崽子都能下海了。”

燕子语不知道林蛮儿说的是鳎蟆村，还以为是什么很特别的地方。毕竟，能孕育出像林蛮儿这种极具天赋的修行苗子，说不特殊也没人信啊！

故而，她自语自语道：“不应该呀，修行者若提前破身，是会受影响的呀？难道……”燕子语突然变脸，盯着林蛮儿，冷冷道，“献祭修行？以女子为炉鼎？是吗？”

“你在说啥？俺听不懂。”

“听不懂？是吗？那我问你，你之前为何能吞噬我的元神？又为何能无节制地吸收养魂阵中的魂元？”

“俺天生的。”

“天生的？笑话。恐怕是某种以女子为炉鼎，练就的邪门功法吧？”

林蛮儿算是听明白了，辩解道：“俺们村就俺跟鱼娃子两个修行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

“当然不是。俺的婆娘是东方院长的弟子，你觉得俺会吞她的元神吗？”

“东方院长的弟子？你是在开玩笑吗？”

“俺没有开玩笑。”

燕子语一脸不屑道：“呵呵…东方院长修习的是木宝录，你觉得木宝录能传外人吗？”

“能不能传俺不知道，但俺就有木宝录。”

“你有木宝录？拿出来我瞧瞧。”燕子语先是惊讶，接着便是急切中带一丝窃喜。

林蛮儿想自证清白，但同时又感觉这燕子语有些问题。故而并没有拿出功法玉牌，而是展示了木宝录疗伤的效果。燕子语见后，基本确定是木宝录。只是，她很难理解，东方清棠为何会将木宝录传给林蛮儿。一番思索后，她得出了两种猜测。然而，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替林蛮儿感到悲哀。

“若你以后走投无路时，就来巫山找我。”燕子语难得一副深情的模样。

然而，林蛮儿却有些破坏气氛道：“俺不喜欢你。”

燕子语先是一愣，之后大笑道：“你可真够讨厌的。不过，我喜欢。”不等林蛮儿回答，接着道，“我所修习的丹术与符术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准确来说，应该是毒术与傀儡术。巫山的妖王神通各异，你若想活下去，就必须通过我的考验。”

林蛮儿叹了一声，回道：“那行吧！俺先选毒术，这个俺还了解一点。”

“哦，你竟然对毒术有所涉猎？”

“俺在梅山山脉时，也遇到了很多用毒的妖王。吃了点亏，就知道该咋应付了。”

燕子语微微摇头道：“我的毒术比较特殊，你用木宝录也不见得能轻易过关。”

林蛮儿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是针对元神吗？”

这话倒让燕子语有些刮目相看了，赞许道：“你说的没错，我主攻的方向确实是针对元神。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不会其他的了。”

“俺知道了，开始吧！”林蛮儿一脸淡然道。

燕子语浅浅一笑，抬起纤纤玉手，当着林蛮儿的面打了个响指。一瞬间，林蛮儿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剧变，先是由墓室转为无尽的黑暗，接着由黑暗转为生机盎然的青山绿水。

林蛮儿看着眼前的一切，问道：“俺咋样才算过关？”

“找出一百种毒物与解药。”燕子语的声音在林蛮儿脑海中响起。

“有啥限制没？”

“一天最少找一种。”

“没找到咋办？”

“你尽管放心，作为师姐，我也不会过于严苛。”顿了一下，以一种温柔似水的语气说，“不过，小小的惩戒还是有必要的。所以，我为你准备了特别的礼物。若你没完成当日的任务，只需领一份就行。”

林蛮儿心里猜测，他认为以燕子语疯婆娘的性格，肯定是准备了什么特别的毒药。虽然不会杀死自己，但绝对少不了活受罪。

然而，怪异的是，燕子语竟然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于是，燕子语发火道：“鉴于你对温柔善良的本仙子无端的揣测，本仙子决定临时加一条。”

林蛮儿对此似乎习惯了，也没生气，问她改变后的规则。燕子语对林蛮儿的反应有些失望，神情乏味道：“在原有的规则上，次日加一种。”

林蛮儿很平淡地应了一声，之后便在周围寻找毒物。没多久，他凭借梅山山脉时的经验积累，在一棵枯木下找到一株伞状形的蘑菇。此菇名为白斑红伞菇，个头不大，仅有半寸。菌盖呈椭圆形，上面有突起的白色斑点。菌环外翻，宛如伞扣。菌柄光滑，宛如伞杆。

白斑红伞菇本身的毒性很小，但它有个特点，那就是遇到血液后，会化为剧毒。而且，随着混合的血液增多，毒性会成倍提升。也正因为它这种特性，常被影落仙用来暗杀某些身份特殊的目标。

林蛮儿找到毒物了，接下来该找解药了。俗话说，但凡毒物所生之地，十丈之内必有相克之物。所幸，白斑红伞菇符合这一点。它生于枯木之下，而那枯木的根就是解药。

林蛮儿完成了当日的任务，但他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寻找新的毒物。因为，依旧新增的规则，他明日得找两种毒物与解药。以此类推，第三日便是三种，第四日就是四种……

以燕子语的性格，她既然规定了一百种毒物与解药，那么由此可知这里毒物的数量必然不会太多。或许也就是一百二十三吧！而且，随着他找到的毒物越多，剩下的毒物必然越难寻找。故而，他若不想收到燕子语的礼物，就必须提前完成后续的任务。

我们只能说林蛮儿还是太年轻了。别忘了，这里可是燕子语的地盘，她若想送礼物，又岂是林蛮儿所能拒绝的？

一天下来，林蛮儿找到了五种毒物与解药。对此，燕子语竟然亲自现身，予以表扬。然而，林蛮儿却感觉心里不踏实，总觉得他已经掉入陷阱中了。

第二日，林蛮儿找到了四种毒物与解药。眼看天色已黑，他正准备休息时，燕子语却告诉他，他今日的任务没有完成。

林蛮儿不解道：“先不说俺昨天找到的，就是今天俺也找到了四种毒物与解药。咋就没完成呢？”

“你昨天找到了五种毒物与解药，按照规则，你今天最少需要找到六种，而不是四种。”

林蛮儿一听这话，整个人顿时就懵逼了。燕子语看他这副神情，心里别提多爽了，表面却善意提醒道：“距离次日还有两个时辰。”

林蛮儿咬了咬牙，没有跟燕子语争辩，而是继续寻找毒物与解药。白天时，他也曾发现了两种毒草，但是却没有找到相应的解药。或者说，他不能确定解药是否能解毒。如今时间紧迫，他也顾不得其他了。找到毒草与不确定的解药，准备交差。

燕子语一脸玩味地看着他，良久，问道：“你确定没有错吗？”

“错了俺就认栽。”林蛮儿有些恼火道。

“认栽？呵呵…别怪我没提醒你，没找到与找错所受到的惩罚可是不一样的。”顿了一下，极为严肃道，“后者翻倍。”

林蛮儿不服气道：“俺最起码找到了毒物，凭啥翻倍？”

“不服是吧？行，我告诉你一件真实发生的事。三十年前，在巫山有位留名功绩碑的金仙，也就是七品仙君。他在与七阶幻灵蛇王交手时中了剧毒，陷入昏迷状态。当时，他的弟子为了救他，以七叶一枝花解毒。”

林蛮儿曾听夜黎子说过，七叶一枝花非常奇特，可以解大部分的蛇毒。故而发问道：“不对吗？”

“当然不对！先不说七叶一枝花根本解不了幻灵蛇王的毒，就算能解，可那位金仙中的根本不是蛇毒。原本以其浑厚的修为是不会丧命的，可就是因为七叶一枝花，导致毒性突变。堂堂金仙，竟然死于徒弟的愚蠢，何其可笑。”

林蛮儿听完后，反驳道：“这咋能怪徒弟呢？明明是那个七阶蛇王太阴险了。”

燕子语听到这话，大声呵斥道：“你是白痴吗？我最后再说一遍，战场上只有活的跟死的。”

“那还有伤的呢！”

“伤的？能受伤说明离死也不远了。”

“你就没受过伤吗？”

“当然没有！醉八仙八位一体，于我阵法之下，可抵御八阶妖王一击。而我们所参加的战场，其妖王实力最高也是七阶。”

林蛮儿明白自己根本说不过燕子语，于是直接吞掉自己找到的毒草，并确认毒发后，服下不确定的解药。所幸，两次都对。这可就让林蛮儿有些费解了，当下，一脸茫然地看向燕子语。

燕子语耸耸肩，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

林蛮儿有些生气道：“你不是说俺找的不对吗？”

“笑话，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找的不对了？明明是你自己心虚，怪我咯？”

“你就是整死俺，俺也不会认怂。”

“小师弟尽管放心，作为师姐，我一定会绞尽脑汁，在不弄死你的情况下，让你体会别样的人生。”

“俺可能在几百年内都打不过你，但俺相信，若俺能出去，一定打得过你弟弟。到时候，你怎么对俺，俺就怎么对他。”

话音刚落，燕子语便做了一件让林蛮儿错愕的事，而这件事他还真就无法复制在燕子期身上。那一刻，林蛮儿感觉自己败了，败得很彻底。

若说林蛮儿是个不循规矩的蛮子，那燕子语就是行事怪诞的疯子。而另外七位，同样如此。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