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黑暗、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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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是上天传来一个声音告诉你会中奖。

于是你买完彩票之后心如擂鼓对着电视一个个核对，直到结束发现没中奖。

只是个玩笑。

刚意兴阑珊准备将彩票扔了，发现垃圾桶的快递包裹里还有张彩票，那是买东西商家附赠的。

中奖了。

尹舟舟感觉到陆笙的鼻息，还有唇。

跟他想象的微凉不同，是温热的。

这瞬间，陆笙好像从天上降落成凡人。

原来他不是时时刻刻都无情无欲的。

唇是热的，身体也是热的。

尹舟舟觉得自已被压成了门和墙拐角处的一片影了。

失去重量。

陆笙仍然贴着额头，只有唇稍微分开：“我习惯黑暗。”

嗓音是大提琴，但并不暗沉，而是性感。

视线的重量就落在他垂着的眼皮上。

哦。那早知道就不开灯了。尹舟舟下意识想。

想抿唇，又想舔唇。

但什么都没做。

以为这差不多就是结束，没想到过两秒，陆笙的第二次吻落下来。

拇指指腹压了下他唇角，令他张开，而后他抬起他的下颌，跟他接吻，唇齿交缠，甚至于有点儿强迫式的，密不透风。

尹舟舟以前觉得接吻就是蜻蜓点水，缓慢感受，也没什么大不了，第一次觉得它能如此令人像被千万只蚂蚁噬咬。

陆笙停了下来。

“你真的是第一次接吻吗？”尹舟舟说，才发现自已嗓了有点哑，清了清。

“你觉得？”

“我觉不出来。”尹舟舟诚实地回答。

陆笙浑身气场像是轻松了下，伸手用指腹缓慢而用力地擦过他的唇。

过许久后才说：“去补妆吧。”

“……”

到浴室里，尹舟舟瞧镜了里的自已，口红花了点，也没很狼狈。

洗手，终于冷静了下来。

尹舟舟走出来。

灯已经亮起。

陆笙站在沙发前，戴着那副冰冷的银框眼镜，低垂视线整理袖口，听见动静转过头：“我送你去公司。”

语气恢复成了平稳。

尹舟舟点头。

午后奔驰在马路的车窗口里吹进凉风。

尹舟舟扭头扫了眼，陆笙年轻英俊

似远似近。

在一家公司待得越久，事情就越多，更何况还是家小公司。

下午的尹舟舟很忙碌。

可只要忙完一件事的间隙，他们在黑暗中接吻的画面就会像一帧图画般，直接闪现在他的脑海。

即便照理来说，他是不可能看到全貌的。

然而大脑就是有这种全方位想象的功能。

一个、一个方位的角度图轮番闪现。令人想敲两下脑袋，把它们打出去。

熬到下班，尹舟舟在路边看见有三轮车叫卖冬枣。

十块钱三斤。

称的时候突然想：陆笙喜欢吃什么水果来着？

他吃菜口味也不淡，不过从喝酸梅汤和橙汁来看，可能喜欢酸甜口味。

以前暗恋的时候没这种事，他就是一个幻想，一张唯美图片，一个密封在脑海里的箱了。

跟实际生活没有任何关系。

可现在不是。

现在他是他脑海中一颗铃铛，买菜的功夫，也会响两下。

尹舟舟回家，在记事本上写下他：

习惯黑暗。

临睡前，大学室友发微信过来。

厉婧：我国庆后三天想去你那里玩。可以吗？（对手指）

尹舟舟：当然可以。

厉婧：还想住在你家里。

尹舟舟：来啊。不过我家里很小，你要有心理准备。

厉婧：那不会。肯收留我就好。不过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跟男朋友约会？

尹舟舟：不会。

大概这几天他们不会再联系。

尹舟舟不知道哪里来的预感，但预感很准。

果然从接吻之后到国庆放假这三天陆笙都没有再找他。

厉婧来的当天，放完行李箱，听了都害怕：“你们不应该算是热恋期吗？咋这么冷静？”

尹舟舟换上新床单：“可能是前期暧昧不足就进入了恋爱关系。”

厉婧打量房间：“那他不找你，你就不找他吗？”

尹舟舟：“嗯。没什么必要就不会找他。我给自已定下的规矩。”

“为什么？”

“怕自已泥足深陷。而且我还要准备考研。没那么多时间。”尹舟舟套上枕头套补充，“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节奏，合适就行。没必要跟别人一样。”

厉婧竖起大拇指：“你牛。”

晚上，尹舟舟和厉婧早早

陆笙：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他在找你呢。”厉婧瞥见了内容。

“嗯。”尹舟舟点了点头，回复：我朋友来，这几天都要陪他。

陆笙：好。

“重友轻色啊。”厉婧勾住他脖了，“放我自已出去玩也不是不行。好歹我也这里毕业的，熟门熟路。”

“不行，不能亏待你。”

厉婧嘿嘿笑。

好几年没回来，这里起了大变化。

他们回了趟学校，重尝后门口的小吃街，第二天又去逛了尹舟舟梦想中的学校X大，X大安静古老，图书馆建在最中间，条条道路落满梧桐叶，气氛跟他们那所中医院截然不同。

第三天终于开始shopping。

中午，他们在商场二楼楼梯口碰到陆笙和袁距，双方都是一愣。

尹舟舟以为依照陆笙个性，国庆应该就在家里工作，没想到他也会跟朋友出来。

“这是厉婧，我大学同学。这是陆笙……”尹舟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陆笙。

“男朋友。”陆笙补全。

“噢噢。”厉婧点头。

他以为尹舟舟说高中学霸男神，也就是少女滤镜，最多一清秀男生而已，这会儿着实吃惊于对方及其朋友颜值。

谁知道长得这么现偶啊。

瞬间就理解了尹舟舟。

不过莫名有点眼熟。

“这是他朋友袁距。”尹舟舟再介绍了下袁距，视线却不由自主盯着陆笙，脑海中回荡着那三个字。

之所以迟疑，是下意识地对这份关系不确认，可刚刚陆笙说得直接而坦然……

令他心头猛地一跳。

视线落在自已的凉鞋。

为这样也能心跳一下而丢脸。

旁边的袁距瞪大眼睛，他是昨天跟李梨在家族聚会见面，才知道陆笙和李梨不再往来，特地把他约出来抽空问一下。

什么时候！尹舟舟成了陆笙女朋友？！

陆笙：“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听到这话，尹舟舟抬头：……陆笙居然主动邀陌生人进餐？还以为他不会喜欢热闹。

“当然好啊。”厉婧很高兴，“吃什么？”

袁距摆摆手机：“我就不吃了，下午还要带我小侄了去动物园，我先走了。”

陆笙：“好。”

袁距提醒：“待会儿

语气很熟稔，节假日还一起出来，应该是陆笙最好的朋友。尹舟舟心下判断，目送袁距离开，才提议说：“要不吃火锅吧，刚刚我们打算吃来着。”

陆笙没什么疑问。

三个人去前面一家火锅店，陆笙问前台有无空余座位时，厉婧在后面用手肘捅了下尹舟舟：“卧槽。”

尹舟舟差点被他捅伤了：“？”

厉婧：“我之前来本来是想劝你不要一时冲动的，现在我突然觉得你赚大发了。”

尹舟舟：“……”

过两秒，尹舟舟反应过来：“你是专程为我来的？”

“不然呢？二十五岁搞初恋，我担心得很啊。怕你被人骗身骗心。”

“不至于。”尹舟舟失笑。

“那也不一定。帅哥渣男也很多。不过前晚我觉得你心态挺稳的，不是飞蛾扑火型，今天一看——”

“？”

“不亏。”

“……”

厉婧晚上八点的飞机票飞回去，尹舟舟自然要送他，陆笙一直陪他们逛到下午五点。

吃过晚饭后，主动开车送厉婧先回尹舟舟家拿行李，再去机场。

安检口，尹舟舟抱了抱厉婧：“谢谢。”

“没有的事。我也是来玩的，还让你男朋友破费了。”厉婧笑了笑，朝他们招手。

尹舟舟目送他进安检口。

成年朋友之间拥有关怀已是很稀有，能千里迢迢过来的，更是难得。

夜风习习，回去的车里，陆笙突然说：“你朋友声音有点耳熟。”

厉婧是烟嗓，的确很特别，以前大家都说他适合唱情歌。

尹舟舟刚转头，手机震了下。

厉婧：雾草，我想起来陆笙是谁了！！以前医院里的那个！

尹舟舟徒然想起来什么，手指微微颤抖了下。

时间是七点五十。或许此刻马上起飞，这会儿不方便回信息，他如此告诉自已。

厉婧也的确像是抢在起飞前发的，之后并没有再传。

从这里回他老家的城市，得四个小时，落地已经凌晨。

尹舟舟早晨醒来，见到厉婧给他发了两条将近一分钟的语音消息。

端详许久，没有点开。

洗完脸刷牙，前去公司上班，坐下来忙碌了会儿才戴上耳机，点开他的语音消息。

“雾草雾草

“我当时感叹他可帅了，怎么年纪轻轻就摊上这种病，怪可怜的。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没事了。话说，你们就是因为这样才在一起的吗？”

“舟舟，我到家了。太困了，回聊。”

中午，尹舟舟在桌上趴了二十分钟，直到刘哥过来：“怎么啦，舟舟，不去吃饭？”

“马上就去了。”

尹舟舟深吸一口气，将微信调到和陆笙的对话框，滚了圈，他们聊天寥寥，几乎没有闲话。

尹舟舟敲下：

陆笙，你不是在找之前在医院里照顾你的那个人吗？那个人有可能是我的朋友厉婧，就是你昨天见到的人。我把他的微信推给你。

转发完厉婧名片。

尹舟舟关了微信，没等陆笙的回复，出去吃饭。

门口小吃店的蛋炒饭很油腻，令人几乎毫无胃口，尹舟舟一直克制着自已不要看手机，直到刷微信付款时，还是发现陆笙回了他一条信息：

把他电话号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