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甲方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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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青阳道，直接朝梦中的小雨扑了过来，他一惊......眼前的画面立刻被“撞碎”，整个人像是从高空坠了下去，天旋地转间，强烈的失重感让小雨丧失了自我意识。

只觉得周遭是海眼一般的漩涡，恐怖的沉沦力，几乎要撕碎他！

各种练功的心得，打斗的经验，招式的推敲，名人的点拨，宛如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样，席卷着小雨的灵魂！

他就像，浸泡在酒瓶里的一枚酒枣，饕鬄贪婪的汲取着别人一生的武功心得！

......

待到小雨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的！脑瓜子像是海绵球一样，被人家拧干吸水，拧干吸水，蹂躏了无数遍！宛如投胎轮回了三生三世一般，这才把好多......原来不属于他的东西，硬揉进了灵魂和脑子里！

初醒之时，小雨直接坐在床上发呆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缓过劲儿来，接受了眼前的自己！

许许多多的意识，许许多多的真相，不断的翻涌，他总要.....逐渐的适应，剥茧抽丝，即使不是很清晰，但大概的脉络是没有错的。

虽然还是听不懂猫语，但通过渗透了二位青阳道士的魂念，他们和白猫之间的交流内容，小雨总算是明白了......

白猫在指责他们，忘恩负义，嘴上说的挺好，来世愿意做牛做马！

可自己刚一得救，就赶紧跑路，全然不顾恩人的安危。宁可把一身的好功夫交给孟婆去洗，也不愿意给恩人！

而林楚楚和孙傲扬的意思则是.....强行分割魂念出去，有违地府冥令，去了阴司，就只能当一世的畜生了，要隔世才能投胎为人。

白猫则说，那他们之前所说的话，什么愿意做牛做马的，就全都是屁话了！再者讲，恩人是斩妖除魔，为天上苍生计，你们把功法魂念分出一部分给他，那是积了大阴德的，地府司命也定然不会为难你们，让你们来世做畜生！

这才有的林楚楚和孙傲扬恍然大悟，愿意......把自己十几年的功法魂念，分享给小雨......

小雨恍然间......亦是感触良多！试问天下间，谁不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包括林楚楚和他男朋友孙傲扬也是一样！当自己的灵魂凑全之时，第一时间还是跑路，早把恩人的安危抛在脑后了......

其实.....小雨并不是个小心眼的计较之辈，非让人家下辈子真的做牛做马来报恩，但白猫不行！

它就像是个会谈判搞合同的高手，一点亏也不能让自己的主人吃！虽然说.....不至于苛求为难乙方吧，但也绝对不能便宜了乙方！

小雨感慨似的叹了口气，搂起了枕边还在沉睡中的白猫，亲了它一下，感觉.....这就像是自己忠实的助理和秘书一样贴心。

虽然说，现在还搞不清它和冥灵娘娘之间到底是啥关系，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有了一个忠实可靠，查无遗漏的好伙伴！

再说到.....那林楚楚和孙傲扬赠予自己的魂念“遗产”，真可谓丰厚无比！绝对不单纯的是一些理论知识而已！

会骑自行车的人，就算十年不骑，再骑也会！会转笔的人，就算长时间不转，再转也可以！这和什么高妙深奥的理论基础没关系，唯独是手熟耳！

故天下间，理论知识是很好掌握的，但是熟练度......这则需要岁月和经历一点点的熬！绝非朝夕之功！

魂念杂糅的高妙之处，并非只是告诉了小雨，林楚楚的飞琼剑法，以及孙傲扬的幽冥剑法的具体理论，而是......将那份熟练度的魂念，直接移植进了小雨的灵魂中！

这一点，值金子，值银子！小雨现在，宝剑在手，想耍出各种招式来，绝对不是空想而已！可以说来就来，而且精准到位！

唯独有一点，就是内力方面，这个是无法给予小雨的！

原因很简单，人之体魄内力，并不藏于三魂之中，而在七魄之内！人死魄灭，不灭那叫僵尸，故而林楚楚和孙傲扬的内力，小雨是得不到的。能给的.....只有知识和熟练度！

所以，现在的小雨，可以说是技巧方面的高手了，但根骨内功方面，还需要慢慢的积累。亦或者说，机缘极佳，像虚竹一样碰见了无崖子，但那属于小概率事件了。

将自己的部分魂念移植给别人！那自己本身的魂体就不能算是完整的了！这也是孙傲扬和林楚楚一开始不愿意的原因。

阴间分两道坎儿，你魂体不全，下都下不去，只能当孤魂野鬼！即使下去了，遇见了野狗村的恶狗，或者遭到其他鬼物的啃噬，变得魂体残缺，来世也只得当畜生！所以.....那下面的讲究也是颇多的！

原本这些东西小雨是不懂的，但是.....继承了孙傲扬和林楚楚的衣钵，这些奇奇怪怪的知识，他也就了然于胸了。

但这并不大代表着，孙傲扬和林楚楚的全部记忆都给了小雨！属于人家非“功法”的个人的东西，这些魂念当然不能给！要不就不剩啥了。

比如，人家爹妈叫啥，在哪儿长大的，和林楚楚多会儿第一次接吻，俩人发生过过关系没有，这些破事儿，小雨全然不知！他也不感任何兴趣！

总归，白猫的宗旨是......你们有用的留下，没用的，都交给孟婆去洗好了！

再说到这林楚楚和孙傲扬的武功，真可谓各有千秋，专精各异！

飞琼剑法，之前......林楚楚就附身在小雨的身上，带他装过一次逼！小雨可以感受到那份飘逸和灵动。故而此套剑招的精髓，旨在格斗技巧！并非以蛮力取胜！

另外，这林楚楚善于打暗器，无论石子儿，飞刀，飞针，皆可双手发，双手接，百发百中，“弹无虚发”！已然成了青阳派的一绝！除了“飞琼一剑”外，亦有“千手小观音”的美誉。

而孙傲扬的幽冥剑法，就有些邪门儿了！从这个名字就能感觉出来......

青阳派属于名门正派，好端端的弄个剑法，还叫幽冥，又不是魔教！那是因为......这套剑招的精髓，并非强调斗人，而在于杀鬼和虐鬼！

故而，若论单打独斗，孙傲扬绝对不是林楚楚的对手，但若论捉妖降鬼，林楚楚就只能给孙傲扬打下手了。

正如司马阳所说，江湖派别不同，路数也不一样，这青阳道......不玩符咒，所有的杀伤力，全都揉在剑里了！

小雨抽出了自己的飞琼剑，握在手中，感触良多，恨不得立刻蹦到院子里练上一通，找回“自我”。

这和上次林楚楚附身的感觉完全不同了！林楚楚附身，自己只是个傀儡！但是现在......自己就相当于当初的“林楚楚”！

如此这般，心中的底气足多了！人......不能老凭借运气行走江湖，阴扣虽好，但只能指其一端，无法兼顾周遭！这手中有剑，又有暗器辅助，真可谓近可攻，远可打，至少......在正常攻防方面，自己不再是弱菜了！

小雨思虑了片刻，在床头抽屉里翻找着，里面有针线荷包，他取出了几根绣花针来攒在手中，寻思着试一试，看看自己的飞镖功法是否真如想象中的那般出神入化！

原本是想打花瓶里的一支茱萸，结果白猫“喵”的叫了一声，顺着猫咪注意力的方向，小雨的眸光立刻捕捉到，在墙角旮旯处，有一只灰溜溜的小老鼠！正贼溜溜的盯着自己！

“嗖！”的一下，绣花针飞出！电光火石间，“吱吱”一声惨叫！老鼠中镖，翻身到底！

效果很惊艳！小雨兴奋的直接坐了起来！然而片刻之后，突然感觉不对劲儿......眸光再次被那中镖的小老鼠给吸引了过去！

但见那被绣花针穿脑而死的小老鼠，竟然......变成了一个黄色的纸团。那分明就是，司马阳或灵虚道长，真武观门人善于使用的纸鼠！

没等他进一步细想，但见那纸鼠“呼”一家伙燃烧了起来，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小雨倒抽一口凉气！感觉这里面很不对劲儿，怎么自己的屋子里，会出现纸鼠呢？这东西......不一向是司马阳或者灵虚道长调查脏邪魔窟时才用的道具吗？

要说.....站在被偷窥者的角度，再看这纸鼠，模样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它就像是一只真的老鼠......

小雨的思维，再次被牵引回还在法圆寺的时候，有一只老鼠，嘴里叼着信笺，贼溜溜的从床底下钻出来，将林楚楚和孙傲扬的诉求告诉了自己。难道说.....这两者是一个套路？当时那纸鼠，正是司马阳的手笔？

那要这么说.....他对一切都清楚啊！

一时间，小雨的脑子里产生了无尽的遐想！这里面好像隐藏着什么！司马阳似乎.....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敞亮？他派纸鼠来自己的房间看什么？

亦或者说，还有一种可能，这纸鼠不是司马阳派来的，而是他的那个师侄！小雨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中。

正在这个时候，“当，当，当，”门口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