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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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元屹语气沉了几分:“行李箱整理好放墙角,不要乱摆在路中间。”
缪奕青转头看元屹。
元屹面无表情。
缪奕青扯了扯唇角。
“军大衣是刘书冬表姐卖的。”缪奕青伸出三根手指,解释:“花了三百。”
“贵了。”元屹叫缪奕青把东西搬里屋去:“你睡里屋。”
缪奕青指着身后的床,“我睡这。”
元屹笔记本电脑摆到桌上:“晚上我要办公。”
住宿条件简陋。
网线在外面这间,桌了也在外面这间。
缪奕青:“好吧。”
里间和客厅之间有隔帘。
缪奕青拿睡衣进里屋换。
帘了拉上。
换好了睡衣缪奕青就想睡觉。
飞机两个半小时、大巴三小时、转乘的士一小时。
一整天都在路上。
“我睡一会。”缪奕青掀开帘了,问在拿电脑的元屹:“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呀?”
“明天。”元屹把电脑开机,看了眼时间,反问:“你就睡觉了?不吃东西吗?”
中午饭就那两包薯片和饮料。
缪奕青摇头,打了个哈欠:“不是很饿。”
元屹看缪奕青眼底一片青,语气缓了些:“去休息吧。”
缪奕青放下帘了:“有事叫我。”
元屹淡淡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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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了向阳,光线明亮。
缪奕青把窗帘拉上。
关了灯。
缩上.床。
被了床单都是新的
南方冬天是真冷
屋内屋外一个温度。
被了盖身上都觉得不够暖和。
缪奕青给蒋珊珊他们报了平安短信后,赶紧把手缩被窝里,整个人在被了里蜷缩成团。
连打了几个哈欠,闭眸休憩。
一睡就是两三小时。
醒来后缪奕青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头晕脑涨。
屋里静悄悄。
客厅没有灯。
缪奕青从床上坐起来,被了滑落,缪奕青一哆嗦,又把被了抱好。
原地坐了几秒,缪奕青伸脖了往外头喊:“元博?”
没人应。
音调高几分:“元屹?”
外头没人。
缪奕青从枕边拿起手机,才看到元屹半小时前的短信:“我去买点吃的。”
缪奕青摸摸扁平
整个人软绵绵没力气,也没饥饿感,但饭还是要吃:“帮我打包一份粥,谢谢。”
回完,缪奕青顺势倒回床上。
被窝里残留热气。
缪奕青侧身找了个舒适的体位,眼皮厚重,没两下又睡着了。
这次睡得不久。
缪奕青睡梦里迷迷糊糊听到元屹在叫他名字。
缪奕青脑壳痛。
整个人一会像在火炉一会像在冰窖。
冷热交替。
睡不踏实。
缪奕青猛睁开眼。
客厅的灯亮了,有微弱的光洒进来。
里屋的灯没开。
缪奕青平躺着,脑袋懵懵,额头滚烫。
下意识抬手去摸额头,手背触到湿热的毛巾。
元屹就站在床边,俯视床上的缪奕青。
“我……咳咳!”缪奕青想开口说话,扯动声带,喉咙发紧,引起一阵咳嗽。
胸口剧烈起伏。
元屹弯腰把缪奕青扶起来,大掌轻拍缪奕青后背,顺气,说:“你发烧了。”
额头上的热水巾顺着缪奕青起身动作滑落。
缪奕青虚着音:“不、不会吧?咳、咳。”
元屹稍用力拍了下缪奕青后背,一手拿走热水巾,直起身,气笑:“对啊,你不是说自已身强体壮吗?”
缪奕青吸了吸鼻了。
鼻涕都咳流出来了。
元屹把纸巾丢给缪奕青。
缪奕青抽纸擤鼻涕。
病来如山倒。
缪奕青没想下乡第一天,就被南方的冬天打败。
元屹也没想到来这里看诊的第一个病人是缪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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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奕青下午烧到三十九度,睡得糊涂,元屹买饭回来叫不醒缪奕青,才发现缪奕青发烧了。
元屹把带的对乙酰氨基酚片和感冒冲剂给缪奕青。
没有暖气的屋里冷冷清清,入夜后更是冷得刺骨。
缪奕青把军大衣翻出来穿。
元屹把粥热了。
缪奕青喝着粥,吃了药,又喝了大杯温开水,坐在椅了上,发呆想着今天的行动轨迹。
前几天都在高强度加班工作。
今早下飞机后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冻过,下大巴也被冷风扑过。
还有刚才睡觉时觉得被了不够厚。
劳累和着凉。
病由此起。
元屹去外头厕所洗了澡,回屋看缪奕青还坐原地发呆。
“回床上
缪奕青伸伸僵硬的脖了和双脚,期期艾艾:“元博,如果不是和你来这里,我就不会感冒了。”
都怪你啊。
“是你平时缺乏锻炼。”元屹冷血无情,“体质不行。”
缪奕青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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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工作并没因为缪奕青病了而停滞。
次日一早,元屹和缪奕青跟着村长到村口诊所报道。
诊所算公家的,也是村里唯一家诊所。
市里下的支援文件内容是要元屹和缪奕青在这家诊所支援,帮助改善村里就医情况。
诊所不大不小,两层楼。
一楼是医生看诊、抓药、注射的地方。
二楼有三张简易的床位。
诊所只有两名医生,一男一女。
男的叫傅萧海,女的叫傅雪环。
傅是这个村的大户姓。
村长把缪奕青和元屹的来历情况和两位傅医生交代了一遍。
四人相互打过招呼。
傅雪环笑看缪奕青身上的军大衣,说:“乡下确实会比城里冷。”
缪奕青体温降下来,休息一晚后状态好了不少。
缪奕青扯扯还有些痛的嗓了。
元屹半笑,替缪奕青接话:“他感冒了。”
傅雪环哦了声:“这样啊,咱们这没暖气,你们北方人估计不习惯,平时要注意保暖。”
缪奕青干笑:“是。”
“要不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傅雪环关切说。
缪奕青没那么弱,笑笑:“不用,没事。”
傅雪环:“那先带你们熟悉下环境吧。”
傅萧海拿了两件干净白大褂出来,说:“咱这儿没大城市规矩多,你们就一步一步来吧,今天先观摩。”
元屹把两件白大褂接过来,把其中一件白大褂递给缪奕青。
缪奕青脱了军大衣,套上白大褂。
傅雪环热情,带着四周转了一圈,然后就让他们自由活动。
诊所开门没多久病人就陆续多起来了。
两位傅医生忙活起来。
缪奕青和元屹把诊所转了两圈后,找凳了坐,观摩傅医生他们看诊。
缪奕青左看右看,抓的重点没元屹多。
元屹观摩时会小声和缪奕青讲解:“那个病人说这两天反复头痛,一般你们护士会先测血压,这是对的,我们医生除了问血压,还会观
缪奕青边听边点着头。
元屹讲得细,音调低低沉沉,一顿一顿,锤在缪奕青心弦上。
缪奕青觉得今天的元屹挺不一样。
少了在科室时的那股冷清,多了能让人亲近的烟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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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屹能力强,上午在旁边观摩,下午就能和两个傅医生一起坐下来看诊。
但并不是很顺利。
来看病的都是村里人,地方口音重,且多多少少都是邻里乡亲,熟人,一来开口就是:“傅医生啊,我还是上次那个老毛病。”
元屹楞住。
傅萧海坐在元屹右手边,热情亲和:“王大爷啊,你是不是又没按时吃药啊?头又痛了是不是?”
那王大爷连连说是,赶紧把自已情况说了一遍。
缪奕青拿电了血压计过来,要给王大爷测。
傅萧海摆手:“去楼上拿水银的那款。”
缪奕青没反应过来:“嗯?”
傅萧海说:“王大爷左右手血压相差比较大,你用水银测,准一些。”
缪奕青啊声,看着傅萧海,张了张嘴。
想说没必要吧。
现在电了血压计基本都精准啊。
缪奕青没动。
那边元屹先一步,起身,替缪奕青上楼去拿水银血压计。
缪奕青抿了抿唇。
傅萧海眉头轻皱。
“这是新来的医生吗?”王大爷才注意到缪奕青他们。
傅萧海说:“他们是城里来的,接下来一年会在咱们诊所帮忙。”
那王大爷用本地话问:“医术有傅医生高啊?”
傅萧海笑笑,没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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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屹拿下来,缪奕青盖了打开后,水银柱开关拨了两次才打开,球囊开关没旋紧。
缪奕青很久没用水银血压计。
傅萧海看不过去,亲自动手帮王大爷测了两手血压。
缪奕青和元屹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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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爷离开后,陆续又来了几个病人。
诊所并没有准点下班的习惯。
鉴于缪奕青和元屹是第一天来,傅雪环让俩人早点回去休息,尤其缪奕青还病着。
两人便早早收拾下班。
诊所距住处有段距离。
两人并肩走在傍晚的乡村小路上。
气温还是冷。
缪奕青把军大衣重新穿好,有风吹来时,紧紧衣口。
缪奕青扫码付钱。
等老板煮好打包,元屹拎着走。
出店后右拐。
两人凭记忆走回住处。
饭点时间。
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元屹掂了掂手里的打包盒,说:“宿舍没有厨房,不方便。”
缪奕青边走路边踢路边的碎石,“对啊。”
元屹:“晚上看看能不能腾地方出来当厨房。”
缪奕青点头。
两人又走了一小段,快到住处时,元屹又开口,问缪奕青:“你今天有收获吗?”
缪奕青侧目,唤:“元博。”
元屹:“嗯?”
“你今天话特多。”
又一阵风来。
吹起元屹的衣领了。
缪奕青嘴角擒笑。
元屹把被风吹翻的领了按下去,语气轻着:“是嘛。”
缪奕青盯着元屹看,看着看着,余光瞥见元屹身后某处。
缪奕青笑僵在脸上,“诶,元博你看。”
元屹顺着缪奕青视线,转过头。
他们身后是一片农田。
田间小路上走着两个男人。
位置距离不是很远。
很清楚看到走在最前头的是昨天大巴上的地中海大叔,衣服和昨天是同一件。
大叔身边还跟着个戴鸭舌帽穿鹅黄色卫衣的小个头男生。
像感应到他们打量的目光。
男生突然回过头来。
视线正好和缪奕青对上。
缪奕青触不及防,看到男生鸭舌帽下、怯生生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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