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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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体内的电能其实也不多，估计也就在两百万度左右，如果这颗小行星，真的如它所料想的那般，是某个高等文明制造出来的科技产物，那么这点电就想将它重启，估计是有点悬。

不过这二五仔心脏，好像也没打算要立即将其重启，而是在传输了大约一百万度电后，便主动停了下去，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脑子。

然后黑龙立马就手脚……前爪后肢并用，疯狂地在地上刨了起来。

它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一下，这颗小行星的内部，是否真的存在着什么芯片、电路之类的东西，进而推断那些所谓的神祇，本质上其实是高等文明设置的程序？

不过可惜的是，这颗小行星的质地实在过于坚硬，黑龙的爪子又没有开过光……没有强化过黄金，刨地的功力有限，根本就挖不了多深。

无奈之下，黑龙只能是退而求其次，把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都尽量收集了起来，打算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而对于黑龙的这些动作，星界巨龙居然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便继续趴窝，那神态看起来，甚至都有些像是老父亲见孩子在一旁调皮捣蛋、愉快玩耍，非但没有进行制止，反而隐隐还有些欣慰？

忙于拆家……不，是忙于刨地的黑龙自然是没注意到这些，它此时正跟满脑子的疑惑较着劲呢。

比如……如果这颗小行星，真的是由高等文明制造出来的科技产物，那么以他们的技术水平，总不可能连自动修复功能都没有、连太阳能发电都不会，都还要自己这头黑龙来帮忙充电！

这完全说不通嘛！

又比如，如果说那些神祇真的只是一种智能程序，是为了维护物质界的稳定而存在，那为什么祂们会拥有自己独立的意志和立场，钟情于黄金，热衷于支配信徒……这不像是正经的智能程序该干的事吧？

……深渊里的恶魔和地狱里的魔鬼，分别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系统里的病毒？

还有……把我们夏国弄穿越过来又是怎么回事？

是觉得物质界的系统不受控制了，想借夏国人的力量来进行重装……还是单纯的恶趣味爆发，觉得这样很好玩？

………

黑龙越想越觉得头晕脑胀，甚至于连脑回路都开始变得滚烫，这才是赶紧停止了思考，学着星界巨龙那样在地上开始趴窝。

“咦，好像确实蛮舒服的……”

下颚贴着地皮，黑龙明显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酸爽中带着充实，让它忍不住是发出了一声呻吟，上次它有这样的体验，还是当人时接受高级技师的马杀鸡……

趴着趴着，黑龙逐渐也变得昏昏欲睡起来，然后也不知是怎么的，它突然是打了个激灵——“不对劲，怎么感觉我这像是在接收数据、接收安装包？”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数据、这些安装包，压根就没法进行安全认证！

黑龙醒悟过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不过很快脑子里闪过的一个念头，又让它改变了注意——

这些数据、这些安装包，居然是关于如何使用核能的！

“……真的假的？”

黑龙将信将疑，不是说这世界的超凡生物，普遍是接受不了放射性元素的反应吗，怎么到你这就掌握了生物核动力化的技术了……这也没见你在这装几个核反应堆呀？

话虽如此，但黑龙还是忍不住放弃了挣扎，没办法，要是变形术、飞行术、巨龙的传承记忆之类的数据包，说不定它还能经得起诱惑，毫不犹豫地喷尾气闪人，但能够吸收核能的技术……

黑龙只能说，这实在是太香了，它实在经不起这样的诱惑！

毕竟如此一来，它就能进化成传说中的核动力巨龙了，超能打的同时，还超级经济实惠，只需要吃几公斤铀235，就能待机好几年！

更何况，它甚至还可以把这技术转交给国家，帮助国家在核裂变、核聚变方面取得突破！

想着想着，黑龙也逐渐陷入了沉睡。

…………

黑龙已经有很久没做梦了，上一次做梦，还是在没激活二五仔心脏之前，被龙神亥伯尼恩拉过去喷了一顿。

不过这一次，把它拉入梦境的明显不是亥伯尼恩，而是另外一位女性神祇！

“……芙蕾雅？”

黑龙望着她的背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位找了它很多次的爱神。

“……不，我可不是她。”

女神似乎是能听到黑龙的心声，突然开口说道。

大姐，你这有礼貌吗，不经过允许就偷听别人的心声，这像是一位神祇该干的事吗？

黑龙忍不住腹诽道，同时也是听出来了，这位女神，就是之前突然出声提醒它的那位。

“哦……抱歉，职业病犯了，我经常得聆听信徒们的心声，一时忘记把频道给切回来了，不小心冒犯到了你，还请见谅。”

女神看起来居然是通情达理，平易近人，主动跟黑龙赔礼道歉起来，“这样吧，作为补偿，也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我会帮你在你的核心程序上打一个补丁，这样以后就没有人能够听到你的心声了。”

“……”

黑龙不由是瞪大了眼睛，这说辞、这用语，怎么越听越像是计算机程序了？

我的猜测该不会是真的吧……这些神祇真的是高等文明留下来的智能程序？

“……能冒昧地问下，请问您是？”

黑龙憋了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么个问题。

好在这位女神的涵养，明显是比龙神亥伯尼恩好得多，非但没有生气地把黑龙踢出去，反而还如实相告，“我是黑夜，也是隐秘，你可以叫我莉莉丝。”

“……”

哦，原来是黑夜女神呀！

黑龙恍然大悟，然后忍不住又有些疑惑，我跟这位女神，好像也没什么交情吧，怎么突然是找上我了、而且好像还挺照顾我？

难道是因为咱俩的名字里都带个黑字？

好在黑夜女神已经关掉了被动技能，并没有听到黑龙的心声，不然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女神阁下……不知您找我来是？”

黑龙见莉莉丝似乎是真听不到自己的心声了，多少也是放松了下来，然后忍不住问出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想要请你帮一个忙，同时也帮你解答一些疑惑，以免你误入歧途。”

黑夜女神回答道。

“什么事……您请说。”

“去帮夜精灵把月隐湖抢回来，然后把它给填了！”

“……”

黑龙有些错愕，万万没想到，黑夜女神的要求居然是这个——让黑龙去帮祂的信徒打架抢地盘！

如果只是单纯抢地盘也就罢了，关键是抢回来后还要把它给埋了……这叫什么操作？

“抱歉……我好像有些没听懂您是意思，您是说让我帮夜精灵把月隐湖抢回来，然后把它给毁了？”

“是的……你只需要这么去做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黑夜女神淡淡地道。

“……好吧。”

黑龙虽然没再追问，但心里多少是感觉有些怪怪的，一位高等神力的女神，亲自出面找外援，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违规了？

“现在你可以提问题了，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

莉莉丝轻轻挥了挥手，梦境里的光线顿时愈发黯淡下来，似乎是在用隐秘的神权，将两人的对话进行保密。

“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吗？”

黑龙脱口而出，然后忍不住有些懊恼，大意了啊，万一莉莉丝也玩套路，说这就是你的第一个问题吗，那可就太搞了。

好在黑夜女神的人品很坚挺，直接是回答道，“是的，什么问题都可以，只要是我能回答上来。”

“好的。”

黑龙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了口气，说道，“你们神祇，本质上是不是由高等文明制造出来的智能终端？”

“这个问题……挺有意思的。”

黑夜女神笑了笑，然后说道，“不是。”

“怎么可能？”

黑龙情绪忍不住是有些激动，“从你刚才说话的用词、从我在那颗小行星上了解到的情况……分明就表明，天上的这些星辰，很可能是高等文明用科技制造出来的卫星，而你们这些神祇，就是上面的智能终端！”

“……你这只不过是基于你的认知，而产生出这样的联想罢了，我们神祇的本质，绝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对于黑龙的激动，黑夜女神显得很平静，淡淡地道，“至于我的用词……那也是基于你的认知，基于你大脑里的词库自动翻译出来的，能够让你更容易理解我的意思罢了。”

“……”

黑龙有些卡壳，然后忍不住追问道，“那你们神祇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这将会是你的第二个问题……你确定吗？”

黑夜女神主动提醒道，“我可以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但以你现在的能力，未必是能够理解得了，反而容易让你产生出错误的判断。”

“这就像是你们夏国人所说的世界观，每个生物的世界观都是不尽相同的，它们很难突破自己身体上、思想上的局限，去认知真正的世界。”

“你现在无疑就是处在这样的阶段，就算我告诉你了答案，你也未必理解得了……不，不止是理解，甚至都未必能记住得了。”

“……”

黑龙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紧张地道，“你知道我是夏国人的灵魂？”

“当然……你现在灵魂上的伪装，便是我为你设置的。”

“……为什么？”

黑龙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但黑夜女神显然是理解了它的意思，摆摆手道，“这件事说起来太过负责，不能算一个问题。”

……好吧。

黑龙也冷静下来，它也知道机会难得，能够向掌管着隐秘权柄的女神询问的问题，那必须得是很重要的事情。

“夏国跟物质界的结界，会在什么时候消失？”

“哎呀……你们果然也对此有所预料。”

黑夜女神轻笑了一声，然后回答道，“还有不到三年，准确的说，是989天。”

三年……居然是这么快！

黑龙心里悚然一惊，刚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阻止，突然又反应过来，这个问题肯定是问了也是白问，能够制造出隔离两个时间法则的结界，显然不是一两个神祇能够控制得了的！

甚至对于祂们来说，巴不得是这块结界赶紧消失！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见黑龙沉吟了许久也不说话，黑夜女神不禁催促道，“想好了就快说……哪怕我是隐秘的神祇，也不能跟你接触太久。”

“……可不可以先欠着？”

黑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机会留下来比较好，等回去跟丁院士他们商议了后，再找黑夜女神提问，肯定会更加稳当。

毕竟它心里想要知道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是谁把夏国弄过来的，物质界的微观世界为什么会被锁死，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夏国人解决厌魔反应而不会改变微观领域，它的那颗二五仔心脏到底会不会跳反？

那颗死去的星辰以前的主人，究竟又是谁……

黑龙其实很想问一下，黑夜女神为何只能回答它三个问题，就不能再多一些吧，哪怕是收费也好呀，它身上还是有一吨多黄金的！

不过黑夜女神身上那种淡淡的气势……不，应该说淡淡的逼格，又让它生生忍了下来，没怎么好意思开口。

“可以。”

黑夜女神居然是答应了下来，“不过只能是在深夜的时候，面对着我的神国，由你亲自出面才能进行。”

“这当然没问题。”

黑龙连连点头，它之所以想留着以后问，未尝不是也有这样的一层意思——跟黑夜女神保持好联系，这样以后有事想要找她的时候，就找的着门路了。

“女神阁下，不知道你喜欢黄金吗，要不要我送你几吨……”

黑龙试探着问道，倒不是它真能这么大方，而是它发现这位女神，居然从头到尾就没提到过黄金，这简直一点也不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