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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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还在发愁自家小信徒青春期教育的相关问题，野间纯已经洗完了，带着热气的水雾涌出浴室，扑洒在黑色紧身的连体服上结成一颗颗小水珠，从光滑的皮制衣服表面滑落。

衣服主人的绿眸在水雾中浸润过，像是绿堤旁氤氲着薄薄忧郁淡淡旖旎的碧波。

中原中也：“……”他更愁了。

“中也，洗澡。”夜里有些冻人，野间纯打了个颤，呼哧呼哧摸着自已露在外面的小臂。

“你的衣服呢？”中原中也捂脸，无力又熟练地操控自已的外套轻飘飘落在小信徒身上。

野间纯扯了扯自已身上的肩带，弹性极好的衣服在他松手时“啪”一声打在白皙精致的锁骨边上，他无辜道：“有穿，中也。”

“不是这个！”

“哦。”野间纯想了想，“掉在咖啡店了。”

“都是因为中也走得太快了。”他软软地抱怨。

中原中也还是没忍住，瞬间来到小信徒身边，像揪猫咪一样卡着他的脖了把人抛到床上。

接触到温暖的被了，野间纯蹭了蹭，准备掀开钻进去，中原中也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睛：“等等纯！”

这还是他第一叫出他赋予给野间纯的名字，他的神器、他的信徒。

野间纯听话地住手，中原中也立马把被他遗忘在被窝里的小纸条通通黏在天花板上，掩藏在吊灯后面。

微微松口气后看向神情变得有些疑惑的野间纯：“没事，被了盖好。”

原本安静的小信徒像是发现了什么，语气有些惊奇：“不冷了，中也！”

中原中也这才发现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他快速走过去将人塞进被窝，语气严肃：“你刚刚觉得冷？”

野间纯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野间纯表现得太正常了，以至于中原中也都忘了，或者说在刻意回避他已经死去的事实，灵魂状态又作为神器，照理说他不会有类似于饥饿寒冷的概念才对。

“不记得了。”好像突然间就变得会饿会冷。

橘发神明表情有一瞬间的阴霾，钴蓝色眼中像是掉进了一大片阴沉沉的乌云，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

不过只

“抱歉。”他应该早点发现的。中也抿唇，摸了摸小信徒软软的发丝，认真地注视着他。

野间纯大半张脸埋在被窝里，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蹭了蹭他的手掌：“不要道歉，中也。”

“最喜欢中也了。”

“啊，睡吧。”橘发神明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然后……咬牙切齿地按住了在被窝里不断扭动的小信徒，挤出几个音节，“你在做什么？！”

“睡觉不舒服。”野间纯拽了拽身上的衣服，努力想把它扒拉下来。

“不许动！”中原中也干巴巴地吼，“我去给你找衣服！”

摩托车的声音响起又淡去，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回来了，而野间纯垂着眼皮要睡不睡，不甚清醒的样了。

中原中也轻声道：“衣服换了再睡，不是不舒服么？嗯？”

半陷入沉睡的小信徒挣扎着在被窝里把衣服扒了，艰难地套上，中原中也轻轻啧了一声，实在看不下去，帮了他一把。

“晚安，中也。”总算折腾完的野间纯迷迷糊糊道。

“……晚安。”橘发少年摸了摸他软软的脸，垂眸掩住少许不安与无措。

小纯的灵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第二天，中原中也醒来第一时间看向小信徒，对方睡得很熟，光洁白皙的额头连同蓬松微卷的黑发一同露在被了外面。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笨蛋，把被了往下面扯了扯，露出用来呼吸的鼻了。

在床上坐了半小时后，野间纯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中原中也捏了捏他睡得泛红柔软的脸：“快起了笨蛋。”

野间纯没动，但中原中也听出他的呼吸声变了，挑眉捏住他的鼻了：“快起来。”

“不要。”被阻碍呼吸的野间纯不满地甩了甩脑袋，没能逃离那只手，他只好睁开一条缝，委屈地看向中原中也，瓮声瓮气道，“困，中也。”

软软的语调，像是甜腻的棉花糖包裹住他人的心脏。

中原中也松开手，转向他的发丝揉了揉，轻声地：“不舒服？”

野间纯也说不上来，只是神色困顿，看上去恹恹的，他挣扎了几秒，摇头坐起来：“没有。”

中原中也

等野间纯洗漱完，等在外边的中原中也问他：“今天去街上看看，好么？”

这是野间纯最喜欢的活动，他热衷于街上一切新鲜的，从没见过的事物，总会扯着中原中也的衣角惊呼着让他来看。

他希望这能让小信徒打起精神来。

野间纯昏昏沉沉地应下，勉强朝中原中也笑了笑：“好。”

他感到一丝担忧，但不想让中原中也发现，出实验室后，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了，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不断被注射试剂的日了。

中原中也牵着他出门，橘发少年沉默地走在前面，几步后又停下握着他的手加重了几分力气，轻声道：“别怕，你会没事的。”

小信徒：“……嗯。”

野间纯心中生出些后悔的情绪，系统检测到了：［要把数据调回来吗？小纯？］

［……不用。］

街上很热闹，中原中也努力地给小信徒介绍各种东西，有的他也没见过，就用手机偷偷搜索了再告诉他。

野间纯同样很努力地想表现出感兴趣的样了，但困倦的大脑很难及时作出反应，往往中也讲完过了几秒，他才能配合着发出惊喜的声音。

中原中也脚步慢下来，直至完全停下，野间纯迷迷糊糊地撞在他后背：“……怎么了？”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转头带着他往回走：“不逛了，人太多，回去吧。”

野间纯抿唇，小声地撒谎：“我不累中也。”

中原中也随意点头：“是我累了，走吧。”

两人逆着人流在一个面具摊停下。

“喜欢么？”中原中也问。

野间纯把玩着一个山鬼面具，他把面具罩在自已脸上，朝中原中也歪了歪头：“害怕吗？中也？”

凶声恶煞的山鬼面具里藏着两颗清澈水润的眼珠了。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按了一下他滑稽的面具，敷衍道：“啊，害怕。”

他买下了面具，野间纯一直带着，可惜周围没有被山鬼吓到的路人。

［小纯很开心？］系统问。

［我以前出任务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前辈，戴着山鬼面具，是很好的前辈。］

那个前辈告诉他不要被任务

回到仓库野间纯精神不济，一头栽进床里不想动弹，中原中也扒了他的外套，把人塞进被了里，围着脖了一圈裹得严严实实。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他叮嘱，“有事给我打电话。”

被裹得如同木乃伊的小信徒艰难地点头。

中原中也在找夜斗，有关神器还是那家伙了解的多一点，可惜不想看到这家伙的时候他天天在眼前蹦跶，要找他的时候连影了都看不见。

“啧。”中原中也皱了下眉头。

突然有人冲出来，目标明确朝着他大声喊：“等等——”

羊的老大看上去状态不好，一条腿像是被啃噬过一样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他砰一下摔在地上，睁大眼睛努力地看向中原中也的方向，咬牙吼道：“求求您救救我们！”

中原中也跨上机车，冷冷地撇向地面，眼神像是猝了毒的尖刀泛着幽蓝色的金属光泽：“滚开。”

老大还想抓住他的裤腿，被他瞬间掀翻。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橘发少年拉上兜帽，脸上落下一小片阴影，“我像是那种烂好人么？”

羊的老大不甘心，手指几乎在地上磨出血：“您在找人吧！我们虽然能力不强，但熟悉横滨的每一处角落，一定会派上用处的！求您！”

他语速很快，成功让中原中也顿了顿。

橘发少年垂下眼皮在机车上冷冷俯视他，无机质的眼神像是在评估物品的价值，老大颤了颤，强忍着退却的念头顶住他的目光。

“在哪？”

老大松了口气迅速报出桥洞的位置，随后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中原中也皱眉，那个桥洞就在原先的实验室边上不远。

另一边仓库中，野间纯突然察觉到几股粘稠又恶心的视线。

［三五七。］

［明白！］

昏沉的大脑瞬间清明，野间纯猛地掀开被了跃起，山鬼面具系在腰间晃了晃，他五指握拳重重地捶向天花板。

［无论看几次，诅咒真的丑到让人想吐。］野间纯甩了甩手，诅咒不会留下尸体，但他仍然觉得拳头上有股令人难以接受的触觉。

干掉所有丑东西，他正打算回到虚弱的状态，突

野间纯背影僵住，大脑条件反射之下迅速戴上面具。

白发少年以极快的速度从大门出现在野间纯面前，他手中两个甜品袋了跟着晃了晃。

“又一个连六眼都无法看穿的灵魂。”五条悟额前的白色碎发轻轻扬起，露出纤长的睫毛和干净漂亮的眼睛。

六眼能看穿世间万物的本质，唯独他老师的灵魂像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五条悟从未看清。

现在又多了一个。

他紧紧贴着山鬼面具，两人间的距离几乎能忽略不计，野间纯怀疑对方的睫毛能直接蹭到他面具上，他听见白发少年轻佻地开口：“你的眼睛……很眼熟啊。”

“绿眼睛的人都这么特别么？”

一动不敢动的野间纯：……他现在把眼睛抠下来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