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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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城中，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四周到处都充斥着商贩们叫卖的吆喝声，空气中飘荡着街边摊的小吃味道，强烈的、诱人味道刺激着街道上的人们拼命吞咽口水。

夏易脸上稍作打扮，遮住自己俊气的面容，一身简单的平民打扮走在朝歌城最繁华的东市，这里是朝歌城生意买卖最繁华的区域，店铺毗连、商贾云集，其中以酒肆饭馆的地段最为热闹。

人嘛，再怎么厉害，也逃不过“衣食住行”这四个字，这其中，“食”字最接地气，为王公贵族和平民百姓都很容易接受，所以这里也是最繁华的地段。

夏易随手抛起一颗蜜饯，那蜜饯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准确地落入夏易的口中。

满口糯香，黏牙耐嚼，只是甜味儿有些太浓了，嚼到后味便有些腻了。

夏易慢慢地嚼着，一路朝着东市有名的“香满楼”走去。

“香满楼”不是东市最豪华的酒楼，也不是朝歌城最有名的饭馆，但是这里却是朝歌城老百姓最喜欢光顾的酒楼。

原因无他，唯“实惠”二字足以解释。

夏易抬头看着用绿色颜料涂抹的雕刻牌匾，嘴里不禁嘟囔了一句：“这审美，也太独特了吧，不是说这里是最接地气的饭馆吗？为什么不用红色描写牌匾呢？”

此时临近午饭时间，“香满楼”里到处都是食客，夏易站在门口已经听到伙计两声招呼了，可是半天都没有来接待自己。

不一会儿，店伙计肩膀上搭着白毛巾，弓着腰一路小跑地来到夏易的面前。

“不好意思，大爷，人太多了，实在招呼不过来。”店伙计满脸谄笑地作揖道歉，伸手就引着夏易往里走。

“你们店老板也太黑心了，光是省工钱，一年就能攒下好几房媳妇儿了吧？”夏易身上穿的是寻常百姓的服饰，说话的腔调也往普通百姓的边上靠拢。

店伙计最不怕的就是顾客打趣，会搭茬、善于自嘲，能帮助他们化解不少麻烦事，这是他们生存的本事。

“嗨！谁说不是呢，店里的生意太好了，一年里几乎天天爆满，可是老板就是太黑了，不肯多招人，恨不得把我们劈成两半当两个人使唤，工钱也恨不得劈成两半，当两个月的工钱付给我们。”店伙计熟络的附和着夏易，左穿右转，要把他带往二楼清净的地方去。

这一招，对付那些等待时间很长的顾客，十分有效。

“哎，不用往楼上去，就在这里吧。”夏易路过时，大厅正中有一桌食客起身结账，夏易见这位置不错，就决定坐在这里。

店伙计看着桌子上的杯盘狼藉，故作豪爽的劝道：“这位大爷，咱们往二楼去，那里清净，也比这里干净。”

夏易摆了摆手，站在桌旁四顾。

这里算是大厅的中心，坐在这里，他能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在等候机会的时候，多打听一些消息也是不错的。如果他是四品武者，坐在二楼倒也不耽误他耳听八方搜集情报，可惜他现在只是二品武者，实力上还有些差距。

店伙计见夏易坚持坐在这里，不像是开玩笑，他很顺从地安排下来。二楼留出的清净位置越多，他的工作更好做，他巴不得所有客人都像夏易这么好糊弄。

夏易婉拒了店伙计今日推荐的菜谱，而是随意点了两样感兴趣的菜品，便把店伙计给打发走了。

哼！当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今日推荐”，是昨日剩下的食材，今日推荐的都是昨日的剩菜，还来哄骗我，我看起来像是傻子么？

夏易为自己倒一杯清酒独饮，看似专注地吃着面前的赠送的下酒零食，实际上他双耳张开，正在收集着周围人议论的新闻和八卦消息。

当夏易的一顿饭即将结束，此时也来到了酒楼里生意最好的时间。

“秦爷，您来嘞！”店伙计略显激昂的声音在一楼传开了，那激动的声音，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亲爹一般。

周围人即使见惯了眼前的情形，依然忍不住纷纷侧目，这店伙计喊的实在太拉耳朵了。

夏易放下筷子，举起酒杯饮尽杯中酒，借着抬头的机会眼神侧目，看向酒楼的大门口，果然是自己的要等的那个家伙。

秦炎，那个长成歪瓜裂枣的矮子来了。

右相秦松的大儿子长得“惊世骇俗”，整个大商王朝的百姓都知道，为此，大商王朝的百姓们在私底下常说，秦松是干了太多的坏事，所以才会生出这样一个丑儿子，这是报应。

这件事撇开不提，还有一件事，是朝歌城的百姓才知道的，那就是秦炎不喜欢去高档贵气的“青鼎楼”吃酒，而是喜欢来“香满楼”这家非常接地气的酒楼吃饭。

为此，朝歌城的那些王公贵族子弟们，没少在背后嘲讽秦炎，说他的品味和他的长相一样，都是那么不堪入目。

以右相秦松的势力，想要知道这些传言想来并不困难，可是秦炎依旧没有改变，仍是喜欢来这家“香满楼”吃饭，似乎并不在意那些背后的流言。

而这，给夏易创造了便利的机会。

如果秦炎喜欢去“青鼎楼”，那夏易不得不修改自己的计划，从别处寻找机会教训右相这个“惊世骇俗”的大儿子。

秦炎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穿过酒店一楼，夏易暗暗地观察秦炎的距离，起身装作去结账的样子，朝秦炎的方向走去，准备与他擦肩而过。

一步，两步……

夏易刚迈了两步，突然发现出现了意外，一个相貌猥琐的矮瘦老头突然出现在夏易和秦炎之间，右手捋着下颌的山羊胡，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秦公子，我观你……”

夏易看着这貌似面熟的老头，听着相当熟悉的开场白，立即认出了这个‘山羊胡’是当初给自己“算过一卦”，说自己有血光之灾的算命老头。

“滚蛋！”秦炎的护卫看到猥琐老头，毫不客气地呵斥他让开。

算命老头狼狈地让到一旁，给秦大少爷让开道路。

秦炎没有说话，路过算命老头时却是好奇地扭头打量他。

这一扭头，却是把后背暴露在让到另一旁的夏易面前。

夏易抬手，握拳捂嘴，假意咳嗽一声，从秦炎的背后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