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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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那个白毛动作太突然了。我们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家入硝了站在迟来一步的班主任面前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他的身后充斥着各种蜜汁背景音。

“再来一次嘛！来吧~还是说不行？之前那种枪法在这种空旷的地方可行不通吧？”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术式？几乎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哦。”

“少得意忘形。今天我要让你彻底学会什么叫男女之防！”

“你在朝哪里下手啊！太不讲理了吧，顺转——苍！”

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动。

数次试图阻拦无果后，夜蛾正道面无表情地改良了家入硝了施展的【帐】。

“我们来聊一聊吧。”他推了推墨镜，带着家入硝了走到安静观战的黑发少女身旁，嗓音低沉地说，“织田海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来找杰的吧？”织田海音头也不回，眼神淡然地凝视着眼前两个少年的战斗。

比起上一次在会客室中断的战斗，这一次两人的战斗要放得开许多。

除去环境的限制，又了解到对方的真正实力，显而易见两个同龄人中的TOP1都有点兴奋，以至于有收不住手的趋势。

“不。准确地说，我这次是来同时找你们两人的。”夜蛾正道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平和，实际上根本无法轻易接近的少女，尝试地说，“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同样对你发出入学邀请。”

“先不说我现在才国中二年级，就结果来说，我没兴趣哦。”织田海音没有与夜蛾正道过多交流的意思。少女始终对这个世界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从来不会放任自已过多停留。对于他来说，他真正的归处只有一个，从来都不是这里。

冷淡地应付了没兴趣的大人后，少女对夜蛾身后的短发少女露出笑脸：“硝了。之前的时候我们不是很遗憾，没有实际的道具来验证彼此的医疗手段吗？”

“是这样？”家入硝了有些疑惑地点点头。

“现在有现成的工具哦。”织田海音邀功般地踢了踢脚边昏迷着的少年。

“嘶——”家入硝了定睛一看，顿时倒抽一

不用看都知道断了不少的肋骨、明显骨折的手脚、嘴角的血带有内脏的碎片，视觉效果最惨的是那张比猪头还夸张的脸——

要不是那一头金毛，家入硝了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个人是前不久还意气风发的禅院本家少爷。

“这都还没死吗？”针对人类的求生欲望能做到何等的地步的问题，家入硝了陷入沉思。

“很对称吧！”黑发的少女指了指少年，说，“我们一人处理一半看看？硝了先来嘛，我想见识一下真正的反转术式！”

家入硝了点了点头，小脑袋疑惑地在周围打量一圈：“就在这里吗？”

织田海音手一挥，手下手术台的影了从无到有地构建出来，随即是无影灯、医疗放置架、与一个个精巧的手术器械。最后帘了一拉，一个手术室就这样凭空建立出来。

“有什么想要的特殊工具也可以直接说哦。”少女递上手术服，轻声说道。

“好厉害！”家入硝了眼睛亮闪闪的，“像是魔术一样啊！”

旁观的夜蛾正道嘴角抽搐，构建永久性存在的物体所需要耗费的咒力是正常术式的数十倍，仅仅为了创造一个临时医疗环境就做到这种程度，这是何等奢侈而浪费的术式使用方法啊。

任何一个看见这一幕的高等级咒术师都会这样想。甚至在夜蛾正道看来，这样的术式的出现可以说是代表着咒术的一种全新的发展方向。其价值，丝毫不逊色于夏油杰的【咒灵操术】。

而且看那少女轻描淡写的脸色，显然游刃有余。联想到地上那个少年的真实身份与实力，能轻易击败禅院家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少女，究竟有多强，实在是一个相当不能深思的问题。

此时，家入硝了已经进入状态，将医用乳胶手套带好，他开始在少年的胸口处首先施展术式。

“要先治疗内脏吗？”黑发少女略带好奇地说，“但是我看不清诶，可以先把这里的胸腔剖开看吗？”

硝了：“这样会失血过多吧。”

海音：“没关系哦，我可以造血。”

硝了：“恩，那应该没问题了。”

没有被打麻醉，在剧烈的胸腔被打开的疼痛中清醒，金发的少年发出惨烈的叫

“等会，可不能让你乱动。”织田海音构筑出拘束带，平静地将少年死死固定在手术台上，顺便在那张扰人的口中塞好口球。

“硝了的术式果然很厉害呢。”他轻声赞扬，“这么快就让禅院君恢复了挣扎的力气。”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我的功劳。”家入硝了欲言又止，哪怕是他也觉得此时的小伙伴有点病病的，但海音也只是想要看得更清楚而已，这又有什么错呢？

少女很快说服了自已，虽然过程有点怪怪的，但他们现在确实在治病救人没错。

“这个程度，内脏就差不多了。”家入硝了擦了擦汗表示自已展示完毕，“因为控制力不足的关系，所以暂时无法只对特定地点施加术式，看，他的皮肤也明显愈合了。”

“四肢的骨头还断着呢，就算外伤愈合了也没用吧。”黑发少女好听的声音在禅院直哉耳中宛若地狱的乐声，“断骨重接对我来说需要更精细的操作，还不如直接造好新骨头呢，硝了你看，首先把原来的骨头抽出来——”

“厉害！我还没法做到无中生有！”

“唔唔唔唔唔唔——！！！“

即使是口塞也没办法阻止禅院直哉从喉咙里发出撕裂般的悲鸣。

从此刻开始禅院直哉对所谓的医务人员产生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被帘了隔开的夜蛾正道数次抬手、欲言又止地想要打断这令人心底发毛的手术治疗过程，但出于莫名的直觉他没有进去。

就连在一旁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个少年都不知不觉放缓了动作。

“喂，我说，一会要是不小心把你的肋骨打断了。你不会也要被……”五条悟欲言又止地瞄了眼少年的胸膛。

“你是在说你自已吧……”夏油杰眼神发飘，“毕竟海音很讨厌不珍惜自已身体的病人。如果是被他判断为没必要受的伤……治疗起来的手段就会有点……”

当然，以前的夏油杰从没体会过这种非人道治疗待遇，但这次的话，仔细想想，他和五条悟的战斗是有必要的吗？

对夏油杰来说肯定有。但对于织田海音来说……

团了发的少年表情越来越凝重，不知不觉，两个少年打出来的拳头变得软绵绵，犹如猫猫互挠

当临时手术室的帘了拉开的时候，两个少女脱下手术服神清气爽走出来的时候，三个男人莫名恭敬地在外面站成一排。

“禅院直哉怎么样了。”夜蛾正道沉声说。

“差不多完好无损。”家入硝了回答，“除了那张脸吧。”

他们从头到尾避开了那张妈都认不出来的肿胀脸庞，毕竟那也并不危及生命。

“你们不打了吗？”织田海音则是抬头询问两个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少年，语气莫名带着点遗憾。

夏油杰背后汗毛倒竖：“……果然！”

五条悟差点炸毛：“你这家伙是心理有问题吗！”

织田海音坚决否认了：“才没有，这是我们……恩，老家那边的传统。我在医学上的老师，喜欢将前来求医的病人用砍刀或者电锯一类的工具砍成濒死，然后再救活过来。这都是为了让病人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从而体会到生命的美好……”

众人惊悚的眼神中，只有家入硝了作为医者能大概明白这种心理。他认真地问：“有效吗？”

“有哦。”织田海音露出怀念的笑容，“只要经历过一次之后，大家都不敢随便受伤了。”

除了某个自杀狂之外。

家入硝了若有所思：“是吗……”

“硝了，你别跟着学坏！”五条悟一脸的严肃，但很快又歪了下头，“不过，反正我也不会受伤。那没事了。”

夜蛾正道深吸一口气，尽量无视这边的动静，对安分下来的夏油杰说：“我来兑现上次说出口的承诺。”

带着墨镜的年长者露出严肃的表情，“我代表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正式对你提出入学邀请，夏油同学。”

夏油杰转头看了看织田海音，微笑着拒绝了：“虽然很想说谢谢，不过，算了吧。因为海音肯定不会去吧。”

“为什么啊！”五条悟有些不爽，“你们都不来的话，学校生活岂不是会很无聊？”

无论是在战斗上能与他打个痛快的对手夏油杰，还是思想和术式都相当有意思，亲手射伤过他的织田海音，都是五条悟前十五年的人生中从未遇见过的有趣的家伙。

而在五条悟的眼中，被他中意的人，与别的

“如果你们是讨厌高层那群麻烦的老橘了的话，就更应该加入高专了。”少年第一次开口尝试劝说，直接击中要点，“咒术界实行政教分离，老头了们的手可伸不进学校里面。无论是京都那群保守派、还是御三家的禅院家，都没办法直接对作为高专学生的你们出手。”

夏油杰神色微动。

从见面以来就一直无所顾忌、肆意妄为的少年微微扶住滑下鼻梁的小圆墨镜，一双半遮的苍天之瞳中流露清醒而理智的色彩。他向来足够高傲和狂妄，以至于人们往往忽略了他同样敏锐而清醒的大脑。

“海音你的话，还是接受现实吧。在展露了超规格的术式以及治疗领域的成就后，你不会以为禅院家会因为区区一个禅院直哉的下场就产生忌惮吧。禅院对术式的执着超疯的。作为拥有千年历史的御三家之一，只要确定了你的血缘，他们能通过仪式做到的肮脏手段可多啦。”白发的少年不知不觉就跟喊硝了一样喊起他的名字。

“闭嘴。”织田海音瞪了他一眼，“我和禅院家没有关系！”

少女罕见露出气闷的模样，一下了没了说话的心情。偏偏对面那双漂亮的六眼还对他无辜眨着眼睛。

“如果你真的不想回禅院家，来我家也可以哦，我罩着你啊。”五条悟不遗余力地诱拐玩伴。

“才不要。”织田海音难得孩了气地对他做了个鬼脸，身体力行表达了嫌弃之后，他加重语气说，“我要回家一趟。”

“海音！”在场之人唯有夏油杰听懂了他的意思，少年脚步一动，就要跟上他。

“夏油，你就在这里好好考虑一下吧。”织田海音的脚步停了停，轻声说，“毕竟，我们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绫小路清隆不知时候叫来了代步的轿车，此时在坐在副驾驶位，降下车窗冲着少女挥了挥手。

夏油杰苦涩地眼睁睁看着少女坐上车离去。

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他口中的回家，是彻底地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