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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红纱薄衣加身,半跪在窗前。眼眸如水,但却显得有些黯淡。房间之中的烛火将其玉颊照的透亮而动人,自窗外又不断的传来街道院落中发出的爆竿之声。
“小娘,你不要着急。今日是月夕时节,老爷自然是先要在堂中陪客人的。待那些人走后啊老爷肯定第一个来陪您。”
侍女的声音并没有打断少女继续透过红窗观望那天空之上的圆月。
“今日的月亮可真圆啊。”少女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一种难以言说的怀愁自其眉宇间展开。这般神情,就连贴身服侍了许久的侍女都是第一次见。
而后少女从床上下来,也不穿上鞋袜,自顾自的朝着庭院中走去。
“小娘……。”两名侍女生怕少女着了凉,但少女却示意让其不要跟随。
少女来到院落之中,顺应着月色透过的方向,只用脚尖一点点的踏在光影之下……
“您还好吗?”少女一边走嘴中还不停的呢喃着什么。
少女只记得那天也是月夕,那个夜晚也是月夕之夜……
“你爹真是的,今日是追月节,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从早上就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如今太阳都要落下了,还不见回来。”眼前的夫人身着一袭月袍,一头秀发被一根紫月簪挽起,虽然看上去身材有些矮小,但却又不失其自带的温柔之气。
“婉儿,婉儿。”夫人在四处叫喊着。
“娘!”一个绿衫丫头挽着个漂亮的公主髻,小脑袋从墙边一侧探出头来笑嘻嘻的道。
“你啊跑去哪里了?我要找你爹找不见,找你却也找不见!”夫人看到那可爱的小脑袋,面色变得极为慈祥宽容,温柔的道。
小丫头不言不语,但脸上却一直摆出来个笑容,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你这小鬼头又在想什么啊?告诉娘。”夫人在小丫头的附近蹲了下来,小心的捏了捏其肉嘟嘟的脸庞。
“萱儿才不知道。”小丫头有些慌乱,也不敢看夫人,便低下头奶声奶气的道。
“你告诉娘,娘给你买月酥吃!”夫人挑逗道。
“……可是爹爹不让我说。”小丫头听到那月酥二字,馋的直嘬嘴,
“今日的月酥可是一年之中最好吃的,你不吃娘可就一个人全吃了!”
小丫头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委屈兮兮的道“那我只能让爹爹帮我买了。”
夫人被小丫头逗的不行,便索性就不再追问。不过她在心中似乎也是有了些答案。
“这个笨蛋又去准备什么了。”
待夜色逐渐展现,圆月逐渐在天上挂起,却也不见林山的踪影。
但小丫头却拉着夫人,向府外走去。
“萱儿,你要带娘去哪里啊?你爹还没回来,咱们还得等他啊。”夫人被小家伙拉的有些别扭,牵着小手只觉得有些笨拙。
小丫头却也不顾夫人的言语,反倒是继续加快了脚步、而且嘴角一直扬出可爱的笑容。
夫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以为是萱儿要拉其在城中买月酥。
但这小家伙带自己走的路实在是有些陌生,根本就不是去往城中的方向,反倒是逐渐的越过了一片树林。
这种隐秘的地方,萱儿又怎么会知道。夫人的心中产生出不少疑问,但又联系到林山,似乎又是知道了什么。
果然,小丫头带着夫人从树林之中穿过,不远处则是一座石桥,石桥的尽头则是一座亭子,亭中还摆放着一些上好的食物和月酥,还有一道令其极为熟悉的宽厚背影。亭子的下方不远处则是一片湖水,湖水刚好将那天上的月色完美的投射在其湖面之上,可谓是水中有月色,月色弄湖水。
经过石桥,夫人逐渐确认了那背影的身份,而小丫头则是一把从夫人手中溜过,一举跑到前面的男人怀中。
“爹爹!婉儿的任务完成了!你答应婉儿的二十块月酥!嘿嘿嘿。”
男子转过身,一举将小丫头抱入怀中立起,而后欢喜的道“婉儿真是爹的好女儿!爹答应你的肯定一块都少不了。”
“你们父女俩呀果然是串通好了来骗我!”夫人看着二人,也是感到一阵温馨。
“爹,我,可是一直没舍得告诉娘哦。”小丫头笑嘻嘻的道,还啃着不知从何时拿起的月酥。
“来,婉儿你先在这里吃,爹有些话要跟你娘说。”林山将小丫头放在凳子上,道。
小丫头看见满桌的好吃的,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便笑嘻嘻的摇着脑袋道。
林山凑到刘允棠的附近,一把拉起其玉手,捏在掌心道“小棠啊,今日追月时节,你猜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刘允棠看着林山、眼眸中满是柔情,微微的摇头。
随后林山让刘允棠暂时闭起眼睛,而后自己则是从远处的草丛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海棠花束。
林山将花束举在刘允棠的面前,“小棠,睁开眼看看!”
刘允棠看着林山手中的红粉色海棠花,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时节在武陵城中怎么可能有海棠花。
“山,你怎么弄到的……。”刘允棠的眼角已经是有些湿润。
“知道你自小的时候就偏爱海棠,我便提前几个月派人从远处弄来的。而且今日追月时节也曾是你我初识之日,我自然是要为你准备。”林山的眼眸中也满是对于刘允棠的爱意,令人为之动容万分。
刘允棠听之,再也忍不住了,一头便埋在林山的怀中。
林山将其紧紧的抱在怀中,还不忘道“我暂时只能给你这么多,不过以后我一定会让你和萱儿过的越来越好。”
刘允棠只是重重的点头,道;“我和萱儿一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正当二人拥抱之际,小丫头也凑到二人附近,举出小胳膊奶声奶气道;“爹娘,我也要!”
林山和刘允棠也是被小丫头逗笑了,一把将小丫头也揽在一起。
月明之下,一男一女还有小丫头的身影在亭落之中立下,偶有风声呼过,却更添了几分爱腻。
……
“小娘!小娘!老爷要回来了。”一旁的侍女打断了望着月色发呆的少女。
少女擦了擦泪痕,微微点头,她还是记得那年月夕节,那个夜晚的最后一处景象。
月光将湖水照射的更透出几股温柔,三人一并坐在石亭中,少女夹在二人中间。几人一并望着空中的那抹月色,不时间还发出一些幸福的吵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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