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时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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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插播一条新闻。”电视上突然停止了娱乐节目。

不管换成哪一个台，除了主持人不同，内容都极为相似。

“T市，北京时间5月13日，16时48分04秒，发生了一场震级达9.0Ms、矩震级达9.3Mw，震源深度为20~30千米，地震原因正在调查，当地已成立抗震指挥部，截止到17日16点整，共余震五千二百一十次，整体上有起伏的衰减趋势，到目前，地震造成死亡两万八千三百人，受伤十八万八千一百人，被埋一万三千六百人，灾情严重，现在正在统计灾情损失报告。”

电视上，主持人泣不成声地汇报着一个个冰冷的数字，时大德此时依旧在机场里，他虽然已经不在机场的审讯室里，他除了受到行动限制，该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包括边吃着泡面，边看着电视。

“时间上刚刚好。”赵忆南在旁看着电视画面，语气平静地说着。

“啥？”时大德并没有听到赵忆南在说什么，他此时已经被电视上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画面给震惊着，画面上到处都是倒塌的楼房，灰头土脸坐在废墟的人，还有那些正在嘶哑喊着妈妈的孩子。

一个个的画面，让正在观看的人们万簌俱寂，直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抽泣声。

主持人介绍着，这些画面，是记者随着抗震部队进入震区所拍摄到的画面，信号塔被毁，人们的通讯设备无法联络外界，此时时间宝贵，震后不到十分钟，当地就立刻自发成立了指挥部，并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了十五万部队开入灾区。

时大德安静地坐在机场候机厅，等着王学斌，在他和赵忆南的两边，坐着两名机场保安。

“喂！喂！唔...还是打不通，怎么打不通啊...我妈正在那...”一名女性一边匆匆走过，一边着急地哭着，她的身边，正在安慰她的女性，似乎是名陌生人。“不要着急，啊美女，一定能打通...”

“你好，我要改机票。”

“请问目的地？”

“距离灾区最近的地方！”

“先生，实在抱歉，现在航线已经停止运行...”

“那就改到最近的省，我租车过去！”

“好的，先生，请稍后。”

时大德看着正在跟机场柜台交涉的男子，此人一身户外运动装，通过站立的姿势，他似乎看到了军人的影子。

“喂！怎么回事！我要的车呢！我可给你说！我必须明天就让车上路，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四川省！”

“什么！还在联系？最少八辆车！越多越好！就这样！”

时大德惊愕地看着站在他旁边刚挂了电话的人，那人正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恶狠狠地说。“妈的，老子这次不整个翻番，敢误了老子生意，让你明天看不到太阳！”

那人的话语，让时大德看到，他身边的两名保安，恶狠狠瞪着那人，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的眼光。

“看什么看！傻-B！”那人骂了一句扭头就走。

一条条消息，机场的人们屏住呼吸，听着时时更新的报道。有的人捂着嘴呜咽着，手中的电话不停地在挂断，拨打，挂断，拨打。在他们身边的陌生人，在极力安抚着那些人，他们的亲人，正在灾区，生死未卜。

有些人已然立刻行动起来，当即改了机票，他们要远赴灾区，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甚至有些人，欣喜若狂，从中看到了商机，准备大发一笔灾难钱。

时大德看着眼前匆匆来往的人们，他此时，却只能坐着，看着。

他想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他看到了一位位穿戴整齐的军人，他们有的是自发，有的是传唤，在国家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二话不说用着最快的速度，从国各地赶了过来，有些相识的军人，在机场会默默互相敬礼。

这场灾难，让他看到了那些最可爱的人，在人民群众碰到灾难的时候，他们却挺身而出，迎难而上。

他不禁再次看着之前从他面前匆匆而过的人。

如果，我有能力，我定要将这种人千刀万剐。

时大德默默瞪着那个人，好像只有这么做，他的眼睛就能将那人射个透心凉。

甚至他后悔自己不是冲虚人，没有像他们那样能双手发着光就将那人就地正法。

他正脑中幻想着，看到一个人正跟着机场的人一同向他们走过来。

他定睛一看，是王学斌。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

“坐下！”身旁的保安厉声喝道。

时大德立刻坐了下来，他的双手，不停地在大腿上来回搓着，他的双腿不停的抖着，他看向赵忆南，赵忆南的注意力却一直在电视上。

他轻轻触碰了她。

“我老板来了！”

赵忆南顺着他的眼光看了看王学斌，她继续看向电视。

“来早了五秒钟，不过在误差范围内。”她站了起来，“走吧。”

“啊？等...等...”他有些害怕地看了眼身边的机场保安，那两名保安已经正在列队离开。

他疑惑地看了看保安，又看了看正向王学斌走去的赵忆南。

“唉！唉！等等我！”时大德小跑着向赵忆南跑去，他看到王学斌正在看着他，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选择有些不对。

他立刻越过赵忆南，跑到王学斌面前，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刘局人呢！”王学斌声音不大，声音里却有着威严。

“医院。”赵忆南说道。“我们走吧。”

“啊？啊！”时大德迷茫地看着。

“小子！”王学斌看了他一眼，转身跟赵忆南一起离开。

他们三人叫了辆车，王学斌说了目的地之后，三人在车里一声不吭，赵忆南跟时大德坐在后座，王学斌坐在副驾驶。

王学斌抱着胸，赵忆南看向窗外，时大德则看了看身边的，又看了看坐在他侧前方的王学斌，他不敢开口，只能紧紧闭着嘴巴，发愣一般看着司机的后脑勺。

司机也有些懂得事宜，他将收音机开的声音不大不小，里边正在述说着地震的新况，还有着专家分析，向听众讲解着地震的危害及如何自救。

过了将近四十分钟，他们才打到了目的地，时大德第一时间下了车，他立刻转到另一侧，给王学斌和赵忆南开了车门，他先将赵忆南扶了下来，乖巧地站在副驾驶车门旁，等着老板结账出来。

“十五楼，1522室。”赵忆南说道。

王学斌看了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你怎么又...”时大德想了想，想起对方并没有说什么，他跟在后边。

医院人山人海，不少人驻立在大厅，看着上边播放的新闻，在这里，同样有着人在角落里打着电话，更多的人顺着同一个方向移动着。

时大德紧跟着两人，顺着人流，移动着。

他们有秩序地排着队，电梯附近，有着人拿着礼品，有的人拿着刚打的一次性饭菜，也有的人打着电话，更多的人是睁着无神的眼睛，茫然地站着，即便眼前有人，也只是毫无生气地挪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电梯打开，里边的人向外蜂拥而出，瞬间四散，只有他们依旧等待着，电梯内有人指挥着，等到他们的时候，电梯内的人伸手阻止着。

等到电梯门关上后，所有人像关闭了开关一般，再次恢复到之前的茫然态度。

直等到电梯再次开启之后。

终于轮到了他们，他们率先进入了电梯。

“几楼！”

时大德迅速报出了数字。

“往里进！还能进！”守护电梯的大妈不停高声吆喝着，等电梯快要装满的时候，大妈一个伸手。“不能进了！”

电梯门顺利关上，大妈就挨着电梯按钮坐了下来。

时大德被挤在了电梯角落，他的双手正努力撑着电梯墙壁，在角落里，赵忆南靠在墙角，双手抱胸，面无表情，跟时大德形成了鲜明对比。

时大德咬着牙，他的后背拼命顶着外边，电梯开启后，出去了一些人，他才略微缓了过来。

他对着天吁了口气，压力也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他改成了一手撑着，突然觉得不对，他看到了王学斌的双眼正斜着看着他。

他立刻换了另一个手臂，眼睛向上方飘着。

电梯每次开启，大妈都会报着楼层，等到15层的时候，电梯里的人依旧没有减少，因为有出去也有进来的，即便大妈说不让进，立刻有人说已经等了几趟，大妈便不再说什么。

终于到了15层，王学斌先走了出去，接着是赵忆南，最后时大德是被挤着出去。他刚出去，电梯门就关闭了，差点将他的衣服挤在里边。

时大德怨念地看了看电梯，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前面两个人，那些人都还自觉地给他们让个路，怎么到了他这，他们就像看不到他一样。

他嘴里不说，心里狠狠地骂了几句才觉得解气。

他跟上了两人，直到进入了房间，他才发现，这里是一室一厅独立病房。

进入房间后，有这里两名身穿休闲服的人立刻站了起来。鲍尔也在房间里，他正在鼓捣着什么。

“我们最好别动。”赵忆南说着，“他俩完有权利第一时间击毙擅闯者。”

时大德刚进门，就听到了赵忆南地警告，他立刻动作利索地举起了手。

“刘局，王学斌在这里，我们是来汇报情况的。”赵忆南地声音不大，在她面前，那两名身穿休闲服的人手在他们身后，看他们的动作，他们随时都会拔枪。

鲍尔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三位，他看着那名女性，正在思索着，他像刚想起来什么似的，刚指着赵忆南。

“是你！”

“进来吧！”刘墨卿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刘兄！”鲍尔立刻向屋里冲去，“看着他们！”

“还有时大德！”赵忆南紧跟着说道。

“进来吧！”声音停顿了片刻，再次传了出来。

那两名守卫看着他们，王学斌率先向里屋走去，赵忆南跟着，时大德小心翼翼着，举着双手，直到进入里屋，他才放下已经酸痛的双手。

刘墨卿正背靠在已经倾斜了75度角的床上，他的面前，正在播放着地震的新闻，声音不大，却能听得清楚。

“...大型通讯设备正在抢修，我们前期进展程度非常困难，但这依旧没有难倒我们的官兵，他们已经连续抢修了四天五夜...”

“这个女人就是凶手？”刘墨卿关了电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忆南，“建国，把门关上吧。”

“还是不要吧。”

“关上吧。”

“好吧。”鲍尔不情愿地绕过三人，将门关上。

“说吧。”刘墨卿刚想靠起来，王学斌立刻将枕头竖了起来，给垫好后，刘墨卿才舒服地靠着。

“如果不把您刺伤，他无法摆脱掉包征的视野来到这里。”赵忆南指着王学斌。

“哦？”

“这次地震，是预兆。”赵忆南继续说着。“跟你们去美国的原因一样。”

“嗯？”刘墨卿平静地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鲍尔却跳了一下，急急地问道。

“见过，你的反应太夸张了。”刘墨卿平静地说道。“这么说，美国那些人，是你搞的鬼了？”

“不，那是‘生命之本’的人。”

“‘生命之本’？”

“‘生命之本’的负责人原本应该是威廉·史密斯。”赵忆南平静地说着。

“啊，你说的是那个救了我们的美国人！”时大德立刻恍然大悟地说道。

“是他，没错。”赵忆南继续说道。“他生死难料，但这并不意味着‘生命之本’就中断了，‘生命之本’依旧在进行着实验，不过，这还并不是很严重的事情。”

“你说的是跟地震有关系的事情吗？”刘墨卿问道。“这跟我们去美国有什么关系？”

“你们在美国所看到的时空裂缝，跟此次地震震源的位置，来自同样的地方——”

铃铃铃...

“我接个电话...”刘墨卿刚伸手去床头拿起电话。

赵忆南脸色一变。

“不好！事情还是有变化了！”

“怎么了？”时大德放低声音小声问道。

“什么！”刘墨卿脸色一变，看着他们三人，他刚挂了电话。

“现在又多了一处。”赵忆南的声音有些绝望地意味。

“你是谁？”刘墨卿平静地看着她。

“想活得更久的冲虚能力者。”赵忆南自我介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