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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小杨姐正给元姣打扮,苏妈在准备衣服。

元姣挑了一个珍珠胸针,在身上比了比:“我戴这个好看吗?”

小杨姐看了眼镜子:“好看,但是这颗珍珠太大了,会破坏整体的和谐感,这个是不是好一点呢?”

她拿起的是两颗小小的粉珍珠,粉色的珍珠很稀少,这两颗颜色纯净,又是难得的正圆型,元姣比了一下:“哇,真的好看很多!”

“小杨姐眼光真好。”

元姣以前是有啥穿啥,现在条件富裕了,但时尚搭配还得慢慢学。小杨姐微笑着给她梳头,苏妈收拾着床铺,忽然“咦”了一声,抱起一个盒子。

“这是?”

元姣从镜子里看到了:“昨天小舅舅送我的。”

“我今天想去趟银行,存到银行金库里,太贵重了。”

这是昨晚元姣百度好久才找到的办法,一些私人银行会提供保险库给大客户,用以存放一些珍贵的珠宝首饰、房产、合同什么的,那里的安保级别非常高,堪比国库。

“这和方小姐出嫁时戴的手镯好像呀。”苏妈在路家很多年了,一眼就认出来这件旧物的来历。

元姣说:“小舅舅说,和妈妈的手镯是一套,曾祖母给他们的。”

苏妈略带惋惜说:“方家老太太旧时是沪上市第一名媛,漂亮珠宝可不少,可惜后来都遗失了。”

“那我给瑞丰银行去个电话,让他们先安排一下。”

元姣乖巧地“嗯嗯”,忽然想起,还有手镯呢。

听路司予说,那手镯是一对,当年她妈戴在手上出嫁的,应该还在元家吧。

“小杨姐,我想先回趟家,再去银行。”元姣倒了点护肤水在手里,再轻拍在脖子上。

“小姐想去把手镯也拿过来?”小杨姐猜到了她的用意。

“嗯。”元姣点点头:“外公外婆常年住在澳洲,想来镯子也不会在他们那,我先回元家找找吧。”

“好,我和苏姨陪你一块去。”

-

元姣到元家的时候,海珍正在浇花,元家是一座四层小洋楼,带一个花园和车库,很气派。

看见元姣的瞬间,海珍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怎么几天不见,变正常了?

以前元姣是常住在这的,每天出入都顶着一张化得乌黑的脸,说是什么“哥特风”,没少被元朋义骂。

但骂归骂,元姣我行我素,相比起来元心蓝常常穿白棉布的裙子,头发不烫不染,十分符合元朋义心里“乖女儿”的形象。

可今天是怎么了,元姣居然不穿那些奇装异服,穿起了正常的白衬衫、格子裙和过膝袜。

她的两条腿又细又白,脚踝纤细小巧,棕色制服外套上别着一只粉珍珠胸针,吹弹可破的小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青春又靓丽。

她的皮肤幼嫩,又白又滑,一看就是家境优渥,从小养尊处优养出来的,就像……她那个短命鬼妈妈。

花园门虚掩着,元姣就自己推开了,朝大门走去。

“姣姣!”海珍放下水壶,边摘围裙边迎过去。

“苏姨也来了。”海珍招呼了一声,亲昵地想接过元姣的皮包∶

“怎么来也不跟妈妈说一声,我好炖姣姣喜欢的汤。”

“我不是来吃饭的。”元姣躲开海珍的手:“爸爸在吗?我找他拿东西。”

“你爸爸上班去了。”海珍跟在身后:“拿什么呀?妈妈给你拿吧。”

“拿我妈的镯子。”

这话一出,海珍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你……你妈妈的什么镯子?”

元姣给她看项链的照片,手镯她没见过实物,其实也不知道长啥样,只知道上面同样镶了红宝,左右各八颗。

“这……”海珍摇头:“我没见过这对镯子。”

“那可能我爸收起来了吧。”元姣拾级而上,推开门。

满口的“我妈”、“我爸”,一点没将她这个继母放在眼里,海珍抓着围裙,指甲抠进了大腿肉里。

元朋义居然背着她藏那个女人的东西,一藏就是十几年。

元家装潢还是很豪华的,入门就是一座佛龛,供着关公,元朋义是南方人,迷信这些。左手边是大气的真皮沙发,一个佣人正在小心擦拭。

四层小洋楼不太大,但找起来很费时间。

元姣只好给元朋义打电话:“……我妈的手镯,黄钻的,镶着红宝。”

元朋义咆哮的声音隔着手机都非常刺耳,一副恨不得顺着信号爬过来打她的样子。

元姣掏掏耳朵:“我是想拿去存银行,不是没钱了,你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电话那头的元朋义顿了顿,说:“我听说,路家那小子拍下了项链?”

“对,项链在我这里,我要带手镯一起存进去。”

元姣单手撑在沙发上,应:“哦,知道了。”

说罢,挂断了电话。

海珍期待地问:“你爸爸说什么?”

“在书房保险柜,让我自己去拿。”元姣走向楼梯:“你继续浇花吧,我是回自己家,不用招呼我。”

海珍尴尬地笑笑,苏妈问:“小姐的房间在哪,先生让小姐在海城一号住一段时间,我们顺便来收拾东西。”

“先生?”海珍不太清楚路家和元姣的关系,印象中元朋义也很少提及。

她便多问了一句:“你们先生和姣姣,是什么关系呀?”

小杨姐说:“这个我们无可奉告,请带我们去小姐房间吧。”

元姣的房间在二楼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房间呈窄条型,采光不好,夕照还特别严重,一到夏天下午根本没法住人。

苏妈和小杨姐进去后眉头就没松开过,这么大的别墅,难道就没有一间正常的屋子容纳大女儿吗?

而元朋义的书房在三楼,元姣上去后迎面撞上了元心蓝:“哎呀!”

元心蓝正在接打电话,慌慌张张爬起来:“你干……你怎么回来了?”

电话那头似乎正在催促她什么,元心蓝急声:“知道了知道了!会给你的,一会再说。”

元姣揉着撞疼的胸口:“你在做贼啊?撞疼我了!”

“谁做贼了!”元心蓝尖叫,她没有化妆,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

“你干嘛,你怎么了?”元姣虽然跟她不太对付,但看她一副有什么大病的样子还是多问了一句。

“不关你的事!”元心蓝回呛道,很快顺着楼梯跑下去了。

“妈妈,我去朋友家写作业!”很快,楼下传来元心蓝的声音,海珍应:“路上小心。”

元姣撇嘴,她真是闲得慌,关心元心蓝干什么?

元朋义的书房很大,面朝阳光明媚的南窗,屋里有两面半顶天立地的深色实木书柜,保险柜就在他座位的右脚边。

“74-03-02。”

保险柜可以用虹膜、指纹打开,也可以转密码,密码是方慈的生日,元姣凉凉道:“好深情的样子啊。”顺利打开了保险柜。

里面有一堆房本,十几只盒子,还有一沓现金,盒子有些印着奢侈品logo,有些素净无花,元姣一个个找去,以昂贵的男表居多,尤其是Roger Dubuis的十二圆桌骑士系列,居然收藏了四块。

这么年轻的男表,她爸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元姣以为她看漏了,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

书房不大,保险柜也只有这一个,元姣又给元朋义去了个电话:“你记错了吧,保险柜里没有啊。”

元朋义一愣,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起来,非说是元姣没认真找。

“我找了三遍都没有,谁知道你藏哪里去了!”

元姣边打电话边将保险柜狠狠关上,电子女音提醒:“保险柜已经锁牢,欢迎下次使用~”

“听到了?等你回来自己找,没有就是没有!”

说罢,元姣挂掉了电话,非常生气地站起来。

明明就是找不到,非那么笃定地说就是你没好好找,她是个成年人了,耳不聋眼不花,为什么就不能给予一点点信任呢?

海珍在书房外探头:“怎么了姣姣?跟爸爸吵架了?”

元姣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谁知道他把东西藏哪去了,保险柜里没有。”

苏妈和小杨姐收拾了她的行李,只装了一只小小的行李箱,黄钻项链还锁在车上,这么贵重的东西带着跑来跑去真不安全,元姣决定先带它去银行。

进银行保险库需要切断通信,还要一系列冗长的鉴定、封存、签保险合同,这期间还要全程录像,手续非常复杂,等元姣从银行出来,才发现有二十多个未接,都是元朋义打来的。

元姣给他拨回去,电话那头宛如火山喷发,元朋义的唾沫星子仿佛顺着信号喷在了元姣脸上。

“你在哪,快给我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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