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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基地,就是H大开放给社团放东西的仓库。

最深处有几张沙发,冰箱、桌子甚至是酒柜,都是元姣几个狐朋狗友搬来的。

元姣到这边的时候,管理人员吃午饭去了,仓库门虚掩着。

里面放了很多体育用品,斜开的天窗外就是田径场的看台,阳光照进来,既暗又亮。

元姣犹豫进不进去。

“愣着干嘛?等我啊?”

顾从扬来了,提着一盒寿司,还有几只礼品袋,他率先走进去,把纸袋随手抛在沙发上,打开空调。

他皮肤晒得黝黑,汗水打湿了白色连帽衫,浑身散发着滚烫热气。

“看什么?我们班第四节是体育课,老子刚跑完3000米。”顾从扬抽了张纸巾,指指寿司:“给你买的,吃吧。”

寿司盒子是木头的,两层,外面用一块鹅黄的布包起来,印着一丛樱花,看包装就很贵。

元姣蹲到桌子前,看见了沙发上的纸袋:“那是什么?礼物啊?”

“哦。”顾从扬点头:“刚才收的。”

每个学校都有非常耀眼的帅哥,顾从扬就是其中一个,他虽然长得流里流气,但个子实打实过了185,读的哲学专业,被称为他们马哲学院第一院草。

顾从扬坐在沙发上,翻开袋子里的信封、贺卡,只看了两眼,嗤笑一声就扔了。

粉色带爱心还有可爱表情的信纸飘落在地,元姣边吃边摇头,给这种混蛋写情书,那不是白费了一腔爱意吗?

顾从扬就是混蛋啊混蛋。

“嗯,这个还可以。”顾从扬打开一只盒子,里面是一只男表,蓝色的表盘,镶嵌着很多细碎的蓝宝石。

元姣抬头看了一眼:“停!”

她抓着顾从扬的手,仔细辨认了半天:“这块表是哪里来的?”

顾从扬示意了下地上的盒子,挣开元姣的手。

真是的,靠这么近干嘛。

元姣捡起盒子、袋子还有信,一屁股坐在顾从扬身边,沙发本就狭窄,顾从扬被挤到了角落:“你屁股太大了吧,走开啊。”

元姣辨识了名字:“严美玲?”

好像是顾从扬要过生日了,爱慕者纷纷送来了礼物,这个叫‘严美玲’的人给顾从扬送了这只手表。

“顾少爷,你知道这只表的来历吗?”元姣转头看他。

“知道啊,Roger Dubuis的王者系列,是十年前瑞典小王子降生时Roger Dubuis做的贺礼款,名字就叫Prince。”

“我早就想要了,可惜这是限量款,有钱都买不到。”顾从扬摆弄着表盘,凑到耳边听迷人的滴答声:“啊,你说严美玲从哪搞到这么好的表?”

元姣要笑不笑的:“从哪搞到的?这是我爸的!”

这正是元家丢失的藏品之一,那块价值200多万的绝版表!

顾从扬:“?”

“快起来,带我去见你这位爱慕者。”元姣把来龙去脉说完,催促他赶紧联系这个人。

“为了两块表,他跟你动手?”顾从扬不太高兴:“我爸抽我的时候都让家里人出去,给我留着面儿,你爸可真狠啊。”

“快点,我现在很急。”元姣抓着他的手晃了晃。

“知道了知道了。”顾从扬掏出手机,想了半天他没有严美玲的电话,就给另一个兄弟拨了:“把严美玲电话给我。”

“啥?老大,你榆木脑袋开窍了,终于要接受大校花了呀?”

“接受个屁,我有事找她,快点。”

不一会儿,一串号码发到了顾从扬手机上。

20分钟后,一个穿着Chloe小黑裙,手提Prada的女孩推开了仓库的门。

“顾从扬?”

顾从扬站起来,严美玲脸上喜色未消:“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呢。”

元姣跟着站起来,严美玲的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你什么意思?”

“严……你好,我叫元姣。”元姣友好的伸出手。

“我认识你,不用假惺惺的。”严美玲拍掉元姣的手,她化着精致的妆,身上香水味还比较浓,一看就是临时盛装而来,一看元姣和顾从扬在这静谧无人的仓库,顿时有了不好的表情。

“我想问你这块表。”元姣也就不客气了,拿着那块男表:“是从哪来的?”

“顾从扬!”严美玲瞪眼:“这是我送你的东西,你给她干什么?”

顾从扬开了罐冰啤酒:“你还是老实说吧,这块表可是赃物。”

“什么?”严美玲迷茫:“什么赃物?”

元姣只好把家里丢东西了的事又说了一遍:“这块表就是我爸爸的,你看表盘这里还刻着他的姓呢。”

一个浅浅的“Y”藏在表盘和表带之间,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严美玲的脸顿时黑了,掏出手机:“好啊,居然敢骗我……”

这块表也是她从别人手里收来的,那人手里的东西来路都不太正,但严美玲没想到居然是偷来的。

电话打出去瞬间,严美玲按熄了屏幕:“我帮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元姣睁眼:“你想要什么?”

“我要顾从扬陪我约会一天。”严美玲示意沙发上的人。

“做梦。”顾从扬拒绝。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严美玲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byebye~”

“顾从扬!”元姣拉着不让她走。

“别碰我。”严美玲挣脱,对元姣说:“我的目的只有顾从扬一个,能不能帮到你,得看顾少爷肯不肯松口了。”

“你威胁我是吧?”顾从扬腾地一下站起来,他比严美玲高一个头,眉眼很是锐利。

“怎么是威胁呢,我也想帮到你们呀。”严美玲抱着胸。

元姣双手合十:“我求求顾少爷了……”

顾从扬盯着严美玲的脸,二人针锋相对,良久:“好。”

严美玲露出一抹笑,顾从扬接着说:“不过,你可别后悔。”

“一个唾沫一个钉,一言为定!”

元姣站在两人中间:“现在可以帮我问问了吗?”

“我开车来的,走吧。”严美玲招呼他俩。

-

傍晚,新天地后的酒吧街,酒保们收起遮阳伞,正为晚上的生意做准备。

树上琳琅满目的串灯一闪一闪,街上流转着多情的音乐。

盛凯松开领带,单手开了一罐冰啤酒,一口闷下去:“啊——爽。”

“路总大忙人啊,约你一趟真不容易。”

路司予骨节分明的手搁在扶手上:“有什么话不能在公司说?”

“在公司我是你的下属,说话跟汇报工作一样,多没意思。”盛凯抽出一根万宝路,满身摸不到火机。

“喂,借个火。”

“早戒了。”路司予没有应,看着热水桶里的酒杯。

“你那么大的瘾,居然能戒掉?”侍应生递来火,盛凯整个人很快笼罩在青灰烟雾中。

“没有什么是戒不掉的,看愿不愿意戒罢了。”

盛凯流里流气地叼着烟,看着一脸冷淡的路司予:“好家伙,出趟国跟出家一样。”

“我听说你见过Vincent了,怎么样?没打起来吧?”

路司予喝了一口温酒:“都是要脸的人,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互殴。”

盛凯哈哈哈直笑,又点了一根,眯起眼,淡淡的薄荷味伴随着烟草香。

路司予对陆忘生的话题兴致不高:“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

“给我点时间嘛。”盛凯一口烟一口酒,透过轻薄烟雾看向酒吧街深处。

“喂,那是不是你家孩子?”

严美玲先钻进地下酒吧,顾从扬紧随其后,元姣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下去了。

原身酷爱蹦迪泡吧,是这条街的常客,可她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还好这个点还早,酒吧里没什么客人,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两个卡座在边吃边聊。

酒保正在拖地,严美玲拍他肩膀:“阿杰呢?”

“谁啊……哟,严大小姐?”酒保笑嘻嘻倚着拖把:“您今天来得真早,怎么样,店里有新到的人头马,保真!”

严美玲拽着他的领子:“我说,叫许振杰来见我。”

酒保指指楼上:“杰哥在上面,哎……严小姐,楼上不是我们家的地方,那块儿杰哥都说不上话,你要不等等?杰哥是给客人送东西去了。”

酒吧街寸土寸金,这个酒吧很小,只租得起地下这几十平米,地上部分属于另一家店。

严美玲踩着小高跟跑上去,顾从扬拉着元姣一起上楼,这里到处是劣质的香烟味,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喜欢来这样的场合。

楼上被隔成许多包厢,只留下窄窄的过道,到处闪烁着姹紫嫣红的灯光。

严美玲找了一圈,无果,又准备去踹包厢的门,顾从扬拉住她:“你知道里面什么人就闯?”

“怎么,顾少关心我啊?”严美玲推了把他的胸膛:“我答应的事,一定送佛送到西。”

三人堵在过道,尽头一间包厢的门忽然开了,里面传来嘈杂的音乐和碰杯声。

“好好好,老板玩得尽兴就好。”

“许振杰!”

这就是严美玲要找的人了,小脚裤,白上衣,脖子和手臂有大片纹身。

“严小姐?”阿杰笑着走过来:“来玩啊?”

“你卖给我的什么破表?”

“怎么?表出问题了?”阿杰以为严美玲去验货了:“不可能是假的!我见过那表的原装盒子。”

“砰”一声,阿杰出来的包厢门又开了,从里面摔出一个女人,她虚弱地喊了声“救命”,又被包厢里的人拖进去。

四个人看见了,三个人愣在当场。

阿杰双臂张开:“走走,回我那儿,有什么问题慢慢说。”

“那不是?”元姣要是没看错,那个被拖进去的女人,是安澜啊!

安澜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顾从扬一把推开阿杰,阿杰拽住他:“小子!别怪我没告诉你,这包厢里的人物可不是你能惹的!”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顾从扬将他推翻在地:“滚开,这沪上城我顾从扬不能惹的人,还没出生呢!”

元姣跟着跑过去,严美玲一个没留神就被阿杰跑了:“你还敢跑?”

元姣失声:“顾从扬!”

严美玲一听,调头冲回包厢:“谁吃熊心豹子胆了,敢动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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