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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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 「清夜」里,卡座三三两两,驻唱哼着一首民谣。
盛凯寻到了路司予, 跟服务生要了点吃的和鸡尾酒,坐下。
他面前, 路司予的酒杯已经只剩冰块。
“你开车了吗?”
“开车还敢喝这么多?”
“这算多?”路司予反问。
“跟你以前比那是不多。”盛凯捏了一颗酒渍樱桃:“怎么了, 心情不好?”
酒保很快送来意面和鸡尾酒, 盛凯狼吞虎咽吃了好几口。
一抬头,路司予边玩手里的杯子, 边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知道我饿多久了吗?”盛凯抿了一口鸡尾酒, 发出舒服的声音:“啧啊!舒服!”
对面的人还是不说话, 盛凯问:“有话就说啊, 难道你专门出来看我吃播的?”
“我管教她太严格了吗?”
“什么?”盛凯以为自己听错了。
路司予放下杯子:“当我没问。”
盛凯想了想:“元姣?”
路司予沉默, 算是认了。
“怎么, 小孩叛逆期把你气着了?”
叛逆期的何止元姣,他家里那个呼呼大睡的不也是么。
路司予:“都多大了, 怎么就还在叛逆期?”
盛凯:“叛逆期是个比喻啊,比喻。”
“说嘛, 她闹什么了?”
路司予把话简单说了一遍, 盛凯疑惑:“那她说得没错啊。”
“20几岁了, 出去住不是很正常吗?况且她也不是回元朋义那边,你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
“我放心不下?”路司予皱眉。
“你不是放心不下还能是什么?”盛凯塞了口意面, 瞪眼。
是啊, 除了放心不下,还能是什么?
路司予陷入沉默。
回想两人从把她捡回来到今天的点点滴滴,元姣虽然有点调皮, 但总体上是乖顺的,生病的时候会照顾他,做饭也挺好吃的,善于学习……画画挺好的。
顺着时间线,路司予想起那天半夜去接元姣回去,路上小孩的鞋湿了,便提出背她回去。
小姑娘并不是很重,趴在他肩上,小猫般的声音细细碎碎的。
那一晚,她特别乖。
路司予倒了一杯酒:“想法很难懂。”
“要不小孩怎么是小孩呢?”盛凯同意,夺过他手里的酒瓶:“行了,少喝点,不知道以为你借酒浇愁来了。”
“这点酒喝不醉。”
“知道喝不醉,为自己身体多考虑一点吧。”盛凯招手要了一杯度数低的果酒:“对了。”
“陆忘生离婚了,你知道吗?”
……
“阿嚏!”元姣刚洗完澡,苏妈正在给她擦头发:“出去十几个小时,就又是感冒又是晒伤的,以后一个人在外面住,我们怎么放心嘛。”
“我没有感冒。”元姣揉揉鼻子,还是打不通严美玲的电话。
怪了啊,明明下午让她回沪上,说等她的,人呢?
问了工作室的人,也说没见过严美玲。
元姣又拨通了严信涛的电话,斯文有礼的严总破天荒发了脾气,才知道他们也在找严美玲。
“要不问问顾家?”苏妈出主意道。
顾从扬接电话倒是痛快,龇牙咧嘴地说:“你不关心被害者伤成什么样了,关心凶手?”
“你挨打不是活该吗?”元姣生气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但你不想答应可以跟我说,我去劝她,可以换一样补偿美玲,干嘛要带人欺负她?”
“你明知道美玲喜欢你。”
顾从扬左脚打着石膏,一张帅脸上没一块好肉:“那她也不能把我往死里打啊。”
“她们看我被打得这么惨,好几个都把我拉黑了,说惹不起严美玲。”
“顾从扬,你真的很狗啊!”元姣生气地把电话按了。
楼下,小杨姐惊呼:“先生?您喝酒了?”
苏妈念叨着走出去:“这一个刚收拾完,另一个又不让人省心了。”
喝酒了?
元姣迟疑了一下,跑出房门。
路司予有些头晕,小杨姐立刻煮醒酒汤去了。
苏妈拧了湿帕子给他擦脸:“怎么回来的?是小凯送回来的吗?”
“打车。”路司予接过温水喝了一口,看见了楼梯上穿着睡衣的元姣。
元姣抓住扶手,下意识跑回了房间。
路司予头更晕了——这死孩子,看见他就跑。
不一会儿,元姣换了身衣服,“哒哒”跑下楼,苏妈和小杨姐一左一右围着他,元姣根本插不上手。
两人下午刚爆发了一次不太愉快的对话,晚上他就喝酒了。
元姣也不想把两件事结合在一起想,但他已经很久不碰烟酒了,让她不由自主,多想了一点点。
“为什么突然喝酒了?”
路司予看了眼她脸上的忐忑的表情,一哂:“公司聚会。”
“不是因为你。”
元姣暗自咬了下口腔里的嫩肉——让你自作多情!
“哦。”
她站起来:“我去打点水来!”
“哎……”苏妈傻眼,厨房就在客厅旁边,为什么要跑去浴室打水?
元姣打了点温水,把小盆子放在桌上,见这里实在没她什么事,转身上楼:“我先睡觉啦,明天还要上班!”
沙发上那个把眼皮一盖,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苏妈和小杨姐对视了一眼——这两个别扭精。
-
当晚,苏妈送来熨好的衣服,多嘴了一句:“小姐已经找好房子了,说到时候请我们过去吃顿饭,热闹一下。”
“除了工作室的人,可能还会请盛总。”
路司予刚洗完澡,脸上还有一丝没退去的微醺:“盛凯?”
“怎么?小姐没邀请您?”苏妈问了一句。
路司予拿起手机,对话框里空空如也。
“什么时候?”
“大约是下周。”
“那天我没空。”
苏妈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微笑:“您早点睡。”
房门关闭,路司予站在房间中央想了许久,对话框里并没有弹出该来的消息。
“……”现在给房子换一把虹膜锁还来得及吗?
搬家?做梦!
……
周一中午,严美玲迷迷糊糊醒过来。
“嗯?”
这是……哪啊?
简单的深蓝/浅蓝/白三色装修,卧室很小,床头放着张纸条,严美玲捂着头一看,纸条上字迹清隽:「醒了自己去吃饭,叔叔上班去了,拜~」
纸条上还压着一打钱,还有她的手机。
开机时严美玲才发现昨天摔坏了,怪不得盛凯留了这么多,是让她去买个新的吧?
这个大叔,还挺贴心的嘛。
严美玲心情不错,拉开窗帘。
盛凯的房子在高层,能俯瞰陆江,位置中心,景色也不错。
严美玲伸了个懒腰,皱巴巴的衬衣卷起,露出纤细的腰肢。
她干脆脱了扔在地上,打着赤脚去冲凉。
洗完澡,裹着浴巾,严美玲一拍脑袋:“完了,我穿什么?”
衣服被她塞进洗衣机了,最快也要2个多小时后才能洗好、烘干。
严美玲趴在座机旁,拿起手提电话,拨了个号:“喂~大叔?”
盛凯接到电话,疑惑地看了眼来电显示:“你怎么还在?”
“你这有衣服吗?”
“什么?”
“大叔之前交女朋友了吧,那个姐姐留衣服了吗?借一套呗。”
“……”盛凯扶额:“你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别说他被绿了的事,就是没被绿,许清露也没去过他那啊!
严美玲翻了个身,一条腿搁在沙发背上:“哦,那就是没有咯。”
“那你的借我吧,我下楼买个手机。”
“靠,你别乱动我东西!”盛凯腾地一下站起来,小陈秘书正在喂煤气罐,雨来“嗤嗤”地开始炸毛。
盛凯报复性地敲了一下猫头,嘿嘿,刚打完疫苗,不怕你!
“雨来!”小陈端着猫粮,眼看着雨来追盛总,结果一头撞在玻璃门上!
半小时后,盛凯急匆匆回家,一开门就看到了让他鲜血直冲脑门的一幕——
严美玲穿着他的T恤,坐在沙发上吹头发。
她长得瘦,塞进盛凯的衣服里绰绰有余,袖子因为太长卷到手臂上,衣摆下,一双白腿若隐若现——
哦草!
“你!”盛凯一根指头指啊指,狠狠撇开了眼。
“回来啦?”严美玲一掀眼皮:“我可没乱动,这是你扔在床上的。”
“废话,那是叔叔的睡衣。”
“哦,我说怎么一股烟味。”
盛凯无力:“要手机是吧,我下楼给你买。”
“行,最新款哈。”严美玲笑了一下:“我饿了,再买个谷饲牛肉沙拉和奶茶上来吧。”
“我要一些些,大杯抹茶拿铁加冰淇淋,三分糖,去冰。”
“我真是欠你的!”盛凯的手从门把手上松开,狠狠关上了门!
半小时后,盛凯顶着烈日排队等奶茶,时不时抬手看表——什么玩意,这东西有这么好喝吗?还得排队?
路司予给他打了个电话,盛凯夹着手机,左手沙拉和购物袋,右手从店员手里接过奶茶:“干嘛?我现在没空回答你的情感问题,下次再说哈。”
电话那头的路司予沉默了一下:“下午两点技术部开会,现在是……13:57分。”
“你想算旷工还是早退?”
“靠!”盛凯拔腿就跑。
严美玲正在家拉筋,门忽然被打开了,盛凯跑得满头大汗,放下她要的手机、沙拉和奶茶:“死丫头,害我忘记了部门开会,要求这么多,喝奶茶还要加冰淇淋,也不怕闹肚子?”
严美玲挑眉,居然真给她买了?
说完,盛凯抓起车钥匙就走。
“哎,等等。”
她从沙发上下来,给盛凯重新打了领带:“好歹是个副总,去吧。”
“谢谢你的奶茶~”
盛凯瞪了她一眼,旋身出门:“回来再骂你。”
……
新一个月的周一下午,阿瑞斯例会。
本周轮到技术部门讲PPT,他们提了强人工智能话题。
“……要创造出达到人类级别的智能,电脑就必须‘理解’更深刻的东西,是‘理解’,不是通过算法的‘类同’”
不可否认的是,人工智能发展到现在,在几乎所有需要思考的领域超过了人类,比如微积分,金融市场、翻译,但是一些不需要思考的事,比如视觉、触觉、直觉,或者更高级的情感,人工智能还远着呢。
拿阿瑞斯三大AI之一的“杰斯”举例,他能迅速从海量信息里准确抓取使用者需要的信息,但如果你问他:“我女朋友是不是不爱我了?”,杰斯只会抱歉地告诉你“我还没学习到这里~”
众人哄堂大笑,路司予低头在资料上划了几道杠:“最近想往这方面试试吗?”
讲PPT的技术员愣了一下,看向阿瑞斯的首席技术。
这位CTO叫付皓,非常年轻,长得像没毕业的大学生,一张娃娃脸,脚上踩着拖鞋:“老大是说情感板块?”
工程师们七嘴八舌:“就拿‘我女朋友是不是不爱我了’这题来说,可以建立一个‘不爱的表现’数据库,设置一个值,超过该值,杰斯则判定为‘不爱’。”
“你想什么呢?不爱的表现是吵架还是动手?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个手段叫做‘冷暴力’?”工程师B说。
“还有一种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技术员C举手。
“如果设置多元素对比呢?理论上只要对比条目足够多,就能无限趋近正确答案。”
“那照你这么多,人工智能分辨表情也指日可待咯?只要测量嘴角上扬的弧度,超过某度判定为‘开心’,低于某度判定为‘不开心’?只要样本足够多,就能无限趋近正确答案嘛!”
“那在杰斯眼里,老大肯定天天都在不开心。”
众人纷纷闭上嘴,望向那个口出狂言的小子,他捂住嘴:“怎么了?我说什么不该说的了吗?”
盛凯站起来:“好了好了,散会,技术部下个月交一份报告上来。”
“行。”娃娃脸CTO合上资料夹,众人纷纷散会。
路司予带走了手提电脑,盛凯尾随其后。
“喂,你上次不是说要养雨来吗?我跟小陈提过了,小姑娘眼泪汪汪地给煤气罐收拾了包袱。”
秘书室内,黄煤气罐被一群秘书围在中间rua,黄澄澄的橘猫,背上捆着绿色的包袱,透明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
路司予疑惑:“我什么时候说要养它了?”
“你自己说的啊!”盛凯抬起手背:“我不管,为了抓那只煤气罐过来我又被抓伤了,前几天刚打的狂犬疫苗啊。”
路司予“嗯”了一声,经过了秘书室。
雨来突然跳下桌面,四条腿快速跑动,背上的绿包袱一抖一抖的。
进门前,路司予低头,一个黄煤气罐冲他“喵”了一声,在他笔挺的西装裤上蹭来蹭去。
秘书们追猫过来,看见它在大老板脚下又蹭又躺,姿势妖娆,一副碰瓷定了的样子。
“老板……我我们立刻把猫抱走!”
路司予用虹膜刷开门,雨来迅速钻了进去,秘书在门口进退两难:“我进去抓吧?”
“算了,让它在里面待着吧。”路司予合上办公室的门,跟已经蹿上办公桌,正在舔腿的煤气罐对视了一眼。
“喵~”
“过来。”路司予在沙发坐下,朝煤气罐招招手。
说来也怪,雨来拢共就亲近过他一次,居然真就乖乖跳下桌,背着包袱来投奔路司予了。
路司予挠着它的下巴,煤气罐舒服地眯起眼,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打开包袱,里面装着几条小鱼干。
“来就来呗,还带东西。”路司予捏了一个喂它,照例在猫吃得最欢的时候突然拔走,气得煤气罐“喵喵喵”直抗议。
他笑着将鱼干放回雨来面前,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查看手机消息。
一小时前,元姣发来两条消息:「我收拾好房子啦,周末请大家来吃饭」
「你要不要来?」
路司予把手机到扣在桌上,“砰”的一声,雨来抬起猫猫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吃。
他曲起食指,在猫头上刮了刮。
“连邀请都是最后才想起我。”
“我才不去。”
……
路司予是真的没时间,本周隔壁市有一个创投风投会,需要他出席。
坚桦资本新一季度的好几个投资对象会参加这个会议,在会议上对它们的产品模式、经营方向更详细说明,现场的风投机构、私募基金也会根据需要输出基金,做出投资。
前排,路司予戴上耳机,翻着主办方送来的商业企划书,果不其然看到了陆忘生的安然能源。
比起上次那份,这份把产品方向细化了一些,主要针对居民燃电,还有商业、企业供电——跟雷日光电的业务大同小异。
安然能源的负责人上台演说,慷慨激昂地陈述华国未来十年、二十年的能源格局,不少风投机构负责人听了暗自点头。
路司予一直在纸上写写画画,坚桦资本的负责人问:“老大觉得怎么样?”
虽然上次被大老板驳回了,但坚桦资本信息部依旧比较看好这个项目。
“燃气改革?”路司予一抬眼皮,看了眼台上的产品介绍:“华东区的燃气都是西边送来的,市场份额已经被几家老燃企瓜分完成,他陆忘生从哪搞燃气?”
“别说回了趟山西,就挖出天然气了。”
台上,安然能源的负责人仿佛有感知一般,接连拿出了几份与老燃企的合作意向书。
陆忘生胃口很大,想一步从火电厂跳到燃气改革上。
“贴着西北做生意呢?”负责人B问。
“不可能。”路司予转头。
陆忘生的位置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阴鸷的双眼盯着台上的PPT,看不出喜怒。
“陆忘生做生意的风格,绝不是跟在别人背后捡残渣。”
路司予在地图上勾画了一下:“雷日光电起步初期,晶体硅电池效率只有7~9%,国际上同类产品效率是12%~15%,陆忘生光是烧钱砸这项技术就烧了近一个亿,最终使国产晶体硅电池效率稳定在13%左右。”
“他是个事事都要抢在别人前面的人,要说他看上了‘海气登陆’项目,想在未来吃可燃冰这块蛋糕还有可能,燃气?”
虽然不知道陆忘生搞个壳子公司干什么,但是他没兴趣拿真金白银跟陆忘生玩这个游戏。
路司予盖上资料:“这个项目不投。”
这场风投会,安然能源当场拿到了1500万投资,还有不少私募基金负责人表示没抢到投资十分遗憾。
陆忘生跟投资人一一握手,余光看见了坚桦资本簇拥路司予离开的背影。
“陆生也认识他?”凯盛资金的投资人笑着说:“坚桦资本的老板,投资界的新星,他很少出席这种会议,说起来大家都是头一次见过他。”
“坚桦资本创立也才五年左右,资金雄厚,去年底投了塔山科技,今年科技板涨得非常好,赚翻了简直。”
“林总贵人多忘事,三年前LA互联网大会上,我们还见过他。”陆忘生扯了下嘴角,助理送来投资名单,果然没有坚桦。
“啊……”凯盛资金负责人一拍脑门:“是阿瑞斯的CEO?”
“是他。”陆忘生合上本子:“谢谢林总的投资,期待下次见面。”
……
路司予一直没回消息,元姣的心情从忐忑,到生气,戳着屏幕自言自语:“又不回了,混蛋,下次你发消息我不会回的!”
小气极了,生个气到现在都扭不过弯来。
地铁播报:「人民大剧院站,到了~」
元姣收拾心情,抱着一大束百合花下站。
沈当送来了第二场演出的门票,这次的位置特别中心,元姣邀请严美玲一起去,那丫头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一下班就不见人了,元姣只好自己来。
后来,沈当正在做发型,见到元姣非常惊喜:“哇,为了每次都有香香的百合收,我应该每场都给你送门票。”
元姣找了个玻璃瓶把百合插起来:“这花可没门票贵啊,当当姐亏了。”
化妆师笑着说:“要不是元小姐说,我们都不知道沈老师喜欢百合呢,老师藏得太深了。”
“说起来我一直觉得元小姐好眼熟啊?是演过什么电影或者电视剧吗?”
元姣指着自己,笑:“我怎么可能演电影和电视剧?”
“您认错人啦。”
“她上过我那个综艺,新人王。”沈当解释:“你可能在哪看到报道了吧。”
这个化妆师是剧组的,平时不跟沈当跑通告,年纪又稍稍比较大:“那可能是吧。”
“不过说起来元小姐外在条件真的很好,三庭五眼非常标准,颧骨不高但是挂得住肉,这样的骨相肯定很上镜。”
沈当从化妆镜里端详元姣:“这么说还真是啊。”
“砰”一声,化妆室的门被推开,舞蹈导演急匆匆说:“沈老师,能不能立刻联系一个表演系的学生来救场?”
“怎么了?”沈当不解。
“卢西燕阑尾炎,刚送医院去了!”导演十分焦急:“现在缺一个演员。”
“卢西燕?”化妆师问:“那不是演阿春养女的那个女孩吗?”
在《阿春进城》的最后一幕,年老的阿春靠自己的勤劳在省城扎根,她收养了一个女孩,供她读书、长大,谢幕就是她和养女的背影。
导演提出要求:“不要太高,160-168,要瘦,长得要乖!”
化妆师乐了:“您直接说照着元小姐找不就好了。”
沈当闻言抬头:“养女这个角色没有台词,也没什么肢体动作,导演你看姣姣怎么样?”
元姣摇头:“那可不行啊,我一点表演经验都没有,会被我演砸了的。”
导演上下打量了元姣一眼:“外在形象是不错……你没学过表演?”
“没有。”元姣老实道:“我只会画画。”
“会画画?”导演眼前一亮:“那就够了!”
他找来分镜本:“养女这个角色一共就两场戏,一场是在阿春卖冰糕的时候,在这个地方画画。”
本子上,舞台分为上下两部分,阿春在右下角守着冰糕车,养女在左上角一束追光里画画。
“第二场是你毕业,阿春老了,你扶着阿春慢慢走远,然后就谢幕。”
“一共就这两场戏!”导演把画画的道具拿过来:“这个交给你!”
元姣接过来一看,本子上是速涂的人像,是各个时期的阿春,少女、出嫁、失子、被抛弃、进城、艰难求生、在大雪里捡到养女,后面的阿春笑容开始多起来。
这些作为Ending会在结束时以“回忆”形式播放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不太难?”导演望着她。
元姣摸着画纸上的铅粉,心忽然一动:“我真的可以演养女这个角色吗?”
双目失明的阿春,对元姣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沈当说:“离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帮你排一下,足够了。”
化妆师点头:“你的妆造比较简单,开场后再画也来得及。”
元姣握着速写本,重重点头:“那我想试试。”
……
18点30分,夜幕降临。
人民大剧院门口,一个中年阿姨朝人群招手:“老许,走快点。”
“这个故事我已经看过无数遍,剧本还在床头,都滚瓜烂熟了,有什么好看的?。”
“你要想看,我给你讲好不好啊?”
“你那是电影剧本,跟舞台剧怎么一样?”王娟拉着老伴的手臂:“再说了,你那破电影还在筹划阶段,谁知道什么时候上映?”
“我好不容易才托人买到的票,你必须陪我看完。”
“好好好。”许镇无奈地摇头,陪同妻子验票入场,坐了下来。
随着人民生活条件变好,舞台剧走进了广大百姓的生活,不再是欣赏不来的高岭之花,许镇原本只是陪妻子随便看看,没想到开场15分钟后,他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阿春进城》改编自知名作家春雨的同名小说,讲述的是上个世纪时代变迁中一对男女的故事。
舞台剧和电影是两种体系,但不影响许镇欣赏它们,主演的表演相当成熟,人物性格、表情、台词拿捏得恰到好处。
身旁的妻子已经在为阿春悲惨的命运低声啜泣,许镇看着看着,忽然在舞台上看到了个熟悉的人。
“诶?”
追光中,一个扎双马尾的女孩抱着画板认真画画,舞台右下角,传来了阿春叫卖的声音:“冰糕~甜甜的冰糕~”
元姣画着画着,忽然回头,看到另一簇光里的“妈妈”非常高兴,捂嘴偷笑,偷偷地把妈妈画在画板上。
阿春无神的双眼目视前方,母女两个仿佛透过时光对视。
元姣是真的低头在画,直到镁光灯离开了她,转向下一幕,她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
今天的Ending里,速写多了一张,阿春守着冰糕摊子,远处小女孩放学回来,朝她开心地奔跑过来。
直到落幕,演员集体谢幕,许镇还坐在位置上。
王娟擦擦眼泪,推了下老伴:“怎么了?散场了还不走吗?”
“我的电影——我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许镇兴致勃勃,大步朝舞台后方走去。
……
后台,演员们正在庆祝又一次公演顺利结束。
“干杯!”
元姣站在人群里,显得有些拘谨,沈当搂着她的肩膀:“姣姣是第一次上台,紧不紧张?”
“有一点。”元姣笑笑:“但我两场戏加起来不到10分钟,所以还好。”
“元小姐的脸真的太好化妆了!”化妆师喝了一大口可乐:“浓妆淡抹都能hold住,也没有瑕疵,真希望有下一次合作。”
总导演推开门:“谁今天演了兰花啊?”
兰花是剧中阿春养女的名字,元姣弱弱地举手:“导演,是我演的。”
沈当以为导演要怪罪他们擅自换角,站出来说:“导演,今天是卢西燕突发阑尾炎,不得已才叫姣姣顶替的,她虽然没有表演经验,但也顺利演完了兰花的戏份。”
“你就不要批评她了吧?”
“谁说我要批评她了?”总导演摸了摸地中海发型:“元姣是吧?跟我来。”
“许镇导演想见你。”
……
从人民大剧院出来,元姣还有些云里雾里。
上次见到许导演还是在信美传媒大楼,许镇跟严信涛见面。
刚才许镇告诉她,是因为严信涛投资了他的新电影《盲春》,那天是去签合同的。
一般投资方可以塞1-2个演员进去,这也是严信涛之前拿来诱惑她的条件之一——拍许镇的电影出道。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转回来了。
许镇慈祥地说:“我看过你刚才的表演,有没有兴趣来我的新电影试镜?”
元姣迟疑地指自己:“您说我?”
“我看过你刚才的表演,你哭了,对吧?”
元姣点头,许镇问:“我能不能问为什么?”
“兰花这个角色让你想起了什么,你对阿春这个角色是怎么理解的,为什么会哭?”
元姣低头思考,其实她没有在想什么,只是想起了她的盲婆婆,如果阿春活到婆婆那个年纪,命运可能也是一样的令人唏嘘。
不过阿春比婆婆幸运,她身边有兰花照顾。
可是元姣离开后,她的婆婆又只剩一个人了。
“姣姣!”
元姣回头,换了便装的沈当走上来:“怎么样,见过许导演了吗?”
“见过了。”元姣点点头:“许导演邀我去试镜。”
“试镜?”沈当单手背着包:“啊,我知道的,《盲春》对吗?和《阿春进城》同样买了春雨老师的剧本。”
“许镇导演买得还更早,我还以为《盲春》会先上映呢,没想到我们都公演了,他还没拍。”
“许导演说他没有灵感,就一直搁置着。”元姣很纠结:“当当姐,你说我要试试吗?”
“可以啊。”沈当点头,道:“姣姣,其实你眼睛里有灵魂,知道吗?”
“我们做老师的人有个东西,叫眼火,学生叫它‘看谁谁火’,你真的可以试试。”
就像黄文英总能从一堆帅哥美女中挖出会火的苗子,元姣抓着包的手一紧:“那我试试?”
“嗯。”沈当安慰道:“你不要有压力,许镇导演只是邀你去试镜,能不能过还不知道呢。”
“偷偷跟你说,我以前去试他的电影,试了6次都没过。”
“那后来呢?”元姣惊讶,沈当的演技在她看来非常完美。
“后来我就转做舞台剧了呀。”沈当看着夜色:“我在电影圈摸爬滚打的好多年,最高一番才演了女四,可是我转行做舞台剧,三年就当上了主演,有时候不是你做得不好,而是天赋不在这边。”
……
告别沈当,元姣决定去工作室。
女演员委托助理跟元姣签了买卖合约,前几天云顶城的房子正式过户到了她名下,因为原屋主没怎么在那边住过,搬走只用了两天。
而元姣已经搬了些简单的行李进去,如果想过去住也没问题。
永年街,安澜和单瑶正在加班。
帝景大厦的工作室还在装修,一堆人还挤在这个小院子里,沈应他们已经回来了,正在舞蹈室排练出道舞蹈。
严美玲决定在新人王出道夜前一天推出BigStar,抢占先机,把拉踩进行到底。
董学义见到元姣,兴奋地跑过来:“元老师!”
他浑身汗津津的,元姣问:“你腰没事了吗,怎么开始跳舞了?”
“我没事了!医生说我年轻,恢复得很好。”董学义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我们去阳城拍综艺,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小心翼翼掏出一只小盒子:“你看,好不好看?”
“哇………………这是什么?”元姣拿起黑绳编的手链,上面有一朵红色的花,材质像是……塑料?石头?
“是朱砂!”董学义拿起同款戒指:“那个店主说,这东西是辟邪的!”
“还朱砂呢?旅游区卖的东西你也信?”季景胜无语:“就是石头表面染个色,能给你泡个朱砂水都算他诚信经营。”
“你很讨厌诶。”董学义踢了他一脚,满脸期待。
“谢谢小羊,我很喜欢。”元姣把它戴在手上:“好不好看?”
黑的绳,红的花,纤细的手腕,白皙的肌肤,居然出奇的和谐。
“我就说很好看嘛!”董学义高兴了,跑回去继续训练。
安澜从服装室出来,扬扬手:“我以为董小羊就送我一个人呢,原来是团购的啊。”
好巧不巧,单瑶手上也有,三人无奈地看了眼活泼的董学义,得,老端水大师了。
“综艺规划已经出来了。”单瑶扬扬手里的企划书:“严总想做恋爱综艺,就是Heart Signal那样的恋综。”
新人王一仗打得挺漂亮,严信涛觉得再给她们一个综艺练手,恋爱主题是这几年综艺财富密码,玩法也多种多样,明星×明星,素人×素人,明星×素人组合都有。
也有旅游主题、竞技主题、跑酷主题,甚至假想婚姻主题。
“安老师……元老师也在哦,那太好了哦!”保洁阿姨急匆匆跑到后院:“前面来了个喝醉的客人,问什么都不应哦,老王问他家地址,想给他打个车哦,又不说话哦。”
“这都10点了,再晚一些步行街就关门了哦。”
老王是工作室新招的保安,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和保洁阿姨阿容、全公司唯一司机赵师傅并称博涛文娱F3。
“喝醉的客人?”元姣奇怪,跟着保洁阿姨出去:“咱们不是8点就关门了吗?”
“是8点关门,老王嫌关了大门很闷哦,最近都是先关灯,门10点,11点才关的哦。”
小院子分为前后进,前面是公司门面,用实木装修得非常有逼格,门外摆了一对石缸种碗莲,保安王师傅背着手,时不时俯身拍拍椅子上的人:“喂,醒醒哇,小伙子?”
“我们要关门了哇,你住哪里跟我们说一声了哇,好送你回去的哇。”
“谁啊?”元姣定睛一看,差点没惊掉下巴。
陆忘生??
醉酒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刚和安澜离婚的,山西第一逼王,陆忘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万字差点给我肝碎了,啊………………(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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