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救驾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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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侯府, 祁煜没有亲自去找世子夫人，而是让身边的人去告知世子夫人，让她准备参加春猎的事宜。

景宁侯夫人见祁煜和儿媳妇总是如此, 便是祁煜在她这边见到世子夫人了，也不多看人家一眼。

“别跟蒋四姑娘那样。”景宁侯夫人见世子夫人的时候，忽然想到宁远侯府的蒋四姑娘, 太过丢脸。

之前，昭阳长公主举办宴会的时候，谢二姑娘就曾经为难过姚锦瑟。

景宁侯府现在不适合去得罪未来的摄政王妃，哪怕他们是忠君之人，是站在皇帝这边, 而不是摄政王那边。那么他们也得审时度势, 而不是自己不高兴了, 就去折腾别人。

祁煜的糟心举动被景宁侯拦住了，景宁侯夫人当然也得跟世子夫人说几句, 免得就冲上去。

景宁侯夫人也不喜欢姚锦瑟, 就因为南安伯老夫人当初的拒绝。分明就是南安伯府觉得景宁侯府还不够好，景宁侯夫人就想自己不高兴，不也还是忍着了么。

“你和祁煜的事情, 也怪不到姚锦瑟的头上。”景宁侯夫人道。

“儿媳明白。”世子夫人应声, 心想：是啊, 是怪不到姚锦瑟的头上，那要怪到谁的头上, 怪你们纵容祁煜，也该那个该死的外室。

世子夫人嫁进景宁侯府这一段时间以来，已经足以看明白祁煜的心到底在谁的身上。祁煜的心就是在林娇娇那个外室的身上，祁煜之前不还为了那个外室得罪摄政王和姚锦瑟么。

姚锦瑟长得再好看, 在祁煜的眼中依旧什么都不是。

世子夫人琢磨着自己确实不能盯着姚锦瑟，也不能去想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当一个男人心里有了某一个女人，其他女人就一文不值了。

她最好还是想方设法让祁煜对她有其他情绪，愧疚是最好的情绪。

世子夫人已经打定主意，总得在这个春猎的时候做点什么。不能一直等下去，再等下去，黄花菜都要凉了。

“你明白就最好不过了，都还等着你为府里开枝散叶呢。”景宁侯夫人道。

“是。”世子夫人应声，一个人怎么生孩子呢。要是祁煜跟她睡过，她还能把别人的孩子栽到祁煜的头上，关键是他们没有睡过。

今年的春猎，是皇帝亲政之后第一次春猎，多少人都准备表现一二。

太皇太后不准备去参加春猎，她准备又去皇庄住着。她不喜欢皇宫的红墙高瓦，不喜欢看着那些妃嫔斗来斗去，也不喜欢那些妃嫔前来讨好她，她见不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年轻的时候看过那么多糟心的事情就够，年纪老了，就该多享受享受。

“哀家的态度还是跟以前那样。”太皇太后道，“你和皇帝孤儿寡母，却也别被你娘家给牵制住。有时候给了权，给多了，那就收不回来。”

太皇太后不反对太后用娘家的人，但是也要注意一点，别让外戚专权。别到时候摄政王没有专权，太后的娘家人专权了，把皇帝当成傀儡。

“儿媳谨记。”太后微微低头，她一直记得这一点。

这些年来，她的母族没少在她的耳边说摄政王靠不住，说还是自己的父亲、兄长等人才靠得住。太后怎么可能不明白，娘家的人在跟她要权。

娘家的人根本就不管她这个女儿、妹妹过得如何，想要的就是权势。

太后哪里可能同意，她能让他们做一些事情，却不能让他们掌握大权。她的儿子跟她才是最亲近的，她不可能为了母族就牺牲儿子，不可能让母族强大，儿子成为傀儡。

自古以来，多少家族都是那么教导女儿的，让女儿以家族利益为重。等女儿出嫁了，还时不时跟女儿说要以娘家的家族利益为重。

其实挺可笑的，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都那样了，还要女儿多顾着娘家的利益做什么，不是应该让女儿多顾着婆家的利益么。还真有女子傻乎乎的，为了娘家牺牲儿女，比如让儿子拉拔娘家，让女儿嫁给不成器的娘家侄子。

“好。”太皇太后没有说更多的了。

太后从来不觉得太皇太后这个婆婆有多不好，太皇太后从来不多管事，也不找她的麻烦，顶多就是提点她几句。别让她走错路罢了，人在高位久了，有可能就变得盲目自信。

太皇太后又去了皇庄，那个皇庄就在京城城郊，也算近的。

从太皇太后回宫到出宫，前前后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曾经有人反对太皇太后一直住在皇庄，还有人在那里说这样对皇室名声不好，谁知道太皇太后在外面是不是养了小情人。

摄政王一力撑下来，不理会那些人胡说的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太皇太后经历了那么多，早就对那些情情爱爱不感兴趣，也没有想着要小鲜肉啥的。太皇太后就是想安安静静地生活，她不怪那些人不让她出去，有的人脑子就是那么迂腐。

那些太妃可以跟着她们的儿子一起生活，能出宫，怎么到了太后、太皇太后这里就不行了呢？

太皇太后可不管那些人，那些人拦不住她。

南安伯府，摄政王让人送来了几套新衣裳，让姚锦瑟能穿去春猎。

姚二爷是文官，骑马射箭会一些，却没有那么精通。

这一次，皇帝去春猎，带去的官员都已经定下来，姚二爷没去，南安伯也不在名单之中。皇帝有让一些年轻的官家子弟去，姚三少爷就在名单上，那么姚三少爷也就能多陪着姚锦瑟。

南安伯的嫡子姚二少爷见姚三少爷能去，自是非常羡慕。只不过他没有被点到，不能跟着去。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姚二少爷到南安伯夫人那边的时候，不禁感慨，“三弟是沾了三妹妹的光。”

可惜三妹妹不是他的亲生妹妹，要是三妹妹是他的亲生妹妹，这一次去春猎的人就是自己，而不是姚三少爷。

“他们就是不知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姚字来。”南安伯夫人道，“都不知道顾着你一些。”

“父亲以前也没有多顾着二叔，二叔现在哪里可能多顾着我们。”姚二少爷还是知道这一点的。

南安伯府大房的人就是如此，有一点自知之明，就不会在自己弱势的时候多去得罪人。

“……”南安伯夫人听到这话，也无奈。那就等着吧，看看二房什么时候良心发现，那么他们就什么时候拉自己的儿子一把。

南安伯夫人想太多了，二房的人一直都有良心，是大房的人一直没有良心发现。

姚锦瑟看着摄政王让人送过来的服装，琢磨着自己射中猎物的概率有多大，估计非常低。她不是一个很喜欢运动的人，有的穿越女到了古代骑马射箭样样都会，还会琴棋书画，就跟一个完美的人一样。

而姚锦瑟做不到这一点，有时候没有天赋，哪怕努力了，也到达不了那个高点。

“原本还想着要给你做几身，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姚二夫人看着那几身衣服，觉得摄政王还是挺不错的，有给女儿准备好这些东西，“你到了那边，若是不喜欢射猎，那就不去。女眷待在帐篷营地，那也是常用的事情。”

姚二夫人没有参加过皇家春猎，却也知道不是每一个女眷都那么厉害，有的人就是没有去射猎。

“好，知道啦。”姚锦瑟猛地点点头，“您看女儿像是喜欢丢脸的人吗？”

“哪里丢脸，便是垫底也无妨。”姚二夫人道，“没有人让你垫底，那些人聪明着呢。”

那些人都是人精，不可能表现得那么厉害。出风头，不一定就好。

当今皇后也不是一开始最热门的皇后人选，那些人争来争去，表现得那么厉害，到头来这皇后的位子不还是落到了柏家。

在一些场合，有的人也会故意表现得差一点。像春猎这样的时候，有的人就不会表现得比皇帝还要强，会给皇帝面子。皇帝心里也清楚，只不过没有说出来，便会记着一些人，以后也可能重用那些人。

春猎不是一日两日，是要好几日。皇家猎场，远些的地方有房舍，要是不够住的，便是去住营帐。只不过很多皇帝都喜欢住在猎场附近的草地，让人搭建营帐。

为了迎合皇帝，其他人也就住营帐。

哪里能皇帝在这边，他们就跑到远处去住房舍，来来回回未免耽误时间，也就少了能在皇帝面前露面的机会，也让皇帝不悦，觉得他们受不了苦，住不得营帐。

摄政王司徒靖便让人把姚锦瑟的营帐安排在自己旁边，也没有让其他姑娘跟姚锦瑟一块儿住。

司徒靖已经许多天没有见到姚锦瑟，他有时候就想怎么总是有那么多事情呢。皇帝都已经亲政了，事情就不能少一点吗？

“夜里会冷。”司徒靖走进营帐，看到姚锦瑟穿着自己之前让人准备的衣服，心情不错，“外面还得再批一件厚点的披风。”

“不是在皇上那儿吗？”姚锦瑟刚刚听人说司徒靖在皇帝的营帐，还想着也许今天不一定就能见到司徒靖。

“皇上那边多的是人，不需要。”司徒靖道，多少人都准备在皇帝面前多表现，哪里需要是自己去。

皇帝春猎，不是一件小事情，也怕有人浑水摸鱼。摄政王这几天没有少盯着，那个景宁侯世子也是一个不安分的，表面上只是一场春猎，实则这哪里是在猎那些动物，更是在猎人。

“喝茶。”姚锦瑟给司徒靖倒了一杯茶，“静静心。”

“看看你，就能静心。”司徒靖道，“一个人，都不知道在奋斗什么。”

有心上人之后，感觉就更加不同。

司徒靖以前觉得安排得差不多就行了，也够缜密的了。而现在，司徒靖就想着得缜密再缜密，自己也不去多冒风险。要是以前，司徒靖单身的时候，他有时候就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皇帝那边已经知道一些事情，皇帝愿意去冒险，那就去冒。

司徒靖不可能阻止，有时候皇帝为了管理好朝政，就必须加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得给那些臣子机会。

“那你得多注意自身的安全。”姚锦瑟心想摄政王还是别跟原著那样，别受伤，别让景宁侯世子到时候蹦跶得太厉害。

“都听你的。”司徒靖笑着道，“我受伤了，你不也会心疼么，舍不得你心疼。”

司徒靖还想长长久久的跟姚锦瑟在一起，还是少受点伤，受伤多了，也会影响到寿命。

景宁侯的营帐里，景宁侯看着景宁侯世子祁煜，“都准备妥当了？”

“嗯。”祁煜点头，“就看他们的了。”

春猎的第一天，无大事发生，一些都很平稳。

春猎的第二天，依旧无大事发生，很是平稳。

姚锦瑟没有去吃那些野味，野味体内的细菌多，不容易杀死，还有寄生虫。

只不过这是缺衣少食的古代，那些人春猎的时候就是会把那些猎物做成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有时候就是直接烤。

司徒靖不知道姚锦瑟不吃野味，还特意让人送了一些来。

虽然说猎场里有人为放出一些人工养殖的小动物进去，但是到了里面就分不清，顶多就是看哪个比较呆，跑得慢。当这些小动物都被猎杀之后，就不好看出来，可能烹饪的时候能感觉出来。

难免就有人说姚锦瑟不给摄政王的面子，吃得那么少，吃的还是些糕点果盘的。

姚锦瑟也不理会那些人，就是被人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况且，那些人又不敢在她的面前说，基本都在她背后说，多半是嫉妒她吧。

司徒靖来到姚锦瑟的营帐，他已然知道外面的那些流言。

“不想吃就不吃。”司徒靖道。

“野生动物不像是家里养的，身上的脏东西多。”姚锦瑟无法跟他们解释细菌不细菌，他们也不知道细菌病毒是什么，“能不吃就不吃。”

姚锦瑟就是这种自己不吃，不去阻止别人。这是古代，不是后世，她要是直接跑出去跟人家说别吃野味，估计别人当她是神经病。

瘟疫不是每一年爆发，通常是十几年、几十年一次，因此，在吃不饱的情况下，那些人还是会山上打猎。古代还有猎户，那些猎户就是靠着打猎为生，不能什么都用后世的思维去思考，不能觉得不好，就去阻止别人。

不够粮食了，再阻止，那样要出人命的，指不定还要死很多人。

在这世界的生产力水平没有那么高的时候，就无法去说这些。

“要是吃，也就是吃几口。”姚锦瑟跟那些人待在一块儿的时候就是如此，而不是苦口婆心跟他们说吃野生动物的危害。

“我以后也少吃。”司徒靖道，“不喜欢的就说，我也不是知道你的所有喜好。”

司徒景心想姚三少爷之前还让他送，这个大舅子是在挖坑让他跳啊。他绝对不相信姚三少爷会不知道姚锦瑟不吃野味，就是欺负他不知道。

至于那些瞎说话的人也该得到教训，他不好去教训那些女子，可以教训他们的兄长，他们的父兄。

“猎那么多，别浪费了，你们多吃点。”司徒靖还派人去盯着那几个长舌的人家，看他们吃。

那些长舌的女子吃得都要吐了，还直能硬着头皮吃。而他们的父兄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哪里还会知道他们错在哪里了啊，他们被家里的女眷给牵累了。

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这些人的父兄在她们吃吐之后，等摄政王的人走后，狠狠地批了她们，让她们更加没脸面。

那些只是烤了加点盐的野味，哪里有那么好吃。可是他们无法，又被说了，就更加闷闷不乐，也不敢多时候其他的了。

另一边，林娇娇站在店门口，她现在有时候会到街上走一走。她想三四个月过去了，祁煜都还没有找来，祁煜放弃她了吧，毕竟祁煜已经有了一个端庄的贵女妻子。

“姑娘，外面风大。”石榴道。

“以后，叫我夫人吧，都有孩子了。”林娇娇低头看向大肚子，“要是叫姑娘……也许……他们都以为我未婚先孕，瞧不起我……可我……不就是这样的吗？”

只是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到别人的歧视，她早就编造了身世，丈夫去世，她才流落到此地。

林娇娇想不能让孩子知道他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生的，不能让孩子被周围的人瞧不起，当一个寡妇的孩子，总比当外室的孩子强吧。

“姑……夫人。”石榴改口，“您别这么想。”

“不想。”林娇娇走向店铺里，没有再看着外面。

春猎的第三天，终究不像是前两天那么平静，竟然出现了要刺杀皇帝的人，景宁侯世子为保护皇帝受伤，而景宁侯世子的妻子为了保护景宁侯世子而受伤。

“当时千钧一发，有一支利箭射向皇上，景宁侯世子冲了上去，他的妻子又冲了上去。”姚三少爷当时就在现场，“那场面……乱得狠。”

“很多人？”姚锦瑟好奇，要刺杀皇帝不是应该想办法让皇帝落单吗？就算没有让皇帝落单，那也该在皇帝带着一行人出去打猎，人少点的时候动手，怎么景宁侯世子夫人还在现场呢？“在哪里发生的？”

“还能是哪里，就是夜宴的时候。”姚三少爷道，“那么多人，就景宁侯世子的身手最为了得，反应最快。”

重要的是反应快，姚三少爷想自己反应就不快，离得也远。他就不想什么救驾之功，就想着保护好自己的性命。皇帝身边有那么多人护着，姚三少爷就想自己没有必要过去，过去了也帮不了忙。

“呀，我应该别列入贪生怕死之辈了。”姚三少爷开玩笑，“景宁侯世子这一次了得了，更得皇帝的眼了，就不知道是谁安排的这一次刺杀。”

还能是谁，就是景宁侯世子啊，原著小说都写了！

姚锦瑟不能说，不过事情还是有变化，比如世子夫人竟然去搭救景宁侯世子。那么景宁侯世子受的伤应当比原著轻了，一个女人愿意为了一个男人豁出性命，景宁侯世子又是如何想的呢？

这一件事情可不是世子夫人安排人刺杀皇帝的啊，景宁侯世子知道一切，世子夫人不知道，那么祁煜会被世子夫人打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