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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叫叔。”他抬了抬下巴,睨看着她,端着长辈的架子好不威风。走了几步想起一事,说“哦,不过‘饕餮盛宴’吃霸王餐!可不成。”
后来他真的兑现承诺,带着她一睹长安夜市的风采,璀璨灯海深深印在她的脑海,至今难忘。一路上她好奇又激动,看看这里,瞧瞧那里,看不完的光景,李乾成跟在身后,担忧的叮嘱“李小余跟紧了,别乱跑。”
第一次去夜市,她便走丢了,李乾成找到她的时候,一把拉过她来仔细问道,可有受伤云云。吓得他白了脸色,一手心的冷汗,许久之后提起这件事来,也后怕,怕她被人贩子抓走。
那一年秋狝狩猎,她一眼看好了黝黑傲娇的雪白。
李乾成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拉直缰绳,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他朝着她扬了扬下巴“李小余,怎么着得给你把这匹马赢回来!”志在必得,自信从眉眼中透露出来。
春风吹扬起发带,衣摆迎风招展,意气风发。
后来,夜宴订了婚,定下她最心仪的少年郎。
“李小余,你不会打着赏花灯的幌子,实则是去找顾琰羲吧!还拉着本皇子做掩护。”虽然嘴上调侃质疑,可是每一次都会陪在她身边。
她一手拉着少年郎,一手握着纸风车,幸福又甜蜜,每每回头唤一声,他总跟在他们身后,笑意盈盈。
“李小余,李小余,李小余。。。”
“再也没有人像他那样,对我好了。”再也没有人陪她欢喜陪她忧,替她挡开尖刀利刃。
“这些人是陆铭远派来的,是他。”桦绱通红的眼中显现恨意。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陆铭远!”她推开他的怀抱,踉跄的欲往山下走。
“我要杀了他!”桦绱握着拳头,黑瞳仿佛没有焦距,口中重复念叨着。吓得小乙急忙跟上,一边用眼神求救齐大人。
齐域上前追上,点了桦绱的睡穴,将倒下的娇躯横抱起。窝在他怀中的人儿,一脸憔悴,即使睡梦中眉头也拧着,不安极了。眼下一片小小血斑,紫红的颜色触目惊心。她哭的太多,情绪早已经失控,是该休息会了。
小乙忧心问“大人,该怎么办。”
齐域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跟小乙吩咐了声“先下山。”
泾王已薨,卓桉带着王府侍卫护送泾王回长安。
又命两名卫兵立刻去通知县令大人,派人来将山上的侍卫尸首抬下来,告诉长乐公主府的府丞王池,通知他们家人好处理后事。
以他对陆铭远的了解,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王、廖几家,岂能没有行动?
十二卫与公主府的侍卫加起来不足两百人,减去死伤者,也就百人了。那群杀手虽然逃离开,可谁敢保证不会再回来。
有六名受伤的黑衣人被卓桉带走了,为了防止他们逃走,齐域废了他们的武功。刺杀皇族,罪不可赦!这些人都是人证。泾王死了,陆铭远休想逃脱,虽然他身上的罪多得已经罄竹难书了。
齐域亲自将泾王抱上公主的马车,将李乾成唇角的血迹擦净,摆正遗体。用力握了握泾王垂在身侧的手,下了马车。帘子合上,齐域闭眼控制着情绪,好一会儿才退后,让卓桉一行启程。染墨的眸微微泛着红,面部线条紧绷,周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马车让卓桉护送泾王了,桦绱还在昏沉中。小乙上了马,齐域将人举到他身前放稳,又牵起自己的骏马,翻身利落的上去,肃声说道“整队,启程。”
小乙抱紧公主,一边问道“大人,咱们这是去哪?”
“回袁州!”那毕竟是她的封地,还有军队。
小乙沉思片刻,道“可是军司马是——”
齐域冷声说“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刺杀不成,除非他不想穿那身官袍了。”
他带着陛下的玉佩,又有天家口谕,可以随意调遣地方军队,不过这件事齐域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一队人马,在洪州万载县的郊外大道上前行。
“连翘姑娘,要不要休息片刻。”织锦姑娘高声问道,急行起的风太过猛烈,吹的人睁不大开眼睛。
身后的同宗派兄弟、郡主侍卫皆一脸疲惫,已经连续行进三个时辰了,再走下去,马儿也受不了了。她们二人领着这些人往袁州走,尉迟公子则带着其余人赶去镜州,途中碰到长乐公主的侍卫长罗廷旭,还与王庆蕴领着的那群山匪厮杀了一场,不过这是后话了。
承荥郡主与江将军,一听宜兰郡主仪宾说公主取走了证据,此消息在满城疯传。
猜想到,公主将会有危险。命连翘连夜带着江家仆从、郡主侍卫赶过来保护,江将军还亲自送他们出城。
那日正巧是玄旌侯班师回朝的日子,江将军亲自去说这件事。玄旌侯率军亲自来了,不过这事连翘她们是不知道的,恐怕只有天家与江将军清楚。
连翘哑着嗓子说“好。”
以为不渴,以为还能坚持得住,可是身体已经告急了。
下马后织锦吩咐众人用些干粮,转头看连翘坐在大树下,一脸凝重,拿起两个馒头走过来,递过一个“姑娘怎么敢断定公主在袁州?”
他们这队人比公子的那对人要多的多,姑娘一直说公主应在袁州。
连翘颓然又担忧的摇摇头,不,她不敢肯定,只是凭直觉而已。连翘说“取走证据,此事非同小可,公主是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失误,让风声泄露出去的。”
而且商行的常管家曾经来袁州拜访过公主,相互是认识的。这样的密事怎么会走漏风声,还传的长安皆知。从镜州到长安,路途遥远,一路传到帝都。可是他们路过某州城的时候,她特地进城打听过,却发现无人知晓此事,岂不蹊跷?
她怀疑,不,是确定有人特地将传言在镜州以及长安散播开来。这个人,恐怕就是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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