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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单跑到门口,身形还没站稳,就看到六七个人大步走到赵福祥的房门口,为首的那个大高个子直接抬脚踹门。

房门被踹开,重重撞上木板刷的墙壁,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大阳台的黑狗吓到了,汪汪的大叫。

第一个房间里的陈青青和王海冲出来,他们夫妻俩都是满脸的受惊。

黄单注意到,在那一瞬间,张姐和李爱国也是相同的表情,似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蹙蹙眉心,偷窥者不在这几人里面吗?

还有谁没出来?

黄单的眼皮跳跳,是阿玉,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她却没出来。

不行,他现在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

黄单的视线扫向隔壁,警||察为什么抓赵福祥?

难道是找小姐的原因?

不会吧,现在这社会,找小姐的现象已经开始往普遍靠拢,要只是因为这个被抓,那仅仅是一个小区,都会有不少人遭殃。

而且,要是那事,来一两个警||察就够了,不会一下子来六七个,阵势很大。

背后的衣服突然被拽,黄单扭头,见是江淮,正用一种委屈又愤怒的目光瞪着他。

黄单想起跑出来前把这人推地上了,在那过程中,自己被对方扯了一下,他就感觉胸疼,思绪也被那轻微的疼痛感干扰了。

江淮把拖鞋丢地上,嗓音压低,“瞎跑什么,鞋都不穿。”

黄单拍拍脚底的灰,把鞋穿上,“警||察来了。”

江淮的背部倚着门框,长腿斜斜叠在一起,“又不是找你的,你激动什么?”

黄单小声问了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淮勾唇,他的眼里有光,藏着几分笑意,“胡思乱想什么呢,别把你男人想的无所不能。”

黄单,“……”

赵福祥的咒骂声从房里传出来,“我|操|你||妈|的,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随后是零碎混乱的打斗,夹杂赵福祥的惨叫,很快就再次只有他的骂声,充满恐慌,焦躁,绝望。

那几个人出来了,后头是赵福祥,他鼻青脸肿,被其中一个人押着,两只手反扣在背后,腕部戴着手||铐。

赵福祥可能是在打斗的时候试图逃跑,不小心撞倒没丢的泡面桶,残渣弄了一头,不停往下掉,显得非常狼狈。

李爱国急忙上前询问,“几位小哥,出什么事了啊?”

大高个子出示证件,“警||察办案。”

李爱国一脸呆滞。

他旁边的张姐,陈青青,王海三人都是那副模样。

黄单不动声色的观察。

赵福祥的咆哮声快把房顶掀了,“警||察就可以随便乱抓人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省着点力气,到了局里,我们慢慢聊。”

大高个子警||察说了一个人名。

那个名字就像是一颗炸||弹,在赵福祥的脑子里轰地炸开,他的呼吸立刻就急促起来,身子也开始发抖。

回来发现证件不见了,赵福祥就坐在床头发愣,他也没有耽误多久,想跑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被推着往前走,赵福祥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门上。

他脚上的皮鞋还是下午出门的时候穿的那双,被雨打湿了,鞋帮和鞋底之间有一处开胶,打算买胶水粘粘,就给忘了,雨水渗到里面,袜子都是湿的。

还真是验证了那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过了那么多年,还是栽了。

赵福祥想不明白。

从他遇见同乡,到回来,再到准备离开,发现证件不见,警||察上门,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就像是密谋好的,有人丢开一张大网,等着他摔进网里。

赵福祥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费力的转身,瞪着李爱国,“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

李爱国露出茫然之色,“小哥,你说什么?”

“还他|妈||的装,李爱国,你什么时候进我房间的?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赵福祥破口大骂,要冲过去打李爱国,他怒吼着,挣扎着,头上的脏污甩的到处都是,但他没有脱离开警||察的钳制。

黄单的余光停在李爱国身上,这人现在是他的重点怀疑对象。

按照原主的记忆,李爱国是早出晚归,在外面做事,他当初找房子的时候,就碰到对方骑着摩托车穿梭在小区里,车后还绑着二手家具。

但原主工作日的时候,白天都在公司上班,并不清楚李爱国的动向。

原主的记忆里还有个片段,但凡是出租屋里的公用家具,或者是房里的东西出了什么问题,大家伙不用找人,都是李爱国来修。

作为一个擅长修理家用电器设备,有一套工具的人,还是一个房东,李爱国具备开门锁的能力和机会。

张姐和李爱国每天多数时候都不是一起出门的,一起回来的情况也不多,她白天要带不同的租客们看房子,晚上不是四处收房租,就牵着小黑狗溜达。

而李爱国的时间很自由。

黄单指望赵福祥能在走之前发个疯闹一闹,其他人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遗憾的是,警||察把对方押下楼了。

大高个子走到大门口时脚步一停,他转过头,没说什么,只是拿视线扫了一圈,停在一处。

黄单发觉那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的眉心轻拧。

几个瞬息过后,那道视线的主人离开。

大门一关,客厅里被微妙的氛围笼罩,几人都没立刻回房。

阳台的狗还在那叫,听的人很烦躁。

张姐去把狗放出来,随手就拿起门边靠着的木板去打,“叫什么叫,要死啊你!”

小黑狗在客厅东窜一下,西窜一下,速度飞快,一看就是没少被那么打,练了两手。

张姐追着打几下,浑身的肉都在颤,她把木板往阳台一丢,坐在门槛上喘气,腰上的好几层堆在一起,让人看了,想去给她扒开透透气。

被小黑狗这一掺合,微妙的氛围消失了。

陈青青回过神来,那个中年人被抓,对她来说是好事。

天知道发现自己被人偷窥的感觉有多可怕,更何况还是那种又脏又丑的老男人,恶心死了。

“房东,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爱国在拿着扫帚扫地,把泡面残渣都扫进簸箕里面,“小妹,我们也不晓得的。”

“刚才那人说是你干的,你干了什么?”

陈青青满眼的不信,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他还说你偷偷进他的房间,多管闲事。”

李爱国摇头,“不知道,我没听懂他说的。”

把簸箕和扫帚放在一边,他一脸的哭笑不得,还很冤枉,“房门的锁都换了,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手上没钥匙,怎么可能进他的房间。”

陈青青还是不信,“可是……”

坐在门槛的张姐说话了,“行了,明儿等人回来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

李爱国拎着垃圾出门了。

小黑狗嗖地一下跟在他后面跑出去。

张姐没挪动屁股,她问的江淮,“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江淮不在意的说,“不清楚。”

张姐摇头叹息,“这年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她一拍大腿,“你们赶紧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丢什么,要是有丢的,就给派出所打电话,没准就是他干的。”

说着就回自己那屋检查去了。

黄单捏捏手指,赵福祥可能不是偷||窃,要更严重。

陈青青傍晚因为洗发精的事,已经把房间翻了一遍,没发现丢什么东西,所以她没走。

王海拉她的胳膊,两次都被眼神制止了。

陈青青指着隔壁的房门,撇撇嘴说,“刚才那几个警||察往隔断间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抓里面这位的。”

隔壁那女的最近都没去上班,房里也没什么响动,就像是一直在床上窝着。

这太奇怪了。

陈青青早就起了疑心,那女的很有可能是跟哪个客人发生冲突,把人捅||死了。

她看过类似的新闻,客人激怒小姐,那小姐直接把对方给杀了,还将那玩意儿切下来丢掉,看监||控发现是被狗叼走了。

陈青青那话是对着黄单说的,除了她老公,客厅的另外两个男人里面,有一个都没说过话。

女人的直觉在提醒她,那个面容冷峻,五官极其英俊的男人不好惹。

听闻陈青青所说,黄单没发表意见。

阿玉是有点怪,他猜是身体不舒服,有心事。

见陈青青又要说话,王海抢在她前面开口,“老婆,你别瞎说。”

陈青青阴阳怪气,“怎么,你别告诉我,你找的那小姐,就是她?”

王海的脸都绿了。

陈青青只是随口一说,看到王海那样,她心里就来气。

当初陈青青和王海在一起的时候,家里是反对的,觉得找个身高没自己高,收入没自己多的男的,那就是眼睛瞎掉了。

那时候陈青青觉得,其他的无所谓,只要那个人是真心对自己好就行了。

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甜如蜜,和普通情侣差不多,他们会憧憬未来,幻想老了的时候,彼此牙齿掉光的样子。

谁知道把婚一结,来到S市以后,陈青青发现光有那一点是远远不够的。

Y市和S市的落差之大,令陈青青自卑,也很慌,她努力跟上S市的忙碌,追赶那些上班族的脚步,却发现王海是个喜欢安逸的人,根本就没有斗志。

贫贱夫妻百事哀。

这是他们所有矛盾的缘由。

婚姻和谈恋爱不同,那不是两个人的事,牵扯到两个家庭。

陈青青一吵架就会把离婚两个字搬出来,但那只是气话,她没有动过念头,觉得日子苦累是自己选择的,已经过了随意选择的阶段。

对陈青青而言,王海工资低,不善于交际,不愿意去阿谀奉承,跟同事们打不好关系,被排挤,诸如此类的缺点有很多,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对自己忠诚。

结果竟然在外面找小姐。

都说男人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陈青青一想到这个,气息就乱了,堵在心里的那口气怎么也散不掉,“要不是那女的,你这么替她说话干什么?”

王海的眼睛发红,气的,“我什么时候替她说话了?我又不认识她!”

陈青青也快哭了,“你冲我吼是吧,王海,你有种就别……”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阿玉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她穿着灰色的长袖睡衣,外面还披着一件外套,长发微乱,像是刚从被窝里出来。

这个过分炎热的季节,在没有空调的房间,别人热起来,恨不得把身上的皮都给扒掉,阿玉却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显得突兀。

陈青青是第一次看到阿玉没有浓妆艳抹,她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不化妆的脸会这么年轻,看起来比她要小。

阿玉像是没有听见陈青青和王海的对话,她拢拢外套,微微侧过脸,问的黄单,“怎么?”

黄单说,“警||察来过。”

“我听到打斗的声音了。”

阿玉的嘴唇没有血色,“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黄单说没有。

陈青青的声音响起,“美女,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穿这么多,不会是生病了吧?”

阿玉淡淡的看了一眼。

陈青青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什么意思,是知道她没看住自己男人,所以瞧不起吗?

“要是生病了,还是早点去医院看看比较好,大家都住在一个房子里,还是要注意着点的,你说是吧,美女。”

言下之意,是有病看病,看不好就赶紧走,别传染给其他人。

阿玉把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面,面无表情的看着陈青青,“我听说,孕初期是危险期,最好卧床休息,不要随便走动,尤其是小产不久后怀孕的。”

“还是少管别人的事比较好,容易伤心劳神。”

陈青青的脸色一变。

这女人住他们隔壁,就隔着一面墙,知道她小产,怀孕的事,都不奇怪。

她气的是对方说话的神态和语气。

一个出来卖身体的小姐,有什么资格高傲?

此时此刻,黄单的内心有些震惊,陈青青怀孕了?他都不知道,阿玉是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阿玉无意间听到了陈青青和王海的谈话?

黄单看向阿玉。

大概是黄单的视线有点明显了,阿玉对他笑了笑,没有丝毫杂质,很干净的笑容,只是虚弱了些。

黄单的眼皮跳了跳,阿玉的锁骨根根突出,看着像是已经戳到那层皮了,她什么时候这么瘦了?

还是她一直就这么瘦,只是之前没有往这方面留意过?

阿玉往卫生间走去,中途看了眼江淮。

江淮的眼帘微微阖着,看着正在打瞌睡,对客厅的人和事都不感兴趣。

王海把陈青青拉了回去。

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黄单转身,这才发现男人还是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期间也没发出过什么声音。

“睡着了?”

江淮没抬眼皮,“睡个屁。”

黄单见他没睡,就说起正事,“阿玉的脸色很差。”

江淮冷哼,“你看看我的脸色。”

黄单问道,“怎么了?”

他的手臂被拽,房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江淮捏青年的脸,低头看进他的眼里,“你还问我怎么了,阿玉一出来,你俩眼珠子就在她身上,都不带转一下的。”

黄单说,“你觉不觉得阿玉很瘦?”

江淮把门反锁,“没发现,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看不见其他人。”

黄单问着男人,“你跟阿玉是怎么认识的?”

江淮冷眼一扫,“没完了是吧?”

“阿玉阿玉阿玉,小子,你再敢提她,信不信我立马让你哭着喊爸爸?”

黄单,“……”

他在心里问,“系统先生,赵福祥犯了什么事?”

系统,“需要20积分。”

黄单说,“算了。”

赵福祥的事,他明天不知道,过几天也会知道的,20积分还是别浪费了,留着放在更有需要的时候吧。

菊||花灵的量本来就少,现在还涨价了。

“有什么信息是免费的吗?”

系统,“下个月会有一次比赛,进入前五百的参赛者都会有奖品。”

黄单微愣,前五百就有奖品?“参赛的有多少人?”

系统,“初步统计是三千六百四十一人。”

黄单想了想,觉得还是可以的,他想报名参加,奖品里面应该会有菊||花|灵吧,前十或者前三可能还有更多的奖品。

“系统先生,那是什么比赛?考的什么?”

系统,“双人计时比赛。”

黄单半天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比赛,他给江淮亲了,大概也就亲了半小时左右吧,“您觉得这个时间能在比赛中拿到什么名次?”

系统,“在下帮您看过,报名的要求是最低两小时起步。”

黄单的嘴角抽抽,他们输在起跑线上。

系统,“黄先生,报名截止日期是这个月的二十号,您是否需要看一下参赛须知?”

黄单说,“要的。”

看看也不是坏事,长点见识也好。

话落,黄单的脑中就多了两页文字,他看完以后,更没信心了,这次的比赛是针对所有的宿主,奖品丰厚,符合条件的肯定都会参加。

第一名可以提出一个请求,没有限制。

黄单的疼痛神经是大问题,要是有药物能麻痹就好了,哪怕是暂时的。

能拿到第一名,说不定可以提一提。

他蹙蹙眉心,第一名的竞争会很激烈的。

叹了口气,黄单后知后觉自己操心的有点远,江淮连一小时都没有,他们没资格参赛。

江淮凑在他而耳边,“你在叹什么气?”

黄单说,“我给你亲的时候,为什么没亲多久,你就不要我亲了?”

江淮的面色漆黑,“这不是废话吗?你第一次给我亲,我激动的跟个傻逼似的,哪儿还能陪你好好玩?”

黄单哦了声,“这样啊。”

江淮绷着的薄唇抿开,他笑起来,暧||昧又热|切,“想要哥哥陪你玩啊?”

黄单盘腿坐在床上,“草莓呢?我们边吃边说。”

这话题转太快,江淮,“……”

还是和晚饭前那样,江淮先吃,甜的给黄单,不甜的自己吃。

草莓很快就见底了。

江淮把床上的小桌子收走,“说吧。”

黄单抿抿嘴,“你可不可以坚持两小时?”

江淮抬眼看去,“什么两小时?”

黄单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你别多想,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江淮的眼神炙热,“我当真了,也多想了。”

他把人往怀里抱,哑声笑,“可以啊小子,胃口这么大,放心吧,哥哥我身强体壮,无病无痛,不会让你失望的。”

“……”

黄单忧心,疼痛神经不麻痹,别说两小时,他那死去活来的疼法,一小时都挺不过去。

比赛对他不公平。

黄单又想,世上最多的就是不公平了,没办法。

可他对奖品有点在意。

再看看吧,离报名截止日期还有十来天。

江淮躺倒在床上,指着自己的臂膀,“到这里来。”

黄单靠过去,腰被搂住了,嘴巴被亲,舌||头被缠||住了,他甩不掉。

他们亲嘴,是草莓的味道。

江淮摩||挲着他的肩膀,“有没有什么想要,但是舍不得买的东西?哥哥给你买。”

黄单说,“没有的。”

江淮把手掌从他的肩膀拿开,移到他的脸上,一下一下抚||摸,“再好好想一想。”

黄单的脸被摸的有点疼,拉下他的手,不让他摸,“想了,真没有。”

“你是不是傻?”

江淮撑起上半身,侧头看怀里的青年,“要是有人给我买东西,甭管是什么,我都高兴。”

黄单示意他看床边的手机挂件,“这个你不高兴。”

江淮噎住,别扭的说,“谁说我不高兴了?”

他偏过头,耳根子有一层薄红,“高兴就一定要挂在嘴边,我放在心里不行啊?”

黄单说,“那我下回再给你买一个,挂钥匙上。”

江淮说随你,“说是阵雨,怎么还在下?”

黄单心说,估计这雨会拖拖拉拉到半夜。

江淮忽然说,“我们做点事吧。”

黄单摇头,“不做。”

江淮换个字,还是那意思,“那干点事。”

黄单翻个身,想起比赛奖品的事,他又翻回来,“你买东西了吗?”

江淮亲他的脖子,“嗯?什么东西?”

半响才反应过来,“没买。”

黄单说,“那不能做,也不能干,只能睡觉了。”

江淮皱眉,“口水不行吗?”

黄单说不行,“我会疼死的。”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江淮听到青年说出这句话,他的心脏就疼了一下,也没了任何想法,只是无意识的收紧力道,把人往臂弯里带。

黄单被勒的骨头疼,他抽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买了,我们再做。”

江淮顿时就去开电脑,刷刷刷的在网上买了六盒。

黄单看一眼,“这么多?又不能吃。”

江淮说那家店是买六送一,划算,“再说了,怎么不能吃,买了就是给你吃的,到时候哥哥喂你。”

黄单一琢磨,没毛病。

十一点左右,《武林外传》的片头曲响起,空调的温度适中。

黄单趴在江淮的胸前,意识昏昏沉沉的,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猛然坐起来。

那个高个子警||察当时看的不是他,是他身后的男人。

江淮吓一跳,“大晚上的,你干嘛呢?”

《武林外传》还在放着,李大嘴瞎眼的老娘来同福客栈了,房里只有她叨唠的声音。

黄单借着电脑散出的微弱光亮,盯视着眼皮底下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淮以为黄单做了噩梦,就把他拉回怀里,拍拍他的后背,“宝宝乖。不怕。”

那声音在夜晚听来,低沉且有几分温柔,有着难言的蛊||惑,一下子就从李大嘴他娘的叨唠声里跳了出来。

黄单说,“我起鸡皮疙瘩了。”

江淮尚未开口,就听到青年又说,“不过我很喜欢听。”

他低低的叹息,“你真是要我的命。”

黄单呆了呆,把手臂搭在男人的腰部,慢慢上移,把他环住了,“晚安。”

第二天,赵福祥没回来。

第三天,赵福祥还是没回来。

合租房里的气氛变了样子,虽说事不关己,但毕竟是租了同一个房子,会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几天后,黄单早上蹲厕所刷手机,在一条新闻报道上看见了赵福祥的照片。

赵福祥不叫赵福祥,他叫李大军。

黄单翻着网页,把报道上的内容一字不漏的看完了。

原来多年前,李大军抢||劫||杀||人后成功逃逸,他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过了十几年。

有一天,李大军逃到山区,无意间发现一个村民,那个村民就是赵福祥。

李大军没想到世上竟然有人跟自己长的那么像,他看着热情好客的赵福祥,动了冒名顶替的心思。

那心思一动,李大军很快就找到机会将人杀害。

从此以后,他就是赵福祥。

报道里写着,李大军用赵福祥的身份生活,他在继续躲藏了两年后,觉得那种日子很没意思,想去外面走走。

李大军觉得,以前警||方|逮||捕不到他,现在多了那么多年,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他就来了S市。

黄单搜了相关的信息,内容都大同小异,有赵福祥老家的照片,村里人的采访,还有工地上的反应。

他把手机塞进口袋里,世界太大了,人力有限。

李大军多活了十几年,不是多么稀奇的事。

有的人杀||人||犯||罪以后,就逃到某个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着,到老死都没有落网。

黄单拽着卫生纸的动作一顿,种种迹象表明,是有人报案,赵福祥才会被抓。

报案的人在合租房里,或许就是那个偷窥者。

黄单说离开卫生间,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次卧,“你是警||察。”

这是他在卫生间里蹿出的念头。

确切来说,是更早。

也许是那晚想起的大高个子警||察最后的一眼,或者是第一次在超市跟踪被发现的时候。

黄单早该想到的。

江淮在玩扫雷,“不是,我是无业游民。”

他懒懒的说,“大早上的,只有无业游民才有闲情玩游戏,你说呢?”

黄单不说话,盯着他看。

又踩到雷了,江淮把鼠标一丢,他打开烟盒,用嘴叼根烟,“跟哥哥说说,为什么这么肯定?”

黄单说,“你的警觉性很高。”

江淮耸耸肩,“每个人的感知能力会有不同。”

黄单说,“你的身手敏捷,反应很快。”

江淮抽一口烟,单手撑着头,“小脑比较发达而已。”

“……”黄单弯腰,凑到男人面前,“赵福祥的案子被破,是你干的吧。”

他不等对方开口,就说,“那晚你问我有没有要买的东西,说要给我买,是因为案子破了,你有奖金可拿。”

江淮面不改色的抽着烟。

黄单说,“你住在这里,就是为了调查赵福祥。”

江淮听到这里,他笑了笑,“提醒你一件事,我在赵福祥前面搬进来的。”

黄单说,“你是警||察,就一定有方法知道赵福祥的行踪,他跟房东接触,交订金的当天,你完全可以在掌握这条线索以后,提前搬进来。”

“我说的对吗?”

江淮揉额角,笑着叹息,“宝贝,我小看你了。”

黄单长舒一口气,这人是什么职业,没那么重要,是警||察,还是无业游民,都可以的,“你是不是一直在偷窥合租房里的人?”

江淮觉得好笑,“我又不是变态,没事偷窥他们干什么?”

黄单狐疑,“真没有?”

江淮挑唇,“真没有。”

黄单问道,“赵福祥呢?你没有偷窥过他?”

江淮纠正,“那不叫偷窥,那是在办公。”

黄单心想也是,任务要找的偷窥者,应该不是江淮,而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

江淮把他拉到腿上,“一口气问那么多,口渴不?”

“不渴,我现在不想吃你的口水。”

黄单问出之前问过的事,“你跟阿玉是怎么认识的?”

江淮吸两口烟,飘起的烟雾浮在他的面上,神情看不太清,他将认识的过程说了,语调没多大的起伏,“就是那么回事呗。”

黄单若有所思。

这说法和他从阿玉那里听来的,如出一辙,没一点出入。

重合度太高了,像是提前串好的词。

黄单捋着所有的线索。

目前来说,赵福祥,陈青青,江淮三人排除了,剩下的就是王海,阿玉,李爱国,张姐这四个人。

系统先生提示过,他要找的偷窥者不止一个,那四个人里面,最少有两个是他的目标。

江淮把烟掐灭,“怎么不说话了?”

黄单垂头问,“案子破了,你还住在这里吗?”

江淮的身体前倾,脑袋蹭着他的肚子,“看你的意思,你要搬,我就搬,你不搬,我继续陪你。”

黄单说,“暂时不搬,过了这个夏天再说。”

江淮无所谓,“可以。”

他圈住青年的腰,“你对我的职业就没有一点想说的吗?”

黄单摸摸男人的发顶,“注意安全,遇到很强的坏人,别自己一个人冲上去。”

他非常认真的说,“你出事了,我会很难过,我也会死掉的,所以你别让自己受伤。”

江淮愣怔片刻,“好,我答应你。”

外面传来陈青青的声音,她看到报道了,知道自己跟一个杀||人||犯住在同一个合租房里,内心一定很慌,更多的是后怕。

“房东,你看看这上面说的,那赵福祥,不对,李大军他是杀||人||犯,手上有两条人命,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合租房里领啊?”

张姐被这事给闹的,早饭都没胃口吃,“坏人脸上没写坏人两个字,我也没长火眼金睛,陈小姐,做人做事也是要讲道理的呀。”

陈青青得理不饶人,“话是那么说,但人是你招进来的,你怎么也要说点什么吧?”

“那可是杀||人||犯啊,要是我们出了什么事,你也有责任的。”

张姐不想跟她再谈下去,说以后一定多注意着些。

陈青青看出张姐的敷衍,她冷着脸回去,在房里心有余悸,“还好他被抓了,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想起有好几次和那个老男人起冲突,陈青青就打哆嗦,她真是福大命大。

王海很突然的说,“我们搬家吧。”

陈青青正要找杯子倒水喝,她听到王海那句话就停下了脚步,“搬家?搬哪儿啊?”

王海说,“附近的小区挺多的。”

陈青青蹙眉,“你先找房子吧,我要比这里的环境好,住的人少一点,房租不超过一千的。”

王海说那不可能,“现在的房价又涨了,要想不住带隔断间,人那么多的的,只能整套租下来。”

他唉声叹气,“租整套,我一个月的房租都不够。”

“你也知道啊。”

陈青青说,“要不是我们去年搬进来,现在就我们住的这房间,房租要多一两百。”

“房东是不好意思跟我们提。”

王海去给她倒水,“那怎么办?我不想继续住这里了。”

陈青青摸了摸肚子,“你没听那女的说吗?头三个月是危险期,先等我熬过三个月吧。”

王海把水杯递给她,“那我留意着房子吧。”

黄单跟江淮一块儿出门,刚好碰到同样要去上班的王海,三人一同走下楼梯,往小区门口方向走。

才过八点,温度就已经很高了,风都是烫的。

王海先开的口,“赵,李大军那事真吓人。”

黄单知道他是冲自己说的,因为对方跟江淮没打过交道,“嗯。”

大概是有江淮在,王海想跟黄单聊一聊,又不自在,所以他就说了一句。

三人一路都沉默不语。

黄单和江淮买了早餐,王海没买,他是吃了才出门的。

公交站台的人很多,男男女女的站在一起,空气里飘散着早餐的香味。

王海等的车先到,他打了招呼上车。

车子往前开,王海的余光往后,捕捉到站台那里的两个人,个高的把豆浆给个矮一点的。

那豆浆对方喝过,他看到了,还看到对方往林乙兜里塞钱。

王海望着前方,没有再看。

过了十几分钟,黄单的车才到,他冲江淮摆摆手。

江淮单手插兜,目送公交车远去,直到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他才动身离开站台。

类似赵福祥的那种刑||事|案|件,几乎每天都有,不是什么新鲜事。

办公室里的话题是扫|黄。

大家伙疲劳时就甩出来几句,缓解一下繁忙枯燥的气氛。

“小姐都失业了,各回各家,嫁人生孩子去了,这日子真心过的不如狗。”

“可不是,我现在一点动力都没有了。跟咸鱼没两样。”

“扫||黄不知道要扫到什么时候。”

“估计最短也要到年底。”

有女同事插话进来,“那些女的还能生的出来?”

她带头,其他女同事紧跟其后,话题一下子就从男同事的吐苦水变成议论小姐能不能顺利从良。

黄单没参与,他忙着画画,赶快画完了,回去就能查线索,早点把任务完成。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不想有事情,事情就越多。

主美把黄单叫去,让他画宣传图,“去吧,抓紧时间找资料,定了设计稿发给我。”

黄单说,“主美,时间太短了,会来不及画精细。”

主美大手一挥,“那就想办法。”

黄单无语。

这公司太坑,撑不了多久就会倒闭的,他想。

下班回去,黄单绕路去大润发,他跟江淮约好了,一起去买腊肠。

晚上江淮要给他做腊肠饭吃。

快递也到了,晚上他们还要做事情。

在离大润发还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黄单看到了阿玉,她从一辆奔驰车里下来,脚上是那双名贵的银色高跟鞋。

车窗降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伸出头,对阿玉说了什么。

阿玉对他笑笑,她无意间瞥动的视线发现黄单时,笑容在脸上凝固,又恢复如常。

黄单从诧异中回神。

阿玉近期都没有在四点起来过,一整天一整天的不出门。

他以为阿玉今天还和昨天一样,在合租房里待着,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对方。

今天依然是高温。

阿玉还是穿的长袖长裤,黑色的,看着就热,这次没加外套,脖子上扎了条红色的丝巾,她下车的这么一小会儿,已经有路人频频侧目。

一方面是她长的美,身材好,另一方面是她另类的穿着,还有就是她的身份,更多的人觉得她是个小三。

议论声已经在街头飞起来了。

阿玉没在意,她朝黄单走过来,“这么巧啊。”

黄单嗯了声,近距离看,阿玉花了很浓的妆,遮盖了苍白,却没能掩去病态,他没问车里的人是谁,立场不适合。

阿玉也没有主动说的迹象,况且也没什么好说的,有眼睛的都能想到是怎么一回事。

“我要去大润发,你呢?”

黄单的眉头动动,他要是说自己也去,那阿玉会跟着的。

江淮可能已经到大润发了。

黄单正要开口,铃声突然响起,是江淮打来的电话,他立刻就把手里的手机往口袋里一塞。

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这么想着,黄单就听到女人的声音,“手机上的挂件是情侣的,我见过江淮也挂了。”

黄单的眼角一抽。

阿玉笑了笑,“林乙,我第一次看到你紧张。”

她还在笑,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们都不同,你不会笑,没什么情绪。”

黄单说,“只要是人都有情绪,我也有。”

“是啊,真有意思。”

阿玉看着黄单,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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