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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丘城的历史大概可以追溯到五千年以前,因为黄河改道,黄沙掩埋,各个时期的商丘城位置和规模都不大一样,它们或是为战乱所焚毁,但断绝它们原貌的,还是黄河水患,在如今的商丘地底之下,有史可考的古城起码还有三座。
不过那三座古城和现今的商丘并无关系。
如今的商丘城在再次经历了一次战争,多遭洗劫后,唯有高耸的城墙还能证明它的往日繁华。
阏伯台的宋人说,那个人是从东面穿过宾阳门进来的。宋人的复国之举,不到一月便是宣告失败,植根在此地的齐人与宋地的旧贵族再度达成协议,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是清除掉了公子昌意才唤起的宋人血性。
那个人步行而来,一手用马辔牵着额有白点的马儿。那是傍晚时分,打铁,铸剑,修整皮革的店铺都打烊了,怕被想要浑水摸鱼的狡诈之人抢了值钱的物什,街头上还开门营业的店并没有几家。天气炎热,还很闷,那个人却披着一件带帽子的黑色斗篷,将自己遮掩了个严严实实,格外引人注目。
他在一家屋檐下悬挂着长方形白色灯笼的客栈门前停下,在那站了好一会儿,他听门里面的吵闹之声。虽说是隔了一年的时光,这家客栈还像往常那般,这个时间段挤满了打尖住宿的行人。
穿着斗篷的陌生人没有进入这家客栈。他牵着马,继续沿着有些血迹未干,热油滚烧过的路,往其直行的终点前进。那前头有另外一间比较小的客栈,没有招牌,仅有两张不同颜色的酒旗迎风招展,名叫‘惑荧’,和之前那家客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儿没什么人。
这家客栈的风评并不好。
客栈的主人约莫四十岁,他将装满了腌菜的陶罐依次垒积起来,听到门开的声音,他抬起头,看着渐渐到了眼前的陌生人。陌生人的面容还隐藏在兜帽之下,其人僵直着身体,沉默着,一动不动。
“要什么?”
“桂酒。”陌生人开口,他的声音说不上难听,却很难不使人感到厌恶。有种故意做作的嫌疑。
客栈主人感觉到了来者不善,他蹙紧眉头,把手从陶罐上挪开就柜台上辨不清颜色的布条上擦了擦,往一只红陶的大酒杯里倒满了浅黄色的酒液。杯子边缘的缺口处还有些污渍。
这时,陌生人才摘下他的帽子。他的面孔有些过分的年轻,长发以一根玉簪簪好,看年龄不过十六七岁,但没人敢因此小瞧他。黑色斗篷下穿着制式的齐国军装,他一脱下斗篷,所有人都看到他腰下挂着一柄剑。
持剑进客栈,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宋人虽不善武,这尚武的风气在现今的时代,多少也都沾染了一些,在座的每个人都随身携带着武器,但没有人的腰下之剑能够像他的那柄一样不出鞘就能让人感受到无可匹敌的锋锐之感。
陌生人没有去有空位的案前坐下,他依然站在客栈主人的面前,用漫不经心的目光审视着已然目瞪口呆的对方。
“我来找能够过夜的地方。”陌生人说。
“没有空房了。”客栈主人死死盯着陌生人那张他熟悉至极的面孔,握紧的拳头在背后还在发颤,“去别家问。”
“我比较喜欢这儿,嗯,清静。”
“我说,没有空房了。”客栈主人终于认出了来人,他有些不可置信这样的事实。
“我会付钱。”陌生人声音很轻,“不管你要多少。”
冲突就是从这里展开的。一个高个儿的马脸男人从地上站起来,从他发现陌生人穿着的是齐国军装开始,他就一直以冰冷阴沉却饱含愤怒的目光盯着人瞧。他的身后,有两个同样人高马大的同伴。
“店家都说没有空房了,你这惯常来找茬的齐国人,真是不要脸的无赖。”马脸站在陌生人面前扯着嗓子开始咆哮,“商丘不欢迎你们这群强盗土匪,我们是微子启的后代,这里是流落没有居所的商人才有资格来的地方。”
陌生人拿起陶制的大酒杯,用袖口遮掩着退到了一边,他只是看着客栈主人,但对方避开了他的目光。在这场宋人关于齐人的争斗中。说真的,客栈主人没有任何保护这个陌生人的理由。
况且,这个马脸男人也没说错。这里,会有谁喜欢齐人吗?
“齐国人全是欺软怕硬的蠢蛋。”马脸男人嘴巴里含了口唾沫吐在了陌生人的脚边,那口唾沫乘风过来时,陌生人能闻到那包含愤怒之外的腌菜味道,“听见了吗?蠢蛋。”
“他听不见。他已经被你吓傻了。”站在马脸男人身后的一人抱着双臂审视着陌生人,另外一人则是粗野地大笑起来。
“付完钱就赶紧滚。”得了同伴气势的马脸男人声音更大了。
陌生人这是才抬起头看面前这个人,极为慢条斯理地说:“我要喝完我的酒。”
“要是你手脚有问题,我们倒是不介意来帮帮你。”马脸男人舔了下嘴唇,嘶声道。他一步过来,一巴掌拍飞了陌生人手中的酒杯,陶制酒杯只是在空气中有一瞬间变成了模糊的块状红色就转而接地被摔了个粉碎,他随即两手抓住陌生人的肩膀,手指紧扣陌生人的肩部关节。
马脸男人的同伴之一抡起拳头就准备朝陌生人那张好看的脸上招呼几下。陌生人一个旋身,忽的就挣脱了马脸男人的桎梏,后者脸上的狞笑一下子变得慌乱,突然身体就失去了平衡。
剑出鞘,发出清脆的声响,剑光在油灯摇曳的微光中一闪,立时照的剩余的那名马脸男人的同伴脸色一白。
客栈内一阵混乱,惊叫声此起彼伏,某个客人带头冲出了客栈,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木案侧翻在地,各种铜制或者陶制的容器杯盘都摔在地上发出接二连三的闷响声。
客栈主人看着马脸男人被划烂的一张脸,那张脸现下只有嘴唇还在颤抖,眼睛却是已经无神了。
与血腥味相伴的尖叫声尖细又刺耳。客栈主人开始发起抖来,他不能自控自己粗重的喘气声,紧接着,他开始呕吐。
陌生人就站在原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那样环视着四周,一只手握着剑柄,剑尖朝下。没有人敢在这样的注视下移动身体,人人脸上都是惊慌失色的表情,但他们身体僵硬,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从客栈的后厨方向‘砰’的一声冲进来三个看穿着像是护院一样的人,他们身上的铠甲随着主人的奔跑铿锵作响。这三个人一定是听到了声响过来的,手上初是拿着绑有皮质绳索的棍子,但是看到地上的尸体后,他们便发觉过来这现今的状况可不是对待平常人使用的手段能够对付的,立刻是将剑亮了出来。
仿佛是作为应对,陌生人改为两手握紧剑柄,剑尖朝上。
“把剑放下!”一个护院用颤抖的声音大声呼喝,双脚左右移动了个不停,“我们要把你移交官府,不然的话,虽然你是齐国人,但是这里还是宋地,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另一个护院绕到了一张长几之后,伺机想要偷袭陌生人。
“再去叫些人手来。”客栈主人终于呕吐完毕,朝着身旁最近的那位护院嘱咐道。
“不用。”陌生人站直身体,将长剑缓慢入鞘,“我是来找你问几个问题的,问完我就走。”
“我不会回答你任何……”
在客栈主人的拒绝声才响起时,陌生人迅速抬起右手,飞快地奔行,缝缀在他袖口的金属配饰擦过木制柜台,之后,客栈主人的脑袋就被他一手掌落,以手心相扣,使其挣脱不得。
当面的那名护院即时被陌生人奔行的劲风荡开。堂中有一名食客跳起来,旁边的一个便是往客栈出口跑去。人们又开始放声尖叫,声音震耳欲聋。
“问完我就走。”陌生人用清脆的少年声线重复了一遍,“告诉我田不礼去哪儿了。”
因为同族的兄弟不是忠心为宋的宋国人,这使得田不礼外仕他国多有名望的这些年里,承接祖业的客栈主人一直遭受着种种非议。
“我早就和他断绝了关系。你不知道的,我也不可能知道。”
“你肯定知道。不然田不礼不会就让你留在这儿。他知道我在到处找他。”
“啊,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我就说他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一开始我也没想到。”客栈主人喃喃说,“嗯,是,我知道他在哪儿,不过我凭什么告诉你?知道归知道,你不可能强迫我告诉你任何事,况且,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容许有人在这里杀人,就是你,也不行,公子昌意,你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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