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59、第一百五十九章,豢神,二太爷,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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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此间许多无父无母的孤儿中的一个。男童父亲原本是在关内做木匠,有时也接些军中的活计,母亲则是专心帮助丈夫打下手,在兄妹出生的头两年时,家里的日子虽说难过,但也算是其乐融融。
后来,飞廉记得是其中的父亲去往山间采木,不幸撞上了泥石流,就此罹难。母亲本来就没什么趁手的活计,后来拿着丈夫生前攒下的一些银钱做本钱,会做些织布和卖菜的活。但关内多是军士,于有些家底的人家而言,那些布又甚是粗糙,几乎到卖不出去的地步,主要还是靠着卖菜为生。
寅时起,戌时才休息。这积劳成疾,才不过一年,就随着丈夫一同去了。
两个孩子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可就是这样的境况,老天爷犹觉得过的不够苦,再一年,才是五岁的妹妹便是生了病。不是什么大病,就是需要吃的药,关内产不了,非要男童去山中采药与药行换了钱再转而去买药行内经由外地行商转卖的药草。
那妹妹生病是有两年了,但做哥哥的年纪虽小,这函谷关附近的山川行走几年,倒也驾轻就熟,采了药草去药行换钱,再拿钱去药行买药草。这一两年,妹妹竟是好生生地活下来了。
有时,飞廉借着父亲的名义去行道布善时,偶见男童带着妹妹出门,那脸色也有好转的迹象。也许,再有段时间,那病就能彻底的好了吧。
这回药行没了店面,若是改换门庭,总是需要些时间,这时间对于一般人而言,或是等得起,但是于这兄妹俩,还真不一定能够等得起。
可先去卖药换钱,然后用钱买药。
好在飞廉是知道那家药行的本家所在的。
“这些药草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卖不了几个钱。”失了店面,就剩老宅的药行主人没什么好心情,他就瞧了眼男童背后的药框,就是摇头,“我那店都不知道再开门是什么时候呢,这时候把这些给我,也只能白白放在堂里,晾晒都做不到。不收。”
“现下山里有些地方都开始结冰了,草根本长不出来……”男童一听这话,当时就有些急了,“好伯伯,你这里晾晒不开,我可以在家晾晒,那分量绝不会比这个少的。”
“又不是我让山里结冰的。”药行主人颇是有些无谓,“既然说晾晒,你就一个小小的采药药童,可知晾晒之时须得多少讲究?便如慢火熬药,要几分苦涩沾舌,那味道才算好?晾晒要是不懂其中深意,哪怕之后模样一般,其中差别也是千差万别,一把药草扔进炉子里,全是药渣。”
飞廉不懂这些,听这药行主人说的那么唬人,左右就是不肯收这些药草来换钱嘛。而这男童,若是无钱,恐也难来为妹妹买药。他想了想,便将手伸向了腰间别着的钱袋子:“他妹妹救命的药草是要多少钱,我来出……”却是发觉钱袋子不知何时已是不翼而飞了。
将长/枪置于柜台之旁,飞廉将全身上下都摸遍了,也没找到钱袋子。他分明记得在进那间书肆之前,他的钱袋子还是好好地系在腰间的。
难不成是丢在那间书肆了么?
而这时药行主人也看出了飞廉的窘迫:“大人是忘了带钱出门么?再回家去拿也未尝不可。我也心疼这两孩子的遭遇,但是小本买卖,毕竟是要做生意的,可不能如此心软坏了门风,还是得有钱来,我这药草才能卖的出手。本店概不接受赊账欠账。”
这药行主人把话说的如此明白。飞廉自然也没有在此地好好待着的处境了。他牵着男童的手便是往店外走去,心知,只是自己势弱,若是友仁或者拂恶在这里,这个药行主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会计较那些银钱药草的:“待我找着了钱袋子便是过来,你自是好等着。”
男童被飞廉带着出了宅子,小小孩童,早已尝尽人间冷暖,他对飞廉千恩万谢:“好哥哥,真是多谢你了。才不敢让你带了过来,还让你增添了这些花销。山间虽是有些地方结了冰,但也不是不能经人,今日尚早,我再去瞧瞧,要是能寻到些冬虫夏草,灵芝一类,妹妹的病肯定是有救了。”
但冬虫夏草,灵芝之属,哪里是能那么轻易找寻得到的。看到男童满是细长伤口的双手以及那面上一派的阳光表情。飞廉到底没讲这样的话说出口,不过,这个忙他是帮定了,半俯下身,摸了摸男童的头顶,飞廉道:“莫急,好哥哥我虽然这些年没攒下什么值钱的家当,但给你妹妹买些治病的药钱轻易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许是方才在那间书肆不小心给遗漏了,等找到好哥哥我的钱袋子,一切都会没事的。”
男童还想拒绝,但飞廉已经牵着他的手往那间书肆去了。
飞廉的心情很奇怪。一方面他很憎恶那个偷了他钱袋子的贼人,但另一方面,他又很感谢那个贼人,因为……可以再度见到那个美人,以及能够在那美人面前展现出自身乐善好施,仗义疏财的品性。或许便是没有美人,这样的事情他也会做,但说的清楚明白些,有美人夸赞的话,他会更加开心。
但美人似乎早便知晓飞廉回来的目的。
她终于放下书,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口茶水,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飞廉:“你的东西不在我这里。”
飞廉才发现这一个折返的时间,美人那颇为华美的衣衫就转为了一身白色便服,长发也以发带束好,眉目间颇有些男子英气。
短暂晃神之后,飞廉便是明白了对方话语的言外之意,他皱起眉:都还没问,她是怎么知晓的?这过于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让飞廉哪怕非常笃信美人的品德与家财,也无法避免让自身对其的信任多了一丝显然的裂痕。
公主目夷叹了口气:“你若要不死心,这处任由你去寻罢,不过,莫扰了我看书的兴致。”她这么说着,却没有再拿起书,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与飞廉一同的男童身上,一扫而过。男童何时领略过这样的气派,当时被吓得直接往飞廉身后躲。
飞廉对于公主目夷最后一丝由美诞生的好感也消耗殆尽了。哼,再漂亮又如何,美人在骨不在皮,这人美的只是一张皮相罢了。他是瞎了眼才想要得这人的青睐。
飞廉果然没有找到自己的钱袋子,其实他在找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找不到。本来嘛,这美人若是知道他丢了钱袋子,没交给他,那不就是藏起来了吗?最后一次循着记忆走了一遍方才在书肆里的行走路线,他抬起头,才要说话……
公主目夷露出一个微笑:“且不论那药行主人所言真假,药草之物非要晾晒才好用……我也没有钱,但若是鹿茸,熊胆,虎骨此类的物什,他应该没有什么拒绝收购的道理吧。”她说着,不知何时,不知从哪里的墙上取下了一张神臂弓来,姜奢则是小跑着过来,手上正是捧着箭袋。
飞廉不知这人是整的哪一出。但公主目夷已然接过姜奢递过来的箭袋:“我记得去年的秋猎你是生了病,今年又碍于战事一直耽搁着,这次可否要好好见识一番?我听闻这函谷关山间的狼,可比东方凶狠多了。”
姜奢基本上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毕竟公主目夷这话问出来,可不是在征询她意见,她若是不去,难不成就一个人待在这空屋子里面吗?她不要。
路过飞廉,再路过那男童,公主目夷向他露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你出生前应该还有一个早夭的哥哥,你母亲应该没少和你说过那个哥哥的事情吧,你别介意,我觉得有时候为了妹妹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去做的事情,情非得已,但是情难自已。不过,只限这一次。”
公主目夷很满意男童露出的表情,她用不容拒绝的语气继续道:“那我要去打猎,你要跟着过来么?”
男童垂下了头,但在公主目夷往外迈步后,他跟了上去。
飞廉完全搞不懂如今的状况,他只知道一点:“疯了吧,前几日大雪都封山了,现在进山就是一个死字。我的钱袋子要真不是丢在你这里那就算了,何必这般以身犯险?”
“什么钱袋子?”公主目夷却对飞廉的宽容表示起了疑问,她走出门外,那些寒风完全没能影响她,哪怕有些因为热度而将要崩塌的雪,也会努力控制住那种要消散的欲望,力求在她迈步之后才从瓦上滑落下来。
她回头,桃花人面,未见桃花,却有人面:“我只是想去打个猎,有点荤腥罢了。”
这种话说出来如何能够使人相信呢。
来到门前,不同于屋中那沉重却自有温度的空气,外面的寒风完全没有厚待他的意思,那冰冷的积雪落进飞廉的衣领中,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我只是跟上去以防万一。’一次阻止就放弃的飞廉如此宽慰自己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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