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同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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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同帷2
李顾氏瞧他这幅少年老成知礼的模样,不由轻柔地叹了一声,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殿下能喜欢小宝,是我们小宝的福分呢——”
刘弋不禁抬头瞧着李顾氏,有些愣住了。那一瞬间,那种难以说清的温柔的感觉,让他觉得李顾氏很像他的娘亲。
李顾氏微愣着拿开自已的手,觉得是不是自已唐突了。不过也没说出来,吩咐秋菱照料着,自已便先离开了。
......
入夜,洗漱完后,两人一块上了床榻,李爻趴在里间,四皇了躺在外面。
窗外雨声转小,不像先前那般大了,落在树叶间、瓦间,从屋檐叮咚落下来,成为浓稠的黑夜里催人入睡的乐曲。
李爻趴了一天,吃过汤锅后本有些睡意,倒现在却是一点都不困了,反倒精神的很。他趴在刘弋肩头,轻声道:“殿下,你睡着了吗?”
刘弋觉得他这模样好笑,逗他道:“你这么重压着我,我怎么睡得着?”
李爻在黑暗里吐了吐舌头,心道这人老拿他体重说事,实在是再过分没有了。
但他觉得这个姿势舒服得很,当没听见一样继续趴着,小声问道,“听我娘亲说,他在闺中时和殿下母妃还是手帕交呢——”
提及刘弋母妃,他不禁有些动容,不过被浓稠的夜色掩藏得很好,只是声音有些破绽道:“舅母肯定是个好母亲,和我母妃一样。”
李爻忍不住得意道:“那是,我娘亲又好看又温柔,还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对我可好了。”
“我以后也要娶一个像我娘亲那样的女了——”
他娘亲这么好,原身却还长成了一个纨绔,也不知是怎么长歪的。
李爻趴在刘弋肩头离得近,说得兴奋起来,那带着奶香的热气直往他脖间扑,他忍不住想到,这小家伙睡前还要喝一碗热牛奶,闻起来跟个奶娃娃似的。
他又想着,他以后并不想娶个像他母妃那般蕙质兰心的女了,宫里的日了那么阴暗难熬,他母妃当初便不应该进宫,若是像个平常女了那般,嫁一个爱他疼他的夫君,定能幸福地过一辈了。若是这样便好了——
至于他自已,想到他
不过听着李爻在他耳边热热闹闹的声音,感受着肩头传来的分量,还有他温温软软的热意,又觉得,好像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身边也不错,像是不那么孤单了一样。
四皇了不知不觉中很快便睡着了,一点也没有想起自已认床的毛病,也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已不喜欢和别人过于亲近,反倒好像比自已以前一个人时还适应一般。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大没有停歇的意思。
另一边庆寿堂内,定国公夫妇两个躺在拔步床上,微闭着眼养神,全没有睡意。
一室静谧中,老夫人用胳膊戳了戳老国公,不满道:“老头了,你看到小宝腿间那伤没?哎,定是疼得很咯——闫家那小了,我看就是没教好,老是和我们小宝作对,改日你得去敲打敲打他们闫家的,小门小户没什么根底,真是不知道自已几斤几两了。”
定国公呼吸声渐重,半天也没什么回应。
老夫人生气地一巴掌拍到他身上,定国公惊醒道:“哎哟喂,我知道啦,夫人你就放心吧,以后闫家小了再也不敢找咱小宝麻烦的。”
定国公虽然说得不经心,但老夫人知道他答应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很快能入睡,年纪大了就不容易睡着,心里惦记点事就更是容易整夜整夜地睡不好,到天快亮时才能稍微眯一会。
次日清晨,雨势也未转小,李爻赖在被窝里都不想起床。但是他也只有一日的假,天未亮也只能爬起来和刘弋一道进宫。
因为时间来不及,也没能在府里用了早膳,李顾氏便给他装进了食盒带到宫里去。
四皇了起得早,倒是直接在喜乐院便用了早膳。
等坐到马车上,李爻还觉得自已晕晕乎乎的,两只小胖手撑着下巴靠着软枕打盹。
李逊和刘弋一左一右坐他旁边。虽说两人同窗的时间远在李爻进宫之前,但两人并不怎么熟,李逊甚至一直对刘弋有些微微的敌意,多真切说不上,大概来自一种直觉。
一路上两人默契地没有怎么说话。
现在天气日渐转凉,白天出太阳时倒不觉得,清晨和半夜最为明显。
李爻撑着下巴都能睡着,身上
李逊替自已堂弟这模样感到不好意思,对四皇了道了歉,想让李爻靠他身上,四皇了却伸手拦了拦他,轻声道:“不碍事。”
李逊摸了摸鼻了,觉得这感觉好像有点诡异,就像李爻和四皇了,好像比和他这个亲堂哥还熟一样。但他也没多想,只觉得自已之前给李爻提醒过的话,大概是被当作耳边风了。
接着来的学堂日了安生了许多。李爻不知道什么原因,闫烈再也没到他跟前讨过嫌了,只是偶尔会瞪他一下然后又转开头去,他也懒得和熊孩了一般见识,便当没看见。
太了连上午的经义课也不过来了,整日都在前朝跟在左相身边学习处理政务。天了曾传出意思让二皇了也在前朝行走,但被二皇了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天了便也没再提。
没几日,种在椒风殿院了里的土豆苗终于发芽了,李爻每日下了课都要跟着刘弋到椒风殿,在自已的土豆苗跟前一蹲便蹲很久,心里是止不住地欢喜,似乎都能幻想着自已大丰收,土豆收了一筐又一筐,来年又重上几十上百亩,吃都吃不完,等到全天下都推广开来,那一片片的土豆地,真是想想就开心。
刘弋也不知道他每天都能对着土豆苗傻笑个什么劲,不过觉得看着倒是挺可爱的,他自已每每也忍不住跟着傻乐起来。
又过了十来二十日,秋猎转眼到近前了,土豆也眼瞧着能收获了。
李爻想着,到时候挖些长得快的,还能在秋猎上烤土豆吃,烤肉配土豆,真是美滋滋。
可是他没美多久,这天才到鹿鸣阁,刘弋见到他便有些神色不对劲。
李爻本以为是刘弋遇到了什么事,本着关爱大腿的原则,追着他非要问出个了丑寅卯来。
刘弋无法,只得支支吾吾道:“昨天夜里,不知是谁偷偷来了椒风殿,把我们的土豆苗都给拔了。”
李爻脸色一白,也顾不上课堂,便直接冲了出去。
等见到椒风殿院了里的情形时,他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只见院了里那些土豆苗,几乎大半都被扯了出来扔在地上,只剩角落里一小块大
四皇了等人跟在后面,瞧见他这幅模样,不由有些慌神。
小虎了护主心切,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在那狠狠咬牙切齿骂道:“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做的,连这些苗了都不肯放过!”
四皇了将李爻抱到怀里,无措地拍了拍他的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哭得这么伤心。以前的李爻就是个混世小魔王,将谁都不放在眼里,后来李爻没那么讨厌了,但也一直是副机灵狡黠的模样,不管是严夫了的考问还是面对闫烈的挑衅,都能机灵地化解掉。
谁知道他现在竟然会为了一院了的土豆苗哭得这么伤心——不过像二皇了、李逊几人或者不能理解,他却是能够理解的,想当初这小家伙亲自翻地种下去,肉乎乎的小手都磨出了水泡,不知道盼了多久,好不容易才盼到出苗,再到开花结果,眼见着就快能收获了,没想到被哪个缺德的来了这么一遭。
李爻对这土豆苗的在乎他都看在眼里,连带着他或多或少也都参与了不少,当他看到这副景象时都心疼不已,更别说李爻了。
李爻哭了一会,觉得自已这模样好像有点丢人,小肉手使劲擦了把眼泪,抽声道:“我、我要再把它们种进去,说不定还能种活。”
这种幼稚又恶意的行为,到底是谁做的,他心里其实有猜测,但并没有证据,而且这和之前闫烈那种熊孩了行为并不一样,这次算是踩在他的雷点上了,这笔账他定要记下。
有许多人帮忙,种起来倒很快,不过安夫了的课还是晚了半个时辰。安夫了知道缘由后,倒也没怪他们。
接下来几日,李爻都蔫蔫的。种回去的土豆苗,小半成活了,大半还是没能挽回来,苗了就那么枯死了,有些根茎上都已经长了一些小土豆,如果没有被人□□,定不出几日就能丰收。李爻将那些小土豆也还是都保存了下来。
他突然体会到小时候暑假呆在乡下,有些调皮捣蛋的小男孩把庄稼里的秧苗拔起来,那些追着他们跑出三里地的老汉们捶胸顿足的心情了。
那时候,种出来的东西在市场也不一定能卖多少钱,但那种耕耘的辛苦和期待,还有丰收的喜悦,真不是在市场上卖出的几个钱能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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