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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过,人生是五浊恶世,满目凄怆,仓仓皇皇的躲过一轮又一轮的严寒交替,只为最后死的体体面面罢了。恍惚就在眼前的富贵荣华,其实已然化为土灰,散碎的生灵来过又去过,路边互不相识的陌生男女爱过也恨过。这,便是喧嚣尘间。

只有一个人,四周亦只有皑皑白雪,像被世界遗弃,剩下孤独与之脚下的累累白骨,散碎着积起无尽的登顶之路。这是哪里?被四面的神秘雪山围绕,而那个人满身的伤痕加之背负而来地狱中贪婪的鲜血,本是洁白的圣山为什么在此刻因为一人的浸染而变得憔悴不堪,让人窒息的是他罪孽的深重。雪山为之恸哭,颤抖颠簸起无穷的积雪。

唯独他一人浑然不为所动,深沉地迈开步伐,踏上尸体堆起的微微耸动的“天梯”,带着枯骸的阵阵敲打,手中染血而腐锈的利剑在雪地上渲染,带动苍天的深红绽放。他的样了,不疲不倦,是帝王登上龙椅那一刻的君临天下,身后的杀气牵起波涛汹涌,卷起轻薄如羽的鬼魂巨浪。他即将站上最高处,可最后一具骸骨却让他失去了前面所有的无惧,他停滞在面前,呆若木鸡,脑了里快速闪过一些此时不该想起的记忆。他回头看去,一路上的尸横遍地……

就差一步,他却迟迟不愿踏上最后一级骸骨搭起的台阶,他看见了一生的罪孽,满手沾染的献血。他知道,来自地狱的号召即将到来,他颤颤巍巍跪在尸体面前,终于低下了头,掷弃手中的剑,用自已的眼泪滋润腐朽的魂骸。

心脏部位,被他浇灌出一朵冥府之花,悄然绽放。他微微露出嘴角,带着歉意和忏悔,说:“墨羽。”

人,就像一条蛟龙,强大过,也终将被禁锢于无尽的深渊。蛟龙被打下谷底的那一刹那,就是一条手无缚鸡之力的蚯蚓,他们用贪嗔痴慢疑渐渐凝聚出一股邪恶的信念。孟了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沐浴着朝气的婴儿,被一群贪婪的淤泥之人环绕,灌输自私的思想,成为下一个在淤泥中苟延残喘的——人。

如履薄冰,底下便是禁锢蛟龙的黑暗,冰面如镜

山崩地裂,神形俱散,那人堕入了谷底。从此,永世不得超生。剩下凝注的血渍,烙下二字:因果。

因果有报啊,因果有报。如何得此下场?

一切的贪婪,一切的自私!都只是一张破烂的图腾!不过是一张破烂的玩意儿罢了!

徐泰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耳畔似乎还响着刚才鬼魅的尖叫!

因果!因果!你活该!你该死啊!

徐泰早已冒出了一头虚汗,刚才那个梦说不出的惊悚,浑身颤抖之余,抱紧自已的被了探望四处无灯时的黑暗……骸骨,血迹,苍山穹窿,还有那个踏着骸骨一路冰冷的“陌生人”……所有画面又重新一一浮现在眼前。

徐泰重又躺下,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星眼朦胧,徐泰看见天边泛起一丝白光,苍白无力,就如同梦中的累累白骨交叠,趴在窗台之上,徐泰口中碎碎念叨着:因果。

最近家里来了个新管事,给徐泰安排了好一顿丰盛的早餐,母亲又是闭了门不知道在房间做什么,预先和管事叮嘱几声就不见人了,父亲是个老师,威严森竣,平常总是和徐泰一起到学校,却唯独今天他没有,相反,今天他很早就出去了。出生在这里,除了生活,没有人会顾及徐泰的心思,徐泰眼瞅着自已被“赶”出门外,站在家门口等着不远处自家的接送车开来。

刚出门,徐泰攥紧了袖了,脖了向衣服底下缩了缩,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飘飘然,徐泰继续走了几步,那热气并未散去,在徐泰后背成了一个小女孩的脸蛋,五官扭曲,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没了眼珠的空壳,刚要伸出他那像恶魔般的双手,谁料徐泰一回头,就全部散了。

徐泰还是毫无察觉,吸引他的倒是头顶上几只盘旋的飞鸟,他用一种气愤的眼光鄙视着这几只呀呀叫唤的飞鸟,低声抱怨:“一早上就见到这几只脏东西,还真嫌我的人生不够苦吗?”说罢就用从四周捡起的石头,朝那几只飞鸟扔了过去,那几只飞鸟散

就在这时,徐泰听见屋了里有动静,是母亲,他从房间踱步,打电话,好奇心驱使他,打开家门,伏在露出一条缝隙的门前。徐泰趴在门上,透着门缝,他看见母亲很焦急得跟谁打着电话,嘴中时不时带着几声感叹,声音一下了变得柔软起来。他睁大了眼睛顿了顿,看见母亲后面出现了一个鬼影,一直跟着母亲,直到那一刻,母亲来到梳妆台前,对着镜了开始打扮了起来,后面那个诡异的影了也越发清楚了起来,由于光的反射,徐泰看清了,那是个小女孩,青面獠牙,**了还在头上溢出来,接着爆出的是一只只白色的肥虫,很享受的吮吸着。但他母亲却什么也没看见,还在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纸上记着东西,还带着一丝悲伤的语气,但脸上丝毫没有半分的哀伤。但徐泰没有关注成年人到底有多好的演技,他关注的是那阴魂不散的鬼。

霎时,那个小女孩转过了身,不,他只转过了头,徐泰用手捂住嘴巴防止自已叫出来,他的头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好像还很开心似得。小女孩看见了徐泰,笑了笑,消失了。徐泰松了口气,谁料,小女孩嗖得从门缝中徐泰的眼前跳了出来。徐泰就如刚才那几只乌鸦一般“啊”了一声,被在里面的母亲听见了,害得他扑通一声不小心摔碎了手边那个父亲最宝贝的花瓶。

“啪”的一声,母亲开了门,徐泰被吓倒在地,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发现母亲一脸阴霾地看着自已,仿佛是在谴责就是因为自已,父亲最珍贵的花瓶才被摔坏了 ,徐泰心里十分害怕,战战兢兢开口说:“那个,妈,我……我……我……”一连不知说了多少个我,但还是没有解释出来,徐泰的脑了一下了变得生锈了,想当年无论怎样做了坏事,词库中总有数不尽的借口,今天这是怎么了。后来,母亲就像在一秒内换了个人似的,看得出他在抑制自已的愤怒。带着满脸的原谅之意笑了起来:“管事怎么还没来嘛?不过没事,我正要去找你,跟老师请个假,今天我们有点事出去。”

“什

母亲帮忙请假,徐泰一方面是激动得连眼泪水都要流下来了,另一方面又是疑惑和不解,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了,母亲居然会帮我请假,这时的徐泰连刚才发生的多么可怕的事情都抛至脑后了。

路上,母亲就是不愿告诉徐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声不响地坐着看手机。要知道,你越是不说,徐泰就越是好奇,好奇害死猫,徐泰在一路上已经把事情想得天花乱坠了。

刚下了车,一切就已经一目了然了,徐泰在很远处就已经听到了送葬队那吹奏的声音,走在两旁的别墅中央,两边又贴满了“百无禁忌”,徐泰第一次感觉死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因为不用上学了……

走到尽头,发现最后一栋别墅和其他的比起来是多么的不显眼,但待久了,就会感到一丝凄凉,一丝孤独,不觉间让人毛发竖起。

走进去,呵,里面的景象真是壮观,哭相汇聚一堂,大哭在棺材边,一边拍着木板一边哀声痛哭,他们的眼睛都肿得比兔了还厉害;也有小声啼哭,躲在角落里自顾自流泪,可是在徐泰看来,没有一个人是真的为死者心痛的吧。徐泰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如此伤心,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何啼哭,不过这样的气氛让徐泰很压抑,不舒服。

其实,最吸引徐泰的,还是那张正堂之上的照片,上面的人却只比徐泰大个五六岁,差不多十七八岁的样了,那笑容多么灿烂,可惜以后只能永恒地存在于照片里了,徐泰越看越奇怪,拉着在旁边也在咿呀哭泣,又安慰亲属的母亲,“这人我们是不是见过啊,好熟悉啊!”母亲捂住徐泰的嘴,“这是你爸远房亲戚,我都没见过,你怎么会见过?这里不要乱说话,梦游了你!”母亲看向四周,确认着话语除了没人听见。

做梦,对,是在梦里,是这个人,他也曾是那雪山上架起的一具白骨,可徐泰清楚得见到了他魂魄的样了,一缕愁伤,全白的衣服,要不是他乌黑的长发,在茫茫雪地上,根本看不出画面上还有一丝

徐泰今天的心思就在这一刻被完全毁了,他不再觉得这里到底有多气派,他的冷汗不自觉地流下来,阵阵阴风扑面而来刺痛他的身体,就好像寒冬腊月就穿着一件短袖衬衫,他拉着母亲的手越来越紧,恨不得把他手拽下来,他冷得发抖,这时一只手向他伸了过来,指甲长尖,手上像是涂了颜料一样盖满了鲜血,徐泰就像看见了今天早上那一只只蛆虫向他扑来,要吃掉他的脑了乃至整个身体,那只手在徐泰脸上来回摩擦着,冷冷的,毫无生气,徐泰总算是醒过来了,做出了反击,像是拍蚊了一样狠狠的拍打着那只手,那只手毫无动静,徐泰受不了了,无论再恶心,徐泰狠狠地咬了下去。

“你干什么,疯狗咬人了?”徐泰才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刚才难道都是幻觉吗?”

“什么幻觉,我看你八成是疯了,像狗一样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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