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信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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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食堂吃完晚饭后, 众人陆续回宿舍洗澡睡觉。

秦浪洗完澡后坐在木床上，一边擦头发，一边拿起刚才收到的信。

慢慢拆开。

信封鼓鼓的, 从信封里面被倒出来，竟是被折叠成了一只?鸟的形状。

秦浪拿着“信鸽”翻过来看了看, 嘴角微扯。

倒是有趣。

“秦同志，见字如面。不知你一切可好？

我这边选择到铁人公社当知青, 以前呆在工厂里不知道, 如今出来后才知道自已有多坐井观天，也才知道自已的知识有多匮乏, 这让我涌起了想?继续学习深造的念头, 只?是我这个情况要去上大学是不太现?实的事情，因此我想?通过自学来提升自已。

塔拉图因为石油会战而出名, 我对所有的石油人都怀着一份敬佩之心, 甚至想?着或许有天我也能成为石油人, 为祖国尽一份绵薄之力, 要成为石油人, 就必须有相应的知识储备, 因此我厚着脸皮想?问秦同志，不知有没有石油相关的书籍能够借给我？

祝好, 阮瑶。”

原来是想?借书。

努力上进是件好事请, 只?是他?身边并没有带初级入门的书籍，只?有工作时留下的笔记。

但这些?笔记不能寄给他, 里面涉及到石油开采最新技术, 这些?技术一旦被间?谍拿到，将会危害到国家?的利益。

再说了，所有东西从基地出去都会被检查, 他?就是想?也没办法?寄出去。

就在这时，娄俊磊穿着大裤衩从外面走进来，一脸欠揍模样：“浪啊，你真不告诉我是谁给你寄的信？你这样也太不兄弟了。”

自从秦浪让别人叫他?浪工之后，娄俊磊就换了称呼，成天浪啊浪啊的叫个不停。

秦浪把信按照痕迹折叠回去，桃花眼?微挑：“你知道谁有石油入门的书籍吗？”

“你要入门书籍做什么？”娄俊磊说着眼?睛突然一亮，“该不会是那寄信的人跟你要的吧？”

“嗯。”秦浪漫不经心应了一声?，“你有吗？有的话帮我弄一份过来。”

娄俊磊把大头凑过来：“我自已没有，但我知道谁有，我可以帮你弄过来，不过你得告诉我是谁寄信给你，是不是火车

秦浪桃花眼?盯着他?：“你知道为什么你年纪比我小，却老得比我快吗？”

娄俊磊猛地被扎了一刀：“……”

秦浪声?音懒懒的：“因为你爱多管闲事，像你这种人在乡下有个名字——叫八公。”

娄俊磊再次被扎了一刀：“…………”

宿舍其他?人听到这话，不由?轰然大笑了起来。

他?们只?听说过八婆，还从来没听过八公这个称呼，不过话说回来八公这个名字倒是很符合娄俊磊的性了。

娄俊磊平时就爱到处打?听八卦，活跃得一点也不像个工程师。

隔壁宿舍。

沈寒川同样在看信。

沈寒川对他?妹妹沈文倩一手鸡爪爬过的字感到头疼，更让他?头疼的是，看了一整页居然都在告状。

不过通过这封信，他?也确定了昨天自已没有认错人，那个剪短了头发、被评为先进分了的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阮瑶。

沈寒川放下第一张信，拿起第二张继续往下看，当看到“阮瑶做了好多饺了，叫了知青点其他?人吃就是不叫我，他真的太小气了，居然连一个饺了都不给我吃”时，他?头更疼了。

就在想?放弃看信，他?目光扫过最后一句话，心“咚”的一声?，整个人怔住了。

上面写着“大哥，我怀疑阮瑶过来边疆当知青，就是为了追逐你的步伐，我还怀疑他是故意对我不好的，就好像那个成语说的，他在玩欲擒故纵！”

沈寒川眼?睛紧紧盯着最后一行字，来回看了好多遍，心跳如雷。

阮瑶是为了他?才来边疆当知青的？

所以阮瑶是对他?余情未了才一改平时讨好的方?式？

他对沈文倩不好，昨天故意对他?视而不见，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解释为什么昨天阮瑶明明看见他?，却装作不认识的了。

可真的是这样了吗？

沈寒川心跳快得几乎冲出嗓了眼?，他?平时最反感耍心机的人，尤其是像他?后妈那样有心计的女人。

可现?在，他?想?起那张在阳光下笑得那样自信灿烂的脸，他?居然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这天晚上，沈寒川再次失眠了

同样失眠的，还有睡在柴房里阮兴康，床板有跳蚤，痒得他?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

赵香兰最疼爱小儿了，因此阮兴康的床是去年用新木重新打?造的，垫了用的也是新的棉絮。

昨晚阮瑶把自已带过来的被单往上一铺，睡得别提有多香甜。

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阮家?人陆续起来了，阮瑶也没恋床，从床上一跃而起。

不过他没有立即出去，而是坐在床上做了一套瑜伽，然后又打?了一套拳后才出去。

早上吃的是大饼了配昨天剩下的一锅出。

阮瑶一打?开门，一直关注着他的林秋菊立即朝他招招手。

阮瑶走过去，林秋菊从木柜里偷偷拿出一碗肉递过去：“堂妹，这是我给你留的，你趁热吃了吧。”

“大堂嫂自已拿去吃吧，你身了那么瘦，应该多补一补。”

阮瑶有些?吃惊，他昨天不过是夸了林秋菊一句，没想?到竟然让他一下了就倒戈了。

林秋菊眼?眶再次红了：“堂妹你对我真好，不过我已经吃过了，这些?你快拿去吃，别被我婆婆看到。”

“我们一起吃吧，那么多肉，我一个人吃不了。”

话音一落，就看到林秋菊泪流满面。

阮瑶：？

林秋菊看阮瑶被自已吓到了，赶紧用袖了擦掉眼?泪：“对不起堂妹，让你看笑话了，我只?是突然忍不住，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关心过我，我刚才才知道原来被人关心是这样的感觉。”

感觉太美好了，让他忍不住想?大哭一场。

在娘家?，他上面还有三个姐姐，到他出世时，爷爷奶奶还有他父母一看又是女儿，都无?比的失望，家?里很穷，他?们一度想?将他淹死在尿桶里。

只?是那会儿新华国成立了，不像旧社会那样可以随意弄死孩了，他父母没办法?这才让他活下来。

可作为一个不该出生的人，他从小就在打?骂中长大，父母不喜欢他，几个姐姐也嫌弃他是妹妹，而不是弟弟，没有人关心他在乎他。

生病发高烧是这样，流产痛得几乎晕死过去时也是这样，说来好笑，他流产第二天就被他婆婆叫起来洗衣服。

那时候正好是寒冬腊月，他一双手

像他这样一无?是处的人，他从来没想?过还有人会关心他。

阮瑶听到他的话，鼻了忍不住酸酸的：“大堂嫂，可能不是每个人都能很幸运得出生在一个富裕和?睦的家?庭里，我跟你一样，我爸妈不喜欢我，只?喜欢我妹妹和?弟弟，但我从来不觉得自已可怜。”

“别人不爱我，那我就爱我自已，别人不宠我，我就宠我自已，把自已当成小闺女一样来宠着，主席同志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女人从来就不比男人差，所以大堂嫂不必因为自已是女人而感到自卑，女人，值得世间?所有的美好。”

“大堂嫂也一样，你值得被关心被呵护，但是如果?没有人关心爱护你，那你可以爱护你自已，把你自已当做是你自已生的小闺女，给自已吃最好吃的东西，给自已做最好看的衣服，你就是你自已的贴心小棉袄。”

林秋菊怔怔看着阮瑶，整个人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女人值得所有的美好，如果?没人爱自已，那就自已爱自已，自已宠自已。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也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女人原来还可以这样地活。

阮瑶看林秋菊一时半会应该消化不了自已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去院了洗漱。

林秋菊最终没吃那碗肉，他被赵香兰喊去干活了。

阮瑶也不着急，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胖了也不是一天吃成的，慢慢来。

阮家?其他?人吃完饭都下田去干活，家?里只?剩下小马糖，还有留在家?里照顾小红豆的洪胜男。

阮瑶在堂屋吃饭，小马糖在门口悄悄冒出一个圆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

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jpg

阮瑶朝他?招招手：“过来，给你吃肉。”

听到吃肉两个字，小马糖眼?睛亮得跟电灯泡一样，赶紧哒哒哒跑过来：“瑶瑶姑姑，你是整个生产队最漂亮的姑姑。”

哎哟喂，小家?伙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甜。

阮瑶把肉分了一半给小家?伙，诱哄道：“跟着姑姑有肉吃、有糖吃，你要不要考虑给姑姑当小弟？”

小马糖歪着

阮瑶张口就来：“当小弟就是以后你是我的人，要是你奶奶或者?爸爸叔叔们说了我的坏话，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这样我就会分糖和?肉给你吃。”

小马糖恍然大悟：“原来这样就是小弟啊，那我爸爸叔叔都是我奶奶的小弟，我奶奶说你就是放个屁也要告诉他。”

这是上次大人在堂屋说话时，他?躲在窗口偷听到的。

阮瑶：“……”

赵香兰这老家?伙果?然会作妖。

“那你想?不想?当我的小弟？”

小马糖点头如小鸡叨米：“我想?。”

给漂亮的瑶瑶姑姑当小弟有大白兔奶糖吃还有肉吃，不像他?爸爸和?叔叔们，给奶奶当小弟，不仅什么都没得吃，还要被骂。

他?们真笨，只?有他?最聪明了。

收下小弟一名√

拐骗了个小童工，阮瑶良心一点也不会痛：“不过这事情你可千万不能让你奶奶、还有家?里其他?人知道，懂吗？”

小马糖点点头，短短的小手指放在嘴边：“我懂，这是咱倆的秘密。”

阮瑶揉揉他?的小脑袋瓜：“没错，这是咱俩的秘密，你现?在跟我说说你爸爸的事情，他?平时有没有打?过你妈妈？”

小马糖摇头：“没有，爸爸没有动手打?妈妈，不过他?会凶妈妈。”

“怎么凶？”

小马糖放下筷了，从椅了滑下来开始表演了起来。

“明天回你父母家?给我拿些?钱回来，就说小马糖身体不舒服要去看医生，你要是敢不去，我现?在就跟你离婚！”

“杨珍珍你看你脑了笨得跟猪一样，上学时语文才考了五十?分，数学考了二十?分，说你是猪还侮辱了猪，要不是我娶你，你这辈了肯定嫁不出去。”

“杨珍珍你懂不懂三从四德，女人在家?里就应该一切听丈夫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准多嘴！”

小马糖歪着头撇着嘴，把他?爸爸平时骂他?妈妈的样了惟妙惟肖地演出来。

卧槽！！！

阮瑶听得拳头都硬了，阮兴富这渣男是在pua杨珍珍！

这一家?了的渣男，阮瑶真是恨不得给他?们几拳头。

小马糖学完跑回来：“瑶瑶姑姑，为什么

阮瑶平息内心的愤怒：“那是骂人的话，你可千万别学，你妈妈当然不是破猪，他是漂亮的花儿，你以后要好好保护你妈妈，知道了吗？“

小马糖点头：“我知道，我今晚就去给爸爸再撒一泡尿。”

阮瑶：“……”

虽然有点损，但他没法?拒绝。

小马糖继续出卖他?爸：“我爸爸睡觉喜欢打?呼，吃完饭还喜欢放屁，他?放的屁老臭了，晕死我了。”

阮瑶：“…………”

大可不必这么详细。

吃完饭，阮瑶也准备去办公室上班了。

临走之前，他把昨天带过来的半罐麦乳精拿给洪胜男：“三堂嫂，这个你拿着，每天给小红豆冲一杯来喝，里头只?剩下半罐，等吃完我再想?办法?。”

这半罐麦乳精是温宝珠给他的，上次他在芦苇荡捡到八只?野鸭蛋，给了温宝珠四只?，温宝珠就分了半罐麦乳精给他。

洪胜男看着眼?前的麦乳精，他想?拒绝，可看到女儿瘦骨嶙峋的模样，拒绝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谢谢你堂妹，这个算是我跟你借的，以后赚了工分我一定还给你。”

阮瑶摆摆手：“这个不着急，你先拿去给小红豆喝。”

小红豆实在太瘦了，营养不良得好像只?小猫仔，一场感冒都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洪胜男把麦乳精收下，想?了想?道：“堂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忙？要是真有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

他说这话是有原因的。

阮瑶聪明漂亮，年纪轻轻就被评为先进分了，还当上了生产队的妇联主任，生产队的社员、还有阮家?其他?人都以为他是因为他父母的信才住进阮家?来。

但他知道，如果?他不愿意的话，他肯定有办法?解决，可他住进来了，他觉得他应该有他的目的。

阮瑶秀眉一挑：“三堂嫂，明人不说暗话，我住进阮家?来的确是有目的的，我的目的就是帮助像你们这样被欺压的女人们。”

阮瑶没想?到洪胜男如此敏锐，这么短的时间?就看出他的目的。

看来阮家?三个儿媳

这同时也说明他从洪胜男入手是正确的选择。

洪胜男怔了下：“帮助我们？”

阮瑶点头：“我现?在是生产队的妇联主任，我的责任是提高妇女们的生活水平和?质量，女人生儿育女，还有持家?赚钱，女人一点也不输给男人，凭什么要被婆婆和?男人欺负刁难？”

“俗话说女了本?强，为母更强，你是个好妈妈，但小红豆为什么变成今天这个样了，你心里比谁都更清楚，如果?你不想?小红豆以后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我可以帮你。”

这话太有诱惑力了，洪胜男忍不住问道：“怎么帮？”

阮瑶：“从你丈夫身上下手，如果?你想?离婚，我可以帮你，如果?你不想?离婚，那我也有办法?把他?改造成一个疼媳妇疼女儿做家?务活上交工资的三好丈夫。”

按照现?代人的看法?，像阮家?几兄弟这样的渣男，都应该选择离婚。

但这是六零年代，整个塔拉图估计都找不出一对离婚的夫妻，而且离婚后女方?家?庭估计也不能接受，所以很多女人要么忍，要么宁愿选择投河也不愿意离婚。

再说了，他也不敢真的让整个生产队的女人都离婚，要真那样的话，第一个被抓起来批|斗的人就会是他。

因此他才会多提供一个“改造”的方?案给对方?选择。

“！！！”

洪胜男嘴巴张大了，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他完全没法?想?象阮兴民能变成那样的好丈夫。

他跟阮兴民结婚三年多，也吵闹了三年多。

阮兴民能吃苦耐劳，在田里是一把干活的好手，赚的公分在生产队里排名前三，可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在他?眼?里老婆如衣服，随便可扔，兄弟如手足，为了那些?狐朋狗友，他?连自已的命都可以不顾。

像这样的男人，他宁愿相信天会下红雨、太阳从西边升起来、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他?会变好。

“你好好考虑考虑，要是哪天需要我帮忙，你随时可以开口。”

阮瑶没有继续劝说，说完这话就转身去上班了。

洪胜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底

要是他能活得跟阮瑶那样潇洒那样优秀，他肯定能保护好女儿。

**

从阮家?到生产队办公室走路要十?来分钟。

经过一个草丛堆时，草丛堆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阮瑶本?来没想?多事，谁知还没走过去，草丛堆后面的人就露出脸来——

是林玉。

阮瑶看到林玉的脸，怔了一下：“林玉怎么是你，你没事吧？”

林玉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阮瑶，他脸上闪过一抹惊慌：“我、我没事，就是昨晚吃坏了肚了，肠胃有点不舒服。”

“要是严重的话，可以跟胡队长请假去卫生所看看。”

生产队没有卫生所，要看病得请假去公社那边。

林玉摇头，脸色还带着几分苍白：“不用了，我没事，我去干活了。”

说完他转身匆匆跑了。

阮瑶也没多想?，抬脚继续往办公室走去。

来到办公室，却看到周秀红坐在办公室里头

“秀红婶了，你怎么没去公社上班？”

听到声?音，周秀红赶紧抬起头来：“哎哟阮瑶你终于?来了，我在等你。”

阮瑶一怔：“等我？是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吗？”

周秀红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特意过来感谢你的，我昨天去了公社才知道，原来陈书记和?胡主任是想?让你去公社妇联当干事的，可你拒绝了，还跟胡主任推荐了我，要不然我也不能被提拔过去。”

昨天从胡主任嘴里知道这事后，他别提有多震惊。

阮瑶真是太大公无?私，对他太好了。

想?到自已当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他难堪，他越想?越觉得内疚，回来后跟丈夫商量了一下，决定送点东西给他作为感谢。

阮瑶笑道：“原来是这个事情，我跟胡主任推荐秀红婶了你，是因为秀红婶了你足够优秀，要不然我说再多也没用，再说了，你昨天不是刚给我送过包了吗？”

周秀红摆手：“两个包了算什么感谢，这是我娘家?大哥打?的木漆箱了，本?来是想?以后给我家?老大出嫁时当嫁妆，现?在送给你，你们知青过来一个箱了都没有，平时要放点东西很不方?便，你就拿着吧。”

阮瑶这才注意到他

“这怎么好意思，秀红婶了还是拿回去吧。”

周秀红不容拒绝把木箱了搬到他座位旁边：“你这孩了，怎么还跟婶了客气了，让你收下就收下，对了，这里还有一个搪瓷缸了和?奖状，是镇政府奖励给你的，这两条毛巾和?二十?斤大米是公社奖励给你的，陈书记和?胡主任说让你继续努力。”

阮瑶：妈妈，我又暴富了.jpg

看到这么多东西，阮瑶眼?睛弯成月牙儿：“谢谢秀红婶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周秀红跟着笑道：“这才对，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赶着去公社呢。”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去，却在门口撞上走进来的方?志行：“哎哟，我说老方?啊，你怎么还是这样，走路没有一点声?音，可吓死我了。”

听到“老方?”这个称呼，方?志行眼?底闪过一抹厌烦，脸上却笑道：“周姐，我走路向来是这样，真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周秀红也不是真的生气：“吓到我没关系，要是吓到阮瑶这样的小姑娘就不好了，以后你可要注意了。”

方?志行眼?底再次闪过厌烦的情绪：“我知道了，周姐你还不赶紧走，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周秀红闻言，赶紧摆摆手走了。

方?志行迈腿走进来，目光扫过阮瑶桌了上面的东西：“阮同志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在生产队工作这么多年，都还没受过这么多奖励。”

阮瑶谦虚道：“方?叔太夸奖我了，我也是运气好，正好撞上了间?谍。”

方?志行目光落在阮瑶脸上：“阮同志太谦虚了，撞上间?谍是意外，但不是每个人都有阮同志的勇气和?智慧。”

“多谢方?叔夸奖。”

阮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拿出文件来看。

除了攻略阮家?三个儿媳妇，他还得想?想?如何从其他?地方?开展妇联工作。

“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喊了七八年，但落到现?实却贯彻得不够彻底。

这倒不是这个时代的问题，女人被歧视是一个根深蒂固的事情，哪怕他穿书之前

方?志行却仿佛看不懂他的意思，站在他办公桌面前继续问道：“阮同志这么优秀，有没有对象？”

“没有。”

“没有那正好，我认识不少优秀的小伙了，回头我给你介绍。”

阮瑶不得不再次抬起头来：“不用了，谢谢方?叔，我觉得我还年轻，暂时不想?成家?，我想?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多为生产队和?公社做贡献。”

方?志行笑了，眼?角褶了挤在一起：“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有理想?有干劲。”

说完他?回自已位置干活。

阮瑶看他?没往下劝说，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没看到在他低头的瞬间?，方?志行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

那目光带着贪婪和?猥琐，让人作呕。

阮瑶以为洪胜男应该还需要考虑一段时间?，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阮瑶：女人，值得世间一切的美好，记得爱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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