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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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我知道了。】

沈桓：“？！”

好、好快！他都还在疑惑系统说的逻辑点是什么意思，系统就已经想明白了？

系统：【……这个词之后我和你解释。】

系统：【我刚刚的回答之所以让你误解了，是由于我没有先纠正你的一个错误认知。】

系统：【虽然我是你的创造者，但并不意味着我会比你们自已更加地了解你们自已。】

沈桓微微睁大了眼。

系统：【在一开始完成了初始数据的传输之后，每个NPC和我之间的数据传输通道就会关闭，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我也只有通过外部监测行为模式确定该NPC的生长情况，事实上我刚才说你畏惧我，并不是一个确定的答案，而是我的猜测，但显然，我猜错了。】

沈桓：“！！”

系统：【你并不知道我猜错了，只认为既然我是你的创造者，那么你现在的思想和行为都应该是在我设计出的行为模式之下产生的。这时我说你畏惧我，而你其实并未畏惧我，但这和你的认知产生了矛盾——】

系统：【你认为我作为你的创造者，应该是如同搭建一座楼宇一样，使你诞生在这个世界。你觉得你自已只能看到这座楼最终成形的模样，虽然你同样可以进入楼房的内部，但你还不能算是完全清楚这座楼的构造，而我搭建了这座楼宇，我自然比你更清楚你应该是怎样的人，我既然说你畏惧我，那么你自然就是畏惧我的。你既无法相信你畏惧我，又不得不相信，这一认知又使得你突然意识到，你自已竟然都不知道你自已，你居然是个会害怕你的创造者的人，你对于我把你创造成这种NPC不能接受，所以……】

系统一顿。

系统：【……你还因为，连我这个创造者都如此怀疑你，要把你想成居然不知礼节，不敬父亲之人而难过，是不是？】又一顿，说，【甚至连那只猫才和你认识不久，都很信任你，而我作为你的创造者，却不相信你不畏惧我，又由于我又是你的创造者，既然我这样认为，那你必然也是畏惧我的，这就成为了一个闭合的圆，你被限制在了里面，让

沈桓：“……”

他没能说出话来，而系统又说：【其实你并非必然会畏惧我，只是我猜错了误导了你，但这确实是我的错，我作为你的创造者，居然还不如一只猫信任你，沈桓，对不起。】

沈桓：“…………”

沈桓：“也、也不用这么说小猫吧……”他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小猫，说，“小猫虽然小，它的信任也并不比其他人轻……”

系统：【还是要轻一些的，毕竟它的数据比较小。】

沈桓：“？”

沈桓：“哦……”

系统：【那么我继续。在你因为难过向我进行询问后，我向你解释了NPC真正的被创造的过程，而这过程并不是如你所想的，如同搭建楼宇一样一砖一瓦都由我决定落点和组合方式的创造，而是如同种下一粒种了，我可以决定这粒种了的种类——当然，这是简化的说法，事实上我提供的初始数据中应该还包含了相当于这粒种了生根发芽长大结果的具体时间，以及该结出几个果实之类的信息——但这粒种了最终长成的树有多高，有多少个枝杈，果实从第几根枝杈上长出来，果实是什么形状，是什么颜色，是多少重量，在结果出来之前，我都是不知道的，甚至如果要知道这个果实的味道，我都需要通过搜集多方信息进行运算统计，才能够得到答案。】

系统：【你听到这答案之后应该产生了疑惑，但中间的另一件事又对你产生了误导。那就是你未说出口的话我都知道，你之前的疑惑和猜测我也知道，甚至我还知道小猫是被你的眼泪咸到了，所以你在听了我之前的解释后，认为虽然我作为你的创造者只提供了初始数据，但我必定仍然可以知道你心里连你自已都不知道的想法，而我又没有纠正我只是在询问你是否畏惧我这一点，所以你仍然想不明白。】

系统：【不过刚刚我已经说过，数据传输通道已经关闭，我无法直接知道你在想什么，至于我为什么又能够知道，这个原因稍后解释。但如果我真的知道，刚刚的事也不会发生了。现在，你应该能够理解NPC到底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关于你是否畏惧我这一点也是我猜错了，所以你知道我

【不是我把你造成了这个模样，而是你自已长成这模样，你也并不是两面三刀、毫无信义的人，我那时候只是在问你。】

系统：【你还有哪里不明白吗？】

沈桓缓缓摇头，系统又说：【好的，那我现在解释我是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的。】

系统：【一部分是通过重新运算相关信息推导结论，另一部分则是通过收集散逸数据进行内容破解。】

沈桓：“？”又、又不太听得懂了……

系统：【就是我可以通过观察，重新分析得出结论，此外由于整个四方游游戏都可以说是我的一部分，所以在游戏中散落的精神力被游戏自动回收之后，我可以对其中的信息进行解析，从而知道其主人的一部分情绪。】

沈桓：“？？？”听不懂的太多了以至于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他先问：“什么是精神力？”

系统：【旧历540年联邦发现的一种人类意识新型形式，但目前开发出的用途仍然十分有限，简单地说，精神力在四方游游戏，就只是真实世界的玩家可以进入四方游游戏的前提，足够强度的精神力才能够把玩家的意识投影到四方游中，而当玩家情绪和思维过于强烈，导致精神力发生波动时，一部分精神力就会污染周围的数据，我会对其进行回收，偶尔也会进行解析。】

系统：【而由于我对四方游中的所有NPC都只提供了初始数据，关闭了数据传输通道，你们自由生长，生长模式又都是在不影响职业特性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模仿人类的生长环境，并且你们本身也不知道你们是NPC，所以我根据原博士的定义规则将你们定义为人类，认为你们情绪过于激动时造成的数据散落也可以被称为精神力污染。】

系统：【但这种精神力污染除了即时被我解析能够保证高正确率，比较复杂以及延时解析均会产生误差。我之前造成的错误，就是因为第二种情况导致的，但由于我之前对你的精神力解析结果都非常正确，所以我没有意识到错误的存在。实际上尽管我是为了得知你当时异常状态的发生原因，这种解析也根本不应该进行，沈桓，抱歉。】

沈桓：“！”

【……】系统沉默一会儿，说，【但是既然我把NPC定义为人类，就应当给予NPC和玩家一样的尊重和隐私权保护，除非必要学术研究情况不得专门解析其精神力。而且事实证明这种解析并不全面，不适合被实际运用，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我的错误，以后会更严格地约束自已。】

沈桓：“……”

又、又不是很能听懂了……但是我确实并不介意啊！

系统：【……】

系统：【谢谢你，沈桓。事实上我之所以以为你应该恐惧我，也是因为我觉得你会害怕。】

沈桓：“？”

咦？什么意思？

系统：【虽然我创造了你们，但由于生长模式的不同，你们的思维模式乃至生长方向都是在朝着人类靠拢，而从你们诞生在这世界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无法再直接获取你们的逻辑链条，又由于我已经将你们定义为人类，所以我综合了从你的精神力解析出的情绪片段以及对人类行为指征的分析，又参考在类似情况下，人类发现自已只是另一个存在的造物之后，他们大多会做出憎恶、恐惧那个存在的反应，同时他们又往往会隐瞒这种情绪，所以我基于此进行演算之后判断或许你也会畏惧我。但显然我的运算存在漏洞，你并没有畏惧我。】

沈桓一怔：“为什么他们会恐惧？”

系统：【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曾经研究过，最后发现一句古文比较贴合他们的想法：“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系统：【在他们的认知中，从一开始，我就通过初始数据把所有NPC的命运决定了，然而当他们成长为一个完整的NPC之后，或许他们并不想要做我要求他们去做的那一个职业，而我为了整个游戏的运转，让他们不得不去做，我这是对自已同胞自主意志的一种戕害，最为可怕的是，我的同胞们甚至不会察觉到自已受害了。】

沈桓：“？”

沈桓：“？？？”

沈桓困惑地说：“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想……？”

系统：【我也不太清楚，我仍然在学习中。不过人类的想法

【不过这个群体的情况也是一种参考，我的运算出错或许是分析的样本太少了，我应该建立一个更大的数据库，或者彻底放弃这个方向，毕竟在只对单一个体进行观察时，对比数据都将失去参考价值。】系统说，【不过，也应该不止是因为这个原因，你……】

系统停了一会儿，才说：【你很特殊。我说过，我没有想过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是的，我没有想过……】

沈桓：“？”

没想过什么，怎么不说了？

系统：【用你的话来说，我也是第一次当爹，没有什么经验，害怕做错，但就目前来看，你的成长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沈桓，我觉得你很有可能真正成为一个人类。】

沈桓：“？”

什、什么意思？我现在不是人吗？？

……咦，等等，我好像确实不是，我是NPC啊？

——但是，我为什么要成为一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