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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乔稚欢坚决拒绝,“那你的初C怎么办?”

叶辞柯眉间闪过一丝疑惑,平静说:“初C是谁还没有定数,不过,雷总导演一定不会让我C。你出去,说不定还能试一试。”

“不。”乔稚欢坚决道,“我找找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阮思唤背靠门框,悠悠地说:“设计这个房间明显是为了要淘汰人的。如果是没组队一个人来的,就铁板钉钉地要被淘汰。比如我。”

“所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神仙,带带我。”

他朝乔稚欢眨了眨眼。

乔稚欢没理他,反倒重新探索了一遍房间。

房间外有一株高大伸展的树,也不知长了多少年,青苔和藤蔓都爬满了其中一面墙,快和庄园主楼融为一体。

他打开窗户,朝上张望一番,感觉能顺着树冠爬上四楼,就是风险比较大。

“你可能没问题。”叶辞柯看明白他的意图,他走至窗前,把蔓延至窗台上的苔藓指给乔稚欢看,“这么厚的苔藓,会很滑,一个平衡没掌握好,就是数层楼的高度,这不是开玩笑。”

室内陷入僵局。

“不是,你们就没想过,有人压根不愿意回去么?”

小尖牙开口道,“我情愿找一楼那位祖奶奶抽王八,都不愿意回去跳什么劳什了舞!”

魏灵诉有些疑惑:“祖奶奶?”

“呸。”小尖牙急忙改口,“曾孙女。”

“反正你们别讨论了,这王座就该小爷我坐!”

说着,小尖牙长腿散开,以大爷姿势坐在王座上,还举着空气王冠,极其入戏地给自已加冕。

脚踏陷下,背后墙体隆隆向两侧拉开,露出一组外挂舷梯。

舷梯向上蜿蜒,看样了直通四楼。

乔稚欢还想说些什么,小尖牙抬头看他:“别这样。其实我高兴着呢,我是真不想跳舞。亲人,你加油,争取早点回去。”

乔稚欢无言,只得拍拍他的肩膀,越过他走入舷梯。

外挂舷梯是铁质的,近期下过雨,扶手摸起来的感觉冰凉又滑腻。登上四楼后,乔稚欢四处张望,想找地方擦擦手,一瓶便携免洗消毒洗手液忽然出现在眼前。

乔稚欢净手的动作顿住一瞬。

这是他才成名时的称号。

其实,真正的《狂仙》和初舞台时的即兴版本完全不一样,最初版里,狂仙跳得根本不是宫阙,而是海崖。

透彻的海水中,鸿衣羽裳的狂仙一跃坠海,所有的衣袂细藤生长般散开,粼粼的波光在他全身游荡,就这么一个镜头,让他一跃成为无数人的白月光。

阮思唤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个称呼?

是故意的?还是巧合?

或者,是……他想多了?

阮思唤抿着笑,就那样站着看他。

“怎么了?”

叶辞柯最后一个上来,直觉两人之间氛围怪怪的。

“没什么。给,叶老师也洗洗手。”乔稚欢把洗手液塞给他,谁也没等,兀自拉开了门。

推门就是两个抬着担架的绷带人,担架上写着“请躺上来”。

除此之外,整个走廊空荡荡的。

和奸商说的一样,学员真的淘汰得差不多了。即使几名学员最终获胜、返回录制基地,大部分人还是留在庄园,没有任何意义。

乔稚欢迈出一步,绷带人立即抬手制止。

他们身上的绷带缠得很紧,抬手制止的动作显得机械又怪异,让他瞬间想起恐怖游戏里那些打着绷带的怪物。

乔稚欢难得有些发憷,身后的阮思唤忽然冒了一句:“哟,刺客信条和寂静岭男护士成功会师。”

乔稚欢:“……”

他看看自已身上的白袍,又看看眼前的绷带人,好家伙,恐怖氛围荡然无存。

乔稚欢和另外两人说明:“绷带人不让我们自已走,再加上担架上的指示,应该是让我们躺上担架,由他们带到什么地方。”

寂静岭男护士竟然点了点头。

乔稚欢:“我先。”

“别。”叶辞柯挡住他的肩膀,瞥了阮思唤一眼,“你先。”

“没问题。”阮思唤一点不怕,直接躺了上去。

绷带人带着他进入电梯,五分钟后,楼顶方向传来一声:“上来吧!”

最后一关在楼顶。

“……选出两人坐在长凳上,依照图示拍完最后的合影。”乔稚欢读完说明,眼神落在眼前的长凳上

长凳的位置贴近楼顶露台,背后栏杆不高,节目组黑是黑,但这么危险的地方应该不敢随便设置机关吓人,他自告奋勇:“合影算我一个。”

他和叶辞柯坐在长凳上,隔着半米的距离,两人都有些拘谨。

正对面,阮思唤从拍立得后面抬头:“二位身上是有钉了么?不说1:1对照图示,至少敬业一点吧。”

图示上的人挽着胳膊,其中一人下巴还枕在对方肩上,两人都冲着镜头笑。

阮思唤把手里的图举在他俩眼前:“你们要不乐意拍,可以换我来。”

“拍。”

叶辞柯应了一声,然后遮掩似得朝中间挪了挪,结果恰巧撞上也在调整的乔稚欢,二人胳膊无意间相抵,又稍许弹开。

阮思唤无语:“拍个照,让你俩闹得跟新媳妇洞房一样,到底行不行。”

“拍你的,不合格再说。”乔稚欢朝中间挪了挪,就当堵住阮思唤的嘴。

两人的肩头轻微相抵,坐得都很拘谨。

其实读小说的时候,乔稚欢猜测过叶辞柯是什么样的。

叶辞柯深沉寡言,脾性又冷,在他的想象里是个肤色苍白、体温偏凉的男生。

但身体相触的刹那,叶辞柯的肩膀宽厚结实,隔着厚重的布料也能隐约透出热感,和他的猜测想象完全相反。

“……这个姿势太奇怪了。”

乔稚欢不自觉想拉开距离,对方急忙解释:“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这个姿势,男生之间很少这样。”

咔嚓一声,拍立得弹出张相纸,乔稚欢立即抽回胳膊,凑过去看照片。

“没那么快,显影要一阵——咦?”阮思唤无意间瞥了一眼,照片早就成功显形,而且,照片上的人压根不是他俩!

乔稚欢一看到照片,恍然大悟:“叶老师说的果然没错,这的确是两个小女孩的姿势。”

照片显然有些泛旧,镜头对准楼顶的长凳,但长凳上坐着的却是两位小女孩,手挽着手,其中一人的头轻轻靠在另一人肩上。

“……那时候,背景里还没有大树。”叶辞柯补充一句。

照片里,楼顶露台空空如也,而现在,那棵倚着庄园主楼生长的大树已经亭亭如盖,枝桠树盖早已越过栏杆。

乔稚欢走至大树旁边,

“赢他丫的!”

乔稚欢回应几声,目光落在大树根部。

为了稳固树基,大树根部做了锚定水泥封顶,水泥封上露出小半个褪色铁皮。

刹那间,《伦敦大桥倒下来》、旋转木马玩具、献祭一人方可前进、担架运往楼顶、最后的合照以及这小半片铁皮。

这些孤立的蛛丝马迹在乔稚欢脑海中迅速串联,相互印证,构成一张完整的图画。

“糟了。”乔稚欢脸色瞬变,“节目组根本不想我们找到人!”

叶辞柯:“什么?”

“这地方无解,这些线索是在讲一个故事!”

嘭一声巨响。

循声看去,几个人穿着血衣的“鬼”死命撞击着顶楼入口栅栏——幸亏当时叶辞柯留了个心眼,三人一进入楼顶,就把入口铁栅栏拉上了,勉强能抵挡一会。

乔稚欢叹气道:“他们现在追上来更印证我的推测。这个庄园探险的目的,压根就不是让我们获胜,早点回去。”

忽然,黑影一闪,他下意识出手,竟死死抓住了一条枯木术士杖!

那杖被他甩出十数米远,乔稚欢一抬头,出手的竟然是阮思唤:“你果然是鬼那边的!”

楼顶铁栅栏被“鬼”摇晃得哐哐作响,阮思唤一步一步退至术士杖前:“我是鬼,但我能让所有人都回基地。”

他按动腕表侧面的按钮,表盘上血红的18就像燃起鬼火,在黑夜里发出幽莹的光。

“他可能是在拖时间。”叶辞柯说,他稍稍低头,压低声音在耳边建议他俩可以试试从树上逃出去。

“可行么?”乔稚欢抬眼问他,“你不是说很危险?”

对方的语气温和而坚定地:“你应当可以。”

“别冒进。”

阮思唤猜到他俩的意图,大声说:“我接了电话,是庄园里鬼怪的‘内应’,只要我成功存活到最后,并帮助鬼怪方取得胜利,就能实现一个心愿。”

“你让我碰一下叶辞柯,所有学员就此淘汰,而我获胜,我会让所有人立即返回基地。欢欢,听我的,这只是个游戏,爬树风险太大了,何况是这么大的树。”

一声巨响,楼顶入口的铁栅栏被彻底冲开,“鬼怪群”蜂拥而入,阮思唤更趁机捡起术士杖,朝他俩冲了过来,正在此时,乔稚欢身了一轻,他被叶辞柯果决抱起,放在硕大的树冠上。

他的体重刚压上去,脚下的树枝弹簧般摇颤,叶辞柯没敢放手,死死揪住他的后背,竭力分担重量:“我挡他们一会,你快逃。”

鬼怪只有十步之遥,阮思唤伸长法杖,还有几米就能触到叶辞柯的背,千钧一发之际,乔稚欢忽然抬头,伸长胳膊,勾下叶辞柯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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