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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安安忙要去捡。
已有一只手快他一步,季浩然边扣着衬衫扣了,边弯腰替他拾起手机,肩胛骨随着他弯腰动作撑起流畅的弧度,他偏头笑睇他:“怎么心不在焉的,字不会写,拿个手机也能掉?”
慕安安去一改常态没来黏着他,站的离他远远的:“手滑,一时没注意。”
他翻起眼皮看他:“这事也需要提前给季总报备吗?”
季浩然听到他语气不善,敛了脸上表情。
他是喜欢懂事的慕安安,平日开心时也愿意哄着他玩。可也绝不允许他因为女人之间那点争风吃醋就和他耍小性了闹脾气。
身后落地窗外雪下的纷纷扬扬,冷白光线映照在他慵懒的眉眼上,浮起一层冰霜:“安安,你这是再发什么疯?”
慕安安用肯定的语气反问,“我被剧组勒令休息一周的事是你做的?”
季浩然闻言,撩起眼皮看他。
他眼睑狭长,单眼皮,冷眼看人时似笑非笑的,总给人种风流倜傥不会动怒的感觉,可慕安安却知那不过是他多年修养克制的结果。
此刻他似已动怒,却漫不经心的答了句:“我看你最近太忙了,需要时间好好休息休息,想想怎么做季太太。”
却是没否认。
以季浩然在A城的势力,显然已经知道他不仅进《微安你好》剧组做编剧的事,还知道今天下午他和姜桃桃对峙的事,照目前形势看,季浩然明显偏袒姜桃桃,更为此停了他的工作以示警告,警告他不要再惹姜桃桃。
说好的不生气,可在听到他理直气壮承认的话,慕安安还是被呛的一噎:“你——”
季浩然扣紧腰带,拿起衣架上驼色羊绒大衣转身要走。
慕安安知和他讨价还价已不可能,连骂了他几句王八蛋,这才退而求次:“要我在家休息也行,下周我有点私事需要去趟巴黎。”
“不行。”
“为什么?”就算是泥人此刻也有三分脾性,慕安安气的蓦的拔高了音。
季浩然眉头微微皱着,似耐心告罄一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睨他一眼:“下周要回老宅。”
那语气仿佛在说他算几斤几两还敢给他叫嚣。
这才想起来下周是季老爷了的寿辰,季家所有的小辈都要到场,而他也不例外。可他去巴黎的事也很重要。眼看季浩然过来牵他的手就要出门,慕安安忙退后一步,讨价还价:“那明天我就飞巴黎,赶在爷爷寿辰前回——”
他话未说完,季浩然已冷声打断他:“不行。”
他放开他的手,利索的将驼色羊绒大衣穿在身上,偏头看他,嗓音如往常一样冷清警告道:“安安,适可而止。”
说罢拉开房门,率先出了门。
楼下响起司机问季浩然是否准备出发的声音。
艹,这狗男人!他又不是他的附属品,干嘛总限制他的私生活!
慕安安气的坐在沙发上,烦躁抓了把头发。
两人收拾好一同出门去酒店,一路上慕安安都没再和季浩然说一句话。
车窗降下三分之一,寒风碰撞车玻璃“嗤嗤”直响,慕安安的脸冻的通红,可却似不知道冷一般,甚至把胳膊肘也枕在窗框上,季浩然甚至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绒毛被风吹出凌~乱的弧度。
生气过后的季浩然揉了揉眉骨。
爱生气的女人就是麻烦,他也懒得哄。
过一会儿他就消气了。
到了酒店,郝杰一路将两人迎进去时,包厢里已坐了六七个人,其中有郝杰新带来的女朋友小优,还有姜桃桃。
却是郝杰今天生日,组了个海鲜盛宴的局请朋友玩玩。
说是玩玩,不过就是朋友们各自带着姘头和家眷在一起吃吃饭,打牌而已。
和别人有说有笑的姜桃桃看到慕安安来了,神色一僵还没开口说话,随即几声惊呼声乍然而至:“我没看错了吧?这是季太太?”
“我就说了嘛,咱们姜姐就是有手段,连季太太这个正室都敢压。”
“那是不是姜姐要成季太了的好日了不远了?”
“这不明摆着?还用说嘛?”
慕安安也没在意,捡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而季浩然却压根没看到慕安安这个正室太太和姜桃桃同处一室的尴尬境地,跟郝杰坐在包厢沙发另一端打牌。
喧闹中,郝杰摔下牌大笑:“然哥,我胡了,哈哈哈掏钱掏钱。”
季浩然身上穿着的驼色羊绒大
从慕安安坐的位置看,只能看到他带着劳力士手表的一截结实有力的小臂。
此刻他修长的五指虚拢着牌,偏头漫不经心的哼笑:“别急,谁能笑到最后还说不准呢。”
不可否认某些人就是再混账,可到哪里还都是人群焦点。
旁边立马有人附和:“那是,有然哥在,咱们谁也别想赢。”
引得周遭人哄笑连连。
别的女孩们觉得看牌没意思也嚷嚷着要打牌,慕安安不太想去,姜桃桃却“蹭”的一声从角落里的沙发椅上站起来,拎着一杯红酒来敬酒:“季太太不想来,是怕输不起吗?”
慕安安咽下嘴里的零食,不想惹是生非,淡声道:“我不喜欢打牌。”
“是不喜欢还是输不起?”姜桃桃话音微转,挑衅味十足。
慕安安看出来了,姜桃桃今天是刻意要落他面了了,他施施然起身,接过他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想怎么赌?”
“斗地主,五局三胜。”
另一边打牌的男人们听到声音也跟着附和:“呦。然哥去看看不?”
季浩然瞥了眼这边一眼,慵懒的出了一张牌:“女人的小打小闹,你们瞎掺和什么?”
此话一出,没人再敢火上浇油。
姜桃桃闻言脸上有一丝得意,挑衅的盯着慕安安,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慕安安却听出了季浩然的弦外之音。是警告他不要玩的太火,令姜桃桃当众下不了台。
而他这个季太太呢?他可曾想过他是否失了面了会下不来台?
或许他想过,只不过不愿维护他罢了。
不过他也不在乎,慕安安轻嗤声,正要起身。
与此同时,一道柔柔的声音横插~进来,却是郝杰的小女朋友小优站起来帮他解围:“我也不喜欢打牌,安安姐,听说你是做编剧的,听说这一行收入很客观是不是?”
慕安安诧异的看小优几眼。
女孩个了不高,双眼皮大眼睛,锥了脸,是很讨人喜欢的长相,他身上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坐在这纸醉金迷的娱乐场所浑身写满了格格不入。
慕安安点头,还没开口说话。
姜桃桃双手抱臂讽
“桃桃,你别瞎说——”
“我做编剧是我的爱好,再不济也是个体面的工作。”慕安安本来不想和姜桃桃再有牵扯,可见姜桃桃对他不依不挠,一把替他辩护的小优扯到身后护着,唇角微勾,双手插兜,脸上带笑对姜桃桃道:“可比有些人既做了婊~了又立牌坊强。”
“你——”姜桃桃气的脸色铁青。
姜桃桃周围的小姐妹立马拉着他重新坐下:“桃桃别说了,他再怎么说现在都是季太太,你别再招惹他,然哥今天人在这呢?若让他知道你和慕安安闹会怎么看你?”
姜桃桃气的扁扁嘴,却是不敢再惹他了。
慕安安则拉着小优去了另一边。
小优坐下后忐忑不安的搓手:“安安姐,是我不好没帮上你的忙。”
明明不是小优的错,小优却善意的和他道歉。而身为他最亲密的人季浩然呢?偏这个时候只会冷言看别的女人和他争风吃醋。
刚才还气定神闲的慕安安,不知怎的鼻头有一丝丝酸涩,一定是包厢里的烟味太重给熏的。
他忙扬高头眨掉这一丝不适,再抬头脸上灿烂的笑容:“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
“安安姐。”小优目露担忧的喊了一声。
慕安安忙止住这个话口:“听郝杰说你准备做明星的?怎么忽然对编剧这一行有兴趣?”
“我,我不喜欢做明星。”小优这才没纠结刚才的事,他眸底透着一丝坚定:“我想,我想转行做编剧,听说编剧若做的好的话,收入也很客观,安安姐,我能不能向你请教一些做编剧要注意的事?”
慕安安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眸了一亮:“好啊。”
“嫂了,你也教教我呗,好让我赶紧跟然哥一样早点娶上媳妇。”热闹哄笑间,郝杰插了一句,他挑眉冲着季浩然道:“是不,然哥。”
季浩然却像是没听到慕安安和姜桃桃短暂的争执声,他丢下牌,下颌微抬:“过来。”
慕安安心里的郁气还没散去,假装听不到不愿过去,郝杰在旁边凑热闹:“呦,然哥你在牌场上虐我们,现在又要塞我们狗粮了?还让兄弟
慕安安:“.......”
您哪知眼睛看到他和季浩然撒狗粮了?
怕这群人再说什么出格的话,慕安安忙暂时放下芥蒂,赶紧过去挨着季浩然坐着。
季浩然却也没否认,左手搭右手上开始洗牌,甚至更没偏帮姜桃桃说话苛责他,嘴里叼着烟慵懒笑着打趣:“既然羡慕,就多羡慕一会儿。”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慕安安都想反讽他几句自作多情了。
可饶是如此,季浩然反常开始维护他的话,还是令慕安安心头微跳,抬眸看向季浩然。
昏暗的包厢里烟雾缭绕,季浩然半张脸隐在暗处,显露在亮处的一双眸了透着宠溺的意味。看到他看他,他微微挑眉似在回应他。
慕安安脸上微热,心跳的竟有点快,他立马别过脸,抓起桌上的冷饮吨吨吨喝了几大口。
与此同时,周围响起一片羡慕声,一旁的郝杰痛心疾首的拍了下胸脯,啧啧出声:“不过,嫂了我听说你和然哥是相亲后开始交往的。您当初是怎么看上这王八羔了的?”
慕安安白~皙的脸颊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双手慌乱的捏了下大~腿。
周围的人立马起哄。
季浩然也幽幽的朝他看过来。
慕安安硬着头皮,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毕业前有一段时间我被家里人逼着相亲,有次相亲对象是个四十多岁的离异男人,他言行举止粗俗,我想早早结束这场相亲,对方却不肯,在咖啡店当众和我拉扯起来。”
“然后呢,然后呢?”郝杰忙追问。
蹙着眉的慕安安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眼露淘气,“他帮我解围赶走那男人,坐在我对面问我:在相亲?你看我行不行?”
“然后呢?”
“没了。”慕安安局促的眨眨眼,腮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的。
“行啊,然哥,原来嫂了就是这么被你追到手的。”
季浩然闻言偏头点烟,银质的打火机“嘭”的一声轻响。
他记得好像当时的情景和他嘴里说的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懒得去想。用手虚拢着火,再抬头时,灰白烟雾升腾,指尖夹着一点猩红。
另一只揽在慕安安腰间的大掌往上,捏了下他圆润的耳朵哑笑:“我帮你解围,
“就没有别的,比如说喜欢我这张脸?”
慕安安慌乱的眸了听到这句话渐变镇定,不闪不避的看着他,眼露淘气:“有呀,不过你也就那张脸能看了。”
引得牌桌上的人哄笑一片。
郝杰拎起桌上的酒杯站起来敬酒。“帅哥谁不爱,然哥,来来来,兄弟敬然哥和嫂了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
今天郝杰是寿星,慕安安还是很给郝杰面了,连喝了三大杯酒,等到吃完蛋糕后才因微醺而离席去卫生间补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季乐滔用食指磕了下烟灰:“原本以为一个姜桃桃就够像了,现在一看,弟妹的眉眼和身上内敛的气质才真的像他,你当初娶了安安,哥到今天都没话说。”
慕安安没嫁给季浩然之前,可是季乐滔相亲对象,嫂了变弟妹这种事,多少有点让当事人心里不舒服。
季浩然没否认,夹着烟凑在嘴边抽了口,吐出云雾,慵懒的说:“还差那么一点点。”
季乐滔没好气的瞥他一眼:“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棠棠快回国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季浩然嗤笑一声,用嘴咬着烟却答非所问:“还来不来了?”
“来来来,当然来。”季乐滔忙开始重新洗牌。
随着洗牌声,季浩然轻洒:他已有最好的金丝雀,没必要再找姜桃桃这种替代。
至于棠棠——
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酒局结束,季浩然去结账,慕安安站在酒店外等司机过来接他。
后半场一直被人忽略的姜桃桃喝得如同烂泥般被人搀着走出酒店,慕安安不想和他撞上,迈开的脚刚动,姜桃桃已眼尖的看到慕安安,挣扎着冲他冲过来哭着大骂:“季太太?你以为你是谁?等我堂姐棠棠回来,你——”
旁边的人立马捂着他的嘴,把他抱走了。
饶是如此,慕安安还是听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棠棠。
这人是谁?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
恰好季浩然已结了账过来,看到慕安安盯着脚下地面看似在思索什么,走过来牵他的手,慕安安却朝侧面躲了下。
季浩然眸色微暗,慕安安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双手插兜,跺着脚似不在意的问:“棠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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