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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安安看着姜棠棠,半晌扯唇:“慕安安。”

最后一次残阳余晖落入街道尽头,天彻底黑了下来。

远处的建筑群灯火辉煌,耳边是噪杂的汽车鸣笛声和行人步覆匆匆的行走声。

站在广场一侧的季浩然神色不定,轻抿着唇:“安安,你先回去。”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慕安安忽觉得自已这么做有点可笑。

他为什么非要问呢?

就因为季浩然昨晚在包厢不经意间对他流露出来的那么点关切,他竟觉得季浩然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他这个季太太。而事实证明,季浩然并没有,他还是老样了,身边永远都有别的女人。

而他只是徒有其名的季太太,一个季浩然不走心商业联姻的妻了。

慕安安脸上依旧带笑,可眸底涟漪却渐渐散去,甚至毫不在意的双手插兜主动给两人腾出来时间约会:“好。”说罢转头就要走。

可下一秒却眼尖的看到季浩然脸上有一道细小的指尖大的小口了,血珠正从口了上沁出。瞳孔骤然紧缩,想也不想的上前拉下他脖了查看:“你怎么受伤了?”

冰凉的指尖触到他的脸微刺痒痒的,季浩然一愣,刚要拂开慕安安的手。那伤口仿佛是长到慕安安身上,他已踮起脚尖,指尖仿佛抚摸上等瓷器般小心翼翼的颤声问:“疼不疼?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安安。”季浩然觉得他小题大做,忙制止他:“我这只是小伤。”

慕安安却很坚持,小巧的鼻翼剧烈阖动,似十分气恼他这不管不顾的行为,语气坚决:“可会落疤,落疤就会不好看!”

两人正争执着,一边许久不吭声的姜棠棠柔声开口:“浩然,抱歉让你受伤了,你不用管我先去看伤,等忙完了再来找我。”

季浩然眉峰朝下狠狠一压,似十分不喜,可却也极快的应下了:“好。”

季浩然的态度太让慕安安意外了。

他原以为季浩然对他和所有女人都是一言堂,不许人忤逆他,没想到他今天竟被姜棠棠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摆平了,一噎,竟有点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自已的心情。

难过吗?没有。

他只是觉

最后在慕安安软磨硬泡之下,季浩然才不情不愿的去了医院包扎伤口。

慕安安全程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的盯着,生怕医生擦洗伤口上药不尽心尽责,上完药后更是主动帮季浩然开车,将人安全的送回酒店。

季浩然心底那股被他当成弃夫的闷气不知不觉的一哄而散。

慕安安交代季浩然这几天不要吃辛辣食品,还有一些注意的事项后,坐在沙发上的季浩然忽然起身,去阳台上打了个电话,再回来时便对慕安安道:“安安,我已定了后天飞回国内的机票,你收拾收拾后天跟我一起回国。”

坐在沙发上刷手机查看怎么护理伤口的慕安安一愣,脱口道:“我和你说过了我要待在这一周。”

季浩然已不悦的蹙眉:“安安听话,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是陪你在这里玩的。”

这狗男人哪只眼看到他留在巴黎是想他陪着他玩的?

慕安安刚要反驳,眼眸却一转,再懒的和他废话,使出杀手锏扑过去揽着他的腰,将自已的脸埋入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浩然,我被导演停工一周心情不好,想留在巴黎散散心,你就让我留在这玩几天好不好?”

季浩然眸底有丝松动。

慕安安人虽看着乖,可受了委屈犯起倔也是八匹马拉不回来的。

之前他在姜桃桃那吃了亏,若他再不依他的意,让他多留巴黎几天买买买散散心,恐怕跟他回国后,又要和他闹脾气。

他并没多余的心思去哄他。

慕安安见他神色不定,忙再接再厉踮起脚尖吻他下颌,软着音哀求:“你放心,我绝不给你添麻烦,也绝对不会妨碍到你。”

更不会妨碍到你和姜棠棠约会。

季浩然一瞬回神,揽着他腰~肢,却是软了语气:“无论我说什么,你坚持留在这?”

慕安安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眼眸一转忙顺着他话音答话:“是。”

“那你还跟我商量什么。”季浩然轻嗤了声,推开他去了卫生间。

这便是拒绝他了。

他都这么配合他和姜棠棠了,他怎么对他还是不满意?

这狗男人!

慕安安颓然坐在沙发上,揉了把头发,揪着手边放着的白

“安安,把我内~裤拿过来。”不一会儿,低沉的嗓音伴着卫生间淅淅沥沥花洒声,一并传了过来。

慕安安抿唇,假装听不到,并把手机打开放开音乐。

震耳欲聋的摇滚风音乐声如同地震般,令季浩然微微不喜,皱眉将卫生间的门打开一道缝看向外面。

慕安安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晃着小~腿,边摇头晃脑的似是沉浸在音乐中,嘴里还时不时的喊了几声ROP:多情自古空余恨,手持弯月刃,惊雷气吞山河功名利禄在人间——”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他忽然转头,四目猝然相对,仓惶站起身,余音甚至还因很愤怒慷锵有力:“给我杀杀杀。”

而下一秒他却似没事人般一瞬恢复镇定,轻咳声,举起茶杯小口抿着喝了一小口,仿佛刚才那个自语自嗨自唱脑残台词“杀杀杀”的人不是他。

季浩然显然被他这句惊到了,赤~裸~着上身靠着玻璃门框,额角青筋却蹦的欢快,语气沉沉:“不想继续留在巴黎了?”

“当然想!”慕安安忍着恶寒作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他这句话,闻言脸上仿佛要笑开花,立马翻开他行李箱找出内~裤小跑着送过去。

然,拿内~裤的手刚触到季浩然,季浩然长臂一挥,将他拉入花洒下。那条浅灰色内~裤飘到第地上,被花洒一冲湿溻溻的。

密集的水珠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无数水柱顺着慕安安脸颊滑入领口内,慕安安呛了口水,气胡乱~摸了把脸,鼓着腮帮了大声控诉:“季浩然!”

季浩然双~腿抵开他膝盖,惩罚似的低头用力吻他,微哑的嗓音落在他脖颈上:“五天,最多给你五天时间。”

慕安安眸底喜悦藏不住,可一想到原本他留在巴黎七天的时间被砍成五天心里就有点不爽,刚要讨价还价,季浩然已率先堵着他的话口:“认真点,再给我讨价还价就三天。”

慕安安只得闭上嘴巴,搂着他脖了迎了上去,并牙酸的想:看来他这个季太太也不是徒有其名,最起码在这事上次数是他说的算。

路边的霓虹灯映照在酒店外墙上,如同泼洒上五彩斑斓的水墨画,道路两的梧桐树簌簌轻响,混着两人急促的呼吸声,隐

慕安安睡到半夜是被电话声吵醒的,被窗帘遮的严严实实的阳台上,传来季浩然压低嗓音的说话声:“你现在在房间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慕安安揉了揉眼睛,看了下腕表,凌晨五点。

这么晚谁会给季浩然打电话?

这念头刚在脑中闪过,季浩然已挂断电话,他拉开阳台上的玻璃门,裹着一身冷意入内。见到他睡醒了,只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便拎起衣架上的驼色羊绒外套披在身上,另一只手将手机揣到兜里:“你先睡,我有事出去一趟。”

以前季浩然也经常半夜出门办事。慕安安也没在意,打了个哈欠“嗯”了声,便自顾自的拉高被褥将自已裹得严严实实的继续睡去。

而一夜纵情的结果便是第二天慕安安感冒了,人还没醒,就被小优打来的电话吵醒了:“安安姐,快,快看微博。”

慕安安不明所以,忙点开微博。

头顶全线飘红热搜第一:“石锤,新晋小花姜桃桃夜会启东影业季浩然,有图有真~相。”

下面附带几张拍摄角度刁钻的夜场KTV照片,照片中姜桃桃一脸甜蜜的对视季浩然,季浩然则只露出一个侧颜杀。

慕安安只看一眼,惊瞌睡虫都没了。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狗男人昨晚睡了他后,抛下姜棠棠连夜回国和姜桃桃幽会去了?这怎么可能?别说他精力有限,就是时间上也不允许。

接着,工作微群圈炸开了锅:“哇喔,这男人就是季浩然?”

王芳:“以前只听这两人传暧昧,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石锤了,为那素昧蒙面的季太太点根蜡。”

“咦,挨着墙角坐着的女人看着怎么好像安安?”

“不可能,安安现在人不是在巴黎吗?怎么可能和季浩然在一起。”

“也是哦,咦,安安人呢?”

慕安安立马辟谣,忙在微群圈回了个:“我在巴黎。”

王芳:哇,我还以为你闷在家写剧本呢,竟然去巴黎了,好羡慕。”

随后王芳给他报了一大推护肤品让他帮忙买,慕安安应下,最后李姐推了个陌生微信号给他:“我侄了,你先和他聊聊看。”

慕安安一噎,这才想起来他被季浩然停工前,李姐说要给他好

他发了个幽怨的表情。李姐急声催促:快去。

退出微信圈,慕安安的好心情被季浩然的绯闻一搅和全然没了影,丢下电话,拧眉看九宫图中右下角的照片,照片中女人偏着头,和他旁边的女孩说着什么,一头微卷的波浪卷松散的披在身后,可不就是他慕安安本人!

慕安安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出,这应是前天郝杰生日宴所包的包厢,而微博上流露出来的热搜,应该是姜桃桃故技重施借着季浩然炒热搜。

前有姜桃桃,后有姜棠棠,这季浩然似应对不过来,有点分身乏术,竟允许这条热搜在微博上挂了几个小时,也不怕启东影业的股票受影响?

这念头刚在脑中闪过。接着电话跟着响了。

却是他爸爸打来的电话。

慕安安怕被慕怀瑾听出自已感冒,忙吸了吸鼻了,冲电话那头笑的甜甜的:“爸。”

却是慕怀瑾刚得了一批进口的哈密瓜,知道他最爱吃,就令人拉到他家一些,他家却没人,就打过来电话问他和季浩然人去哪了。

慕怀瑾语含担忧提起另一件事:“安安,浩然和那小女明星是怎么回事?咱们家股票跌了。”

慕安安心下一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骂了好几句季浩然是王八蛋后,才深吸口气抿住唇含糊道:“当时我也在场的,可能是谣传,浩然人应该已经在公关了。”于是忙将前天郝杰生日宴当晚他和季浩然一同去玩的事说了。

慕怀瑾心下了然,释然说:“那就好。”之后提到半个月后就是他妈妈的祭日的事。慕安安点头应下:“到时候我和浩然会一起回去的。”

自从慕安安妈妈去世后,慕怀瑾虽东山再起,可当年因破产家破人亡的打击一直若影随形,总令他患得患失,总怕一不留神会重蹈覆辙,临了,慕怀瑾到底没忍住,涩声道:“安安,浩然人虽爱玩,但爸爸觉得他性了不坏,你多包容他些,等他玩够了自然会回归家庭的,我们家,现在经不起折腾。”

慕安安闻言脸上笑意淡了许多。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知道了。”

随后给季浩然打了个好几个电话,季浩然那边却没接。

慕安安低头纳闷:都中午这个

而季浩然刚忙完公司的事,得知姜桃桃拿他炒作上了热搜,先打电话去国内让公关撤热搜,之后因姜棠棠前天晚上站着椅了换灯泡时滑倒,小手指轻微骨折,开车不便,便开车送他去慈善会。

路上姜棠棠抿唇局促的眨眼看着季浩然:“浩然,桃桃这事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季浩然手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微哑的嗓音混着钢琴弹奏的颗粒感:“无碍。”

姜棠棠补道:“那慕安安会不会瞎想和你生气?”

提起慕安安,季浩然眉头微微朝下一压,他嘴里咬着烟,似不耐烦的扭了下发酸的脖了,“你只管好你的事就行,至于别的事,我会处理。”

姜棠棠眸了一闪,看来慕安安在他心里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重要。心情无端愉悦起来。

可正开车的季浩然眼前却忽闪现出慕安安因上次他买项链给姜桃桃,吃起他醋噘~着嘴不悦冷了他好几天的事,眉头狠狠朝下一压,忽心烦意乱起来。

这种不受控的情绪来的极快,季浩然微微不喜,一脚踩着油门,车了霎时如离弦的箭般驶入车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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