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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墨靠着蓝羽尘的手臂,竟有些恍惚起来。这感觉,为何如此熟悉?在淡淡的檀香味中,枕着一个人的手臂静坐,这感觉,为何如此熟悉?联想到前几次恍然出现的景象,魏子墨既疑惑又期盼。如果说这些都是幻觉,为何这些幻觉都与羽尘有关,为何只在羽尘身旁出现……如果说这些都是幻觉,是不是出现次数多了,也便成了现实……
而蓝羽尘内心却在激烈挣扎。分离了不知几世的人,此刻近在咫尺,后颈靠着他的手臂,发丝拂过他的颤栗,气息沁入他的呼吸。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悄悄抽回手臂;情感却在心底叫嚣:他是魏婴,是你涉过前世艰难寻到的人,是你生生世世刻进生命里的人,靠近他,拥紧他,别再轻易放开他……
“子墨,你想看的书,我带来了。”蓝羽尘咬了咬下唇,还是找个借口收回了手臂。再这样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会不顾一切,是否会一把将眼前之人圈入这只属于他的港湾。魏婴,也许真相只在一线之间,而我却不能突破这条线,不能吓坏你,更不能伤害你……
魏子墨还沉浸在刚才的幻觉之中,愣愣地接过《宋词选读》,又愣愣地将书抱在怀里。
“什么书?我看看。”江涵予伸手来取。
“我的!”魏子墨护食似的紧抱着书,侧身躲到蓝羽尘这边。
“嘁!你躲什么?谁稀罕!”江涵予愤愤地继续刷他的手机。
“我的书!我宝贝就行,不用你稀罕!”魏子墨嚷道。
蓝羽尘微微扬起嘴角说:“是你的,送给你了。”
“真的?送我了?那……扉页上有写寄语吗?”魏子墨说着就去翻书。蓝羽尘按住他的手轻声道:“先别看。”微凉的指尖划过手背,魏子墨又是一阵颤栗,下意识缩手。旋即又怕羽尘多想,他还是把手送了回去,弹了弹羽尘的手指说:“大热天的,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大热天的,你的手怎么这么凉?”魏婴,你以前也是如此说的。你总喜欢挨着我,说我冬暖夏凉,酷暑时节是冷泉,寒冬腊月则是温泉。如果可以,今生我仍愿为你消暑,供你取暖。可是,魏婴,可以吗?
……
告别魏子墨和江涵予,蓝羽曦把聂文翰送回家,才与蓝羽尘一道回家。归途中,车内异常安静。蓝羽曦有满腹的疑问等待解答,但却什么也没有问。弟弟难得拥有一个愿意交心的朋友,他不想以关怀的名义破坏了美好的风景。来日方长,今后总会慢慢明白的。
蓝羽尘也一直靠着椅背,握着尚未喝完的枇杷汁沉默不语。此时此刻的他,仿佛入定一般,满脑子只在回味刚才的情景,而周遭的一切尽是虚无。就在方才,他出门时故意慢了一步,走在了最后。魏子墨附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晚上微信哦。”子墨,你可知,你的羽尘小哥哥已在期盼夜晚快快降临了。想说的话太多,有些话,人多不便说;有些话,单独也不能说。羽尘的心好沉,沉得如同背负着重重的乌云;羽尘的心又好甜,因为子墨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句悄悄话都在向他靠近,让他情不自禁……
同一时间,江家住宅,魏子墨抱着蓝羽尘送他的《宋词选读》蹦进了房间。他摩挲着封面古朴的画面,深深浅浅的黛色远山上飘着几缕淡淡的浮云,近处渡口,古桥之畔,一位白衣男子傍柳而立,怅望烟波,背影落寞。这画面不由令他想起蓝羽尘昨晚发给他的柳永的另一阙《少年游》:
“参差烟树灞陵桥,风物尽前朝。衰杨古柳,几经攀折,憔悴楚宫腰。夕阳闲淡秋光老,离思满蘅皋。一曲阳关,断肠声尽,独自凭兰桡。”
词人触景生情,怀古伤今,着实惆怅。不知为何,此词,此画,此人,竟与他近日幻觉中的人十分契合,同样的玉树临风,同样的仙气飘飘,同样的落寞孤独。而那人,拥有的是蓝羽尘的眉眼,蓝羽尘的容颜……
轻轻翻开扉页,蓝羽尘漂亮的字体占据眼帘,字如其人,温文尔雅,端方秀美。
“好字啊!”魏子墨不禁赞叹,随即吟出蓝羽尘给他的寄语,“当年携手,是处成双,无人不羡。自间阻,几世也,一梦拥,红衣拂面。星目璀璨,朱唇轻启,是婴笑靥。盛睡里,起来寻觅,却眼前不见。”
又是一阙《少年游》!蓝羽尘将晁补之的《少年游》改动几字赠与他,所为何意呢?若他原封不动地摘录,魏子墨定然只当他是单纯地喜爱这词牌。但他却特意改动了词中对梦中之人的描绘,还将原文的分别“五年”改为“几世”,如此虚指是想强调他与所梦之人离别太久吗?可他,不过比自己大了半岁啊,哪来的经久离别、几世惆怅……
魏子墨手托腮帮沉吟半晌,百思不得其解。他闭了会眼,又捧起书盯着那阙词看了一遍。不对啊,首行明明写着“赠子墨”,那这词必是送给我的咯?难不成……我是这梦中之人?魏子墨的心突突狂跳起来:难道他……也有如我一般的幻觉?
随即,他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想什么呢,魏子墨!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离奇的事。我幻觉中有他不过是因为他恰好是我特别欣赏的类型,所以下意识地出现幻境吧。怎么可能他也刚好对我也有幻觉呢?”
或许,书写《少年游》送给我,仅仅是因为我们都喜欢《少年游》吧》?或许,改动晁补之的《少年游》,仅仅是因为他的一时愁绪吧?羽尘小哥哥,你究竟为何如此让人难以捉摸呢?魏子墨颓然躺下,双手枕着脑袋望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当年携手,是处成双,无人不羡。”“当年携手,是处成双,无人不羡。”……啊啊啊,蓝羽尘你有毒!为什么天花板上尽是你写的字?写得那么端方,那么雅正。看了你的书写,我觉得我的字简直是“金蛇狂舞”啊。
“星目璀璨,朱唇轻启,是婴笑靥。”“婴”是谁啊?是一个人的名字吗?总不会是“婴儿”的意思吧?那么,这“婴”是个美女吗?“星目璀璨,朱唇轻启”,看来是笑靥如花咯?……啊啊啊,蓝羽尘,你把思“婴”之词赠与我干嘛?我又不是“婴”,你这是明目张胆的秀,哼!
等一下,“星目璀璨,朱唇轻启,是婴笑靥。”我知道了,蓝羽尘,你是说我“星目璀璨,朱唇轻启”,长相如“婴”吧?所以,你这是爱屋及乌,触景伤情咯?
“盛睡里,起来寻觅,却眼前不见。”我虽长相如“婴”,终不是她。你恍然梦醒,发觉我不过是替代品,真正的“婴”仍未归来,因此万分惆怅,遂书此词赠我,聊表心情。一定是这样的……
自说自话老半天,魏子墨又将自己埋进了被窝。哼,没有什么烦恼是睡一觉不能消解的,如果不能,那就两觉……
两个小时后,当魏子墨顶着鸡窝头被江涵予从被窝里拉出来时,脑子里还盘旋着方才睡梦里的画面:临江烟柳,清风拂面,蓝羽尘身着古装,白衣飘飘,凭栏远眺,目光落处烟波浩渺,一叶扁舟由远及近缓缓而来。“羽尘小哥哥!小哥哥!……”他不停呼唤,却无人应答。蓝羽尘只顾盯着愈来愈近的小舟。此时,他看清船头有一名妙龄少女,红衫罗裙,粉面桃花,星目璀璨,朱唇轻启,笑靥迷人。小舟靠岸,蓝羽尘微笑着迎上前去,轻轻搀扶那少女上岸……梦里,他的心似乎被什么牵扯着,很疼……
“魏子墨,这时候你睡什么觉啊?晚上不打算睡了么?快起来吃饭啦!”江涵予使劲摇晃着他。
“……等等,你先让我缓缓……我缓缓……”魏子墨抱着脑袋紧蹙眉头,一个梦而已,为何醒来了心还是隐隐作疼?还有,梦里,羽尘小哥哥与他的“婴”久别重逢,我不是该为他庆幸为他开心吗?我疼什么疼,简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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